“啪嗒!”
花瓣陡然紛紛墜落,仿佛離開了尸骨,就沒有了生機。
“咦,這是什么?”
沒有花瓣,卻露出了花蕊。
那是一截光滑如玉的嫩芽,還散發著陣陣香氣。
洛仙子愣了一下,隨后她將花蕊湊到鼻尖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讓人神清氣爽。
她臉色變了變,道:“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靈種要來這里了!”
“為什么?難道就是因為這朵花?”方雪恨不解,按理說靈種也不會知道這朵花的存在才是。
“這朵花,名叫血扶桑,乃天地精華所生,可以幫助他更好地掌握大道法則。”洛仙子看著晶瑩剔透的花蕊,說:“古戰場死了無數上古大修士,他們所領悟的大道法則都被封存于這方小小的天地中,再加上這些大修士的精血滋養和天地精華的匯聚,才有了我們這種生命。”
“所以我們生來就與大道法則親近,天生就會那些普通修士要努力修行無數年才能領悟到皮毛的法則之力。”
洛仙子已經把血扶桑看成了與她和靈種一樣的生命,只是她和靈種、血扶桑運氣各不相同。
靈種最為幸運,擁有一身強悍的實力不受任何約束,洛仙子雖為人形但受困于扶山,離開此地便與普通人無異,而血扶桑更次,它只是一朵花,大風吹過就凋零。
“你吃了它吧,離開了土壤,它的藥效很快就會消散,吃了它,對你領悟大道法則有莫大的好處。”
洛仙子的情形有些復雜,畢竟她把血扶桑看成了同類。
方雪恨搖了搖頭,他略帶歉意道:“早知道我就不拔它出來了,現在把它種下去,它還能活嗎?”
“它已經開始枯萎了,你還不如吃了它,讓它發揮一點作用,也不枉它來人間走一遭。”洛仙子露出笑容,道:“你不會真把它當成我的姐妹了吧!”
方雪恨也尷尬一笑:“你和它不同,你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洛仙子。”
洛仙子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我是不是你心中獨一無二的?”
方雪恨狠狠點頭:“當然!沒有人能取代你。”
“說不定,我以前也是一朵水仙花,只是修煉成了人形呢?”洛仙子的手被方雪恨抓住,她臉色微紅。
方雪恨將她的手捧著:“那又如何?你就是你,哪怕你是一坨屎,也是我心中的唯一!”
“方雪恨!你會不會說話!”洛仙子大氣,錘了他幾拳:“快吃了它吧,它枯萎的速度很快的。”
血扶桑的花蕊入口即化,沒有什么口感,所以談不上好吃與否。
但有一股很特殊的氣息散開,浸入方雪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讓他感覺到很不尋常。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突然頭腦清明,好像自己一朝頓悟了?”洛仙子看著他吃驚的表情,笑著說:“這很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扶桑哦,你吃了它,對大道法則的領悟,比起別人肯定會強出不止一個檔次。”
方雪恨點了點頭,他仔細感知了一下,好像這方天地對自己十分親切,有種血脈相融的感覺。
“現在你還感受不到它的厲害,等你跨入悟魂境之后,就會發現它有多恐怖了。”洛仙子的手還被方雪恨捏著,兩人就這樣來到墜魂潭,坐在了潭邊。
“南離神宗已經毀了,要不然你就跟我走,不要留在這里了。”方雪恨說:“反正你也厭倦了這片山,不如隨我去游歷天下,我帶你看大海。”
洛仙子搖了搖頭:“我離開扶山就成了你的累贅,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壽命都跟凡人無異,還不如留在這里,至少,無論你什么時候回來,我都在。”
方雪恨有些傷感,洛仙子的情況太特殊了,他不知道扶山到底有什么東西束縛了她,如果可以讓她解脫束縛,他真想把這片山給夷為平地。
玉牌發出一道亮光,方雪恨低頭一看,那是李昭臨傳來的話語。
洛仙子溫柔地看著他:“去吧,你只要記住,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就好了。”
方雪恨很無奈,卻不得不面對現實。
他飛上天空,用劍氣在墜魂峰的山壁上刻下了一行字,隨后轉身離去。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
皇城的重建工作還在熱火朝天地進行中,圣皇越是病重,越是看重這件事。
方雪恨徑直走向皇宮,那里,巢軌早已等候多時。
李昭臨已經從昭臨宮搬回來,巢軌當然會緊隨她的步伐。
“少主,請。”
巢軌在前面引路,皇宮清冷,多了幾分莊嚴肅穆,少了一絲人間煙火味,方雪恨來過幾次,依然不習慣。
未央宮中,圣皇臥病在床,李昭臨在一旁陪伴。
方雪恨走進來后,她讓宮女和御醫紛紛退下,剛喝完藥的圣皇朝方雪恨招了招手,連李昭臨也被他趕走,空蕩的房間內只剩下方雪恨和他。
“外公,您還好吧?”方雪恨叫了他一聲,讓圣皇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圣皇努力讓自己坐起身,拉著方雪恨的手說:“以前的事,你沒怪我吧?”
“沒有,我怎么會怪您,”方雪恨心想你都這樣了,就算怪你也不好意思說啊,他笑著說道:“我知道您是為了鞭策我,是為了我好。”
圣皇放下心來:“你把床底下的東西拿出來。”
方雪恨一愣,他蹲下身,從床下掏出一個方盒,遞給圣皇,不知道里面裝的什么。
圣皇顫巍巍地打開方盒,里面是一面光潔的鏡子,青銅花邊有些古樸。
“這,就是大荒古鏡。”
圣皇的話讓方雪恨大吃一驚,他雖然聽說過很多次,但從未見過大荒古鏡的真容,原來就是這個東西,繼承了南巫族的詛咒之力,讓方家血脈差點斷絕。
圣皇說話都有些吃力,他額頭有虛汗,指著大荒古鏡說:“就是它,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方雪恨心神巨震,果然大荒古鏡的詛咒之力會讓所有得到它的人倒霉!可方雪恨疑惑的是南巫族都已經被他滅了,詛咒之力是怎么生效的?
“一年之前,一道氣息從天而降,引起了大荒古鏡的共鳴,將我重創。”圣皇心有余悸地說:“當時,我在古鏡中,看到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鬼像,那個鬼像,吸走了我的精氣神,從此我便日漸虛弱,只能靠藥物茍活!”
方雪恨看了看大荒古鏡,上面露出自己面色凝重的倒影,并無任何異樣發生。
天外之力,難道是巫神?
方雪恨抬頭看了看,卻只看到一個房頂。
山貓說巫神真的存在,他也是人,只是他比起大多數修士都要更厲害,被人們神化了而已。
難道真的是他在操縱這一切?
“外公,大荒古鏡既然是個禍害,不如將它毀了。”方雪恨想,如果大荒古鏡是承載巫神詛咒的媒介,那毀了它,一切都應該結束。
“不!”圣皇突然掙扎著想要下床,方雪恨趕緊將他扶著。
他下了床之后穿戴整齊,還特意戴上了許久未碰過的十二金旒帝冕。
龍袍加身,蒼老病重的圣皇再次意氣風發,威勢無倆。
“大荒古鏡是一件極其厲害的上古法器,在它讓我死之前,我要用它,鑄造一個盛世大唐!”
圣皇一招手,空中出現陣陣波紋,隨后一把古樸的長劍落到了他手中。
“這把天狼劍,是我的老朋友,就讓我們,最后并肩戰一回。”
青云衣兮白霓裳,舉長矢兮射天狼。
圣皇手持天狼劍,發須無風自動。
“外公,您要去哪?”方雪恨看他腳步移動,他現在病入膏肓,難道還要去殺人?
圣皇頭也不回地說:“雪恨,你跟我一起來,我們去殺人。”
昔覽解靈山,將相下信州。
解靈山位于九州之一的信州,方雪恨也是第一次來。
信州兩大族,一名濮陽,一名公羊。
濮陽世家延續至今,代代輝煌,相反公羊世家卻一落千丈,這些年遠不如從前,已經淪落到與嶺東裴氏相差無幾的地步。
可這不重要,因為公羊氏還有一位老祖宗尚存人間。
他的名字,叫公羊壽。
圣門列高弟,賢裔成春秋,說的就是公羊壽。
方雪恨之前一直不曾踏足信州,對濮陽世家和公羊世家不甚了解。
他今日跟隨圣皇的腳步直接來到了公羊氏族內,才知道這個日漸式微的大族,在圣皇心中的分量。
公羊氏的住處很偏僻,居于兩山之間,而左邊那座山,就是解靈山。
右邊那座山,沒有名字,但它的右側,便是濮陽世家。
兩個大族只有一山之隔,繁榮程度卻有天壤之別。
公羊氏只剩下不到十人,老祖宗公羊壽仿佛早已知曉圣皇會蒞臨此地,他穿戴整齊,拄著拐杖在離家十里之外的地方迎接。
“參加吾皇。”公羊壽半跪在地,對圣皇行了一個大禮。
圣皇親自扶起他,道:“老朋友,今日我們可能要一起死了。”
公羊壽笑了起來,臉上褶皺千萬:“能與吾皇同生共死,乃壽之幸事。”
“這位小友,就是方雪恨吧?”公羊壽看到圣皇身后的方雪恨,點了點頭說:“福緣淺薄命帶天煞,不錯。”
方雪恨愣了一下,這算哪門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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