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恨驚出一身冷汗,這可是西陽宗后山啊!誰有本事穿越西陽宗來到后山行刺?
當方雪恨的目光穿透層層樹木看到遠處的人影時,他暴跳如雷。
刺客不是別人,是早已潛伏于此的丁遼!
丁遼當然沒有本事穿越西陽宗,可他會繞啊。他繞著西陽宗大半圈,終于偷偷摸摸來到此處,本來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他運氣真好。
丁遼最擅長隱匿和箭術,是個典型的刺客。換作其他人可能已經被丁信然或者仇浩蕩發現,但丁遼運氣很好,并沒有暴露行蹤,所以才有了方雪恨的一身冷汗。
“小雜碎,你運氣真的不好。”
兩人距離太遠,方雪恨只能通過丁遼的口型判斷他說的是這句話。
“媽的,我弄死你。”方雪恨特別生氣,提著劍就追。
丁遼氣定神閑,抬手連射三箭,形成連珠箭。
方雪恨輾轉騰挪速度卻絲毫不減,只要拉近一些距離,他就能夠反客為主。
然而丁遼實力比起丁懼高出不少,本身也是藏氣境高階修士。他再次出手,數十支箭矢猶如暴雨梨花般撲面而來,封死了方雪恨前進的所有空間。
“蕩然一空!”
方雪恨飛身躍起,橫劍掃八方,發出叮叮當當的碰撞聲。
“當!”一支箭矢穿透方雪恨的臂膀,直接沒入身后的樹干之中,只剩下箭羽在不斷顫動。
“有種別跑!”方雪恨吃痛更惱火了,丁遼趁機又拉開一段距離,依然在高處俯視著方雪恨。
“小雜碎,來嘗嘗爺爺這一箭,木羽,送你歸西。”丁遼再出一箭,木羽能致遠,可入甲。
這一箭的威力非同小可,方雪恨不敢硬碰只好閃避,可是丁遼的出箭速度非常快,幾乎沒看清他的動作又有新的箭矢飛來。
“這一箭,名平題。”丁遼輕聲說:“平題明簇,生機全無。”
亮晃晃的箭矢猶如脫韁野馬,讓方雪恨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
“碧水長天!”方雪恨也急了,碧水長天是他唯一能夠超遠距離攻擊對手的招式,但它身為秘術,對施放者本身的精神體力消耗巨大,一般情況下沒人會輕易使用。
可惜兩人距離實在太遠,丁遼有足夠的反應時間來躲避這一劍,方雪恨的憤怒和心急并沒有給他帶來勝利。
“聽說碧水長天乃西陽宗秘術,我看也不過如此。”丁遼毫發未損,倒是方雪恨看上去虛弱了很多。
“該結束了。”丁遼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盡力將弓拉滿,憑空凝聚出一支箭矢對準方雪恨:“滿弓劈風箭。”
破風刀丁懼,劈風箭丁遼,這是他們的成名絕技。
方雪恨一下就感知到以元氣凝聚的箭矢威力不凡,甚至隱隱有鎖定氣機的作用。但丁遼實力還是不夠,不能完全鎖定敵人的氣機。
方雪恨的碧水長天第一次落空,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落差,但此刻他沒有時間細想,因為滿弓劈風箭已經離弦。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方雪恨只有憑借本能閃避,但他看到箭矢竟然偏離了一點軌跡!若是讓丁遼實力再進,恐怕真的會是致命一箭。
“轟!”元氣爆炸聲驚起滿林飛鳥,同時也炸傷了方雪恨。
好在他只是肺腑受到震動并不致命,但此刻丁遼早已再出一箭!
“飛蝠,奪命!”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箭,丁遼早已算準了結果,這一箭方雪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閃得過。
離弦之箭瞬間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毫無心理預期的方雪恨奔去。
方雪恨眼睛突然閉上,不是因為他要閉目等死,而是他要最后一搏。
“大衍,攻。”
方雪恨輕輕劃出一劍,平淡得幾乎可以讓人忽略。
劍光向前飛躍了一小段,然后就神奇地停駐在空中,不動如山。
“嗡!”
箭矢化作的流光撞上了劍光,爆發出震破耳膜的悶響。
“有點意思。”丁遼已經心生退意,畢竟動靜太大恐怕已經驚動了其他人。
然而下一刻他不可思議地尖叫了一聲,空中停滯的劍光縮小了許多,變得像一根銀針般大小,陡然沖著丁遼激射而去!
銀針般的劍光速度更快,比丁遼的所有箭矢都快!
“咻!”一聲輕響,丁遼眉心出現一個幾乎不可見的血洞。
丁遼喉結動了動:“你…”
他一頭從樹枝上栽倒,徹底失去了生機!
方雪恨搖搖欲墜,他這一劍攻勢同樣來自大衍劍殘片,但與仇浩蕩所悟又有所不同,威力說不上誰強誰弱,只是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罷了。
這一戰方雪恨身心俱疲,更多來自憋屈。對付丁遼這種遠程殺手,他的手段就顯得格外單薄,甚至一度險死還生。
若不是逆生符催生的本源五氣從本質上超出元氣太多,加之他領悟的攻之法則,恐怕丁遼就得手了。
“廢物就是廢物,也不知柳淵養些廢物做什么。”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方雪恨陡然汗毛豎立,他看到了前方一名獨臂老者,邁過丁遼的尸體,順便一腳將他深深踩進了泥土。
看著遠處的方雪恨,莊不由皺著眉道:“是你自己過來還是我來抓你?柳淵說最好抓活的,我收了他的千塵沙,當然要盡量做得完美一些。”
方雪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家后山會成為菜市場,隨隨便便都能遇到刺客。
莊不由的實力之強與丁遼根本不是一個級數,光他那要死不活的身軀散發的氣勢就已經讓方雪恨失去了抵抗之心。
但這并不代表方雪恨會束手就擒,哪怕是死,他也要站著。
“老東西,有種你就過來試試,看我能不能弄死你。”方雪恨咬了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
莊不由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朝著他前行:“我走后山不是怕誰,而是想能不能順道救下丁遼,只因他身懷南州丁家的一些絕技有點小用罷了。”
方雪恨卻不敢茍同,認為莊不由也是心虛膽小之輩。
“貓前輩,我要死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啊。”方雪恨心里悄悄說,是想刺激一下山貓,希望它能夠出手。
然而并沒有卵用,山貓就像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方雪恨甚至看到戒指上的貓尾扭一扭像是翻了個身。
“我日。”方雪恨面臨即將來到的死亡他不僅沒有恐懼,反而有些小興奮,那是對于未知世界的大門即將開啟的興奮,不得不說他的心理有點變態。
可誰又知道這種變態不是因為恐懼而起?
“莊不由,你真當我西陽宗無人嗎?”丁信然的聲音響起,他從來沒讓方雪恨失望。
仇浩蕩沒來,不是因為他不知情,而是因為他在山門口,迎接另一位大人物。
莊不由眼皮眨了一下,他依然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樣子:“丁不歸?”
丁信然冷笑了一聲:“是又如何?”
莊不由突然將身板挺得筆直,發須無風自動:“陳朝鎮邊將軍莊不由,請丁將軍賜教!”
丁不歸神色一凝:“沒想到一個前朝余孽竟然茍活于世,好,我給你個機會。”
大隋戍邊軍統領丁不歸,對陣陳朝鎮邊將軍莊不由,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幾十年前,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莊不由的眼神看向手中三尺長劍就像看最親密的愛人,他說:“此劍名天狼,白虹纏帝座,紫電激天狼。”
“早聞天狼劍大名,我倒要看看它是名副其實還是名不副實。”丁信然手里無劍,順手將方雪恨的落日劍提了起來:“此劍名落日,劍鋒出鞘,日月盡消。請!”
不知道為何,方雪恨看著眼前的場景竟然覺得有些蕭索,特別是莊不由的那只空蕩蕩的袖管,似乎藏著許多故事。
若不是敵人,方雪恨很有興趣跟他聊一聊過往。
丁信然可沒有方雪恨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他的請字一出口,落日劍便已經動了。
兩人境界高深實力強勁,過招卻沒有那么多花哨。丁信然的拿手絕活并非碧水長天,而是用于沖鋒陷陣殺傷面積極大的燕山行。
此招并非出自碧水一心劍法,或許是丁信然獨家創造。
“射天狼。”
莊不由的最強招式不一樣,他的天狼劍完全離手,化成一道更像箭矢的流光沖向了丁信然。
方雪恨眼神一凝,這莫非就是莊不由想救丁遼的原因?看來極有可能如此。
兩人的交鋒沒有掀起驚濤駭浪,甚至有些平淡得過分,對于方雪恨這個唯一的觀眾來說,絲毫不具有觀賞價值。
但方雪恨卻把眼睛睜得很大,高手交鋒盡是玄機,一眨眼或許就會錯過關鍵信息。
“師叔對劍道的領悟還是高人一籌,莊不由懸了。”
方雪恨看到燕山行的劍勢迸發,無形之中還帶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意志,他便知道丁信然對于劍的領悟已經超越了劍本身,接觸到了劍之真意,即劍意。
方雪恨的判斷基本正確,但依然出現了誤差。
一招之后,兩人臨風而立,看上去都沒有受傷,但實際上卻都受了傷。
丁信然的傷來得直接一些,是被天狼劍的劍光傷了神魂,屬于最難醫治的一種創傷。而莊不由的傷勢更為隱晦,他是被劍意所傷,傷了道心,直接影響終生修行。
看似波瀾不驚的一次交鋒,卻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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