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方雪恨一腳踢在了張燒的劍上,將他震飛倒退數(shù)丈。
“終于跳出火坑了,七師兄,你太不厚道!”方雪恨喘著粗氣,山風吹過,吹干了他臉上的汗滴。
張燒平息了一下體內(nèi)翻滾的血氣,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竟然還有如此力道,你的元氣不是用光了嗎?”
方雪恨嘿嘿一笑:“你們一個比一個奸詐,我要是還那么老實,今天非得栽在你們手里不可。”
蘇獨未走出來:“正好,看到你又生龍活虎,我就安心了。”
方雪恨臉色一垮。
蘇獨未說:“九師弟,我跟七師兄不一樣,我只有一劍,這一劍不如追光,也不及十化,更不會禁錮神識,沒有五師兄的陰險,也沒有六師兄的狂暴,我這一劍很簡單,你大可放心。”
“行了行了,八師兄你就別忽悠我了,我看在場各位就沒有一個老實,真是看錯你們了!”方雪恨越聽他說越是不放心,根本不信蘇獨未半個字。
蘇獨未尷尬一笑:“九師弟,我這一劍名叫枯榮,你感受一下。”
“我感受你妹啊。”方雪恨有氣無力,蘇獨未一劍劃過,天地中的光線都黯淡了許多。
劍氣近,讓人初覺“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涼秋”,隨后寒光作暖,又給人“春夢亂不記,春原登已重”的錯覺。
一劍演化萬物榮枯生死輪回,若不是限于蘇獨未的境界低,這一劍只怕是比追光還要可怕。
“八師兄,你的劍術(shù)很奇特,似乎契合了大道法則,假以時日威力定然不同凡響。”方雪恨笑著說,不知不覺,他竟然滴下了一滴眼淚!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震驚不已,蘇獨未這一劍枯榮竟然在悄無聲息中撥動了他的心弦,將他代入了劍意之中。這若是在生死之戰(zhàn)中就相當致命了。
劍氣劃過,方雪恨心力交瘁,這次徹底趴下了,終于讓李途窮如愿以償。
八位師兄不僅耗光了他的元氣,還讓他的身心,神魂都經(jīng)過了一次磨煉,如今他只覺得疲憊,那是一種從心底而生的疲憊。
方雪恨的樣子很慘,身無寸縷還滿身傷痕,可實際上受傷并不重。
“好了,抬走。”李途窮讓付淮和穆庚甲抬起方雪恨,將他丟到了閔白衣特意為他準備的水池中。
水池里面的水很黑,還不停地冒著黑煙。
閔白衣背著手站在池邊,對方雪恨說:“等到水干,你就可以上來了。”
眾位師兄悉數(shù)離開,方雪恨泡在水池里冒出一個頭,他看著池邊的閔白衣,問:“師父,為什么你不收女弟子啊?”
這個問題困擾方雪恨很久了,他實在忍不住了。
閔白衣臉色一變,幾道劍氣突然憑空而生,朝著方雪恨激射過去。
方雪恨嚇得哇哇大叫,趕緊沉入池底。
閔白衣抬頭看著天邊,恰逢夕陽西下。他不收女弟子,是因為曾經(jīng)有個女弟子愛上了他并且為他付出了生命。
那是他一生的遺憾,到現(xiàn)在為止他也沒能走出陰影。
閔白衣問:“雪恨,你和歸姝是什么關(guān)系?這水池里的珍稀藥材有三百多種,全是她為你提供的。”
方雪恨一驚:“我也不太清楚啊師父,她讓我喊阿姨,她可能是我阿姨吧。”
閔白衣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他喃喃自語:“南離神宗并不是個好選擇。”
方雪恨沒有聽見,他的體質(zhì)正在慢慢改變。
他不知道歸姝給他準備的都是些什么藥材,反正他現(xiàn)在很難受,比完成煉皮那次還難受。
池水浸入骨頭,讓他全身酸軟,像個爬爬蝦一樣在水池里要死不活地掙扎。
夕陽西下月上梢頭,水池里的水少了許多,方雪恨已經(jīng)沉沉昏睡過去,漂浮其中。閔白衣仍然陪著他,他想這么多年沒有聯(lián)系,歸姝竟然會為了方雪恨主動向他開口,這事本來就很反常。
閔白衣的直覺告訴他,這可能是他和歸姝修復關(guān)系的一個契機,所以他準備去找歸姝談一談。
一道傳音符閃過,李途窮很快被召喚過來,他疑惑地問:“師父,深更半夜的你還要出去呀?”
“我去辦點事,你在這里守著雪恨,等水池里的水干了,就把他撈起來。”閔白衣吩咐了幾句之后便起身朝著南州城趕去。
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踏入南州城,他故意散發(fā)出氣息,強大的氣息很快便引起了南州五王的注意。
城中一座宮殿內(nèi),歸姝眼神復雜,幾經(jīng)掙扎她還是打開了門,將閔白衣迎了進來。
“好久不見。”閔白衣率先開口道:“還好嗎?”
歸姝本來想刺他幾句,但看到他一副可憐的模樣又于心不忍,最終只是冷哼了一聲。
“你來干什么?”歸姝回到屋里,看著閔白衣,她不知道他們見面有什么意義,因為她是不可能原諒他的。
閔白衣還沒說話,歸姝就又說道:“我是方雪恨的阿姨,我聽說最近你們那里有人針對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親手殺了你,你自己看著辦!”
閔白衣苦笑:“你也知道冰骨的為人,他其實沒什么壞心眼,只是脾氣比較硬。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他。”
歸姝臉色緩和了一些:“你其實不必來找我,你想說的我都知道,我想什么你也清楚,你回去吧。”
閔白衣心情郁悶,不得不離開。
看著閔白衣的背影,歸姝突然說:“哦對了,抽個時間去一趟昭臨宮,她要見你。”
閔白衣身形一頓,隨后點了點頭,她終于還是告訴了自己實情,與自己料想如出一轍,閔白衣知道大唐不是一片祥和,從來都不是。
閔白衣走出南州城,他從懷里掏出一塊尺許長的檀香木牌,木牌上面刻著兩個字:歸魅。
方雪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睜開眼的時候李途窮就在身邊。
“大師兄,我睡了多久?”
李途窮看到他醒來,便說:“不久,只是外門前一百名的角逐已經(jīng)結(jié)束,今天你該參賽了。”
方雪恨聞言一股腦爬起來,李途窮遞給他一套衣服:“師父有事出去了,我會帶你去抽簽,不過在抽簽之前你要先洗下手,免得霉運沾身一來就遇到強敵。”
方雪恨笑道:“大師兄你還信這個啊?”
“誰叫你夸下海口,現(xiàn)在就算有人說吃屎能夠增加勝率我也會毫不猶豫讓你飽餐一頓。”李途窮沒好氣地看著他:“這兩天外門比試傳來很多消息,今年涌現(xiàn)了幾匹黑馬,對你非常不利。”
方雪恨穿戴完畢活動了一番筋骨,發(fā)現(xiàn)煉骨境已經(jīng)大成,他神色輕松道:“大師兄你放心,只要不遇到你這種變態(tài),我都有信心。”
李途窮恨了他一眼:“看來前兩天沒讓你舒服啊。”
方雪恨趕緊笑著跑出去,準備洗個手。
閔白衣的住處很寬闊也很清凈,平時少有人來。可是方雪恨剛剛跑出門就一頭撞進了一個人懷里,軟乎乎的,他腦袋蹭了兩下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這才抬起頭,看到一張白里透紅的臉。
“啊!對不起對不起!”方雪恨一下跳開,沒想到面前站著一名女子,她臉色冰冷,略帶紅暈,看著方雪恨的眼神充滿了殺氣。
“你就是方雪恨?”女子的聲音也很清冷,她一襲紫色長裙隨風飄動,看上去很漂亮。
方雪恨一怔:“對,我就是,請問你是?”
“那就沒錯了。”女子咬牙切齒,一把將方雪恨抓了過來,在他腹部狠狠砸了一拳,痛得方雪恨齜牙咧嘴。
“走!”女子一聲清喝,單手拖著方雪恨就往外走。
李途窮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大驚失色,趕緊跑過來對女子討?zhàn)垼骸跋勺樱艓煹芙袢找獏⑴c抽簽,有什么事能不能等大試完了再說?否則我沒辦法向師父交代啊!”
李途窮看著方雪恨求救的眼神,一陣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女子冷冷地說:“想要人可以,讓閔白衣親自來給我認錯!”說完便拖著方雪恨走了,方雪恨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小雞仔,撲騰著雙臂十分無助。
李途窮徹底慌了,他想了一下干脆先替方雪恨把簽抽了,然后再向師父稟報。
當他風風火火趕到演武場準備抽簽時,卻被主事人告知方雪恨不用抽簽,直接參與前三甲之戰(zhàn)!
李途窮懸著一顆心終于落下來,他突然明白過來這一切應該是剛才的女子所為,也只有她才有這么大的能量去修改規(guī)則。
“這樣還好,還有三天時間緩沖,希望師父早點回來拯救九師弟吧,否則他真的要死在墜魂潭咯!”李途窮趕緊聯(lián)系閔白衣,卻發(fā)現(xiàn)傳音符聯(lián)系不上閔白衣,這下又大吃一驚。
閔白衣此時正走在一條幽靜的胡同里,許多這種胡同將宮殿分割,這一條胡同的盡頭,就是昭臨宮。
當他來到門口的時候,巢軌正站在那里等他。
巢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閔王,請。”
閔白衣點了點頭,這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任何人,他知道這里被一種奇異的陣法籠罩,能夠隔絕一切氣息,傳音符當然使用不了。
走到金碧輝煌的宮殿中,一名女人坐在珠簾后方,看不清臉。
閔白衣朝著女子行了一個大禮,道:“見過長公主。”
李昭臨抬手示意他坐下,說:“恨兒,還好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閔白衣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閔白衣早已篤定,但親口聽到李昭臨說出來還是不一樣。
閔白衣答道:“一切尚好,公主不用擔憂。”
李昭臨似乎安心了不少,她又忍不住流下眼淚:“我對不起恨兒,對不起九項,不知道恨兒會不會原諒我?”
閔白衣沒有回答,他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而李昭臨也不需要他回答。
“若不是歸姝發(fā)現(xiàn)了他,我都不知道他已經(jīng)來了南州,他這一路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李昭臨仿佛自言自語:“如今大唐風雨飄搖危機四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恨兒再卷入其中,閔王,你要保護好恨兒。”
閔白衣點了點頭,鄭重道:“公主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只是,南離神宗真的是一個好選擇嗎?”
李昭臨平復了一下情緒,說:“梁白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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