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讓我想一想,你們先散了。”采蘩輕飄飄地一句話遣散了眾人,也沒給他們一個明確的答復(fù)。
采蘩出了宮殿之后走向墜魂峰,峰頂洛仙子一個人坐在那里吹著風(fēng)。
“怎么樣?”洛仙子問采蘩:“看出來了嗎?”
采蘩有點心痛,說:“原本我以為這些都是門下弟子之間的矛盾,沒想到卻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引起內(nèi)訌。”
“誰?”洛仙子也很生氣,她忍不了別人拿方雪恨說事:“把他揪出來,讓我殺了他。”
采蘩阻止了她的想法:“這件事交給我吧,南陵是一個比較公正的人,他只說要處罰方雪恨,卻沒說怎么處罰,而冰骨雖然表面上不同意,但口口聲聲提及你與方雪恨的關(guān)系,他是在暗示什么嗎?”
“南陵那個家伙就是太老實了,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我覺得這件事肯定是冰骨攛掇的,那個家伙一直都不安分。”
洛仙子這話帶有一定的個人偏見,畢竟冰骨曾與方雪恨有過節(jié),讓她先入為主。
采蘩雖然沒給出答案,但她心里跟明鏡似的:“三王之間早有矛盾,這件事目前我能肯定的是燭滄州有嫌疑,至于洪崢嶸嘛,他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不是洪崢嶸門下的弟子散播的謠言嗎?怎么他還是冤枉的?”洛仙子很不理解。
采蘩沒有解釋,只是說:“這件事方雪恨沒有錯,但為了平息謠言,給所有弟子一個交代,我必須要懲罰他,但不是冰骨所說的殺他,我想先跟你商量一下,怎么懲罰他好一點。”
洛仙子也能理解作為宗主,采蘩的確身不由己,她想了想,還是覺得為方雪恨不平:“要不就禁足一年吧!”
采蘩笑了:“你這樣子做會不會把矛盾擴(kuò)大啊?”
“那怎么辦?反正我不準(zhǔn)你傷害他!”洛仙子耍起了小性子:“還有一定要查出是誰在背后搗鬼,這種人必須清理出去。”
“好,我答應(yīng)你,不過你也要答應(yīng)我,”采蘩看著她:“不論我怎么懲罰方雪恨,你都不要插手,行不行?”
洛仙子咬了咬牙:“行。”
“對了,你和他是不是真的……”
洛仙子俏臉一紅:“你說什么呀!”
采蘩笑呵呵地走了,走時還說了一句:“當(dāng)年李昭臨來扶山你倆還斗嘴慪氣,轉(zhuǎn)眼之間你卻成了人家的兒媳婦,真是輸?shù)靡粩⊥康亍!?br />
方雪恨并沒有把外面的謠言放在心上,他這些天一直蹲在火爐旁邊守著長生令,生怕出現(xiàn)什么意外。
雖然他聽孔三說過長生令可以保人神魂永生不滅,但畢竟是傳言,不親眼見到都不可信。
方雪恨正看著火爐出神,一陣腳步聲突然將他驚醒。
“紀(jì)川流,你怎么來了?”
紀(jì)川流的精神不太好,他走到方雪恨身邊坐下:“我來看看你,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滿天飛,你倒好,躲在這里煉起了丹。”
方雪恨毫不在意地笑道:“隨他們說去吧,如果言語能殺人,還用劍做什么?”
“喏,這個給你。”紀(jì)川流遞給他一個包裹。
方雪恨接過來:“這是什么?”
紀(jì)川流說:“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方雪恨打開包裹,里面竟是一副帶血的拳套!
“這是……”
“嚴(yán)澹死了,他把這個留給你,希望你能發(fā)揚拳術(shù)的光輝。”紀(jì)川流之所以精神不好,就是因為曾經(jīng)熟悉的人一個個死去,而自己卻孤獨地活著。
方雪恨心情沉重,他將拳套好好收起來,上面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看上去卻格外醒目。
紀(jì)川流突然說:“你知不知道水連山叛變了?”
“什么!”方雪恨大吃一驚,水連山給他的印象還不錯,看上去比較淳樸,怎么會突然叛變?
“他現(xiàn)在加入了銀霜宮,聽說他家里與銀霜宮的關(guān)系匪淺,不過好在他沒有參與圍攻神宗,還算有點良心。”
方雪恨心里十分感慨:“人各有志,只要他不對昔日同門下手,我不會怪他,否則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方雪恨猶記得二人曾約定互換秘術(shù),不曾想如今已然形同陌路。
“我走了,”紀(jì)川流站起身:“雖然言語不能殺人,但有時候言語的力量比刀劍還要可怕,你好自為之。”
紀(jì)川流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他的話還是讓方雪恨多了一個心眼,難道真的有人想要對付自己?
方雪恨讓小薇幫忙看著火爐,他則一個人走向演武場。
“九師弟,你來了!”
演武場上人很多,都圍繞著告示欄。
“怎么了?”方雪恨看周溪童很急迫,便好奇地問。
周溪童把他拉到一邊:“宗主下了命令,針對你私自帶走洛仙子一事,凡是心中不忿的弟子都可以找你單挑,內(nèi)門弟子和精英弟子也在此列!”
方雪恨一怔,單挑這個詞在大唐就相當(dāng)于生死決斗,宗主為什么會這么做?難道就為了平息民憤就把自己給拋棄了?
方雪恨冷笑了一聲:“讓他們來,我接著便是!”
話雖如此,他心里卻對南離神宗產(chǎn)生了一絲失望。
遠(yuǎn)處,一名女子緩緩朝方雪恨走來。
“九師弟,顧輕瑤來了,看樣子她是來找你的。”周溪童有點怕顧輕瑤,可能是心虛吧,畢竟那是他的夢中女神。
顧輕瑤走到方雪恨面前交給他一本手札:“師尊讓你好好看看這個。”
方雪恨莫名其妙,他將手札揣進(jìn)懷里,問周溪童:“八師兄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唉,你別提了,自從斷了一條手臂之后他整個人一蹶不振,天天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除了那天找你喝酒,我就沒見他出過門。”
周溪童雖然看上去還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窖┖弈懿煊X到他的變化,心態(tài)成熟了很多。
“我去看看他。”
方雪恨確實對南離神宗有一絲愧疚,但這不代表他就愿意以死謝罪,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quán)利。
來到蘇獨未的房門外,方雪恨敲了敲門,里面沒有聲音。
“八師兄,在嗎?”方雪恨再次敲響門,這一次門終于打開了。
蘇獨未蓬頭垢面,眼中布滿了血絲。
看到方雪恨,他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九師弟,快進(jìn)來!”
蘇獨未把方雪恨拉進(jìn)屋,他神色興奮道:“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
方雪恨一愣:“什么東西?”
蘇獨未走到一盆植物面前,并攏雙指劃出一道劍氣,植物立即干枯,沒有絲毫生機。
方雪恨驚道:“八師兄,這是你的枯榮劍法嗎?”
蘇獨未笑著說:“不,這不是枯榮劍,這是寂滅劍。我已經(jīng)忘卻了生長,從此只有無盡的死亡。”
方雪恨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們才變成這樣子。”
“這樣子有什么不好?”蘇獨未反而說:“南離神宗安穩(wěn)了那么多年,不經(jīng)過戰(zhàn)火的洗禮總有一天會衰敗,指望別人護(hù)佑,那還修什么行?回家種田算了!”
蘇獨未雖然看上去很邋遢,但精氣神卻很振奮:“我斬斷枯榮,只留寂滅,就是因為經(jīng)過了死亡的洗滌,徹底明白了死亡的真義。”
“只有心死,才是真的死。”
蘇獨未看著方雪恨,雙目炯炯有神:“我這一劍,專門殺心!”
蘇獨未變了,變得有些極端,方雪恨不知道是好是壞,但目前看來至少他的境界提升了,實力增長怎么也不能算壞事。
“五師兄說你一蹶不振我還很擔(dān)心,現(xiàn)在看到你沒有頹廢我就放心了。”方雪恨說:“不過有時間還是要多出去走走,不能老關(guān)在屋里。”
蘇獨未咧嘴一笑,算是答應(yīng)了方雪恨。
現(xiàn)在只剩下兩位師兄,方雪恨不想看到他們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
若說方雪恨有罪,那也是因為李途窮等人的死讓他內(nèi)疚,至于其他人,方雪恨不是圣人。
采蘩的告示很快就傳遍了南離神宗,幾家歡喜幾家愁,作為當(dāng)事人的方雪恨此時卻躲在屋里,看著顧輕瑤帶來的手札,心情十分復(fù)雜。
手札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了許多人的名字,這些名字都是南離神宗的弟子,每一個名字下面都有詳細(xì)的注解,是誰的弟子,實力境界如何,擅長的功法是什么等等。
如此詳盡的手冊,可能也只有采蘩才有了。
有些名字被標(biāo)注了出來,方雪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現(xiàn)在至少知道了采蘩并不是真的要犧牲他。
“宗主是要借刀殺人!”
方雪恨陡然明悟,采蘩是想借方雪恨這把刀,殺了那些挑起事端心懷不軌的人。
方雪恨愿意做這一把刀,既然戰(zhàn)事因他而起,那么也讓他來結(jié)束吧!
“等你們找上門挑釁我,還不如我親自送上門。”
方雪恨拔出落日劍出了門,他在手札上選中了第一個被單獨標(biāo)注的名字,內(nèi)門弟子,王承。
原本這些人可能與南離神宗共榮共損,但如今南離神宗不一樣了,有些人就開始忘本。
采蘩從來都不是仁慈的人,她這一手簡直是一石二鳥,既能平息門下弟子的怒火,又能順手鏟除毒瘤。
走到演武場上,方雪恨跳上擂臺,大聲道:“王承,給我出來!你有種在人后誹謗,有種跟我單挑嗎?”
方雪恨的聲音傳出去很遠(yuǎn),引起了軒然大波。
“他竟然還說別人誹謗?太不要臉了!”
“不錯,他現(xiàn)在竟然敢主動約戰(zhàn)王師兄,那正好讓王師兄殺了他,以他之血祭奠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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