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還是懼怕死亡,他咄咄逼人的樣子,以及他握在手里隨意把玩的槍支,于她而言,都是懼怕鎖在。
她一直以為這就是個蒲然事件,可當那些人直接沖著人群中的她走去的時候,那種籠罩在心頭的恐懼便越發不可抑制。
林清歡整個人被那人逼到角落里,空曠的餐廳看起來十分蕭條寂寥。
他步步緊逼,最終在她面前停下,抬手拿槍指著林清歡的太陽穴,漫不經心的輕笑著,看著她緊張害怕的閉眼,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濃烈的諷刺與嘲弄,槍口正對眉心。
林清歡繃緊神經,緊咬著牙關,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牙齒咬合的聲音。
而那人不緊不慢的,最終:“砰!”
林清歡眉宇里凝結著豆大的汗珠,心臟收緊,腦海里一片空白。
然而,預料之中的痛苦與死亡卻并沒有到來,緊接著,耳邊便傳來那人肆虐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林清歡緩緩睜開眼,好一會兒才適應眼前光線。
那人還在笑,林清歡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他清冷的眉眼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唇形微動。
林清歡稍稍有些遲疑,不過也幾乎是在一瞬間,拼盡全力的抬腳朝他身上踹了一腳,手下意識的去奪他手上的槍。
而就在那一瞬間,原本站在周圍嚴陣以待的雇傭兵紛紛舉著槍指向她。
但下一刻,林清歡卻被那人緊緊扣著手腕,重重的甩在墻壁上,林清歡覺得整個胸腔都要被震出來了似的,而還沒反映過來,脖子便被那人狠狠扼著,力道大得讓她透不過氣。
她本能的抗爭著,努力想把他緊扼著她脖子的手拉開,而那人似乎并不想她死,力道一直控制在讓她難受與窒息之間,好像看她拼命掙扎能讓他得到極大的寬慰一樣。
直到他厭倦,才漸漸有放手的跡象。
林清歡感覺手心里多了一片冰涼,下意識的想攤開手看,但也只是才有那么動作,便又被他按著脖子的恐怖力道制止。
視線與之相對,才漸漸看到他眼底莫名的警告。
漸漸的,林清歡放棄掙扎,筋疲力盡的靠著墻壁,而來自于那人的鉗制也逐漸消失,她身體不受力的靠著墻壁滑落,跌坐在地上。
左手不由自主的握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狼狽的咳嗽著,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眼前的人,咬牙忍耐著。
那人轉身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槍,用英文說:“boss說過,這個女人不能死……”
她耳朵嗡嗡嗡的響著,后面他在說什么,林清歡便沒聽清楚了。
閉著眼,靠在墻壁上恢復精神。
那人與他手下說完,便又重新走到林清歡跟前,林清歡抬頭的看向他,冷聲道:“你覺得……綁架了我,你們就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誰知道呢?”
林清歡深吸一口氣,極力克制著聲音里的顫抖,冷聲道:“不管我是生是死,你們的結局就只有一個,即便有片刻的僥幸,也絕對逃不了一輩子。”
那人冷聲嗤
笑一聲:“真新鮮!”
林清歡啞然。
那人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像我們這種整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難道還需要你來告訴我會有什么樣的結局嗎?倒是你啊大小姐!彼攵自谒媲埃佳酆,輕描淡寫的追問著:“你難道就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最終會是個什么樣的下場嗎?”
林清歡眉心不由自主的跳躍著,好一會兒才漸漸恢復平靜。
而那人,冷漠的嗤笑著,抬手看了看時間,眉眼微揚:“好了大小姐,你老公來接你了,起來,要是讓他看到你就這么坐在地上,還指不定要怎么跟我生氣呢!”
他才說完,便直接拽著林清歡的衣領的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反手攬住她的脖子,槍口重重的壓在她太陽穴的位置,轉向面對餐廳入口處。
容徹從陰影處走出,即便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會面對什么樣的狀況,但看見林清歡如此境地,心臟還是不由得緊緊擰著。
他才進來,伸手的雇傭兵便直接拿槍指著他,從他身上搜出隨身帶來的槍,干凈利落的拆分扔在地上。
那人看著空著的彈夾,不由得的笑了:“還不錯,省得我動手腳了!
林清歡極力的克制著。
她知道,這時候,她的情緒將直接影響容徹的判斷與反應,可當看到他過來的那一刻,眼眶還是抑制不住的滾燙,豆大的淚水砸在那人的手臂上,卻換來他毫不留情的嘲諷:“你看看你,多好的福氣,送死也有人心疼!
說著,他看一眼旁邊,直接了當道:“我時間有限,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條件很簡單,你從那里跳下去,我保證讓她平平安安的回去!
林清歡劇烈的反抗著:“你做夢!放開我!放開!”
然而那力道對于那人來說還想無關緊要一樣,低頭懶懶的看著林清歡,語氣悠然自得:“大小姐,別亂動,否則我可不保證手里的槍會不會走火哦!
容徹還想踩在刀尖一樣難受,看著她,聲音極力的溫柔克制:“別動,歡歡,你別亂動……”
林清歡早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此刻的容徹過于平靜,平靜的讓她害怕。
就好像,他來到這里,便是要去死一樣。
這種局面,這樣的結局,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一樣。
可,卻不是她想要的。
然而,那人卻好像失去耐心了一樣,聲音冷厲決然:“怕死嗎?”他不屑的嗤笑一聲,語氣里滿是諷刺:“那你就不應該過來!”
“不要!”
“跳!否則,我就開槍,打死她!”
他話音剛落,容徹便毅然決然的朝樓頂邊緣走去,義無反顧的,翻身跳下去。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容徹會真的往下跳一樣,明顯遲疑了一下,而林清歡感覺禁錮著自己的力道有一瞬間的松懈,便不顧一切的推開他,朝容徹的方向過去。
在他翻身落下的那一刻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好像隔著山河日月一樣遙遠。
她不顧一切的想要讓自己靠近他一些,可隨之而來的
卻是墜落的失重感……
當意識逐漸清醒,胸膛里的痛,隨著呼吸壓迫著她的神經,牽著整個胸腔撕裂一般的疼,眼淚抑制不住的往外涌,好一會兒才穩著呼吸,小心翼翼的適應著。
而外面的人聽見動靜,立刻過來擦看情況。
林清歡緩緩的張開眼,視線模糊,白茫茫的一片,好長視線才漸漸看清眼前的人,喉嚨干澀難耐,小心翼翼的開口:“!壬?”
祝卿聞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轉頭看向她的時候眉眼里多了幾分釋然與溫和:“醒了?”
而看見他,林清歡眼淚便抑制不住的往外涌,艱難的伸手攥住他的衣袖,氣若游絲道:“他……呢?”
祝卿聞嘴角稍稍僵了僵,片刻,讓她好好的躺會病床上,柔聲道:“別擔心,他沒事,倒是你……”他話說的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至少,現在的林清歡不會像以前那樣稱呼他祝先生。
而記憶,原本就是個極奇怪的東西。
有些事情,她從來沒忘記過,只是封存在記憶深處,不想想起。
當有一個合適的契機出現,他們則爭先恐后的全部從腦海里跳出來。
就好像。
當她從世紀酒店的頂樓的花園餐廳跟著容徹跳下去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是翻涌著,不斷吞噬著她的記憶。
祝卿聞的話讓她絕望,而這種絕望也伴隨著尖銳的疼。
此刻,她也不知道到底身上的疼還是藏在內初深處的疼,一陣陣的,好像針扎一樣難受。
不致命,卻如影隨影的,伴隨著呼吸傾巢而來。
她伸手扶著額頭,想要借著手心的溫熱驅趕不斷在腦海里流竄的涼意,她總是希望想起,但卻從來都沒想到,有些事情記起來竟是這樣痛苦。
祝卿聞站在旁邊,略顯茫然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緩聲道:“有些事情……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
林清歡猝不及防的笑了:“那就是我聽到的那樣的,是嗎?”
祝卿聞沒辦法否認。
林清歡深吸一口氣,可胸口壓抑的疼卻讓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她小心翼翼的,才算是緩解疼痛,咽了口水,緩聲道:“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們!
所謂的你們,包括他,也包括容徹。
祝卿聞深吸一口氣,沉吟片刻,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阿徹這次……”
林清歡眼簾顫了顫,呼吸微滯。
祝卿聞明顯有些猶豫,不過見她沒阻止,便又接著道:“他這次可能會永久性失明,現在你知道的吧,上次他……”
“出去!”
他還沒說完,林清歡便直接冷聲打斷。
祝卿聞也沒辦法。
簡單的在醫療本上做了些記錄,便立刻出去了。
病房外的長椅上,宋立安端端坐著,見祝卿聞從病房里走出來,立刻起身過去:“她怎么樣了?”
旁邊的宋池臉色極差,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攥著,咬牙忍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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