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沙發的位置與慕云他們打牌的地方有些劇烈,沈老爺子這話說的又輕描淡寫的。
那邊還在打牌,可這邊的氣氛卻有些微妙。
容徹沉默一會兒,隨即淡淡的應了一句:“恩。”
沈老爺子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因為什么?”
容徹無言。
他不信老爺子不知道。
容徹澄凈的星眸看著容家老爺子,沒有絲毫僭越不敬,卻默默無聲。
沈風硯此刻是與容徹站在一起的,容家老爺子給予容徹的壓迫感沒到容徹身上,反而讓他有些不適應,抬眼看了一眼容晨。
而他這一舉動,卻恰恰落到了容家老爺子眼里,老爺子輕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風硯啊,你從小就喜歡跟著阿徹玩兒,最近倒是不見你們在一起了?”
不提還好,這一提,沈風硯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容家老爺子不由得笑了笑,然而卻很快轉移話題:“你爺爺晚上說要過來,能不能來?我們兩個可是好久沒在一起喝茶下棋了。”
提及沈家老爺子,容徹也不由得提了一口氣。
人都說沈家老爺子是個狠角色,早年是個黑白兩道都忌憚的存在,固執但卻講義氣,他喜歡拼,容家老爺子便更適合籌謀,早年間兩人一同打拼事業,相得益彰,配合十分默契。
后來生意越做越大,明面上是分開了,但其實容家與沈家依舊是密不可分,很多生意上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說的便是容家與沈家了。
容簡華與沈家安也算是情投意合,否則,也逃不了聯姻的命。
豪門世家,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可仔細琢磨起來,也就那么回事。
一層層的利益關聯,盤根錯節。
沈風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如實道:“爺爺航班晚點,不過到帝京了就會過來,曾外祖您放心。”
容家老爺子笑著點頭:“行了,你們這輩的孩子啊,眼下也都長大了,什么事情都愛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說的話,你們也未見得聽得進去,所以干脆就不說。”
不說,便直接了當的做了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是沒錯的。
三年前沈家老爺子對付林清歡的那一手,容家人也都學會了。
容家老爺子說完,容徹便直接轉身走了。
沈風硯則完全沒想到容徹會是這反應,即便要走,好歹也要說一聲吧?
然而,一句話也沒。
容晨輕咳一聲,緩了緩聲音道:“爺爺,您別介意,阿徹他……”
“他是誠心的,年紀大了眼神的確不好,但還不至于連他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不用給他解釋什么。”容家老爺子這話說的直接,倒叫容晨不好再往下說什么了。
沈風硯處境有些窘迫。
果然,容家老爺子最終還是把視線落到了沈風硯身上:“風硯,你之前是怎么答應我的?”
沈風硯:“我……”
容家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曾經沈家也因為林清歡這個女人被攪得不得安生,倒也不好往下說了。”
但,沈風硯卻固執的說了下去:“我答應曾外祖的事情,一定回盡全力去做,絕對不會食言,只不過,我需要時間。”
“風硯,你……”容家老爺子顯然也沒想到沈風硯會這么回答。
以前他不知道沈風硯跟林清歡還有以往那層關系,沈風硯說會幫著拆散了容徹與林清歡,容家老爺子也就沒多想,但后來從容簡華找了他,與他說了的林清歡與沈風硯的那點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當初隨口說的那句話是有多隨意。
而且,他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即便是現在,沈風硯從未放棄過林清歡。
容家老爺子莫名有些后悔,沉默一會兒道:“風硯,有些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
“還沒有呢。”沈風硯卻毫不猶豫的說著:“曾外祖,真的還沒有塵埃落定。”他話說的篤定,說完,便直接轉身走了。
容老爺子深舒一口氣,表情里滿是無奈。
容晨站在老爺子身邊陪了一會兒,最后也出去了。
外面,沒找到容徹,倒是找到沈風硯。
沈風硯站在花園長廊的位置抽煙,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見識容晨,伸手將手里的煙灰撣落,然后到道:“秦瑤今天會過來嗎?”
容晨遲疑了一會兒,隨即嗤笑一聲道:“我怎么知道!”
“別裝了!”沈風硯笑著道:“聽說最近秦瑤很貼你,等了這么多年, 你不就是等這一天嗎?”
容晨反應淡淡的,好一會兒才道:“忽然覺得沒意思了。”
跟沈風硯,他沒必要說假話。
然而,聽到容晨這樣的回答,沈風硯明顯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看著他問道:“什么叫,忽然覺得沒意思了?”仔細想想他這話的意思,還有以前秦瑤與容晨之間的糾纏,甚至還夾帶著容徹,雖然有些難理解,但到底還是明白過來了:“所以你還是要跟容徹較勁?”
沈風硯早已經不再當容徹是舅舅輩的人了,年齡差不多大,最重要的是,容徹搶了他深愛的女人。
容晨沉默了一會兒,繼而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群山,隨即輕笑一聲,緩緩道:“倒不是要跟他較勁,只是覺得……誰的日子過得都不容易,所以也顧不了誰,如果能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有意思一些,何樂而不為呢?”
“你就想玩兒!”沈風硯毫不留情的揭穿,繼而又幸災樂禍的補充了一句:“而且還是玩容徹。”
容晨嘴角揚了揚,沒否認。
沈風硯抽著煙,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容晨,隨即將煙蒂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按滅,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也別玩兒太過火,別再跟五年前似的,被人當刀子使了,沒看你們家老爺子到現在都不怎么打理你嗎?”
*
樓上露臺,容徹牽著容思源的手回去。
林爽跟在后面,沖著林清歡遞了一個我已經盡力了的表情。
所以,容思源告狀成功。
林清歡將手機緊緊握在手里。
歐蕊手里還提著啤酒,顯然有些喝多了,搖搖晃晃的起身,順帶著還不忘吐槽歐嶼:“興師問罪的來了,你還不快走,留著過年啊?”
歐嶼反倒無所謂,瞥了一眼容徹,不屑道:“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瞧得起容徹了。”
現在整個人寵妻狂魔,就算吃醋了又怎么樣?
容徹敢兇林清歡一句,他腦袋就能摘下來給他們當球踢。
歐蕊現在就只想走,之所以把事情推到容徹身上,也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借口,而歐嶼,一見歐蕊出去,沒多久就跟了出去。
林爽才不愿意多留呢,臨走的時候順帶著把容思源也帶走了,邊走還不忘教訓他:“思源,你現在一點都不萌了,怎么還學會告狀了呢!”
容思源有些委屈。
他知道打小報告不好,但沈風硯實在是太過分了!
萬一林清歡要是被他勾搭走了,那他不就又成了沒有媽媽的小孩了嗎?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只不過,他不說。
他很堅強的。
露臺上,此刻就剩下林清歡與容徹兩個人。
容徹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將攔在懷里,然而,他手才剛落到林清歡的肩膀上,林清歡卻不由自主的有些心驚,不由自主的雙肩顫抖。
“看把你給嚇得!”容徹嘴角噙著笑,雙腿隨意搭在旁邊的茶幾上,又將林清歡往自己懷里拉了拉:“你現在這樣子,特別像背對著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容徹稍稍側了側身子,視線落在她耳垂上,很快,蜻蜓點水的印上一吻,林清歡下意識的避開:“哎呀別鬧,萬一有人過來看見了怎么辦?”
“看見就看見唄,我們兩個接吻,還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林清歡扯了扯嘴角。
在別的地方的確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但在容家老宅就不好說了。
林清歡不是很喜歡來這個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能必開自然還是避開的好。
她只是一瞬間的出神,卻還是落在了容徹眼里。
容徹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自己,璀璨的星眸看著她,看一會兒才緩緩道:“歡歡,你前男友給你發短信說什么了?”
前男友……
這稱呼,但是聽著就覺得酸的不得了。
但容徹卻毫不在意。
畢竟,他依然承認他嫉妒曾被林清歡愛過的沈風硯,吃醋也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林清歡無比別扭,但她能怎么辦,她也很無奈啊!
的確是前男友,這點她無論如何的不能否認呀!
深吸一口氣,沉吟片刻道:“那你猜猜看,他會跟我說什么?”
她才說完,容徹骨骼分明的手指便使勁兒使勁兒捏主她的臉頰。
“疼疼疼!”
容徹沒放手,但手上的力道明顯松了松,看著她,咬牙道:“你還敢讓我猜?林清歡,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林清歡無語至極,暗自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語氣捎帶著些許不滿:“是我不想好還是你不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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