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嘴角扯了扯:“怪我咯?”
不怪你怪誰?
然而,這話林清歡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吐槽,然而,林清歡剛要解釋,視線里便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露臺的位置能看到老宅入口,她跟容徹過來的時候,歐蕊能看見她,那么現在,秦瑤進來的時候,林清歡自然也能看見。
自然,容徹也看見了,俊朗的眉心擰了擰,一臉的不耐煩。
林清歡眼眸微微瞇了瞇,笑容里透著幾分幸災樂禍。
他們每次回老宅,只要秦瑤在,準沒好事。
還有上次在軍區外面,秦瑤的的挑撥離間,以及幾天前,秦瑤還把這件事跟老爺子添油加醋的說了。
老爺子現在怎么想的,林清歡并不是多在乎。
說他跟容晨,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不可能。
可,容家老爺子有多討厭林清歡,她自己可是心知肚明啊,老爺子那邊,難保不會因為原本的討厭而聽信秦瑤的話。
畢竟,要給她難堪,始終都要有個理由,沒有什么再比秦瑤送去的更為及時的了。
林清歡伸手攔住容徹的脖子,看著她現在這樣,容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天秦瑤去找你,除了往我頭上潑臟水之外,都跟你說了什么啊?”
她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彼此是什么樣的人他們都心知肚明,有些話當不得真,他們比誰都清楚。
但,容徹吃醋是真的,林清歡覺得困擾也是真的。
困擾的是,沈風硯的糾纏她擺脫不了,而隔三差五還要哄著容徹,很累的好嗎!
容徹長臂攬住她的腰肢,兩人相對坐在沙發上,額頭貼著額頭。
他不想解釋,就跟林清歡一樣。
解釋的次數太多了,難免會有些力不從心。
而這個可以拿出來當玩笑的,以后終究是不能再說了。
兩人就那樣抱著,好一會兒,容徹側頭吻了吻她的嘴角,沉聲道:“記住我是你老公,記住你愛我,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聽到了嗎?”
聽他近距離說這樣柔情的話,林清歡心里一陣悸動。
片刻后,蜻蜓點水的回吻了他的嘴角,緩緩道:“你也是啊。”
容徹點頭。
會一直記得的。
*
晚上,老爺子的生日宴才正式開始。
如果說白天是容家一家人的家宴,那么晚上,便是一場奢華無比的晚宴。
這些年,與容家有過交集的,計劃都派了人過來給容家老爺子過生辰。
胡家,歐家,以及容簡華三姐妹家族的長輩們也都來了。
杯光籌措,不像是普通人家的生日宴,倒像是,權利的象征。
容東臨是最后出現的,見誰都是淡淡的,甚至對老爺子也是如此。
林清歡這是第一次見到容東臨,容徹的五官與他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容東臨更多了些歲月沉淀下來的沉穩,與常年在軍區積累下來的威嚴。
看著他,林清歡不由自主的想到容徹后背交錯的血痕。
殺伐決斷,冷血無情,大概說的就是容東臨這類人了吧?
容徹能有什么錯呢?
大概在容家人眼里,唯一的錯,便是娶了她吧。
林清歡不敢上前,安安靜靜的呆在人群最角落的位置。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耳邊忽然想起沈風硯的聲音:“怕了嗎?”
林清歡心里猛然一驚,下意識的遠離沈風硯一些。
沈風硯將她所有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半天,漫不經心的輕笑一聲:“時間上來算,你離開容徹便遇見了我,移情別戀,你也是夠快的,還是說,你本身就是經不起誘惑的人?”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沈風硯語氣依舊清淡,相較于前不久的莽撞,現在的他,更多了幾分沉穩,看向林清歡的時候,眼底依舊是那副勢在必得的架勢:“林清歡,軍婚很不自由是不是?”
林清歡眉心擰了擰,咬牙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說完,轉身便走,然后手腕去快速的被沈風硯握住。
林清歡掙扎著,沈風硯卻氣定神閑的看著她笑:“現在這時候,我勸你最好別弄出什么動靜來。”說著,沈風硯看一眼人群中的容東臨以及容家老爺子。
自然,沈家與其他幾個家族的長輩也都在。
“當然,如果你不怕,我不介意陪著你鬧上一場。”沈風硯看著她,眼里還帶著淡笑,但此刻在林清歡眼里,卻無比陰冷,他看了她一會兒,最終才緩緩的補充一句:“破壞軍婚是要坐牢的,對嗎?”
“你既然知道,就趕緊給我放手!”林清歡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沈風硯笑容輕慢:“可是我不在乎。”
“你!”
沈風硯緊緊握著她的手腕,為了不讓她走,他甚至不介意弄疼她。
可,視線落到她手腕上,沈風硯卻不由得有些無奈。
然而片刻后,沈風硯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然而,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溫熱,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心護著。
“你的手還是這樣冷,你體寒,冬天手腳從來都沒暖和過,容徹知道嗎?”十指交扣的握住她的手,以前,沈風硯就喜歡這樣握著她的手,然后,塞進自己大衣口袋里。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每年到了冬天,林清歡都恨不得隨時隨地的裹個被子出門。
他喜歡冬天的雪,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干凈又純粹。
可,自從跟林清歡在一起,他甚至開始討厭冬天。
還沒畢業,兩人一起縮在他租住的公寓里面,裹著被子在沙發上看電視打游戲,他說,畢業了就結婚,婚房買在四季如春的青城,海邊,有院子。
她那時候,看著他笑,脫口而出的話卻是: “青城的冬天也挺冷的,濕冷。”
帝京的冷是加件衣服便能解決的事情,但青城的確如沈風硯是所說,誰濕冷。
沈風硯看著她,好像此刻的林清歡就是那年與他一起所在公寓里打游戲一般:“你從來沒去過青城,怎么知道青城是濕冷?”
然而,他才說剛說完,林清歡便直接甩開她的手,聲音冷漠無比:“跟你有關系嗎?”
現在的沈風硯,她避之不及。
掙脫開他的鉗制,林清歡便直接跑開了。
不遠處,胡天驍與容晨站在一起,全程目睹目睹了沈風硯剛對林清歡的所作所為。
胡天驍眉心擰了擰,轉頭看向容晨:“所以,容徹這是被自己的大外甥給綠了?”然后,又一臉悲憤:“然后我妹妹被自己未來小舅媽給綠了?”
這關系,他倒是想想就覺得繞得慌。
容徹你嘴角揚了揚,漫不經心的解釋著:“都是自作多情而已。”
一句話,讓胡天驍無言以對。
是,胡夏歡喜歡沈風硯,他們從小就知道。
奈何一直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胡天驍也一直勸胡夏歡放棄來著,可胡夏歡跟他關系并沒有那么好,與胡天諭關系要好一些。
胡天諭本身腦子就長歪了,順帶著也把胡夏歡給帶歪了,對此,胡天驍覺得相當無奈,但又無能為力。
客廳里,容東臨與容家老爺子相對坐著,一問一答,很是古板。
容徹坐在旁邊,修長的手指捏著紅酒杯,好一會兒,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找到林清歡的號碼,給她發了條短信。
林清歡從宴會廳出來,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了,聽見短信提示聲,便拿出手機看了看。
一條短信,容徹發來的。
——你在哪兒?怎么看不見你?
偶爾,容徹會時不時的看向林清歡的方向,他知道她站在角落里,可剛才,老爺子跟他說話,他忙著應付,也就是這一會兒的時間,再抬頭看過去的時候,林清歡已經不再那個地方了。
容徹沒看見沈風硯。
此刻的沈風硯一派悠閑的走到胡天驍與容晨前面,從自己面前過的傭人手里接過一杯香檳,身子半倚在墻壁上,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道:“看夠了嗎?”
容晨覺得跟自己沒關系,就什么話都沒說。
胡天驍哪受得了沈風硯這一套,當下就他媽炸了:“沈風硯,你是不是找死?”
沈風硯瞥了他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清淡:“是我沒說清楚,還是給了胡小姐什么錯誤的誤會?”
“你要是一直跟以前一樣直接了當的拒絕我他媽也不說什么了,前段時間怎么回事?”胡天驍氣的是這個。
胡夏歡可以喜歡沈風硯,自然,沈風硯也有不喜歡的權利,這本身就無可厚非,重要的是,誰都別去找惹誰,可沈風硯顯然越界了。
然而,面對胡天驍的指責,沈風硯卻一點都不在意:“前段時間的事情,您最好去問問胡小姐。”
眼看著兩人之間火藥味越來越濃,容晨輕咳一聲提醒道:“今天我們老爺子生日,你們都給我悠著點。”
胡天驍也懶得再搭理沈風硯,一直講自己的視線集中在客廳里的容徹身上。
接到容徹的短信,林清歡就在附近找個長椅坐下,回復他:在外面花園呢,你還能看見我那就真的見鬼了。
容徹低頭看手機,看到林清歡的回復,不由自主的嘴角微揚,輕笑著。
他的那一抹笑,于沈風硯而言,無疑是刺眼的。
骨骼分明的手指捏著香檳杯,抬手全部送到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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