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看著容徹,沉默了一會兒點頭答應。
離開他的懷抱,淺笑著道:“既然你想你去,那就過去看看吧。”
容徹應了一聲,隨即轉(zhuǎn)身上車。
車子開離林清歡站著的位置,容徹透過后視鏡看著還在站在原地的林清歡一眼。
她還是一如既往那副寡淡的模樣。
林清歡看著容徹的車子開出停車場,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然后轉(zhuǎn)身朝電梯的方向走去,按了去賀然之的樓層,到達之后便直接去了賀然之的病房。
賀然之正躺在病床上看手里的醫(yī)學雜志,見林清歡氣沖沖的進來,揚了揚嘴角,笑著道:“容徹惹你生氣了嗎?”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惹了林清歡的根本就不是容徹。
“賀然之,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清歡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咬牙問道。
對于林清歡,賀然之總不愿意隱瞞,即便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她知道:“那是我爸,我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沈風硯的控制下!”
“你明明知道那對于他而言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的是你們都跟我走!徹底離開這里,永遠都不回來。”
林清歡才說完,賀然之便直接道。
沈風硯也好,容徹也好,都不行。
所以,不管多危險,昨天的事情,賀然之是勢在必行。
其實,自從知道林清歡要嫁給容徹之后,他就已經(jīng)在密切關注林清歡了,自然也知道沈風硯拿他父親的事情做文章牽制林清歡,回國之前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安排,奈何沈風硯一直嚴防死守,一直沒給他機會,所以昨天晚上他才會借著許楓的事情鋌而走險。
沈風硯自顧不暇,自然就兼顧不了那么多,被他找到機會黑進了沈風硯手機,屏蔽了他的一切通訊方式,而剩下的事情,他提前安排好的人自然會替他做好一切。
而作為現(xiàn)如今最頂級的黑客,賀然之確信沈風硯不可能查到他身上,至于容徹……
容徹對他的戒備與懷疑賀然之都心知肚明,所以,容徹是不是懷疑他,他根本不在話。
反正容徹也不想賀延在沈風硯那邊,讓他以此來牽制林清歡,雖然有些偏差,但這結(jié)果,賀然之想,容徹應該是能接受的。
此刻,在林清歡看來,他還顯得有些稚嫩青澀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陰厲,而看著現(xiàn)在的他,林清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賀然之似乎也意識到了他嚇到林清歡了,喉結(jié)滾了滾,視線移到別處,語氣里捎帶著幾分哀怨:“容徹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你,他分明就只是在炫耀,炫耀現(xiàn)在你跟他在一起……”
林清歡眉心微微擰著:“那又怎么樣?”
賀然之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幾次想說,可最終,都生生忍了回去。
不情愿的說了句:“你就當我是在胡說八道好了。”他說完,拉了身上的被子躺在病床上,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林清歡深吸一口氣,眼眸微微垂著,好一會兒才道:“所以,人現(xiàn)在在哪兒呢?”
“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賀然之語氣里僅是敷衍。
“我問的是具體地方!”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自然,賀然之也回答的十分干脆。
他說完,轉(zhuǎn)頭看向林清歡,難得的認真:“林清歡,不管是容徹還是沈風硯,他們其實并不適合你。”
“你所謂的不適合,又到底是從哪里得出的結(jié)論?”林清歡不想跟他談論這個話題。
說起來這些就總是沒完沒了的,她已經(jīng)厭倦了。
賀然之看著她不以為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漫不經(jīng)心的輕笑著:“如果你真的覺得他們其中有一個是你想要的,是你覺得合適的,你怎么可能是現(xiàn)在這種無動于衷的樣子?”
“林清歡,你現(xiàn)在這樣子我真的看夠了,現(xiàn)在的你,跟三年前那個站在我面前說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也不屑知道捐獻骨髓到底意味著什么的時候有什么區(qū)別?”
“三年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畢竟我也不欠你們什么!”
賀然之卻固執(zhí)的非要說:“為什么不準我提?”他看著林清歡,一字一句的說著:“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xiàn)在,你都很明白,不管是林家還是賀家都沒有你的容身之所,但即便是這樣,你還是留下來,為什么?”
“其實你根本不在乎他們是不是真的對你好,一直以來,你都是盡心盡力的審時度勢,用最省時省力,最安全的方式生存下去,對嗎?”賀然之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
“你明知道,那時候我跟你說不討厭你不是因為你給我捐骨髓救我的感激。”
但,他越是這么說,林清歡眼底的淡漠也越發(fā)明顯。
賀然之似乎并不意外,嘴角揚了揚,嗤笑一聲轉(zhuǎn)頭不再看她,冷聲說著:“林清歡,我也,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同樣的話,只不過,現(xiàn)在是他對林清歡說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句話說出口,最痛苦的,反而還是他。
又或是說,他其實并沒有資格跟她說這種話。
“所以呢,就算你永遠都不準備原諒我,你又能怎么樣呢?”林清歡嘴角扯了扯,漫不經(jīng)心的笑著:“還是說,就只準林家跟賀家利用我,而我不能利用你嗎?”
賀延找到她,說要帶她回家的時候,那一刻,林清歡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永遠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了。
就算她冷漠淡泊,可終究不是無緣無故就成為了那樣的人。
她曾經(jīng)也對情感有所期待,可終究,期待沒有得到過回應。
就好像,剛回到賀家的時候,賀延對賀家老夫人對她的維護也曾讓她覺得溫暖過,可當賀家老夫人老淚縱橫的拉著她的手求她救救賀然之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那些東西,是需要她用骨髓來交換的。
可即便是這樣,林清歡也覺得很合理。
如果別人對你的好是明碼標價的,那么,在享受那些之后,付出他們認為同等的代價,也沒什么不對的。
在林清歡看來,賀然之很明聰。
當他知道自己的命掌握在林清歡手里的時候,便再不敢跟林舒雅聯(lián)起手來捉弄她了,即便每次他都會被林清歡收拾的很慘。
那時候賀然之還很小,喜歡與不喜歡對于他而言從來都很片面。
骨髓移植之前,賀然之曾跟她說對不起,說他其實一點都不討厭她這個憑空出現(xiàn)的姐姐。
然而那個時候的林清歡就像現(xiàn)在一樣,漫不經(jīng)心的笑著道:“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你曾經(jīng)跟林舒雅一起欺負我。”
他問她為什么。
林清歡也笑著問他:“如果我拒絕給你捐獻骨髓,你覺得我還能站在你面前聽你說這句對不起嗎?”
如果那個時候她拒絕,她大概早就被他們趕出去了吧?
又或者,用強制手段逼得她不得不答應。
只是那些,林清歡從沒想過。
如果一定要失去的有尊嚴一些,她寧愿是自己主動放棄,也絕對不是被人強行從手里奪走。
而,賀然之因為她那句不原諒,耿耿于懷了很長時間。
其實賀然之骨髓移植手術做完之后她理所應當離開賀家的,是賀然之逼得賀延不得不留下她,索性,也是因為賀然之,林清歡那幾年過得還算安穩(wěn)。
而賀延在與賀敏的爭斗中失敗之后一把火燒了賀家公館,而他也在那場火災中被燒斷的橫梁砸中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顱內(nèi)大量出血,雖然經(jīng)過手術搶救保住了性命,但卻失去了意識,變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只是,林清歡怎么都沒想到,賀延到底還是把她拉下了水。
賀氏集團那在她結(jié)婚之后三個月生效的股份就是最好的證明,賀敏不放過他,所以,他也不放過林清歡。
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至于給林清歡,無疑也是想看他們母女二人怎么爭而已。
不過,林清歡倒是很佩服賀延,在賀家的時候,林清歡也一如既往的不出挑,難為他那個時候就能想到把棋下在她身上。
尤其是,她現(xiàn)在嫁給了容徹。
賀延原本堵的只是林清歡的手腕與能力,可現(xiàn)在,他不光賭對了,還意外的把容徹也拉了進來。
林清歡知道不可能完全瞞得住容徹,畢竟,以容徹的能力,他想查什么都輕而易舉,所以林清歡只能什么都不做,這樣,即便容徹知道了什么,也不好輕易插手。
賀然之對林清歡的默然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只是他不明白:“我從來都沒說過你不能利用我,所以我讓我爸留下你,給你集團的股份,而現(xiàn)在,我想給你的,我再也不需要依賴任何人,我知道,我爸,奶奶,甚至包括我都曾經(jīng)傷害過你,但現(xiàn)在我是真的把你當我的家人,而且,我也只有你這一個家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思源跟容徹就不是我的家人了?”林清歡眉頭微挑,輕笑著反問道。
“我們可以帶走思源。”但不包括容徹。
至少,在賀然之心里,容徹從來都不在他考慮的行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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