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顏茗想說的,就是這些嗎?
明明一無是處,卻偏偏被他這樣寵著?
林清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或者說,她在后悔。
這個話題,也許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提起來。
手里的吹風機還在響著,從里面吹出來的熱風灑在手上,距離遠一些倒沒什么,舒舒服服的溫熱,完全不會有什么不舒服的感受。
可……
林清歡的手被吹風機里吹出來的熱風狠狠的燙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將手松開,東西便重重的落在地上,聲音也戛然而止。
容徹立刻將她的手拉過來,開了燈看了一眼。
剛跳閘斷電的時候,容徹其實沒告訴林清歡。
別墅里的供電系統會在斷電時自動啟動應急機制,浴室里的燈之所以到現在都沒亮,其實在跳閘斷電的時候,他回答林清歡話的時候,順手關了,這一會都沒打開過。
但現在,顯然是瞞不下去了。
林清歡眼前重新回歸光明,眼前的陰暗一掃而空,莫名其妙的,好像心都跟著亮了一樣。
她抬頭看向容徹,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原本還以為你喜歡我溫柔賢惠呢?”
聽著她這話,容徹自己差點都要笑出聲來了:“我沒告訴過你嗎?溫柔賢惠,你從來都跟這四個字不沾邊。”
林清歡清澈的眼眸里捎帶著幾分茫然。
說起來,人還真是奇怪。
總是想要最好的,可是現在最好的就擺在她的面前,她卻總是患得患失的。
然而,林清歡也只是這樣想著,沉默了一會兒,俯身將掉在地上的吹風機撿起來:“算了,不說這些,早點睡吧。”
容徹知道她在回避。
她的記憶沒有恢復的跡象,但是,行事作風卻越來越像以前了。
淡淡的,情緒淡然到跟沒有一樣,越看越像是曾經那副無情又冷漠的樣子。
可,現在時間的確不早了。
林清歡說完已經去床上躺著了,也沒開燈,只是接著梳妝臺這邊的燈光上床睡覺。
容徹簡單的收拾了下,關了燈,徑直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睡在林清歡旁邊,手臂伸到她脖子下,給她枕著。
*
一晚上睡得還算是安穩。
容徹沒有動她,只是安靜的抱著她睡覺,林清歡難道睡一個安穩覺。
林清歡醒來的時候容徹已經醒了,側著身子,單手撐著額頭支著上半身看她。
一睜開眼就被他這樣盯著打量,林清歡莫名的有些心慌,瞇了瞇惺忪的眼睛,懶懶的問著,聲音軟糯的好像剛出生的小貓一樣:“干嘛……”
“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
對于她,容徹似乎也沒什么要隱瞞的事情,自然,之前的那件事除外。
林清歡也挺無語的,一大清早的跟她說什么噩夢的事情,他們的生活已經平淡隨意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過,林清歡還真的挺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噩夢:“夢見什么了?”
“夢見以前了。”
林清歡稍稍怔了怔,隨即側身面對著他,懶懶的笑著問了一句:“以前的事情,對你而言是噩夢嗎?”
“有些是。”說著,容徹伸手將她攬到懷里,緊緊抱著:“所以我不太喜歡提起以前的事情。”
林清歡無語。
可是最近,提起來最多的人,好像是你吧?
還是說,他提到的,只是能提的事情?
想著,林清歡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揚。
說起來,容徹好像從來都不喜歡把自己放在被動的位置,可是,那些記憶是林清歡自己的,人的大腦是個很復雜,很精密的設計。
它想保護自己的時候,會下意識的逃避那些不好的回憶,可,當那些事情過去了的時候,在它可以逐漸讓自己接受的時候,它又會慢慢的想起來。
所以,仔細想想,自從容徹開始知道她漸漸回憶起以往那些片段的時候,容徹總是潛移默化的想要拿回主動權。
方式就是……
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她,曾經都發生過什么。
或許都是真的,但或許,全部都是假的。
反正現在的林清歡無從考證。
他只要確信,現在的林清歡是愛他的,或者是,他想讓她這么以為……
林清歡小心翼翼的靠在他懷里,慢慢的想著,琢磨著。
真不知道她以前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也會像這樣嗎?
無論什么事情都思前想后的……
至少,這種做一件事想千千萬萬的性格,林清歡并不陌生,甚至是,有些駕輕就熟。
可能她以前是這樣的吧,只不過,后來因為某些原因,不會想那么多了,知道現在,漸漸又回憶起那種感覺來了而已。
然而想著,林清歡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其實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畢竟她從來都不愿意做一個懵懂懦弱的人。
林清歡笑得很小聲,但還是被容徹聽到了。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后低笑一聲問道:“笑什么?”
“沒……就是忽然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林清歡離開他的懷抱,小聲的應付了一句。
“什么好笑的事情,不能說給我聽嗎?”
林清歡一邊起身,一邊道:“可以啊。”說著,她下床,隨便閑扯了一個蘇璐前兩天給她發的冷笑話。
然而容徹聽了,反倒是嫌棄起來了:“一點都不好笑!”
一開始蘇璐發給她的時候,她并不覺得好笑,但現在自己說出來,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所以,理直氣壯的懟了容徹一句:“那只能證明你這個人無趣的很。”
容徹嘴角的弧度稍稍僵了僵。
林清歡背對著他,沒看見他現在是個什么表情,自顧自的說著:“反正我覺得挺好笑的……”
容徹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緩緩的說了一句:“那只能證明你笑點低。”
林清歡一時間無法反駁。
畢竟容徹這話,她曾經一句不差的跟蘇璐說過。
只不過,現在是容徹說她。
林清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即自然的伸了個懶腰,邁步朝衣帽間走去。
當她換了居家服出來,容徹已經從洗手間洗漱出來了,吃了早餐,兩個人各忙各的。
*
忙完工作,林清歡約了蘇璐出來見面。
咖啡廳里,林清歡端著咖啡杯,悠閑的喝了一口,視線卻一直落在櫥窗外。
蘇璐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一邊看著手機屏幕一邊道:“人我已經幫你約好了,喝完咖啡去嗎?”
但林清歡卻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而是一直漫不經心的盯著櫥窗外一輛黑色面包車上。
容徹派人跟著她,這林清歡是知道的,但容徹的人都很有分寸,都是不緊不慢的跟著,從來不會跳出來讓她不痛快。
而且,這輛車,她從來沒見過。
所以,除了容徹安排的人之外,還有別的人嗎?
林清歡不疾不徐的放下咖啡杯,眉心微微擰著,仔細想了想。
她不否認,看她不順眼的人的確不少,但能在容徹眼皮子地下派人跟蹤她的人,還真沒有,確切的說,根本就沒幾個。
沈風硯或許可以,但他完全沒必要這么做。
畢竟林清歡現在還在他手底下工作,蘇璐每天又會匯報她的行程,沈風硯即便是想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也沒必要派人跟蹤這么麻煩。
賀然之嗎?
為了保護她?
林清歡相信賀然之會這么做,但卻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如果是在他熟悉的地界兒倒還可以,但帝都他并不是十分了解,更何況他現在行動也不方便,即便他有地下有人,能繞過容徹的眼線,想來也十分困難。
別人的話……
容家老爺子?
亦或是,宋家?
容家老爺子的確有這么能力,也有這個必要,至于宋家。
林清歡眉眼微微斂著。
宋池對她的態度她很清楚,只不過是她自己排斥,但宋泱他不了解,或者是,整個宋家, 除了宋池與宋泱,她都不了解。
所以,如果是他們的話,林清歡也不覺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為什么呢?
容家老爺子也好,宋家也好,這么做的目的呢?
還是像賀敏說的那樣,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如果她不存在,宋家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防備她,如果她不存在, 她就不會跟容徹遇見。
那么容徹或許會遇見一個……從身份到家世,外面素養,都配得上容徹的人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容家老爺子也就不必費這么大的心思吧?
想想,還真是可笑。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至于被這些人針對到現在嗎?
“清歡?”蘇璐見她好久都不說話,手指不停的磨蹭著咖啡杯,眼眸深斂著,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
蘇璐原本也不想打擾她的,但,她這樣默默的不說話實在是太久了,蘇璐也是怕她出什么問題才叫她的。
林清歡被蘇璐的聲音從自己的思緒里拉回來,后知后覺的抬眼看向她:“怎么了?你說。”
“我說什么啊!我都說完了好嗎!”蘇璐扯著嘴角,滿臉無奈,單手托著下巴,又把自己剛才重復的話說了一遍,然后又問道:“不過,今天我們約在哪兒?時間倒是定了,但是地點還沒定。”
林清歡眼眸微微斂了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隨便吧,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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