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林清歡躺在床上,好半天都是懵的。
大概在床上躺了五分鐘的樣子,才起身下去給宋池開門。
站在門口,也沒說叫他進來,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他為什么叫你過來?”
宋池知道林清歡對他還有戒心,所以也不覺得奇怪,甚至,也不覺得怠慢,眉眼微微斂了斂,如實道:“他說,就算他不叫我過來,過段時間你也會去找我,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林清歡無言。
側(cè)身讓出個位置讓宋池進去:“你先去書房坐一會兒吧,我剛起來,還沒洗漱!
“嗯!彼纬氐膽艘宦。
二樓,林清歡去臥室,宋池則去了容徹的書房。
其實容徹現(xiàn)在的工作也很忙,只不過因為身份的原因,在忙也都是在軍區(qū)辦公室忙完了才能回來,軍事機密如果被輕而易舉的帶出來,那還叫什么機密。
所以,書房還是原來那些擺設(shè),只不過多了很多林清歡要用的資料書籍,以及業(yè)界雜志之類的。
宋池站在書架前看著眼前擺放整齊的書籍,伸手將一本自己感興趣的書拉了出來,隨手翻看著。
林清歡簡單的梳洗了推開書房的門進去,宋池正捧著一本書看。
她干凈的臉上還有濕潤的水漬,額角的頭發(fā)也還是濕漉漉的,干凈又純粹。
不過林清歡倒很在意他手里的那本書,走到書房的沙發(fā)旁邊與他相對坐著,視線卻一直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手里那本書的封面,想要看清書名是什么。
宋池自然也察覺到了,合上,將封面展示給她看,道:“《愛德華的奇妙之旅》!
林清歡:“……”
沉默了半天才悻悻的說了一句:“居然會有這本書?”
“怎么了嗎?”宋池聲音淡淡的,與林清歡比起來,他卻沒有任何意外。
林清歡視線漫不經(jīng)心的看向別處,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或許是給思源看的吧?”
不過,好像也沒見容思源說過。
宋池眉眼微微斂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著,隨即將那本書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輕描淡寫道:“或許吧!
他也只是這么說著,很快,便轉(zhuǎn)移話題道:“直接說吧,容徹希望我能介入你的心理治療。”
林清歡:“……”
意料之中,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直以來,容徹雖然從沒有直截了當?shù)恼f過,但林清歡能感覺的到,他其實,是最不希望她想起以前的事情的人。
可是現(xiàn)在……
林清歡眉眼微微斂著,忽然想到剛才在門口,宋池說的那句:他覺得,就算他不讓他過來,你也會去找我。
是吧。
至少,那天晚上從陸懷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林清歡對宋池的便不再像以往那么排斥了。
也可以說……
有那么一刻,她想過利用他的。
畢竟,無論怎么看,之前的事情都好像跟宋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聯(lián),再加上他曾經(jīng)的研究課題,以及她的資料……
林清歡靜默著,好久,漫不經(jīng)心的捻著手指,抬眸看向宋池的時候,眸色不由自主的暗了暗,稍稍有些遲疑, 不過,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陸懷說他曾經(jīng)在你那里看到了我的資料,所以……我對以前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印象,都是因為你的關(guān)系嗎?”
“是也不是!
這個時候,宋池也沒必要再隱瞞什么。
林清歡眉心微蹙:“那是什么?”
宋池斂著眸眼,低聲笑了笑,片刻后,才道:“你之前有過創(chuàng)傷性應激障礙,想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人在經(jīng)歷了重大創(chuàng)傷之后,大腦里的潛意識會為了保護它不受傷害而對原本的記憶有所影響,我也不過是順勢幫忙而已,要說完全是因為我的緣故……”
他笑著,平靜的眼眸后糅雜著些許嘲弄:“事實就是,我并沒有那么大的能力。”
林清歡沉默著。
“創(chuàng)傷性應激障礙?”她喃喃自語的說著,好一會兒,抬眼看向宋池:“那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
宋池稍有些遲疑。
不過,片刻后依舊如實道:“我知道的事情很片面,為了不對你造成任何誤導,我當年的事情是你自己想起來,而不是我們誰告訴你。”
同樣片面又偏執(zhí)的事情他已經(jīng)做過一次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給她錯誤的影響。
“你們?”
顯然,林清歡的聰明是連容徹都要忌憚的。
她總是這樣,能輕而易舉的從你無心的話語里發(fā)現(xiàn)對她有用的,然后,一擊致命。
宋池沉默著,轉(zhuǎn)頭看向別處,好一會兒,又將視線落在容徹身上:“我跟著容徹,難道還不能稱作我們?”
“我就是隨口問問,你那么著急做什么?”
林清歡微瞇著眉眼,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緩緩笑著。
宋池:“……”半天,無奈的嗤笑一聲:“你就不要難為我了吧?”
“難為?”林清歡輕笑著:“可是以前那些事情,你也有份,不是嗎?”
“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我都從未想過傷害你!
又是這么一句。
這句話,宋池說了很多次。
對容徹,對她。
他或許從沒有想過傷害她,可他卻無端的左右她的選擇,從根本而言,這也是不可饒恕的吧?
林清歡也只是那么想著。
是不是不可饒恕對于她而言,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畢竟,她就算是睚眥必報的厲害,但也從未覺得誰真正的不可饒恕過。
她只是不愿意吃虧,去不是斤斤計較不肯釋懷。
宋池見她不說話,起身倒了一杯水給她:“睡一會兒吧!
其實他這一套林清歡也是門兒清,畢竟曾經(jīng)作為她的心理醫(yī)生,林清歡前前后后跟他接觸也有半年多的事情。
不過,既然早晚都會找上他,林清歡也沒什么好介意的。
接過水杯遞到嘴邊,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為什么你們心理醫(yī)生總是喜歡在開始治療之前讓患者喝一杯水,而且,喝完之后就真的很容易被催眠……”
“嗯?”
顯然,林清歡還沒說完。
林清歡微微笑著,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所以,你是不是放了安眠藥?”
宋池:“……”
半天,回了一句:“沒有!
林清歡扁了扁嘴角:“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信不信由你!
他有他的職業(yè)操守,不過,對于林清歡,他倒是的確不夠嚴謹。
比如在沒有得到她的允許的情況下強行干預她的記憶。
以及……上次。
雖然是迫不得已,但不嚴謹始終是不嚴謹。
宋池都這么說了, 林清歡也不好再糾結(jié)什么,將手中杯子里的水喝完,隨即躺在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
與其說是催眠,倒不如說是精神放松,而身心徹底放松之后,人又容易極度的疲憊,所以……
她倒也不是質(zhì)疑宋池的專業(yè)度,而是沒想到自己心理上背負著那么大的壓力。
迷迷糊糊的睡著,大概聽著宋池跟她說了一些什么,問了一些問題,再之后,她就漸漸的好像陷入夢境當中。
只不過跟上次在溫泉會所里看到的那些差不多,多了一些什么,但又想不起來是什么,她就默默的跟著夢境走。
有一些人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大概是養(yǎng)父母吧?
還有個比她大一些的小女孩在搶她的畫筆,好像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很多次了,只不過那一次她沒有讓。
她好像很生氣,氣得大聲叫著那人的名字……
然而,就在這時候,林清歡忽然驚醒。
她身上蓋著一條毯子,不知不覺的,外面的光線也漸漸暗了。
伸手摸了摸脖子以及額頭,都是汗水。
“都夢見什么了?”宋池說著,遞過來一杯水給她。
林清歡沒有任何猶豫的接過來,一口氣喝完,沉默好久才道:“還是那些……”
宋池眉心微微擰著,好一會兒才道:“嗯?”
林清歡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哦!彼趺赐四,宋池不知道的:“就是……很小的時候,在養(yǎng)父母家里吧?他們家有個姐姐總是搶我東西,畫筆啊什么的……只要是我,她都搶!
“嗯!
這些,宋池的確都知道,但,他寧愿林清歡遲一點知道。
“其實記憶也是有屏障的,如果你一直卡在這里的話,那么其他的事情,你也有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
“所以,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慢慢來,以后會好的!
林清歡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并沒有多說什么。
宋池手上的動作稍稍有些遲疑,好一會兒,緩緩到:“比如說……見一見曾經(jīng)的人……”
他說的猶豫,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說那些話。
林清歡眉心微蹙,后知后覺的看向他,試探著問了一句:“比如養(yǎng)父母那一家人嗎?”
宋池稍稍舒緩了一口氣:“其實他們一家對你的影響并不是很大,我的意思是……那個給你買畫筆的人!
“不是養(yǎng)父母嗎?”
宋池嗤笑一聲:“怎么可能?”
“如果是他們給你買的,又怎么可能會縱容他們的女兒從你手里搶走那些?”
如此,倒也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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