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三人身前的竟然是那個灰袍書生,三人見狀也為之一愕,沒想到最后救他們的竟然會是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灰袍書生雖然勉力擋住了石蟒,但雙手已經(jīng)劇烈的抖了起來,看上去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就在他將要脫力的時候,他猛地一抬手把石蟒的頭震開了,接著以迅雷之勢騰空一躍,直接落到了石蟒的后腦勺上。長刀對準它的頭顱,狠狠扎了下去!
不出意料的,那長刀還是沒能傷它分毫,反倒激起了它的怒氣,當即一個怒甩就把灰袍書生給甩了下來!上官羽見勢,顧不得手上的震顫,瞬間將靈力全部灌進了那枚已變形的柳葉鏢內(nèi),手中運勁便將它射了出去。
柳葉鏢打在石蟒身上,頓時傳出一聲金石相撞的聲音。那石蟒這次似乎感到了些許痛楚,身子猛地一擺,一下子撤了腦袋,昂首長嘶一聲。
上官羽趁此機會一把將灰袍書生拉了過來,同時手上靈流再次蓄滿,一道微藍色的結(jié)界瞬間擋在了四人面前。
石蟒在外怎肯罷休,一下一下猛撞結(jié)界,口中利齒也不斷撕咬磨擦。結(jié)界在其猛攻之下也冒起了火星靈光。
冷公子驚道:“這怪物怎么成精的?吸收再多的日月精華也不可能從石頭變成蟒蛇啊!”
不要說他,就連上官羽也想不通為什么,按理說石頭成精就已經(jīng)夠稀奇的了,這東西竟然還能有蛇的形態(tài),必不是自然形成的!這東西刀槍不入,他暫時還真沒辦法制服它。
連他都沒辦法了,更不用說冷公子和蕭寒楓了,他們現(xiàn)在就只能靠這個結(jié)界暫時保命,等這個結(jié)界一破,他們還是難逃一死!
三人剛剛是被石蟒給驚住了,所以未來得及注意那灰袍書生,這會兒大家躲在結(jié)界里暫時無憂,驚魂稍定,這才終于想起他了。轉(zhuǎn)眼一看,那書生似是剛剛靈力消耗太大,這會兒正半跪在地上胸口起伏劇烈,面色也蒼白了不少。
冷公子厲聲道:“說,你是什么人?”
灰袍書生聞言微微抬頭,似乎是被冷公子的狠厲模樣嚇到了,一雙眼睛里滿是緊張不安,怯怯道:“我……我是山下云城的人。”
上官羽一聽他是云城的人,當即劍眉微蹙,只聽冷公子又問道:“云城的人?我在云城混跡那么久,如你這般修為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你最好說實話!”
灰袍書生被他一問,頓時語塞了,嗚嗚咽咽的半晌也沒說出一句整話。
冷公子見狀,忽的冷笑一聲,得意道:“我說什么來著?這小子獨自一人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有問題,而且他之前還出手襲擊我,是誰派來的也說不定。我看外面那些人,十有八九也是他殺的!”
上官羽對此不置可否,沒有明確贊同冷公子的說法,但也不信任灰袍書生。
灰袍書生聽到“外面那些人”的時候,神色突然激動了起來,搶道:“那些人不是我殺的,他們是為了保護我……”說到這里他突然說不下去了,神色頓顯悲痛,眼睛瞬間染上了一絲微紅,頭也落寞的低了下去。
上官羽見他這副失落模樣,沉吟片刻,蹲下身輕拍了一下他的背,可他才剛碰到他,灰袍書生就猛地抬起了頭,身體微微往后退了一下,眼神除了緊張外,居然還夾雜了一些委屈。
上官羽見狀,有些無措。干嘛做出這個樣子?弄得好像他欺負了他一樣,他分明沒為難他啊!
暗自埋怨了一聲自己這兩天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接著便調(diào)整了一個較為和善的表情,溫聲道:“你既是云城的人,又為何會來這里?外面那些人也像是經(jīng)歷了惡戰(zhàn)的,你與他們是一路的?”
灰袍書生見上官羽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沉默片刻,道:“我……我是云城一個小宗門的表少爺,因為自幼父母雙亡,所以便一直住在舅父家里。月前我曾奉命出去獵捕魔獸,前日才完成任務(wù)歸來,可誰知我一回來就看到舅父滿門皆死于家中!”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更悲痛無措了:“我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殺手,正在我茫然無措的時候,門外就闖進了一批黑衣人。他們說他們是來根除花氏余孽的,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花氏,也跟他們口中的人毫無牽連,但是他們根本不聽我的話,上來就要殺人!我?guī)Щ貋淼氖窒缕此雷o著我逃了出來,我慌不擇路上了山,誰知又中了山中瘴氣,為尋解藥才來到這里。
之前我瘴毒入腦,神志不清之下才襲擊了這位公子,我是當真不記得了,還望公子莫怪。”
上官羽聞言,心中明了這是鬼域在清掃魅影的余部。鬼域行事向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而且為求安心,常常會額外殺一些人,這些人未必與魅影有過交集,只要是家族稍微有些根基,稍有些名望的,都會被視為叛逆暗黨一同格殺,為的就是保證叛逆之人再也沒有勢力重新振作!想來這個灰袍書生的舅父應(yīng)該就是這種情況吧,只是這個書生恰好不在家,躲過了一劫,也算是運氣好。
上官羽又問道:“看你剛剛的身手,明顯修為不低,可否告知大名?”
灰袍書生微微頷首,揖了一禮道:“大名不敢當,不過是些登不得臺面的粗劣之技,叫我晉元即可。”
冷公子見上官羽態(tài)度突然和軟了下來,忍不住提醒道:“你真信他?誰知道這些是不是他編的。”
灰袍書生聞言,神色又緊張了起來,張嘴就要繼續(xù)解釋,可還沒出聲,蕭寒楓就率先開口了:“你懷疑他的身份,可你不也是來路不明嗎?好歹人家還肯坦誠相待,不像某些人連說都不肯說,豈非更加可疑?”
冷公子聽這話的意思,他們是更懷疑自己了,當即又要發(fā)怒。上官羽立刻按了按太陽穴,暗道真是沒有一刻安寧,輕嘆一口氣,無奈道:“這里的人,哪個身份不可疑?既然咱們都對彼此的身份不信任,那索性就不要糾結(jié)了,先把這石蟒搞定了好不好?其他的事情出去再說也不遲。”
此話一出,他們才意識到這里最大的威脅是那條石蟒,無論如何都得先齊心協(xié)力離開這里才行,不然誰都活不了!
晉元聞言,神色驀地一展,為表清白,突然揚聲道:“我知道石蟒的弱點!”
三人一齊轉(zhuǎn)頭:“是什么?”
晉元立刻道:“哦……就是它背上那朵花!”
蕭寒楓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晉元又道:“我之前誤入這里,不明情況下驚動了它,也是被它所傷才昏迷的,和它纏斗的時候我曾無意間碰到過它背上那朵花。我發(fā)現(xiàn)我一碰那花,它就異常興奮,似乎很緊張那朵花,同時它的身體會蜷縮變形,身上的石塊也會松動。我在想,只要那些石塊散了,它不就也散了嗎?這樣不就可以除了它嗎?”
上官羽思忖片刻,道:“好,那我就去把那朵花拔下來!”
他剛要起身,就聽晉元又道:“可是……”
蕭寒楓急道:“可是什么?”
晉元道:“可是那朵花不是那么好摘的!如果那么容易的話,我不早就得手了嗎?”
冷公子最煩他說話拖拖拉拉的,不耐煩道:“那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說清楚啊!”說完看了看結(jié)界,結(jié)界已經(jīng)有多處破損了,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晉元不敢再廢話,直接說重點:“它背上的花一旦受到外力接觸,它的身體就會立刻長出像頭發(fā)一樣的黑絲!那些黑絲細而結(jié)實,從它的石塊縫隙中鉆出來,會自動纏住人的手腳和脖子,并且快速卷縮,直至把人絞死!它們數(shù)量繁多,速度極快,而且打的結(jié)混亂不堪,一旦被它們纏上就必定逃脫不掉了!所以,我們根本來不及拔掉那朵花,在那之前我們就被絞死了!”
話音落下,三人皆沉默了。
照這么說,他們豈不是死定了!
冷公子咬牙切齒了好半晌,最后雙眼重重一閉,將軟劍纏在了手腕上,視死如歸的盯著結(jié)界,心中暗道:要是一會兒它沖進來了,老子就跟它拼了!看誰死在誰手里!
蕭寒楓則移到了上官羽身旁,低聲道:“上官,一會兒你找到機會就趕緊逃,能帶著我就帶著我,要是不能也別勉強,以你的身手,一個人趁亂逃出去應(yīng)該沒問題的。”
誰知上官羽這次卻沒理他,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那條石蟒看。
蕭寒楓見狀又喚了他兩聲,他還是沒反應(yīng)。又搖了他兩下,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唉,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上官羽這回終于有反應(yīng)了,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誰說沒辦法了?”
話音落下,其余三人俱是一愣,接著便滿懷希望道:“你有辦法?”
上官羽道:“這石蟒以頑石之身能修成靈蛇之能,必然是有什么法寶加持的,否則絕不可能有此成果。既然它是靠法寶活動的,那我們只要找到它的聚靈之地,將那里擊潰,不就行了?”
晉元聞言,突然面色一展,恍然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冷公子很不給面子的道:“你想到了又能怎么樣?有那個本事嗎?”
晉元聞言,面色一下子垮了下去,看上去有些尷尬和失落。
冷公子卻根本沒在意過他,轉(zhuǎn)向上官羽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它的聚靈之地了。”
他說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上官羽無意間與他對視了一眼,卻莫名其妙的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似乎和以往不一樣了。沒有之前那么冷漠高傲,敵視懷疑了,反倒有了幾分關(guān)切與平和,似乎還有些……敬慕?
猛然間反應(yīng)過來之后,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越發(fā)愛胡思亂想了。他寧可面對之前那個滿腦子想著算計他的冷公子,也不想應(yīng)付現(xiàn)在這個過于平易近人的冷公子,這讓他覺得更不安全!不過話說回來,他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難道是剛剛他救他下來之后?
上官羽干笑兩聲,道:“沒錯,我剛剛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石蟒全身皆為石塊堆砌而成,可唯獨有一個地方不是石頭。”
冷公子道:“哪里?”
上官羽道:“眼睛。”
話音落下,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結(jié)界外的石蟒,果然看到它的眼睛紅如血滴,靈動銳利,絕不可能是石頭!
上官羽繼續(xù)道:“聽晉元所言,它極為重視背上的月朦花,所以那朵花應(yīng)該是它的命門,也是它最初修煉時汲取的第一道養(yǎng)分,由此看來,那朵花應(yīng)該就是它的根基。就算我們把它的聚靈之地擊潰了也不過是重傷它而已,只要它的根基還在,它就不會消停,所以只有取下那朵花才能算是大功告成。
因此,必須有兩個人一起上,一個蒙蔽它的眼睛,控制它的靈力,不讓它射出黑絲,另一個人則趁這段時間拔掉月朦花。兩個人缺一不可,否則任何一方都會有危險。”
話音未落,冷公子就先出聲了:“我陪你去。”
上官羽聞言一愣,不確定道:“你?”
冷公子見他這副表情,當即有些不爽:“不是我,還能是他們兩個嗎?”說完還特意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一個文質(zhì)彬彬,弱不禁風的樣子;一個身上中著毒不說,就算沒中毒,估計修為也沒多少!這兩個人要是上去了,只有送死的份!
上官羽自然看懂了他的意思,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沒想到你會愿意以身涉險,陪我這一趟。我以為你會……”
這可不是假話,他是真的沒指望冷公子會幫忙,從一開始做打算的時候就想著怎么自己來完成了,這會兒聽到對方二話不說就要幫自己,還真有點受寵若驚。不過,這倒真是省了他不少事,有他幫忙,事情就簡單多了!
冷公子猜到了他后面沒說出口的話,可面上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轉(zhuǎn)身盯著石蟒的眼睛道:“一會兒我去攻它的眼睛,你去摘月朦花。”
上官羽聽完,立刻道:“不行!它的眼睛是靈力聚集之所,是最危險的地方,你不能去。我去!”
冷公子聞言身體一頓,轉(zhuǎn)頭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說不清是什么意思,看的上官羽后背直發(fā)麻。
半晌后,冷公子才微微垂眸,側(cè)過身淡聲道:“按你說的做。”
上官羽哦了一聲,快速壓下面上的尷尬,佯裝無事的咳了兩聲,然后沉聲數(shù)了三個數(shù),數(shù)完之后就驀地撤了結(jié)界。
石蟒原本正蓄力打算往上面撞呢,誰知結(jié)界竟然自己破了,它沒停住,直接一頭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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