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莫失莫忘,莫念情長
暮秋,這個故事應(yīng)該不是從你開始的。還是耐心的聽我講完……
雖然它是你的故事,卻也是他的故事,她的故事。命運(yùn)會這樣安排,總會有他的道理,人在某一刻遇見,再下一刻分別,自然也有他的時間。
我們活在當(dāng)下,這是最好的答案。
你,還會記得我嗎?
…………
莫失莫忘,莫念情長;奈何奈何,無可奈何。
昏暗幽冥的清街古巷,一襲白衣,在細(xì)雨綿綿中,在這冥界的血雨中,徘徊,徘徊不知何時是岸……
兩邊的長明燈偶爾會打那么幾下火星,只是讓人知道時間還在流逝,這里并非永恒。路,總該有盡頭才對吧?可這黃泉路上,那昏黃不清的油燈和天上殘破不堪的蝕之冥月,指引著,亡者前進(jìn)的道路。
這條路,也該走了幾百年了吧?每次都是如此,非要人就這樣消磨殆盡,去了一世戾氣,可誰知何時才會走到橋上?痛飲一杯橋上的烈酒,了了這一世孽緣才好!
鬼哭狼嚎般的地獄修羅,已經(jīng)變得習(xí)以為常;偶爾出現(xiàn)的兇靈惡鬼,似乎成了最熟悉的朋友。這個世界,真的很奇怪!修羅的冥界,一路上,卻總也遇不到真正想遇到的人。不是答應(yīng)過,會陪著,走這黃泉路,不再讓人孤單嗎?
原來,都是騙人的!
世人說的對,男人的話,不可信!
兩盞紅燈高高的飄在半空,原來,他也不再這里。石拱橋上婆婆還在那里,婆婆一直都在,從來都不曾改變。
曼珠沙華,永遠(yuǎn)被懲罰著,不可饒恕。花不見葉,葉不見花。我應(yīng)該站在這里遁化成一株沙華不是更好,有這滿岸的彼岸花,也不會孤單。風(fēng)輕輕吹過,猩紅的花瓣,隨著風(fēng)飄落河中,消逝……
看來,是終于到了!看來,是遇不到了!
婆婆還是老樣子,在橋頭焚著酒,酒香十里。
“婆婆,給我乘上一碗吧!走了這么久,也該喝上一杯烈酒,好驅(qū)寒才對。”白衣女子,伸出一雙纖纖玉手,接過一碗紅色的焚酒。
“喝了,好上路!了這一世憂愁,去這一世疑妄!”婆婆眼底還是那般哀怨。“莫失莫忘,莫念情長;奈何奈何,無可奈何。”
“等一下!”奪了酒。是他!那個想了好像千百年的聲音,終究還是來了。“你可怨我?可憎我?”
“我,不怨,無恨。不過是想了卻這一切,罷了!我們還是彼此饒了對方吧,我累了!明知道不會有結(jié)果,為什么還要抱著執(zhí)念不開呢?”女子看著他,平靜似水。看著深愛的他,我們只能這樣吧?只能這樣了!到最后,不再糾纏。
“好,我成全你!”他舉起碗,敬她。
她亦舉起碗,回敬!
“喝完,這次讓我先走,可否?”他,含著淚,那么一張俊朗的顏眸,卻強(qiáng)忍著淚,不肯落下。讓她忘了自己,也許是最好的安排。忘了也好,這一世,有太多對不起她,無法彌補(bǔ)的,下輩子一并償還。
“好!就此,別過。”她微微一笑,卻如此絕情。“從此天涯各方,永不相見,莫,相,念!”
兩人同飲這焚酒,他一飲而凈,她拂袖遮面,然后各自天涯。
他,沿著橋,一步一步朝前走,可手中的碗?yún)s沒有消失。他在下橋的時候,用自己最后的力氣,將含在口中的酒全都吐了出來。
放不下,終究也不愿忘掉。
他心想,放不過的,只有我一個罷了。也好,忘了,才好。不過,下一世,換我保護(hù)你吧!我會找到你,用我這一世拼盡全力!
碗被輕輕地扔進(jìn)河中,不敢激起一絲波瀾。前方漸漸變得耀眼起來。
你,還會記得我嗎?
這是他最后的印在腦中的一句話,便被吸入六道轉(zhuǎn)生輪回的漩渦中……
她,淚還是不甘的落了下來。
“婆婆,這酒……”
“丫頭,這酒太烈,不適合你,還是不要喝了。”婆婆輕輕拍著女子的肩膀,安慰著。“該回去了,你也該回到你本該呆的地方,那凡塵俗世,真的不適合你。”
“婆婆,我還有一次機(jī)會,唯這一次!就這一次!讓我再看看那盛世繁華,不好嗎?”她跪倒在曼珠沙華之中。
混沌的天空,一陣黑羽飄落,海魂烏鳳,你來是想告訴她,只剩下回去的路嗎?
“我主,我來接你回家。”他,跪在她面前。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烏鳳,如果回去,是不是就變成永生永世兩不相見?”她那么絕望地看著蝕月,眼神空洞的如同真的死去了一般。可笑,人的魂魄怎么會再次死去。
“我主。你已經(jīng)游蕩的太久了,如果娘娘發(fā)現(xiàn)……”
“她不會發(fā)現(xiàn)!因為你會保護(hù)我,不是嗎?你一直是她派來監(jiān)視我的,對吧?不過,你答應(yīng)過我會幫我的。我還有一次機(jī)會,只剩這一次機(jī)會!最后一次!”她堅持著,不肯退讓。
“喝了這碗!喝了這焚酒,我送你過去。我主,我說到做到!”海魂烏鳳,起身,端起一碗溫?zé)岬姆倬啤?br />
“可這樣,我會忘了他!”她哀求,更不愿。
“如果,有緣,你們一定會再遇到!”他堅持,將酒遞給她。
“我亦會忘了你,忘了我是誰,忘了一切的一切!”
“我主,忘記,是上天的恩賜,最公平的恩賜。”酒被她接過,一口一口,劃破愁腸。婆婆沒騙人,這酒,真的,不好喝。
他,變得模糊不清,抬手卻抓不住。漸漸地,腦中變得一片空白。
“莫失莫忘,莫念情長;奈何奈何,無可奈何。”婆婆說著這句話,她亦重復(fù)著這句話,沿著橋,一直朝前走。
“孟婆,多謝!娘娘讓我代她謝您!”海魂烏鳳朝孟婆低頭致謝,隨后便一陣風(fēng)地消失了。
孟婆看著手中兩個碗,一個滿滿的一滴未動,另一個是丫頭才喝了一半。孟婆的嘴角卻微微上揚(yáng),自己叨叨著,“丫頭,看來這半碗焚酒,今后便是你的夢魘。你又何苦這般?他明明沒有忘記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三生石上,月老那個老頭怎么把先繞的那么亂?是該讓那老頭回來看看,是該看看了……”
1991年夏
蟬,像個不經(jīng)事的孩子吵著。
天氣悶熱不堪,雨,一直下個不停。
產(chǎn)房外,一位俊朗的男人焦急地走個不停。長椅上穩(wěn)坐著一位老人,手里扶著象牙拐杖,旁邊還站著一位稍長些的中年人,畢恭畢敬地站在老人左右。產(chǎn)房里,撕心裂肺地喊著聽不清的胡話。
“大夫,我老婆怎么樣?”中年人攔住一個剛從里面出來的醫(yī)生。
“少夫人早產(chǎn),我們會盡全力的!”醫(yī)生微笑著看著男子,“還是麻煩少爺,別妨礙我們工作,謝謝配合。”
“峰遠(yuǎn),辦事不可操之過急。”老人輕聲慢語,產(chǎn)房外面,不敢聲張。
“大夫,麻煩您了!”俊朗的男子聽到老人者樣說完,趕緊閃到一旁,他看著大夫忙緊忙出,還是焦急萬分,卻也不敢再多張!
孩子,是孩子的啼哭聲!
“恭喜,是個男孩!”護(hù)士歡喜的出來,告訴產(chǎn)房外的產(chǎn)婦家人。
“我老婆怎么樣?我什么時候能看到她?”那男人第一個反應(yīng)是她的老婆!
這應(yīng)該是每個女人最幸福的事,因為這個男人真的愛你,而不是為了讓你成為傳宗接代的器皿。
天還是那么昏暗,雨終于停了,烏云卻還揮之不去。
烏鳳站在醫(yī)院天臺,聽著產(chǎn)房那邊傳來的聲音。
寒楓,要不要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呢?
一片黑色的羽毛,隨著風(fēng)飄到產(chǎn)房,化成黑氣,彌漫在產(chǎn)房當(dāng)中,消散……
“趕快,叫院長來!產(chǎn)婦大出血!”
“產(chǎn)婦是RH陰性O(shè)型血,血庫怎么會有這種熊貓血!趕快聯(lián)絡(luò)全國,尋找救命血……”頓時整個產(chǎn)房,整間醫(yī)院亂作一團(tuán)!
“為什么不提前準(zhǔn)備?”老人起身,抓住院長的衣領(lǐng)。“我問你,為什么不提前準(zhǔn)備?”
“老爺,是我們不好,本該提前準(zhǔn)備血液的。可少夫人早產(chǎn),我們真的措手不及,更何況,少夫人她是RH陰性血!”院長也無能為力。
“救她,如果她有事,我保證拆了你的醫(yī)院!”男人面目猙獰地說著。
“高院長,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一位適合的供血者,但他在安縣,最快兩小時左右可以趕到。”
“地址給我,派兩個人跟我過去,我親自開車!”男人說完,便飛奔停車場。
“老爺,這……”
“有什么不妥嗎?他是賽車手,他現(xiàn)在要去救他的妻子,去聯(lián)系警方配合!”
“好,明白老爺!”
可惜,天不隨人愿。
一小時后,新聞快訊。
“海安高速反生意外,一急救采血車因為剎車失靈導(dǎo)致側(cè)翻,司機(jī)當(dāng)場身亡……”新聞還在播報,卻再也聽不清其中內(nèi)容。
與此同時,產(chǎn)房門也被推開,“老爺,少夫人她,由于產(chǎn)后大出血,失血過多。我們真的,無……”醫(yī)生越說聲音越小。
“他沒事!他是不是還沒事!”老爺震著手杖,看著電視。
“老爺,我們真的盡力了!抱歉……”
“老爺,老爺!您沒事兒吧,老爺,老爺!”老人昏倒在長椅之上。
海魂烏鳳,面無表情,一直聽著醫(yī)院里的一切。然后幻化成雀鳥,落在窗外。看著嬰兒房那新出生的嬰孩。白白凈凈的小男孩,你可知道,你的到來送走了你的父母?
寒楓,這只是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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