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聽罷,撇了撇嘴,無聲的道:裝相!
“閨女喲”
李氏大鯰魚一樣,又重新粘了上去。
“娘讓人算計了,被逼著簽下欠條,要是不簽,就不給娘吃飯,活活餓死娘。”
“娘無法,只能”
你一提到這個,李氏就欲哭無淚。
“那可是足足九百兩啊,你看看這銀子這銀子”
李氏是真心疼。
她知道,宋家不缺銀子,她閨女她兒子手里,銀錢都不少。
可是李氏本人,卻從未接觸過這么多的銀子。
哪知,宋青苑聽完李氏的話,突然直起身。
臉色正了正,義正言辭的道,“娘,船上的兄弟是為保護(hù)你而死,你出安家費理所應(yīng)當(dāng)。”
“所以這筆銀子,不能假于他人之手,還得您老親自出,這樣才能顯示出誠意。”
“這這這”李氏傻眼了。
她敢痛痛快快的簽字畫押,就是因為心中篤定,宋家肯定有人幫她出這筆錢,可是現(xiàn)在
“閨女娘不管娘不管”
李氏拽著宋青苑的衣袖搖晃著,開始撒嬌,耍賴。
“不行!絕對不行!”宋青苑態(tài)度堅決。
李氏作了一會兒,看宋青苑態(tài)度仍未改變,于是泄了一口氣。
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二郎,“二郎啊”
“二郎啊,娘的好兒子!”
“娘這次,可是差點沒了小命兒,娘就想著,一定要爬回來見你。”
“不能讓你們兄弟年紀(jì)輕輕,就沒了娘啊!”
“我的好兒子啊!”
“你的親娘受了委屈我我”李氏干嚎。
在周氏瞪她之前,又把嘴閉上,只用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二郎。
“娘!”二郎起身,背過手道,“苑兒說的對!”
“船上的兄弟是為保護(hù)你而喪命,你理應(yīng)承擔(dān)起他們的安家費。”
“奶是誥命夫人”
二郎看向周氏,詢問道,“奶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一聽誥命夫人這個身份,周氏來了精神,擺出當(dāng)家老夫人的派頭。
揮了揮手,“這事兒無需爭議,就按你們說的,安家費由你的娘來出,這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
“以我們宋家今時今日的地位,絕不做那等賴賬之事。”
“老二媳婦,你可聽明白了?”
周氏眼睛一橫,帶著威脅之意。
仿佛李氏只要說一個不字,那李氏,就不配做宋家的宋二夫人。
“聽、聽明白了!”
李氏蔫蔫的應(yīng)下,眼珠子一轉(zhuǎn)又道,“可是我沒那么多銀子。”
“要是給不上那他們豈不是說我宋家”
“沒事兒,娘,這一點您不需要擔(dān)心。”
沈碧青接話,“我已經(jīng)和那些人說好了,安家費的銀子,可以分著給。”
“反正我每個季度,也要跑船去南方,到時候,娘把這個季度的銀子準(zhǔn)備好,讓我?guī)ゼ纯伞!?br />
“那”李氏暗暗磨牙,“一個季度的銀子也不少,不如,你們先借娘”
“這點,娘也不需要擔(dān)心”沈碧青微微一笑。
“尋常的百姓家,一年的生活銀也不過四五兩。”
“娘只要每個季度,還他們五兩銀子,就夠他們生活所用。”
“我給娘算了一筆賬”
沈碧青正了正身子,繼續(xù)道,“一個季度五兩,三家就是十五兩,一年就是六十兩。”
“這樣一來,娘還十五年,就能還清。”
“十五年?”李氏身子一軟。
她要過十五年還債的日子,她
李氏抿著嘴想哭。
沈碧青再送一“刀”,“娘不必?fù)?dān)心,他們都是自己人,不會來跟娘催債。”
“娘慢慢攢銀子,慢慢還就成。”
一抹笑意,自沈碧青眼中一閃而過。
要少了,起不到警示的作用,要多了,李氏會炸廟,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
所以沈碧青再三斟酌,定了一個,既讓李氏能還的出來,又不睬李氏底線的價格。
“這個那個”李氏猶猶豫豫半天。
終是硬著頭皮,轉(zhuǎn)向宋青苑道,“苑兒,既然娘回來了,那咱家的作坊,也別用別人兒了。”
“還是得用自己人,才安心不是,就讓娘回作坊干吧。”
“娘也不多要就比從前多加二兩銀子就行,你也知道,娘現(xiàn)在有債要還。”
李氏哭喪個臉,對著宋青苑賣慘。
“多加二兩?”宋青苑笑了。
李氏以前的月例是十兩,現(xiàn)在加上二兩就是十二兩。
這樣一個季度,她便能掙三十六兩,拿出十五兩確實比較輕松。
可惜
她!不!同!意!
“娘,作坊內(nèi)已經(jīng)有了新的管事,干的都不錯,不好隨意撤換,所以,娘恐怕是回不去了。
“再者,娘也該知道,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
“要是每一個管事,都像娘一樣隨意來,隨意走,那我的作坊豈不是亂了套。”
“所以呀”宋青苑拍了拍李氏的后背,輕聲道,“娘還是找其他活計賺錢吧!”
李氏“嘭”一下摔倒在被褥上,內(nèi)心崩潰。
這回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宋家眾人又接著說了會兒話,突然“咕嚕!咕嚕!”兩聲,在上房內(nèi)響起。
李氏伸手揉揉肚子,“嘿嘿”一笑,“娘!我餓了!”
“沒出息!”周氏眼睛一橫,這邊罵著,那邊卻道,“大奎媳婦兒,快、快吩咐人準(zhǔn)備飯菜。”
“奶!我也去看看。”
宋青苑趁機(jī)退出上房,沈碧青緊隨其后。
倆人不約而同的,回了東跨院,直接進(jìn)了宋青苑的房間。
沈碧青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向宋青苑,說了一遍。
原來一切都是一場戲,是水上的朋友,幫著沈碧青一起,做戲給李氏看。
“他們常年生活在水上,水性極好,我把他們打下水中后,他們就上了小船。”
沈碧青解釋著,“至于那些血,都是事先準(zhǔn)備好的家禽血。”
“不過娘這次,倒是嚇壞了!”
“對不住!”沈碧青向宋青苑道歉。
她是存了心,想給李氏一個教訓(xùn),讓李氏以后少插手她事!
可畢竟,李氏是宋青苑的親娘,她的手段這么激烈,她怕宋青苑心里會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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