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達船停了下來，但卻沒有動靜。連長大手一揮，快艇上的戰(zhàn)士迅速接近這艘船。

    就當快艇靠到船邊的時候，馬達船上的操作室的艙門開了。

    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非法入境？！船上還有什么人？”快艇上的戰(zhàn)士用喇叭喊問道。

    “我、我叫阿德力別克，是庫爾尕克吐孜村的村民，只有我一個人，我開著這艘船，去了一趟大海，今天剛剛回家……”

    根據(jù)阿德力別克交代，額爾齊斯河因為泛濫，所以在村外有條半截子支流，這條支流是個小河灣，里面盡是菖蒲。他就常年躲在菖蒲叢里，偷偷自造小船。

    “一開始很費勁，很慢，沒有工具，也沒人幫我。但去年下半年，來了兩位奇怪的老哥，我覺著他們是外星人，一定是我的努力感動了上天，所以派他們來幫我的。”

    阿德力別克說，這兩個人知道他造船的計劃后，十分支持，他們偷偷為他買來了電鋸、鐵釘、膠水還有發(fā)動機，還給他拉來了三大桶柴油。

    在兩個人的支持下，阿德力別克的造船計劃進展飛快，到了第二年四月份，這艘柴油船就已經(jīng)造好了。但兩個人說，這船噪音太大，出入國境，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所以他們又想辦法陸續(xù)給阿德力別克帶來了消音裝置，做了消音處理。

    “等弄好了船，咱們可以一起走。”兩個人對阿德力別克如此說。

    阿德力別克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是，等柴油船建好了，外星人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自己出發(fā)的那天，就是外星人告別的那天。

    消音裝置做好之后，正好額爾齊斯河也解凍了，兩個外星人試了試船，他們讓阿德力別克載著逆流而上了幾次，最后證明，這艘船的船況很好，適合長距離行駛。

    于是在五月的某個晚上，兩個外星人讓阿德力別克啟動柴油船，并告訴他順流而下。

    “今天金星最亮，是出發(fā)的好時節(jié)。”他們對阿德力別克說。

    “你們也要走嗎？”阿德力別克問道。

    “是啊，你開船，載上我們。”

    阿德力別克有些不解，外星人不是應該回到太空去嗎，為什么會跟他一起出發(fā)。但兩位“外星貴人”不由分說就上了船，他們看著阿德力別克啟動柴油船，從菖蒲叢開進額爾齊斯河的主干流，然后朝境外駛去。

    庫爾尕克吐孜村離著國境線并不遠，阿德力別克開了半個小時，約莫快要到了國境邊上，他便熄了火，跟兩個外星人用船槳，一下一下將船劃到了境外。

    “神會帶來使者，給我們指明北極星的方向請問，你們是從哪個星球來的？”阿德力別克是個憨人，他想記住貴人的籍貫吧。

    兩個人愣了半晌，最后有個人才開口說。

    “既然你已經(jīng)看出來了，那告訴你也無妨，我們來自牛郎星座的一顆行星，行星的名字叫雅爾土茨。”其中一個“貴人”告訴他說。

    船大概已經(jīng)駛過國境線很久了，兩位貴人讓阿德力別克去睡，他們夜里“值班”。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阿德力別克醒來了，他發(fā)現(xiàn)船依然順流而下，他走出艙門，望見船不知道什么時候停靠在了河北岸，往遠處看去，隱約能望見有一個哈薩克斯坦小鎮(zhèn)，它靜靜矗立在早晨的朝霧之中。

    但奇怪的是，兩位外星貴人卻不知何時無影無蹤。

    阿德力別克不禁感激涕零，他覺得，一定是兩位“貴人”不放心，所以才把他護送出上漫漫征途才放心離開。

    他朝天上跪拜，嘴里默默念叨著雅爾土茨這個名字，感謝貴人的幫助。

    船又往前開了四個小時，整個河流忽然寬闊起來，阿德力別克駛入了美麗的齋桑泊，這個曾經(jīng)屬于中國領土的大湖，如今已經(jīng)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水庫布赫塔爾瑪水庫的一部分。

    “那兩個外星人，難道就這樣突然消失了？”華鬘不解地問。

    “反正阿德力別克沒有再見過他們。”

    “是一男一女嗎？您怎么會認為他們兩個人，就是搭便車到阿勒泰的人呢？”

    “關于性別，阿德力別克說自己看不出，因為兩個人每次到訪的時候，都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裳，用現(xiàn)在年輕人的時髦話講，就是特別中性。

    “阿德力別克回國后，邊防和哈巴河縣警方聯(lián)合，對外星人做了調查，他們找到兩人給木船買柴油發(fā)電機的地方，那里的老板記得很清楚，這兩個人戴著口罩來到了他的店里，沒有還價就直接買了發(fā)動機，還付了送到庫爾尕克吐孜村的運費。

    “而在阿德力別克的船上，警方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金餅，那是外星人送給他，讓他出國后沿途換錢補給的東西。我雖然沒有看到實物，但通過警方的描述，那金餅的樣子大概跟王明東和克里木見到的金板相似。

    “哈巴河縣那個老警察告訴我，他們?nèi)ミ^烏魯木齊，找專家做了鑒定。金餅上鑄著的字，是古代粟特人的文字，也是古代西域常用的文字之一。”

    “要是這樣的話，幫助阿德力別克實現(xiàn)夢想的人，必定就是那兩個人無疑了。莫非他們是想利用阿德力別克偷渡國境？莫非他們早就通過哈薩克斯坦逃之夭夭了？”

    “這個，沒有更多的目擊者。”蒜隊長說這話的時候，也顯然有些失望。

    華鬘此時突然問：“那個阿德力別克，真的乘船到了大海嗎？”

    “我也問過這個問題，邊防戰(zhàn)士當時從他的船上搜出了一個馴鹿頭，一張白狼皮，還有許多馴鹿肉，印著俄語gapromyamalo的油桶，以及盧布鈔票等等。

    “還有一張寫著俄文的紙條，他們找人做了翻譯，紙條上寫的是6月18日，我在尼達見到了船主人，愿神靈保佑他返航順利。

    “邊防戰(zhàn)士做了調查，他們發(fā)現(xiàn)尼達是北冰洋喀拉海鄂畢灣邊上的一個小村落反正種種證據(jù)表明，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航行，阿德力別克真的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他從新疆開船，最后到達了遙遠北冰洋，見到了真正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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