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需要一筆銀子,”啞姑望著夫人,“以后還有什么要求,等我想起來再說。?八一[(中?<文〔<網? W〕W〕W).)8〉1)Z?W〉.COM容我處理完了一點私事,馬上就陪小姐出門。”
夫人沒想到這師徒倆會答應得這么痛快,高興得直抹淚,吩咐秧兒快去找自己身邊的媽媽,叫她去支取一千兩銀票來。
銀票很快拿來了,啞姑看也不看就揣進兜里,替張紫藍把了把脈,又請徐郎中把了,兩個人嘰嘰咕咕議論了一陣,郎中看病的事兒知州夫人母女都聽得糊涂,最后徐郎中口述,啞姑開了張方子,吩咐秧兒去抓藥,回來熬給小姐吃。
秧兒拿了單子剛要跑去辦,啞姑忽然一把拉住秧兒胳膊,奪過方子來也不說話就幾把撕了。
“你這妮子?”徐郎中瞪眼,瞅著那化作一把碎屑亂紛紛飛,心里的話卻不想說了,你也太魯莽了,怎么說撕就撕呢,明明這方子沒錯呀,是你我磋商好半天才商議出一個適合這姑娘目前體質的方子。
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
啞姑不急著解釋,提筆重新寫一份藥單。
那藥單上端端正正復述了方才那幾味藥,每味藥中間空出大大的空檔,寫完了邊斟酌邊往中間插進去別的藥名。
徐郎中冷眼瞅著她寫,等看到寫了三味藥,歪著嘴忽然露出笑容,“你這妮子呀,心思真細膩,我就沒有想到這個。”
啞姑把方子折起來交給秧兒,淡淡一笑,“是為小姐抓藥,只能抓一些治療小姐肚子鼓脹的藥,怎么能抓安胎養神、增強體質的藥,這閑話要是被人抓住了傳出去,豈不是害死了小姐?”
夫人和張紫藍這才明白怎么回事。
想起來真是好懸吶,雖然是小細節,但也可能毀大事呢。
等送走兩人,張紫藍欣慰地笑了,“娘你親眼看到了,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懂事啊,辦事兒比我們府里任何一個老練的婆子仆婦都得力。”
夫人一臉佩服,“豈止是婆子仆婦,我看連我身邊那幾個伺候的人都不及你看中的這一個了。我們母女的造化來了,但愿一切順順利利的。”
梁州府街頭,徐郎中在前頭大步流星走,她急著回去鉆研她看得入迷的那些藥丸配方,啞姑在后面大步流星跟著。
她們一個是脾氣怪異出了名的鄉野郎中,另一個是一高興就容易忘掉自己如今身份的小女子,她們竟然沒有留意到她們夸張的走法已經引得梁州街頭好多人矚目看稀罕。
“那婦人好沒教養,自己走路那么難看也就罷了,還教育自己的女兒也大跨步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瞧瞧,那步子抬得那么高,一步跨出去有兩步大呢,襠部甩那么大不害臊嗎?”
“那婦人長得那么難看,走路不文雅也就罷了,那小女子那么俊俏的人兒,走出那樣的姿勢真是可惜了,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誰愿意娶這樣一個沒教養的女子做媳婦呢?乖乖,耽誤了自己一生不要緊,耽誤了女兒可就不好了。“
徐郎中才不管身外之事呢,走得風風火火,等到了主街道看到眼前好多分叉,頓時有些迷糊,好像找不到王二客棧的位置了,乘這個空檔啞姑才氣喘吁吁攆上來堵在前頭,“稍等等,我們先辦事,完了再回客棧。”
“辦事?什么事兒?”
“去了就知道。”
接著街頭的人就看到那沒教養的女兒倒拉著沒教養的娘親,兩個人風風火火往一家綢緞鋪子里鉆了進去。
“這是不是你們梁州府最大最好的綢緞鋪子?”啞姑問伙計。
伙計被逗笑了,是個小伙子,露出一對大虎牙,“這位姐兒好耍性,您這么問我真沒法回答了――您要知道能把鋪子開在梁州府這一片的,個個都是大鋪子老鋪子,賣的都是梁州最好最時興最耐用最漂亮最輕薄的上好絲綢。”
“心底倒是挺厚道啊,既不壓低自己,也不貶低他人――”啞姑摸著衣兜,“最新出來的好緞子好綢子印花染布棉布都給我來一匹。”
邊說邊踮著腳尖細細地看擺在柜臺上那一排溜兒綢緞。
幸虧柜臺低,不然她得踩著凳子看了。
徐郎中對這些針線女紅才沒一點興趣呢,皺著眉大略掃掃就覺得沒意思。
“來看看,你最喜歡哪種顏色?”啞姑偏偏拉著她往絲綢堆里湊,要她指出一匹來。
徐郎中向來對穿衣打扮很不重視,所以在這琳瑯滿目花花綠綠面前,自然更沒耐心去挑揀,干脆信手指著一匹碧綠的綢子,“這個看著倒清爽。”
“好,那就這個了。”啞姑叫伙計把這個也包起來。
前后竟然一共挑了五匹布,伙計一看這兩婦女的體格自然扛不回去,馬上包裹好,“家住哪里,我給您送上門去。”
送貨上門啊,啞姑瞅著小伙子白白凈凈的臉,“好,王二客棧,到了先別走,等著有小費打賞哦。”
伙計笑遂顏開,清清亮亮地哎了一聲。
出了門徐郎中往左拐,她已經打聽出去王二客棧向左拐。
啞姑拉住了不松手,又鉆進另一家飾行。
又是一番挑揀,大大小小長的短的插的戴的,又買了好幾副,最后又拉著徐郎中叫她看看哪副耳環最好,哪個釵最順眼。
等兩個人將那一千兩銀票花的差不多的時候,才算是逛完梁州府主街道這一片,等返回客棧,柯掌柜竟然已經走了。
徐郎中跺腳,“死相,膽小鬼,自私鬼,也不等等人家。”
啞姑抿嘴一笑,“放心吧,他既然坐著驢車,他到達梅家鎮子的時間說不定還沒你早呢。”
徐郎中本想馬上也走,啞姑說那些藥丸的方子中還有好多需要細說的地方,徐郎中倒是很好學,當時就留下來連夜鉆研。
夜晚的王二客棧里,燈火下一對身影相對而作,圍住燈火各忙各的。
徐郎中注意到啞姑已經將那匹碧綠的綢子裁剪了,正抱在懷里縫衣服。
徐郎中由綢子想起白天送綢緞的小伙計,頓時皺眉,口氣冷冷:“你為什么要招惹那個小子,看著油頭粉面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你竟然還給了半兩銀子的小費,還說什么要他回去辭了那邊的活兒,來跟著你跑腿,每月開他的月錢要比綢緞莊高出好多,你是不是看他長得好就管不住自己了?我可告訴你,男人這東西,不能長得好看,好看的靠不住。你以后會吃大虧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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