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來得很早。
陶意收拾好,走出墨氏集團(tuán)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
“陶意,你要去哪里,要不要載你一程?”邵學(xué)突然停下腳步。
陶意心情很好,玩笑道:“你就不怕我和你坐一輛車,你聞著我身上的香味,想吐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小丫頭片子!”邵學(xué)故意板了一張臉。
陶意挑挑眉,“搞得你有多老似的,明明是個帥哥,非要反著一張臉,邵學(xué)你一點都不可愛。我叫了車,先走了,明天見。”
邵學(xué)看著她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哎,這女人怎么今天心情這么好?面帶桃花,八成是戀愛了。嘖嘖嘖,戀愛中的女人,更可怕。”
這邊邵學(xué)認(rèn)為戀愛中的女人可怕,那邊某個男人,看了看手表,很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阿離,為什么戀愛中的女人手腳這么慢。”
那是因為少爺您早到了!
阿離默默的補(bǔ)了一句,笑道:“這會下班高峰,路上一定堵,少爺您耐心點,說不定陶小姐還有幾分鐘就到了。”
“你是說我沒耐心?”墨君夜挑挑眉。
我哪敢這么說,不想活了!
阿離陪了笑臉道:“少爺,一般書上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少爺和陶小姐正在熱戀階段,一天不見面,當(dāng)然覺得時間很長,沒有耐心也是正常的。”
墨君夜?jié)M意地點點頭,道:“這還像句話。對了,我今天穿得還行嗎?”
“帥呆了!”阿離由衷的夸了一句,“陶小姐來了,一定會移不開眼睛的。”
墨君夜嘴角的笑,揚得高高,心情好到爆。
阿離無聲的摸了摸額頭的冷汗。
媽啊,誰說戀愛中的女人可怕,戀愛中的少爺更可怕,一句話講得不中聽,他分分鐘能和你翻臉。
“對了,你說第一次約會,給她一點什么驚喜好呢?”
阿離想了想,道:“少爺,送花啊,然后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啊……反正書上都是這么說的。”
“花太俗氣,不要。”
墨君夜搖頭,“一直看著她,她會害羞,她一害羞,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往……這樣影響食欲,不好不好。”
“那……我也不知道了。”阿離想著自己僅有的幾次可憐的戀愛經(jīng)歷,一有愁色。
忽然,所有服務(wù)生走到電梯口,顯然是有客到。
墨君夜眼睛一亮,“她來了,你可以閃了!”
墨君夜起身,把阿離往邊上推了推,迎了出去。
阿離悶出一身的內(nèi)傷,剛剛是誰拉著他聊天,不讓他離開,這會又嫌他礙事……
哎!
阿離幽怨的朝少爺?shù)谋秤翱戳藥c,悄然閃去。
陶意走出電梯,就撞進(jìn)了男人如外面夜空般的深眸,她莞爾一笑,“對不起,我遲到了,路上有點堵。”
墨君夜伸出手,輕聲道:“等你,我愿意。”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含著輕笑,在夜色里,充滿了迷情和魅惑,任何一個女人聽到,都會臉紅心挑。
陶意心漏幾拍,直接紅著臉,將手放在他的掌中。
真是要命。
這個男人深情起來,簡直可以溺死人,她在他面前,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墨君夜輕輕一帶,將女人帶進(jìn)懷里,垂首在她耳邊低語道;“今天有沒有想我?”
陶意簡直想找個地洞鉆下去,咬了咬唇瓣,默默的點了點頭。
“有多想?”墨君夜顯然很不滿足她的這個點頭。
陶意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他,示意他看看身后跟著的服務(wù)生。
墨君夜渾不在意的掃了一眼,低笑一聲,又道:“我很想你,一整天都魂不守懾,好幾次都想把叫上來,生生忍住了。”
陶意的心臟位置,像是被什么東西用力撞擊了一下。
情話,從他口中說出來。
動聽的要命。
她忍不住沉溺其中。
墨君夜看著她揚笑的側(cè)臉,嘴角也跟著上揚。
她果然害羞,卻害羞的十分可愛。
傻女人。
……
坐定。
服務(wù)生端上菜品,一水色的法式菜。
巴黎龍蝦,紅酒山雞,馬賽魚羹,牛排……
墨君夜等菜上齊,端起酒杯,“第一次約會,干杯。”
陶意眉眼彎彎,“干杯,墨君夜。”
“阿夜!”
“嗯?”
“需要說我?guī)妆椋瑥慕裉扉_始,現(xiàn)在開始,叫我阿夜。”墨君夜晃了晃酒杯,深目看著她。
陶意臉上浮著一層薄薄的紅暈,不自然的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干杯,阿夜。”
女人聲音柔糯,聽在耳中像是清泉一樣,墨君夜直直地看著她,忘了將酒杯送到嘴邊。
被這樣的目光深看著,陶意躲無可躲,只能迎上去,輕聲道:“我們能不能吃了,我有點餓。。”
墨君夜收回視線,將杯子放下,解開襯衫的袖口,將袖子挽上去,然后手擦了幾下熱毛巾,拿起刀叉,開始幫她切牛排。
一系列的動作,行云流水,帶出令人折服的氣質(zhì)來,陶意看著看著,不由得出了神。
“還沒有看夠嗎?”
墨君夜將切好的牛排放進(jìn)她的盤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陶意移開視線,叉起一塊牛排,笑道:“嗯,秀色可餐。”
墨君夜哈哈大笑,“女人,你把我的話搶了說,你讓我說什么?”
陶意呼吸緊繃了些,心道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吃飯,真的……有要強(qiáng)在的內(nèi)心。
……
“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墨君夜拉住剛要下車的陶意,手順著她的胳膊慢慢往下,最后握住了她的一根食指。
她的手指有些涼,不知為何,他卻覺得有些噪熱。
那種燥熱,是從皮膚,直接涌進(jìn)每一個細(xì)胞,再人體內(nèi)最深處炸開。
“今天我們第一次約會,不想太早回家。”想有一個私密的空間,抱著你,摟著你,吻著你。
“阿澤會等你的。而且明天還要上班,太晚了……”
“陶意!”
男人突然打斷,眉頭皺得緊緊,“你要不要這么煞風(fēng)景?還是說,你現(xiàn)在就要我吻你。”
忍了一個白天,再加一個晚上,自己連點甜頭都沒有撈到,怎么才能安心回家睡覺。
不等女人回答,墨君夜又自說自話道:“或者,是我的決斷錯誤,應(yīng)該逼著你搬進(jìn)墨家,然后……”
“阿夜,你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咖啡或者牛奶什么的……”陶意最后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她太清楚這個男人的脾氣,如果自己今天不請他上去坐坐,那么……明天她的房間,一定會被挪到到墨家。
她才不要回去呢!
感覺自己很迫不及待似的,他們這才剛剛開始,好嗎?
墨君夜眼中閃過得意,雖然手段是卑劣了點,但是目的達(dá)到了,過程就不重要了。
上樓,開門。
陶意正要伸手去開燈,卻被男人輕輕一拽,已到了她懷里。
門重重被踢上,陶意詫異的抬起頭,還沒待開清楚什么情況,唇直接被堵住了。
男人的吻,毫無預(yù)兆的侵襲過來。他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腦勺,不允許她有任何的退縮。
男人身形高大,陶意163的纖瘦身材在他面前,如同一個孩子似的。陶意只能輕輕踮起腳尖,努力讓自己迎向他。
她的腰很細(xì),他幾乎一掌便能扣住,身體迅速有了變化,墨君夜幾乎根本是無法控制的。
陶意驚得倒吸一口氣,瞬間清醒了幾分。
睜開眼,男人眼底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愫,讓她覺得心驚肉跳,幾乎忍不住要沉淪其中。
“別……”陶意努力抓回自己的理智,將他往外推。
墨君夜深目看著她,用力的喘了兩口粗氣,原本沉靜的眸子里帶著性感而魅惑光芒。
“我們……是成年男女。”墨君夜輕輕含吮她的耳朵,暗啞的聲音撩人又曖昧。
成年男女,情到濃時,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比如……
陶意的心跳得極快,像是要從她的胸膛里跳出來一樣,她無力的將頭靠在墻上,避開他太過灼熱的目光,低低道:“我……有點害怕。”
那語氣,很軟糯,很輕柔,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喟嘆,聽得墨君夜的眸子更深了。
“我在,不會讓你害怕的。陶意,這是早晚的事。我……忍不了多久。”
廢話,他當(dāng)然忍不了多久,真當(dāng)他是柳下惠嗎,怎么可能?
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那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違抗的,他早就想要她了。
陶意咬唇,只掀目看著她。那眼神,楚楚可憐,還盈著一層晶瑩,“等……我做好準(zhǔn)備。”
“什么時候?”
“很快。”
“幾天?”
陶意這會,覺得有個地洞鉆下去,就好了,也比現(xiàn)在被他逼問兩人何時”嘿嘿嘿”的好。
墨君夜深吸一口氣,報復(fù)張開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十天之內(nèi),你最好做好心里,身體的雙重準(zhǔn)備。你知道,男人餓久了,會像野獸一樣咬人。”
年輕氣勝,血氣方剛,十天,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承受范圍。天知道,他需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
陶意只覺得連耳根子都燒紅了,卻不得不輕輕點了一下頭。
墨君夜?jié)M意眨了眨了眼睛,“在那之前,我需要收點利息。”
唇再次被封住。
陶意暈頭轉(zhuǎn)像的同時,忽然覺得,他所謂的利息,其實……其實……
這個流氓!
……
而另一邊。
沈宅。
傭人敲門。
“少爺。”
“什么事?”
“少爺,小姐她又沒有吃東西,您看……”
沈韓頓時得頭痛,撫著太陽穴嘆出一口氣,“隨她去吧。”
“爸爸那邊怎樣?”
“老爺剛剛吃了安眠藥,睡著了。”
沈韓揮揮手,示意傭人離去。
書房里安靜下來,他起身走到窗戶前,掏出香煙點燃,深吸一口,長長的吐出煙圈。
一根煙吸完,他滅了煙蒂,還是不放心地走到沈欣釋彤房間,伸手想要敲門,卻在半路停了下來。
有些痛,必定要自己想通了,才能走出來,任何人勸,都是無用的。
沈韓眸光一沉,掏出手機(jī),走到外面陽臺,冷冷道:“明天再幫你約那個醫(yī)生,我就不相信,她的嘴這么牢。”
……
三天以后。
陶家。
陶斐衣著邋遢,蓬頭垢面的回到家,一臉的死灰。
杜若昕沖過去,抓住男人的胳膊,用力搖晃。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來了那么多人?”
杜若昕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將那些屬于她的東西拿回來,她多一分鐘都等不了!
可是陶斐任憑她晃動,臉上都一團(tuán)死氣。
“你倒是說話呀?!”
杜若昕正叫著,忽然被猛地一推,整個人摔倒在地。
陶斐鐵青著臉看著她,“你還有臉鬧?你知不知道這次根本是有人故意來對付我們家?!都是你那個好女兒弄出來的!”
陶斐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我們陶家本來好好的,結(jié)果呢?陶柔那個死丫頭為了江榕天,設(shè)計陷害小意,現(xiàn)在見到小意日子過得好,她還故意到人家公司里散播謠言!是有人要為小意出氣,故意想讓我們陶家遭殃!”
杜若昕顧不上疼痛,眼睛陡然睜大,“是陶意?是陶意那個賤人搞出來的事?!”
陶斐氣急敗壞一個耳光扇過去,扇得杜若昕眼前直冒金星。
“你還有臉說小意?看看你自己教出來的是個什么東西!我們陶家,就要被他給毀了!”
杜若昕嘴里出現(xiàn)了腥味,她不敢相信地捂著臉,“你打我?!你也好意思打我?說得好像,你當(dāng)初維護(hù)了陶意一樣!你不也為了自己的地位,跟她斷絕了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是都怪到我的頭上?”
陶斐面色一頹,難堪地坐在沙發(fā)上。
是啊,他還不是一樣,為了地位和聲譽,委屈了陶意?
如今陶意跟他們已是形如陌路,他就連想去求助,都拉不下這個臉。
可是,難道陶家就這么完了?他辛辛苦苦了一輩子,到頭來,就就這么輕而易舉地,都消失了?
“小柔,我還有小柔!”
杜若昕狂笑著站起來,“你不知道吧?我的小柔現(xiàn)在可有出息了,她后面可是有墨家的少爺做支撐,我告訴你,現(xiàn)在只有小柔能救得了我們家!”
她的臉一半高腫,眼睛里是柳暗花明的狂喜。
“陶意能做到的,我們小柔也能做到!不,一定比她還要更好!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只要有小柔在,我們陶家,絕對不會有問題!”
杜若昕動作迅猛而瘋狂,根本不搭理陶斐,直接沖出了門。
在她身后,陶斐頹然地低下頭,嘴角是將苦澀的笑意。
陶柔?他怎么不知道?這個丫頭自甘墮落,甘愿委身于墨凜求榮。
可是這一次,人家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為陶意出氣的人,是墨君夜!
墨君夜!又怎么是墨凜那樣的人能相提并論的?
陶斐低下頭,將臉埋入掌心。
真是,作孽啊……
……
“小柔,小柔我是媽媽呀,我你這里的外面,你快出來,我有事要找你。”
杜若昕心急如焚地打電話,她腫著的臉頰,讓她說話都有些咬字不清,可她也估計不了這些了。
然而,杜若昕在門口等了很久,卻始終沒見到陶柔露面。
她奇怪地皺眉,一個一個的電話打過去催,卻并沒有人接。
“小柔?小柔!”
杜若昕干脆在門口喊起來,怎么回事?小柔一向很對她很好的,怎么會知道自己在門口也不來呢?
杜若昕用手拍門,手掌都拍疼了,才聽見里面?zhèn)鱽砹藙屿o。
門靜靜地拉開,陶柔只露出半張臉來,另外半張臉,被她烏黑的頭發(fā)所蓋住。
“小柔你在呀,怎么這么長時間?”
杜若昕松了口氣,下意識就想往里面走,然而陶柔卻沒有將門開大。
“小柔?”
“媽……”
陶柔只叫出一個字,眼淚就如同開閘的水一樣,收都收不住,忽然,從她背后伸出一只手,將她整個人拎起來扔到后面。
杜若昕倒抽一口氣,猛地拉開門,看見陶柔跌坐在地上,渾身光裸著,身上只裹了一層布。
她被頭發(fā)遮住的面容掀開,一只眼睛周圍全是烏紫,一看就是人為造成的。
“這、這是怎么回事?!”
杜若昕驚呆了,她來看過陶柔幾次,每次她都是光鮮亮麗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青春活潑的身上,穿戴都是高級名品。
她還以為,陶柔是終于出人頭地了,可是現(xiàn)在,怎么……
墨凜抱著手臂站在那里,眼里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叫什么叫?知道這是哪里嗎?”
陶柔滑落在地上,露出來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遍布全身,有的上面干涸的血跡還在。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墨凜,他是惡魔,貨真價實惡魔!
陶柔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經(jīng)歷,渾身都忍不住發(fā)起抖來,“媽,你帶我走,再不走,我會死的!”
陶柔緊抓著杜若昕的衣服,“媽,你救我!”
陶柔根本站不穩(wěn),指甲卻尖銳地掐入杜若昕的皮膚,她要逃,墨凜根本不是人,他也根本沒有將自己當(dāng)成一個人看!
在陶柔的身上,一片片淤痕里,還夾雜著燙傷,她根本不敢想,從前對她有求必應(yīng)的墨凜,會做出這么令人發(fā)指的事情來!
杜若昕被陶柔眼里的恐懼震住,咬咬牙,看向墨凜,“墨少爺,小柔不懂事讓您生氣了,您別跟她一般見識,就放了她吧。”
墨凜冷笑一聲,一腳踢開陶柔,鞋尖踩在她光裸的小腿上。
陶柔疼得冷汗直冒,卻不敢出聲求饒,她知道,她越是發(fā)出聲音,得到的懲罰就越恐怖。
見她如同死人一樣沒反應(yīng),墨凜也膩味了,抬腳一踢,“滾,別臟了我的地方!”
“是是是,我們這就走。”
杜若昕趕緊扶起陶柔,將陶家的事情咽回肚子里,先將陶柔弄回去再說。
……
回到陶家,陶斐似乎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陶柔沒注意到家中的變化,一看見陶斐,就哭著想過去訴苦。
“爸!爸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我……”
“啪”!
陶柔被突如其來的耳光給打傻了,她臉上還掛著淚珠,不敢相信陶斐竟然會對她動手!
“你還敢回來?!你看看陶家!被你害成什么樣了?!”
陶斐見到了罪魁禍?zhǔn)祝瑲獾眯母纹⒎味及l(fā)疼,眼睛通紅,恨不得活吃了陶柔。
陶柔哪能經(jīng)得住這個,立刻趴在地上,像要死過去一樣。
杜若昕撲過去護(hù)著,扯著嗓子哭嚎,“你干脆也打死我吧!小柔可是你親生的,你怎么下得了手?!”
陶斐忽然愣住,神色奇異地看著陶柔,可怕的眼神也慢慢地恢復(fù)了正常。
陶柔在墨凜那的遭遇,很快陶斐和杜若昕都知道了。
兩人都不知所措,特別是杜若昕,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樣。
“那、那墨凜不是墨家的少爺嗎?我還想著,咱們家的事能不能求他幫忙,那現(xiàn)在,是不行了?”
陶柔都要瘋了,“他能幫什么?!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跟一條喪家之犬一樣,只能拿我出氣!”
杜若昕頹然,想到自己之前的豪言壯語,只敢用眼睛偷偷去瞥陶斐。
陶斐抬頭,眼睛在陶家空蕩的房子里掃了一圈。
想要化解陶家這場危機(jī),如今,就只有一個辦法……
……
飯店里,陶意有些不太自在地咬了咬嘴唇。
這么一家高檔飯店,為什么,就只有她和墨君夜兩個人?!
“怎么?不喜歡?”
墨君夜立刻發(fā)現(xiàn)了陶意的動作,當(dāng)即皺了皺眉,扭頭看了阿離一眼,“去換一家。”
“不是的,我很喜歡。”
陶意說的是真心話,飯店的布置和氣氛十分溫馨,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她怎么會不喜歡呢?
想了想,陶意忍不住低下頭,“你……包場了?”
墨君夜看了她一眼,她身上是簡單的裙裝,領(lǐng)口束著領(lǐng)結(jié),中規(guī)中矩,卻更讓人有種想要窺視其中的沖動。
他怎么會讓別的人看見她的美?只要自己欣賞就足矣。
“人多,會吵。”
“……”
人多當(dāng)然會吵啊,可這里是飯店。
陶意無語,內(nèi)心深處卻也有隱隱的欣喜,她和墨君夜,似乎真的是在交往了呢。
高腳杯里是晶瑩剔透的葡萄酒,陶意面帶羞澀的拿起來,跟墨君夜的輕輕碰撞。
這樣的時光,仿佛她曾經(jīng)在夢里看過的一樣。
酒液入喉,陶意白皙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兩抹動人的紅霞,將她更顯得嬌艷如花。
墨君夜喉頭微動,一口氣將酒喝完。
他得抓緊時間,讓這個女人名正言順地屬于他!
……
飯后,墨君夜送陶意回去。
在車上,墨君夜以各種名目想哄騙陶意跟他回別墅,陶意都十分機(jī)敏地察覺了,斷然拒絕。
“早知道,就該多灌你一點酒。”
墨君夜賭氣一般的語氣,讓陶意忍不住輕笑起來,這個男人,此刻就跟一個大孩子一樣,讓人忍俊不禁。
陶意想了想,看見駕駛座那里的隔板是擋著的,她咬了咬嘴唇,忽然湊近了身子,在墨君夜臉頰上印下一吻,然后迅速坐好。
“我,還是更喜歡現(xiàn)在這樣,有自己住的地方,我會覺得更加……”
陶意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餓狼堵住了唇瓣。
口腔中,還能嘗到清甜的酒香,混著她的甜蜜,令墨君夜欲罷不能。
真想現(xiàn)在,就將她給吃進(jìn)肚子里……
長長的吻,一直持續(xù)了很久,久到墨君夜終于大發(fā)慈悲地放開她,車子已經(jīng)停下來很久了。
陶意臉色緋紅,眼睛水潤得像是洗過一樣,閃動著濕漉漉的光澤。
墨君夜輕嘆一聲,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再這么看我,我恐怕,會克制不住的。”
“……”
陶意的臉一下子更加漲紅,忙不迭地打開車門就下去,這個男人,怎么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
他……他就不會不好意思嗎?
看著陶意如同倉鼠一樣倉皇逃走,墨君夜挑起嘴角,舌尖自唇上掃過,似是意猶未盡。
……
陶意往自己的公寓走,風(fēng)吹在臉上,都沒能吹散可怕的熱度。
她的嘴角微微翹著,笑容里都浸著甜蜜。
轉(zhuǎn)過一個小小的綠化帶,陶意看見她的公寓樓下站著兩個人影,等她走近了,看清楚了樣子之后,陶意的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陶斐和杜若昕也看見了她,杜若昕戳了戳陶斐的腰,陶斐臉皮僵硬著往前走了半步。
可是陶意的腳步卻沒有停留。
她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在陶柔的訂婚宴上,陶柔的惡行被揭穿,陶家人對待她的態(tài)度。
從此之后,再不相干。
陶意閉了閉眼睛,目不斜視地打算擦身而過。
可杜若昕卻更快一步地將她攔住,“小意啊,那個,我們有些話想跟你說。”
陶意被迫停下來,臉上卻冷漠一片,“我不覺得,我跟你們還有什么好說的。”
聽見她的話,陶斐臉上更加難堪,可是事已至此,他就算舔著老臉,也只能慢慢走過去。
“小意……,你……過得還好嗎?”
短短一句話,讓陶意的鼻腔立刻溢出酸楚。
她冷著臉撇開頭,不愿去看陶斐的樣子。
曾幾何時,這個父親像是她的一座靠山,幫她抵御著杜若昕和陶柔的惡意。
她也愿意為了父親的前途,甘愿生下那個孩子。
可是,她沒想到,有一天,她敬重的父親會任由別人冤枉辱罵她,那一刻,陶意的心已經(jīng)死了。
“不勞你們惦記,我很好,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陶意說完,再次邁動腳步。
“哎哎哎,小意啊,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么僵?你爸可是最疼你的,你怎么樣,也不能這么對他是不是?”
陶意冷然的眼光看向杜若昕,“一家人?”
“陶柔花錢找人玷污我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說是一家人?她毀了我一輩子!你們怎么不說是一家人?!”
陶意簡直覺得可笑,現(xiàn)在來跟她說一家人?
杜若昕被陶意的氣勢給鎮(zhèn)住,嘴里喃喃嘀咕,“那現(xiàn)在不是過得挺好的?我們小柔才叫慘呢,你還計較這些?”
陶意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音,怎么會有人如此不要臉?
她一點兒都不想繼續(xù)跟他們待在一起,“讓讓,我不想見到你們。”
“小意……,我知道從前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是、可是我也是沒辦法了,陶家,不能毀在我的手里啊。”
陶斐在她身后忽然開口,語氣里,透著從來沒有過的祈求。
陶意愣住了。
記憶中,爸爸從來沒有這樣過,到底出了什么事?
陶斐官場上混的人,耳聰目明,僅僅這一愣,他就看出了女兒的心軟。
“小意,你爸爸被組織叫去談話,現(xiàn)在在停職調(diào)查,家里的財產(chǎn)也被封了。還有……還有杜家的產(chǎn)業(yè),也統(tǒng)統(tǒng)的遭受打擊,你要是不肯幫忙,陶家只有死路一條。”
什么?
陶意轉(zhuǎn)過身,目光狐疑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似乎在判斷話的真假。
“你爸爸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假話。小意啊,從前都是我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計較,放過我們吧。”
杜若昕厚著臉皮,苦苦哀求。從前的高高在上,蕩然無存。
放過我們?
陶意從這話里聽出一些深意,還沒等開口,陶斐已經(jīng)開口。
“小意,陶家的事情,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你只要求求墨君夜,什么都能擺平了。爸爸老了,不想再做什么官,就想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輩子。小意,這一次,就算爸爸求你了。”
墨君夜?
求?
陶意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眶不由的有些酸脹,這種酸脹不僅僅是墨君夜對她的暗中維護(hù),也是因為爸爸他……一下子老得不成樣。
連頭發(fā)都白了,眼角堆滿了皺紋。
陶意深吸一口氣,將情緒調(diào)整好,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冷凝,“這樣,我去求求墨君夜,看看他能漢有……”
“不能!”
墨君夜的聲音傳來,沉沉的,冷冷的,明顯是相當(dāng)?shù)牟粣偂?br />
他在暗處觀察了幾分鐘,一看到女人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就知道事情有變化。
這個女人,還是心太軟了。
這樣心軟,對他來說是好事;但對這些傷害她的人來說……
那就未必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