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總……”
杜若昕一聲尖叫,立刻就要沖過去,“墨總,您放過我們吧,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陶斐卻像被雷劈中似的,半張著嘴一動不動。從別人耳中聽到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這么說來……
小意的男朋友不是那個叫阿離的侍衛,而是……而是……
原來如此!
原來竟如此。
他們弄錯了,統統弄錯了。
那邊,杜若昕已經沖到了墨君夜的面前,臉上掛著祈求的表情,“墨總,墨總您高抬貴手,就放過我們吧。”
墨君夜連看都不看她,徑直走到陶意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不是累了嗎?早點回去休息。”
陶意咬了咬嘴唇,可是……她的眼光在陶斐的身上掃過,父親期待的眼神,她無法當做完全看不見。
墨君夜見狀,心中暗嘆,真是個心軟的。
可是有些事情,她可以不去追究,自己卻不允許。
“你查出了是你妹妹買人糟蹋你,你面前這兩個人是什么樣的表現?他們有沒有為你哪怕一點點覺得心疼?”
墨君夜冷然的聲音,讓陶意發起抖來。
那個場合,那么多盯著她的人,她想為自己討公道,她想要將陶柔繩之于法。
可是面前這個蒼老的聲音卻說,算了吧,難道她要毀了她的妹妹才高興?
她是要毀了陶柔嗎?明明,是陶柔將她給毀了!徹徹底底!
而杜若昕做了什么?她栽贓自己是陷害陶柔了,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她仍然辱罵自己,說她居心不良。
想起那一幕幕,陶意渾身發寒,那天,她聲聲泣血的聲音如在耳邊。
再無瓜葛!
看著陶意冰冷下去的眼神,杜若昕就知道大事不好。
沒想到這個墨君夜竟然這么冷酷無情。
她想都沒想,立刻雙膝落地,“小意啊,都是阿姨不好,阿姨給你道歉,可是你終歸是姓陶的,你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陶家的人去死?”
陶意抬起頭,“可是你們,也是眼睜睜看著我去死的,為什么我不能?”
說得漂亮。
墨君夜滿意地翹了翹嘴角,雖然陶意心里仍舊猶豫,可她也不是無條件圣母的。
這種人,就算這次救了,他們絕對不會痛改前非,那么何必浪費力氣?
陶意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肩膀都塌了下去。
墨君夜攬著她往公寓里走,絲毫不管還跪在地上的杜若昕。
“陶意!你真是個了冷血的人!你不配做人的女兒,你怎么能不管你的爸爸?!”杜若昕氣急敗壞地爬起來,惱羞成怒地指責著。
陶意的身子微顫,墨君夜卻沒讓她回頭去看。
然而,他自己卻是往回望了一眼,眼里的冷冽,頓時讓杜若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眼神像是在告訴他們,只要她再敢多說一個字,他們連明天的太陽,都不會看見!
……
陶意和墨君夜消失在公寓里。
杜若昕和陶斐站在那,不知道該怎么辦。
半晌,杜若昕才猛地推了一下陶斐,“你為什么都不說話!她不是很孝順的嗎?你好好兒求求她,她說不定就心軟了呢?”
陶斐的眼光久久收不回來,小意確實是個孝順孩子,是自己,親手掐斷了她的孝心。
能讓她的心冷硬成這樣,當初,他們是真的,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
墨家的老宅,老爺子安然坐在椅子上。
“少爺回來了。”
墨老爺子抬了抬頭,看見墨君夜豐神俊朗的身姿,從門口走過來。
“爺爺。”
墨君夜老老實實地站在老爺子的面前,渾身的氣勢也微微收斂。
饒是如此,他身上的霸道冷厲的氣息,仍舊讓人側目。
墨老爺子心里滿意,卻吹毛求疵地皺了皺眉,“你玩得倒是開心!”
墨君夜知道老爺子指的是之前墨氏的事情,微微揚起嘴角,“爺爺,我說過,我有分寸。”
“你就不怕失手?”
“胸有成竹,何來失手?”
“哼哼。”
墨老爺子忍不住也笑起來,他特別喜歡阿夜這一點,運籌帷幄,十分有他們墨家的精髓。
只不過,老爺子還是有點擔心。
“那么沈家……,你也有把握與之抗衡了?”
墨君夜的眸子微暗,腦子里,閃過沈韓那張沉著冷靜的臉。
如果是沈凌,他還真不怕,可是沈韓……
墨君夜眉頭微挑,“兵來將擋,與沈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任何回頭路可走。”
墨老爺子嘆了口氣,也罷,現在也只能,將一切都交給他了。
今天回來老宅,墨君夜是有另外的事情的。
見爺爺不再說什么,他才慢慢地開口。
“爺爺,我身上的婚約取消了,那么,我該要自己挑選妻子的人選,您不會反對吧?”
墨老爺子精明的眼睛微微一瞇,瞬間想起那個被阿夜帶回來的姑娘。
那個跟他們墨家,有著牽扯不開關系的小姑娘。
“你……已經有人選了?”
“是的。”
墨老爺子吃驚墨君夜的爽快,看樣子,他對陶意這丫頭的心意,比他預料中還要深刻。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
墨老爺子沉默不語,墨君夜卻不著急。
他只是來知會一聲,并非征求同意,他想娶的人只有一個。
半晌,墨老爺子才慢慢點頭,“你也大了,想做什么我也攔不住,你自己決定吧。”
“好的爺爺。”
墨君夜唇角輕彎,眼里卻閃過一絲暗光。
“爺爺,您現在能告訴我,當初為什么要讓我去找陶意嗎?還有孩子。”
墨老爺子沉吟片刻,仍舊搖了搖頭。
如果有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想說出原因,如果阿夜和陶意能夠順順利利地在一塊兒,那么這個原因,他會帶入土中。
“你就別問了,怎么,現在就想跟人小姑娘求婚了?”
墨君夜睿智的眼神忽然閃了一下,破天荒的有些不太自然。
墨老爺子感興趣地笑起來,“被我猜中了?我還真想看看,你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來。”
“爺爺……”
墨君夜無奈地苦笑,祖孫兩已是許久沒有這樣輕松愉快地相處了。
離開了老宅,墨君夜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消失。
爺爺仍舊不肯說出原因。
墨君夜的眉宇間,藏著深深的擔憂。
沈韓絕不是等閑之輩,他也絕不會看著沈家如此,不做任何的舉動。
墨君夜什么不怕,他唯一擔憂的,只有一件事,一件讓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明真相的事……
……
陶意這天回家的時候,發現鄰居正在搬家。那間房子一直是空的,現在有人住了嗎?
她揚起笑容,不管是誰,既然做了鄰居,那就好好相處吧。
晚些時候,陶意做了一些小點心,想要給新鄰居送過去。
站在門前,陶意按響了門鈴。
里面很快傳來輕快的腳步聲,隨即門被拉開,暖暖的光線透出來,那人揚著美麗的笑容,親切地看著她。
“正打算去找你,你卻自己來了。”
陶意臉上的笑意頓時化為烏有,托著點心盤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她看著面前巧笑倩兮的美人,語氣中帶著驚恐,“怎么會是你?!”
……
“別愣著,找地方坐。”
美人將頭發撩到耳后,簡單的動作,卻被她做得風情萬種。
“剛搬來也沒來得及收拾,你隨意。”
陶意在中間的沙發上坐下,眼睛帶著防備,看著在她面前坐下的人。
“呵呵呵,別那么緊張,我們之前又不是沒見過。”
“你到底是誰?!”
陶意連聲音都緊繃起來,面前這個美人,她絕不會忘記。
就是她,給了自己一串莫名其妙的數字,然后告訴她,她媽媽的死,另有蹊蹺!
“你可以叫我青衣,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我憑什么相信你?”
青衣魅惑的唇角一彎,“就憑我對你了若指掌,我如果想做什么,你根本反抗不了。”
“……”
陶意神經緊繃,聽到青衣嘴里說出一連串關于她的事情,一絲不錯!就仿佛,她一直在自己身邊一樣。
太可怕了!
陶意立刻就想離開這里,青衣沒有去攔她,只是慢慢地說,“你一直惦記的事情,不想知道了?”
陶意的腳步停住,回過頭,青衣臉上絲絲縷縷的笑容,仿佛交織成一個巨大的陷阱,可是陷阱的誘餌,卻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
陶意的手慢慢捏緊,攥成了一只拳頭……
……
酒窖里,墨君夜舉著酒杯,晃動著里面的酒液。
傅云飛朝著秦凡挑挑眉,“看到沒,阿夜今天這表情不對勁啊,悶騷悶騷的,你猜猜是什么?”
秦凡還沒說話,一旁的楚笑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們兩個大男人能不這么八卦嗎?”
“八卦是人類天性,再說,你不好奇?”
傅云飛白了楚笑一眼,“我看阿夜面泛紅光,八成有是什么喜事。”
他們的聲音一點兒都算不上小,墨君夜的眼光掃過來,無語地瞪了傅云飛一眼。
傅云飛立刻來勁了,將頭伸過去,“說說,到底什么事?你終于把人給辦了?”
“哼。”
墨君夜沒理他,倒是秦凡嗤笑了一聲。
傅云飛不樂意了,“哼什么?難道你能猜得到?”
秦凡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頭去看墨君夜,認真地從他臉上搜尋蛛絲馬跡。
“秦凡,你別跟著他瞎鬧。”墨君夜被看得不自在,忍不住皺了皺眉。
秦凡這才轉過頭,再次拿起酒杯晃了晃,“他是要,求婚了。”
“咳咳……”
墨君夜剛喝進嘴里的酒忽然被嗆了一下,捂著嘴咳了好幾聲,才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他難道寫臉上了?
傅云飛和楚笑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阿夜這個反應……,難道是真的?
“不是,你真打算求婚?你這種身份還用得著求婚?”
楚笑立刻不樂意了,拍著桌子,“干嘛呀?憑什么不求婚?人小意那么漂亮溫柔,想娶人家還不想求婚?美得你!”
傅云飛被懟得一頭霧水,關他什么事?
楚笑卻已經不搭理他了,“阿夜,要不要我幫你出謀劃策?我可是很了解小意的哦,她喜歡什么我都知道,保證讓你順順利利抱得美人歸。”
“還是別了,小心她幫你搞砸了。”
淡淡的聲音讓楚笑頓時火冒三丈,“秦凡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搞砸過?你今天給我說明白了!”
秦凡緩緩地瞥她一眼,“畢業典禮。”
“呃……”楚笑頓時卡殼,想當初他們三個畢業,自己非要給他們辦一個別開生面別出心裁的畢業典禮,結果……
但是這都是哪年的事情了?!
“你要不要這么記仇?多久的事情了你還記得?”
“嗯,就是防止你都忘了,以為自己有多厲害的時候,我好提醒你。”
楚笑的怒氣瞬間被點燃,早將墨君夜要求婚的事拋之腦后,沖過去要跟秦凡理論,火藥味強盛。
傅云飛不能理解地看著那兩人,“我說阿夜,你說他們怎么回事?天天這么吵就不膩嗎?”
“他們?樂在其中。”
墨君夜勾著嘴角,看著好友們鬧成一團,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
酒過三巡,幾人眼里都出現了醉意。
“我送云飛回去,秦凡,楚笑就交給你了。”
墨君夜說完,拉起傅云飛就往外走。
秦凡抬眼,目光落在趴在臺面上的楚笑,她眼睛閉著,臉上因為酒意泛出淡淡的粉色。
紅艷的嘴唇里,似乎還在喃喃自語,離得近了,能聽見她不停地念叨著什么“小氣鬼”,“記仇”,“死木頭”……
秦凡冷冽的嘴角,微微松軟,露出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墨君夜將傅云飛送到他住處的附近。
傅云飛忽然喊停車。
“怎么了?還沒有到呢。”
墨君夜不明所以,傅云飛卻已經來開了門,“小爺想走走,散散酒氣,你趕緊先回去。”
“我陪你。”
“不用,我一個大男人,也還會點功夫,還能被人打劫了?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傅云飛揮著手讓他趕緊走,臉上一副嫌棄的樣子。
墨君夜沒辦法,只能讓阿離掉頭離開。
夜色下,傅云飛慢慢地往前走著,很快,停住了腳步。
剛剛那輛車,他果然沒有看錯。
“你在這里干什么?”
“等你。”沈韓手插著口袋,從圍墻的陰影里走了出來,目光幽深。
傅云飛心里很意外,心弦微微顫了下。這個敏感的時候,他來干什么?是想讓他勸阿夜回心轉意嗎?
“找我什么事?”
沈韓不可置否的笑笑,“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傅云飛心中戒備。
這個男人的酒量好得嚇人,上一回自己三下兩下就被他喝趴下了,今天的話……
“怎么,你怕了”沈韓看出他的猶豫,嘴角浮上嘲諷的笑。
“誰怕了,走就走。”傅云飛惱火。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管這人所求是什么,他就兩個字:裝傻。
沈韓深目看著他一眼,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么多年了,這個男人從來沒有變過,對付他,永遠只需要一招:激將法。
酒吧里,燈光暈暗。
音樂,啤酒,火辣的美女……令人頭暈目眸。
傅云飛喝一下大口啤酒,朝一旁頻頻拋來媚眼的女人笑了笑,道:“說吧,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我們的關系雖然比不上墨君夜,卻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沈韓眸色深邃。
一起長大,他卻永遠被排除在圈子之外,只因為沈家既依付于墨家,又制約著墨家。
這樣復雜的關系,使他的身份很尷尬,永遠只能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遠不得,近不得。
傅云飛笑笑。
這個男人記憶力還真不錯,要不是他這么一提,自己真的忘了這一茬。
“來,為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干杯。”
“干杯!”
沈韓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緊了緊,笑道:“那時候,你和墨君夜走得最近,兩人好得能穿一條褲子。真令人羨慕。”
傅家和墨家,是真正的世代交好,傳到墨君夜這一代,兩家人的交情非比尋常,所以傅云飛從記事起,就跟在墨君夜后面混了。
傅云飛點頭,“你那時也不差,身邊女人圍得最多,我和阿夜羨慕的不得了。”
“是嗎?”沈韓淡淡一笑。
他怎么不記得。
“當然,我們幾個當中,就數你最討女人喜歡,阿夜是冷血動物,女人看了害怕,我呢,盛名在外,女人嫌棄我花心,只有你……”
傅飛想起從前的事情,只覺得恍如隔世,忍不住又喝下半杯。
“你觀察的……很仔細。”沈韓嘴角有些發苦。
“那是,我對兩種人觀察最仔細,一種是朋友,一種是對手。”
“我是哪一種?”沈韓直直問道。
傅云飛愣住。
這個……墨家和沈家鬧成這樣,還真不好說。
沈韓看她這樣,一時間心里說不上什么樣的滋味,放下酒杯,淡淡一笑。
“像我們這樣的人,出身都由不得自己選擇。我姓沈,沈家供養我長大,供養我走到今天的位置,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云飛,沒有誰可以隨心所欲的活,包括墨君夜和你在內,身上都有自己要承擔的義務。”
傅云飛聽著,心里很有共鳴。
傅家就他一個,父母也漸漸老了,以后能承擔起傅家家業的,只有他。
“別人看著我們吃香的,喝辣的,都以為多瀟灑快活,實際上……苦得跟個鬼似的。連娶個老婆,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最后一句話,聽在沈韓的耳朵里,有細細微微的痛。據他所知,傅家一直在為他挑選合適的名媛。
傅云飛沒留神他的神情,想著阿夜這一通翻天覆地的折騰,深有感觸道:“哎,愛情能由自己做主,但是婚姻往往身不由己啊!”
沈韓眸光一暗。
所以,他才想著今天晚上,順著自己的本心,要來見他一面。因為過了今晚,也許他們兩個,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坐著一起喝酒,一起聊往事了。
沈韓無奈笑笑,“傅云飛,今晚不醉不歸如何?”
“給個理由先!”
傅云飛奇怪地看著他。
這家伙有點不太正常,莫名其妙跑來找他喝酒,也不說什么事,誰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沒有什么理由,就是純粹的想和你喝酒。和沈家沒有關系,和墨君夜沒有關系。”
“這個……成交!”
傅云飛從來不是扭捏的人,他想了想,又道:“順便說一句,你別恨阿夜,他其實……唉……去他娘的,不說了,喝酒喝酒。”
沈韓拿起酒杯,擋住嘴角的一抹冷笑。
恨?
他沈韓心里可從來沒有這個字,有的,只是狠狠的揮拳過去,直接把敵人打趴下。
……
陶意看著不請自來的青衣,轉過身多拿了一雙筷子出來,放在她面前。
這女人聞著味兒來的嗎,怎么一到飯點就過來敲門。
“我今天就燒了這么幾個菜。”
青衣秀眉彎彎,“不錯,色香味俱全,好讓人期待噢。”
陶意坐下來,默默吃飯,吃到一半她到底沒忍住,“你的身手……為什么能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青衣媚笑道:“寶貝,這是秘密。”
這個也是秘密,那個也是秘密,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的秘密……陶意一下子沒有了食欲。
青衣看她眼神,幽怨的得像是要隨時活剮了她一樣,又笑瞇瞇道:”怎么,想知道我的秘密?”
廢話,她當然想了,做夢都想。
“你愿意說嗎?”
青衣搖搖頭,收起臉上的笑,一字一句道:“愿意,但不是現在。所以,親愛的意意,讓我們愉快的吃飯吧。”
手機嗡嗡地響。
陶意看了看來顯示,拿起手機跑去了陽臺。
青衣眸中寒光一閃,高聳的胸脯挺了挺,優雅的夾起一筷子菜,送進檀口中。
墨君夜,是嗎?
很好!
……
“阿夜。”
“在干什么?”墨君夜的聲音有些沉,響了這么幾下才接電話,真是慢。
陶意抿了下唇,念戀的聽著他的呼吸聲,心里莫名覺得甜,“我剛剛吃完飯,正打算洗碗。你呢?”
“我和傅云飛他們喝完酒,剛剛到家。正在想你。”
“我也是……想你!”陶意鼓起勇氣。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墨君夜似乎被女人突然的表白嚇住了,這個女人一向矜持,今天有點不對勁啊。
“沒什么事,就是想你。”
輕柔的勸語,在夜里,像飄渺的輕紗,纏綿悱惻,讓墨君夜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
“不是因為,我今天沒請你吃飯,所以你才更加的想我。”
陶意的臉,不可抑的紅了。
“誰說的,別亂說。”
墨君夜代低低一笑,“明天周末,晚上我們去看電影,我從來沒和女人看過電影,你陪我。”
陶意的心噗通噗通狂挑,她含羞點頭道:“嗯,我來訂票,好嗎?”
“好,交給你。”
“對了,周末有什么安排?”
“沒有,就打算陪阿澤。你呢?”陶意問得小心翼翼。
“你陪阿澤,我陪你,這就是我全部的安排。”墨君夜嘆出一口氣,莫名加了一句,“日子很難熬啊,陶意。”
陶意聽懂那話里的深意,臉紅得像個蝦子,“沒什么事,我先掛了。”
“等下。”墨君夜拔高了聲音,沉默片刻后,道:“這個周末,我不想回家。可以嗎?”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要掛了,拜拜!”陶意慌亂關上手機。
很久,還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膛。
這個家伙,他怎么能把那種事情,說得這樣的坦然。
流氓,色鬼。
嗚嗚,太讓人害羞了。
陶意平復好心情,走回客廳,客廳里空空蕩蕩,餐桌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奇怪。
這個人怎么這樣的神出鬼沒,來也不說一聲,去也不說一聲。
……
墨君夜扔了手機,嘴角微微上揚。
“阿離!“
“少爺!”阿離聽到聲音,從暗處走出來。
“你說,女人都喜歡什么樣的求婚方式?”
阿離一愣,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什么意思,少爺他……他要向陶小姐求婚,這……這……也太早了些。
“少爺,阿離沒和女人求過婚,所以……不知道啊!”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墨君夜皺眉,俊臉慢慢沉下來,很不滿意阿離這么敷衍他。
阿離心里苦逼。
吃豬肉和向女人求婚,這事兒能等同嗎,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好嗎?
他絞盡腦汁的想了想,道:“少爺,書上說,女人喜歡驚喜一點,比如吃冰琪淋吃到戒指,在廣場擺出心形蠟燭,還有……總之,驚喜一點就行了。”
“太老套,再想。必須要有意義,然后能讓她驚艷到。”墨君夜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阿離真想跪下,他寧肯打架,掃平B市的所有幫派,也不想接下這個任務。
會愁死人的!
阿離苦著臉開門,愣住了,忙低頭叫了一聲,“小少爺來了。”
“難為你了!”
墨天澤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邁著小短腿進了書房。
阿離頓時心中一暖,還是小少爺體貼人啊。嗚嗚!
“爸爸,你要和小意意求婚?”
墨君夜俊眉一皺,“你偷聽?”
“爸爸,做筆交易怎么樣?”墨天澤走到他面前,一本正經的揚起小臉。
“說來聽聽!”
“你明天開始,我要去小意意那里住。作為條件,我不會把你要向她求婚的事情說出去,而且我會幫你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好辦法來。”
“你?”墨君夜換了掀眼皮,“你打算把自己打扮成吉祥娃娃,送祝福嗎?”
墨天澤咬咬牙,道:“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給小意意打電話說,你要和她求婚。”
“你敢!”墨君夜頭都大了。
這小子,到底是哪頭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一點都不考慮他家老爸的性福。
墨天澤嘟起小嘴,垂著眼睛不說話。
誰讓你們兩個整天這個約會,那個吃飯的,留他一個人在家里。也不想想,沒有他,這兩人能走到一起。
他才是紅娘,好嗎?
過河折轎。
墨君夜一看兒子嘟嘴,心軟了下來,“成交,但有一點,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還有,三天之內,想出絕招來。”
墨天澤心頭一喜,嘴里“切”了一聲,小短腿一動,就這么揚長而去了。
“這小子,居然和他老子說‘切’,真是沒大沒小。”墨君夜的好心情,統統被一個木頭,一個人精給破壞了。
……
“我的書包放那里,我的球拍放這里,平板電腦帶來了嗎……”
陶意睡眼惺松地看著面前的小包子,滿臉的黑線。
這一大早的,他到底在做什么。
墨天澤揚起白嫩的小臉,很語重心長道:“小意意,我從今天開始,就搬過來了,你作好心理準備。對了,晚上,我要吃火鍋,微辣,不要蔬菜,要各種肉。現在我先去上學,你下班早點回來,不要和某人在外面閑逛。”
某人臉一黑,背過身,只當看不見。
陶意呆立在當場,有種被雷劈了感覺。
“墨君夜?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君夜看著憤怒的女人,上前將人擁進懷里,“這個……如你所見,他死活要來。大約是我們這幾天冷落了他。”
冷落?
她天天給他打電話的好不好。
墨君夜聞著女人身上淡淡的體香,忍不住把唇游離在她的頸脖上,忙里抽空道:“乖,先去洗漱,我送你上班。”
男人的聲音帶著魅惑和性感,陶意傻傻的走進衛生間,等再次醒過神來時,已經坐進了他的車里。
而此刻,她的手被男人握在掌中,這里捏一下,那里捏一下。
“對了,阿澤過來住,我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今天的火鍋準備三人份的……不過你放心,有他在,我肯定不會怎樣的。這一點,我保證。”
墨君夜說話的樣子,像個正人君子。
陶意只覺得此刻眼疼,頭疼,心疼,肝疼……老天啊,你能不能告訴她,這對父子到底要怎樣?
黑車緩緩而開,最后化作一個小點。
十八樓的陽臺上,青衣披著毯子,幽幽吐出一口煙圈,眼中全是冷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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