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擰著眉,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張開了。
該死的。
她早就應該想到,墨家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墨君夜找到了她,那么另一個人,也肯定找到了。
媽了個蛋!
她正想著的時候,那輛黑車緩緩停在她面前,車門被拉開,高大的男人從車內沉步出來。
青衣的臉,唰的一下子變得慘白。
七年了,這個男人,一如繼往的醒目。
身形挺拔,一襲墨色風衣,簡單又帥氣,俊郎的臉龐,依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若不是眼中的滔天的怒意,破壞了這份書卷氣……
她會以為,這個男人一如往昔般,溫柔如水。
青衣的心,一下子怦怦怦跳得飛快。然而臉上,卻仍舊保持著平靜的模樣,甚至是有些嫵媚的彎了彎嘴角。
墨安晏下了車,卻并沒有走過來,只靜靜地靠在車邊,點燃了一支香煙,像是在等著什么一樣。
這個追逐找尋了七年的人,如今近在咫尺,就算她忽然生出雙翅,也是絕對再也逃不開。
這樣感覺,墨安晏很是享受,靜靜地透過淡淡的煙霧,盯著那抹讓他魂牽夢繞的倩影。
青衣的手垂在身側,緊緊地攥成一個拳頭,染了鮮艷色澤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在等她自己走過去!
周圍的這些人手,她就是插翅也難飛,所以他不著急,他是想等著自己著急,等她忍不住了,主動靠近!
青衣已經習慣了不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現在逗留的時間越長,她越是危險。
深深地吸一口氣,青衣的美目微微閉了閉,然后睜開,里面是她慣常用的嫵媚,和……一絲不易覺察的緊張。
看著女人主動走過來,墨安晏將剩下的煙掐掉,準確地彈入垃圾桶,眼神如同銳利的箭矢,直直地射入青衣的心中。
“好久不見。”
青衣在兩步之外的距離處停下,動作隨性嫵媚地撩動一下秀發,晃出蕩漾的弧度。
墨安晏看著她與七年前絲毫沒有任何變化的嬌美容顏,微薄的嘴唇勾出一抹笑容。
“好久不見?你確定,我還能記得你?”
青衣笑容瞬間僵硬了一下,轉瞬即逝,仍舊是動人笑顏。
“不記得剛好,那可否讓這些人讓開?擋著我的路了。”
墨安晏眸色幽暗,墨瞳深處似是有火花在跳動。
他一把伸手拉住青衣的手腕,下一刻,已經讓她的背貼在了冰涼的車身上。
“你……”
青衣抑制不住訝異,七年不見,以自己的身手,她竟然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這怎么可能?
“很驚訝?”
墨安晏低沉的嗓音盤旋在青衣的耳畔,“為了這一天,我做足了準備,你以為,我只是想要再見你一面?”
如同情人般的語調,讓青衣神經緊繃,眼中的漫不經心終于被戒備所取代。
然而她彎起唇角,一只手慢慢地攀上墨安晏的衣襟,甜笑起來,“剛剛不是還說,不記得我嗎?怎么,你就那么想見我?”
她身影緩慢,似乎帶著令人著迷的魔力,又像是誘惑人的妖精。
然而青衣的另一只手,卻不著痕跡地往下摸去。
入手一片空蕩,青衣心中一震,就見到墨安晏微挑眉角,手里晃動了一條東西,“是在找這個?”
青衣忍不住睜大眼睛,那是她的軟劍!
這怎么可能?!自己一直防備著,他是什么時候拿過去的?!
見青衣那雙媚眼中終于不再是虛假的情緒,墨安晏心情非常的好。
他隨手將軟劍丟到一旁,手指輕觸青衣冰涼的臉頰。
終于又再次抓到她了,他眼中猛地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一把將青衣的腦袋托起,深深地吻了上去。
沒有溫存和情意,仿佛是單純的懲罰一般,墨安晏撕咬著青衣的唇瓣。
青衣雙手被禁錮著,只能被動地承受。
后背是冰涼的車身,而前方,卻是讓她心中膽顫的灼熱,她難耐地想要掙扎,可墨安晏絲毫沒有放松,甚至一條腿,已經擠入了她雙腿間之間。
青衣口中有淡淡的血腥之氣,不知道是兩人之間誰的。
周圍早已沒了窺視的目光,只剩他們兩人,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終于,墨安晏松開了口,兩人的嘴唇上都帶著傷口。
青衣也不再是之前游刃有余的妖嬈模樣,一雙眼睛憤然地盯著他,里面閃動著火花。
“這就生氣了?青衣,這可不像你。”
墨安晏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看得青衣瞳孔微縮。
“墨安晏,我不記得有做什么讓你記恨的事情,我們各不相欠再無瓜葛,不好嗎?”
“各不相欠,再無瓜葛……?”
墨安晏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意,只是速度太快,像是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
“可是你欠我的,你卻忘了。”
“我欠了你什么?!”
墨安晏看似憐惜地摸了摸青衣的臉,眼睛慢慢地彎起,里面的危險,卻讓青衣忍不住想要發抖。
“看吧,你果然是忘了,不過沒關系,我記得就行,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全部跟你要回來……”
“墨安晏,你……”
青衣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
她迅速扭頭,墨安晏面無表情地將針管拔下來。
青衣的眼睛陡然睜大,然而隨著血液流動開始生效的困意,讓她眼中的光澤迅速暗淡。
嬌軀漸漸軟倒,被人小心地接住,擁入懷中。
墨安晏像是抱著一個珍寶一樣,慢慢地坐進車里。
然而他的臉上,卻是無比地平靜。
青衣,我說過,我會一筆一筆地全部討要回來,你可得,有個準備!!
……
陶意是知道青衣的能耐的,青衣走后,她又回到了阿澤那里。
事實上,除了阿澤,她根本不想見任何人。
“媽媽我想吃蘋果,要小兔子的。”
阿澤躺在床上,眼睛緊緊地盯著陶意,像是怎么也看不夠似的。
這就是他的媽媽,親生的呢!
怪不得自己長得這么好看,原來是遺傳了媽媽的!
陶意愛憐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忍不住親了他一口,“小兔子的嗎,媽媽馬上給你削!”
虛掩的門外,墨君夜靜靜地站在那里。女人背對著他,只能看見她一個側臉。
她臉上是淺淺的笑意,似乎正在跟阿澤說什么,阿澤的小臉紅撲撲的。
墨君夜不是沒有想象過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面,無數次,看到陶意和阿澤相處融洽,墨君夜都忍不住想要告訴她。
然而每次到最緊要的關頭,他都沒辦法近說出口。
他害怕見到陶意臉上,厭惡和憎恨的表情,他接受不了,他連想,想不愿意想。
可是,如果這件事是他親口說出來的,不是在那樣的場合,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的話,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了?
墨君夜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沈韓,從來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一招,他真真是走得極為有效!
阿澤躺在床上,聽著陶意軟軟的聲音,他簡直幸福像是要飛上天一樣,多希望這樣的時間能夠永遠下去。
忽然,他的余光掃到門口隱隱約約的身影,漂亮的眼睛輕輕眨了兩下。
“媽媽,你很生爸爸的氣嗎?他是不是,做了讓你生氣的事情?”
陶意的笑容一頓,臉色立刻變得有些冷。
她不想提起墨君夜,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只一件事,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她已經不敢去相信他了。
曾經自己對他是那么信任,挖開埋藏的傷口告訴他,求他幫她查明真相。
然而結果,陶意根本不愿再想。
他明明知道自己心里多惦記那個孩子,明明她和阿澤朝夕相處,如此近的距離,卻因為他的隱瞞,仿佛咫尺天涯……
陶意低下頭,“阿澤,我一直,都很想見你,想得心都疼了,可是,我卻不知道你在哪里。”
“媽媽教過許多個孩子,里面每一個,我都覺得像你,可是,也都不是你。”
陶意不想在阿澤面前表現太多,然而她忍不住,知道阿澤就是她的孩子時,陶意心中,不知道是喜悅多一些,還是憤然多一些。
她將切好的小兔子蘋果遞到阿澤的手中,“只有一點我希望你知道,那就是我愛你,一直都愛你,非常非常的愛!”
阿澤怔怔的接過蘋果,機靈的眼睛里慢慢起霧,他趕緊假裝不在意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看著陶意。
“我也很愛你。”
說完,阿澤低下頭,捧著小兔子蘋果啃了起來,他的臉頰紅紅的,活脫脫也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樣。
陶意看著他輕柔地笑起來,站起身想要將手中的水果刀收好,一回頭,看見那道門外的身影,腳步停在那里。
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收回,陶意看著墨君夜,像是隔著千山萬水。
慢慢地,她邁出腳步,一步步地走過去,站在了門前。
一道縫隙,兩個人,一里一外。
伸手按在門上,陶意將門輕輕地推上。
那條縫越來越窄,越來越窄,終于,阻隔住了所有的視線和情緒。
轉身靠在門上,陶意的頭輕輕抵在上面,她還不能原諒這一切,她痛苦難受的這么多年,她真的做不到,轉眼便當成過眼云煙……
門外,墨君夜的視線已經完全被隔絕,然而他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伸出手,慢慢地放在門上。
他能夠感覺得到,陶意此刻就在另一邊。
阿離在幾步之外,見此情景忍不住撇開頭,向來憨厚剛毅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忍的痛意。
少爺和陶小姐,究竟為什么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明明就要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卻忽然,成為了現在這樣。
阿離眼里閃過一抹恨意,沈家,他阿離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
阿澤的病,并不重,只是著了涼,感冒而已。
經過陶意的細心照料,不過短短三天,就已經好得徹底,小臉紅紅的,十分健康。
偏偏小家伙總是苦著臉,一會叫頭疼,一會叫肚子疼,總之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死活要纏著陶意,連學都不想上。
陶意好歹也是個幼兒園老師,知道孩子這個舉動代表著什么。
想著孩子以前的自閉癥,她再三向阿澤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趁機離開。
阿澤這才停止了鬧騰,背著小書包去上學。上學前,他留下了一句讓陶意哭笑不得的話。
“媽媽,咱們說話要算話,你就我這一個兒子,想要離開時,想想后果。”
陶意看著車子駛出墨家,微微搖了搖頭,轉身,進屋,卻看到男人穿著大衣,從樓上下來。
四目相對,陶意冷冷地撇過了臉,轉身走進了廚房,將他視作空氣。
墨君夜微愣一瞬,眸光漸漸黯淡下來。
陳遇忙上前,打量少爺的神色后,陪笑道:“少爺,小少爺說晚上想吃披薩,陶小姐這是打算做披薩呢。”
墨君夜有一會兒沒有出聲,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陳遇輕輕嘆了一聲,道:“少爺,您放心去上班吧,陶小姐,我會照顧好的。”
“不要讓她離開。別的……隨便她。”
墨君夜交待一句,徑直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派人送些當季的衣服,鞋子來。”
她這次回來,衣服都沒有,剛剛那身衣服,已經穿了好幾天,是該換換了。
陳遇忙笑道:“放心吧,少爺,我知道怎么做。”
墨君夜晚抬頭看了看天,突然側首,看著陳遇胖胖的臉,道:“我該怎么作,才能讓她原諒。”
陳遇心里只覺得一陣陣的發緊。
他服侍少爺二十幾年,從小看著他長大,這樣的話,還是頭一回聽見。
“少爺,陶小姐她……有些事情不知道,以后,總會明白的。”
“但愿!”
墨君夜的語氣,多少有些失落,離去的背影,也分外讓人覺得孤單蕭索。
陳遇靜靜地看了一會,轉身進屋。
……
因為不能走出墨家,陶意白天的生活,無聊到了極致。
好在,她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弄弄花,做做美食,心血來潮時,又打算替阿澤織一件毛衣。
雖然,阿澤的衣服,都是頂級的定制,但她還是想為他做點什么。
中午時分,敲門聲響起。
陶意打開門,看到陳遇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口。
“陶小姐,您的衣服到了。”
“衣服?哪來的衣服?”陶意一臉驚訝。
“少爺說,您隨身帶的衣服不夠,便替您訂了幾套。”
用衣服這種營頭小利來收買她,墨君夜當她是什么?
陶意冷了臉,道:“我不需要,請拿回去。”
“陶小姐!”
陳遇臉上的笑,收住,露出一抹凝重,“我并不是向著少爺說話,陶小姐離開的那幾天,少爺沒有合過一天的眼,每天夜里,就坐在樓下的客廳里,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
陶意默然了,沒有再出聲。
她告訴自己,不要去聽陳遇這些人的話,他們一定是偏向墨君夜說話的,可是,心里卻又盼著想聽。
可是,聽了又有什么意義呢?
“陳管家,你別說了。他的事情,我不想知道。”陶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酷無情。
“我知道陶小姐不想聽,也知道陶小姐以前受了很多的委屈,只是有一句話,就算我倚老賣老,還是要說出口。”
陳遇深吸了口氣道:“人生啊,短短幾十年,何必一味的糾結過去。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什么恨啊都是浮云,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比什么都強。”
陶意怔愣,回神時,陳管家已經離開,幾個傭人一人手里拎著幾個大紙袋,走進屋子。
他們將紙袋放進屋子,朝她點頭微笑后,便走了出去。
陶意看著原本空蕩蕩的房間,一下子放滿了紙盒,只覺得無從下手。
她走到窗前,將頭抵在玻璃上,輕輕嘆出一口氣。
……
墨氏集團。
墨君夜臨窗而立,指間的香煙,明明滅滅。
“你這樣的抽法,太兇猛了些,當心身體。”秦凡看了看煙灰缸,冷冷開口。
墨君夜轉身,下頷努了努門口,“你什么時候,連我抽煙也管了。”
秦凡目光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因為,再過幾天,你就是想讓我管,我也管不著了。”
“什么意思?”墨君夜挑眉。
“M國那邊,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得回去一趟,”
墨君夜眸光微冷,“幾天?”
“不好說,十天半個月樣子。事情辦完,我就回來。”
“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不是很棘手的事情,需要的時候,我不會客氣。”秦凡聲音平淡,一如他冷清的人一般。
“M國那邊,墨凜有兩個公司,你順手把它們拔了吧。”
“這么狠?”
墨君夜彈彈煙灰,冷冷道:“狗必須拔了他的牙齒,才不會咬人,否則,就是禍害。”
秦凡起身,走過去冷魅一笑,“好,也省得縱虎歸山,后患無窮。”
“他是虎嗎?”
秦凡對上好友深邃的目光,聳肩道:“顯然不是。”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許久,秦凡動了動唇道:“青衣被你小叔帶走了,囚禁在他的別墅之中。我幫你暗中探了下,你猜怎樣?”
墨君夜慵懶的搖搖頭,“我如今不想動腦筋,你說吧,反正那只老狐貍,簡單不了。”
“被你料準了,還真的是……不簡單。那處別墅的安防,比著你的家里,還要嚴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可見下足了血本。青衣落在他手……插翅難逃。”
墨君夜吐出一口煙圈,“這個,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是,他和青衣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墨安晏這些年,深居簡出,很少在外面走動。在女色方面,也極為自律,根本沒有任何的誹聞。別墅里,好像只有一個老管家忙前忙后,活得像個苦行僧一樣。
他甚至都懷疑,小叔的某個男性的功能,是不是已經廢了。
更讓墨君夜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他當年出國的那段經歷,成了無人知道的秘密。
墨家,包括他的爺爺,根本不知道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會和青衣有關嗎?
墨君夜掐滅了煙,修長的手指抵了抵太陽穴,面色凝重。
……
別墅里。
溫暖如春。
青衣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是精致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圖案,即像五行八卦,又像陰陽太極。
詭異無比。
她有片刻的怔愣,不知身在何處。
忽然,記憶的片斷襲來,青衣猛的從床上坐起來。
如絲一般的被子劃下,身上有涼意襲來,青衣忙低下頭看了眼,腦子里嗡的一聲。
身上穿著真絲的吊帶衫,長度僅過臀部,薄薄的一層,胸前的豐滿呼之欲出。
該死!
誰他媽給她換的?
她定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掀了被子下床,雙腿一落地,人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青衣扶著微痛的雙膝,有片刻的晃神。
這不是錯覺,她應該被服了什么藥,而現在,藥性并沒有過去。
所以,她現在一身的功夫,一身的殺人本事,統統沒了用武之地,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女人。
甚至,可以為所欲為。
得出這個結論后,青衣胸口有片刻的窒息,然而,僅僅是片刻,她便平靜下來。
目光環視這個房間,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以最優美的姿勢,爬到床上,然后擺出一個極為性感,撩人的姿勢。
美艷的讓人流鼻血。
僅僅過了三分鐘,門被推開,墨安晏抱換站在門口,看著床上凹凸有致的女人,目光暗了暗。
“幾年不見,你邀約男人的本事,退步了。”
男人灼熱的視線,直直的刺過來,青衣柔美一笑,“退步沒退步,試試就知道了。你把我虜回來,不就是這個目的吧。”
“你太自信了,我對老女人,沒有興趣。”墨安晏冷冷一笑,目光落在她擁擠在胸前的高聳上。
要命。
早知道,就不應該給她換這樣的衣服。
對他來說,是種折磨。
青色的眸,不動聲色的眨了下。如果在一天前,有男人這樣說她說話,那么,他不是個廢人,就已經是個死人。
而現在,她必須要冷靜。
那個男人是了解她的,她那一身行頭中,至少藏了十幾種可以讓人瞬間至命的武器。
而現在,她唯一的武器,便是藏在發間的一根針,只能在最短的距離內出手,并且一擊擊中,因為她現在的身體,能積聚的,只有一次的力量。
最短的距離,一定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距離,所以,她決定色誘。
“是沒有興趣,還是不敢?”
墨安晏的目光繃緊了些,“你說呢?”
青衣嬌魅的努了努唇,目光落在他的身下,輕笑道:“聽說有的男人,一過三十五歲,在床上和太監沒什么兩樣。”
男人原本冷銳的眸子,一瞬間更冷沉了許多。這個女人是在質疑他的性*能力嗎?
很好!
墨安晏大步走過去,伸手扣住女人的手肘,唇便用力的咬了上去。
“嘶……”
唇上的疼痛襲來,青衣沒有反抗掙扎,柔軟的身體反而向他懷里挺了挺。
墨安晏感覺到那處柔軟,停下動作,冷漠的眼,從上而下的盯著身下的她,面無表情,喜怒不變。
幽沉的呼吸,撲在青衣面衣,讓她的心跳有些無法自控的紊亂。
這種感覺,很危險。
也很熟悉。
熟悉到這個男人在床上,每一個步驟,每一處敏感點,甚至每一下的力道,她都統統回憶起來。
她突然覺得,色誘這個主意,真的是糟透了。因為從前在床上,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盡管她是個殺手。
青衣暗呼一口氣,不動聲色的往后縮了下。
墨安晏冷魅一笑,大手把她性感翹挺的臀,用力摁住,“怎么,這就怕了?”
男人強烈的荷爾蒙像張天羅地網,將她罩住,青衣算計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柔柔一笑,手撫上男人的下巴,輕輕點了點。
“我記得你以前,更喜歡在下面。”
墨安晏面上的肌肉,微微有些僵硬。沒錯,從前自己和她,更多的時間在下面。
那是因為,這個女人掌控欲望十分的強大,強大到他不忍心,不舍得違拗。
“人是會變的。一會,你就知道了!”
“噢?”青衣的聲音拖著長長的調子,如同一只撓人的小貓兒,勾得人心火頓起。
手一寸寸的撫上發,做出一個撩人的動作,然而僅僅一秒鐘,就被按住了。
“勸你,不要找了,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包括你的每一根頭發,我都細細搜尋過,一寸都沒有拉下。”
男人的目光,緊緊落在青衣的臉上,幽深不可測。
這句話,似引爆了一顆炸彈,最后一個字才落下,青衣的眸色驟冷了下去。
“墨安晏,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敢……”
“為什么不敢?”
墨安晏用力在她唇上咬一口,騰出一只手,脫掉了上身的衣服,露也他性感胸膛。
青衣一看他的上身,立刻就感覺到了危險,不幭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七年前的文弱書生,上身的每一條肌肉,都完美無比,充滿了力量,那種力量,她太了解了,不是經過地獄般苦練的人,根本不會有。
老天?
這七年來,他都做了些什么,不會因為要抓到她,而整整練了七年的身手吧?
如果是這樣……
那么,她的處境就實在太危險了。
“墨安晏,我們好好談談!”
墨安晏眼神邪肆地落在她的胸前,輕輕從嘴里咬出兩個字:“晚了!”
“唰拉”一聲。
薄薄的睡衣已被撕破,男人的手覆蓋上來……
……
墨家。
餐廳。
阿澤看著面前的披薩,用力地咬了一口。
“怎么樣?好吃嗎?”陶意低下頭,關心的詢問
阿澤嚼了幾下,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才開口道:“媽媽,這是我吃過,最棒,最好吃的披薩了。”
“你喜歡就好!”陶意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笑得一臉的寵溺。
跟阿澤在一塊兒的時間,陶意恨不得能無限延長。
曾經幻想中的場景,一點一點全部實現了,讓她有種,不真實的幸福感。
伸手摸了摸阿澤的頭,陶意笑得溫柔。
這抹笑容落入墨君夜的眼中,生生變成了苦澀。
原本母子之間的情意,是天經地義的,卻被他給剝奪了。
陶意臉上的滿足,像是諷刺一般,在扇他的耳光。
墨君夜遠遠地看著,生怕自己靠近了,她又會變成那樣冷冰冰的漠然。
阿離和陳遇心里揪著,他們什么時候見過少爺這樣裹足不前地猶豫過?
“媽媽,我吃不下了,剩下的這一半,我能拿去給爸爸吃嗎?”
阿澤的話,讓陶意的笑意一僵,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來。
半晌,她才勉強地笑了笑,“已經都快冷了,不好吧。”
“可是,爸爸最近吃東西吃得好少,媽媽做的東西,他一定會吃的。”
阿澤忽閃著眼睛,慢慢抬起頭,“媽媽,我知道你在生他的氣,我不會幫爸爸說什么的,可是,我也不想看他什么都不吃……”
陶意心中一痛,眼里的絕然慢慢減淡。
她原本絲毫不想妥協,哪怕陳遇說什么一家人和和氣氣之類的話。
可是阿澤……,他的感受,自己似乎并沒有考慮到。
對阿澤來說,好不容易多了個媽媽,卻要面臨著跟媽媽親近,還是跟爸爸親近的抉擇……
陶意心中無比疼痛,手再次撫上阿澤軟軟的頭發。
“這是我做給你的,你想怎么處理,都可以。”
“真的嗎?”
阿澤眼睛一亮,立刻對著某個方向招手,“爸爸,我給你留了披薩,還沒冷透,你趕緊來吃吧。”
陶意是徹底呆住,卻僵硬著脖子不敢回頭看。
墨君夜……,剛剛就在自己身后嗎?!
白皙的手指握成拳,陶意的耳朵里,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
明明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她卻就是能夠聽出來,那是屬于墨君夜的腳步。
一道身影出現在陶意的身邊,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桌面,沒有絲毫的動作。
“爸爸,阿離說你中午又沒有吃東西,你肯定餓了吧,趕緊吃吧。”
阿澤將披薩往墨君夜的面前推了推,一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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