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君夜的汽車。
陶意嘴角微微揚起,走到大門口。
外面,寒風很大。
男人一襲鐵灰色呢子大衣迎風而來。衣角被風吹起,他似那夜色之子。迷人而瀟灑。
那張扔有著完美輪廓的有隱匿在黑暗中,唯有屋前昏暗的路燈,隱隱約約勾勒出他立體的五官。
只一眼,便再難移動。
陶意看呆了。
墨君夜一抬頭,發現在女人捧著杯子,站在門口,黑亮的眸中含著一層淡淡的水色,溫柔無比。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周圍的光仿佛都在漸漸變得暗淡,只余下落在彼此身上的光輝。
只是一天沒有見面……再相,竟然恍若隔世。
墨君夜溫柔一笑,上前擁住了她,將頭埋在她的發間,深吸一口氣道:“不是讓你別等我嗎?”
“我……我沒有,只是下來喝杯牛奶。”
陶意的臉發燙,想再解釋幾句,可是男人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輕而易舉的擾亂了她所有的思緒。
有些人,天生就有這樣的魔力,只是一個懷抱,就讓她心跳不己。
她突然明白自己這幾天為什么會失眠了。
只是因為心里牽掛著這個男人!
墨君夜放開她,拿過她手里的牛奶,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完,舔舔唇,道:“替我放水,太累了,我想泡個澡再睡。”
“不行!”
陶意拿過他手里的杯子,“笑笑說了,你的傷口,一個月之內,別想泡澡,只能簡單沖一下。”
墨君夜側過臉,深目看她好一會,笑道:“笑笑還說,一個月后以我的身體,做某項運動會很輕松,你還記得嗎?”
“她才沒有說過呢!”陶意決定裝聾作啞,不想理踩他的誘惑。
“那……幫我準備內衣總行吧。”
陶意看著他一臉的疲倦,“不行”兩個字就在唇邊,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墨君夜的衣服,都在他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陶意很少進來。
一走進去,入眼的就是一張大床,足足有兩米。
“內衣就在柜子里,隨便找兩件。”男人扔下這句話,就進了浴室。
陶意怕他傷口沾著水,在外面細心喊了一句:“洗澡的時候,避著些傷口,當心發炎。”
“小意,我不小心碰著了,你快進來幫我。”墨君夜的聲音,帶著隱忍的笑意,有種魅惑。
陶意幾乎信以為真,正要推門而入的時候,才發現里面連個水聲都沒有。
“才不理你!”
陶意磨磨牙齒,去更衣室找他的內衣。
這個男人太壞了,處處是陷井。
更衣室很大,足足有幾十平方,每一個衣服都燙得平平整整掛著。
衣服的顏色以深色為主,款式都是襯衣,西裝,大衣,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休閑的衣服。
陶意在抽屜里找他內衣,也不挑什么顏色、款式,隨便拿了一套就出去了。
剛一出門,就看到男人裸著上身,頭發上滴著水,已經從浴室里走出來。
怎么這么快?
衣服還在她手上呢!
陶意腦子里嗡的一下,臉立刻漲得通紅。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他浴袍下面……是真空的。
這個男人,怎么可以這樣……誘惑她。
墨君夜看著她反應,心里微微有些得意。他并不是故意的,確實傷口不能沾水,只能簡單沖一下。
“你這樣看著我,是不是代表你對我有想法。”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才沒有!”陶意立馬否認。
墨君夜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內衣,手一拉,低下頭開始親吻她微微嘟起的唇瓣。
“小意,我知道有一個姿勢,能讓男人很輕松,我們……要不要試試!”
陶意伸手,在他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腹間狠狠的擰了下,“墨君夜,你給我忍住。”
“忍多久?”墨君夜放開她,目光灼灼。
這種事情,為毛要問她?
陶意推開他,像個小兔子一樣彈出幾米遠,逃也似跑出了房間。
回到房間,她一頭鉆進被子里,手撫在心口上,感受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
這個男人,簡直……簡直……就是妖孽。
心跳還沒有平復,被子一涼,男人的身體已經從后面緊貼著她。
陶意瞬間僵硬。
“墨……墨……君夜,你應該睡在阿澤那邊。”
“誰規定的?”
墨君夜伸出手,穿過女人柔軟的腰肢,慢慢往上,穿過她的睡衣衣擺,覆蓋在她的柔軟上。
睡衣底下,什么都沒有穿,空蕩蕩的。
陶意的呼吸,一下子就亂了。
身后,是男人結實的身體,健碩有力。她只覺得燙。那種燙,是從后背一直炸開來,涌進她身體每一個細胞內,每一寸肌膚里,灼著她的心。
要命了。
阿澤還在邊上,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墨君夜舒服的嘆出一口氣,伸出舌頭舔了下她的耳垂,低低道:“別怕,什么都不會做,就是想這樣摟著你睡覺。”
“墨……君夜!”明明想斥責他,可是語氣里不但沒有一點力度,反倒聲音完全的軟了。
她不安的扭了下身,忽然,胸口的手猛的一用輕,“別動,再動,我不能保證什么。”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透著濃濃的危險,陶意甚至能清楚的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
她嚇得紋絲不敢動了。
幾秒鐘后,男人的手漸漸松弛下來,接著,便有柔綿的呼吸聲傳來。
一下,又一下。
陶意僵硬的身體這才慢慢松弛下來,齒貝輕輕咬了下唇。
他從上床到睡覺,只用了短短三分鐘的時間,真的太累了。
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睡意一點點襲來,陶意失去意識的瞬間,忽然想到,那杯助眠的牛奶她根本一滴都沒喝。
……
海闊的會所里,紙醉金迷。
這里有B市最嗨的音樂,最好的酒,最有錢的男人,也有最銷魂的姑娘。
“傅少來了?”
“傅少,你好久沒有來看人家了,討厭嘛!”
“傅少,我是小美啊,人家天天想你呢!”
傅云飛推門而入,立刻就有姑娘們飛撲上來,一個個用高聳蹭著男人,極盡本事的騷首弄姿。
傅云飛看了看幾張臉,挑了一張身材超級有料的女人,摟在懷里,一同往沙發上坐下。
對面穿西裝的男人舉了舉杯,“傅少,好幾天沒出來玩了,怎么,改性了?”
“朱少,這幾天忙啊!”傅云飛打著哈哈。
“忙著在女人身上下不來吧?”朱少色色一笑,捏了一把懷里女人的臉。
“哈哈哈……”眾位富家少爺各自會意一笑,都是一個圈子的人,不用細說,都明白這里話的意思。
只是笑意并不放肆,也沒有惡意,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眼前的這位,傅家未來的老大,墨氏集團總裁鐵得不能再鐵的兄弟,跺跺腳就能讓B市抖幾下的人物,不是他們這種普通的富家子弟能比的。
傅云飛見慣這種場面,舉起杯子,朝包間里的人一一示意,隨后一口飲盡。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服務生走到朱少身邊,“朱少,沈少來了,就在門口。”
朱少眼前一亮,推開懷里的女人,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沈少,好久不見,稀客稀客啊!”
沈韓眸光微微一掃,在某個人身上停頓了下。
我擦,他怎么也來了,傅云飛聳聳肩,向來人舉了舉杯,懶懶的一笑。
沈韓回以一笑,銳利的目光掃過他懷里的女人,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了,瞬間恢復如初。
“我什么稀客,正想找兄弟們好好喝幾杯呢。”
“沈少,你來遲了,要自罰一杯。”
“沈少的酒量,怎么能一杯,三杯還差不多。”
“沈少,酒可以慢慢喝,姑娘得先跳一個,哪個看得順眼,兄弟們都舍得割愛。”
眾人哄然大笑。
沈韓走到沙發前,脫下外套,手指突然一伸,指著傅云飛懷里的女人,淡笑道:“這個瞧著,還不錯,云飛兄,肯不肯割愛啊!”
眾人一看這個架勢,暗道不好。這一指,沈韓明擺著是沖傅云飛去的。
今天兩人之間不會因為一個墨君夜而懟上吧?
包間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傅云飛腦子里嗡的一聲。
擦,這貨什么意思?
這么多女人,非要來搶我懷里這一個,難道他挑女人的胃口,和自己一樣?
不等他深想,沈韓手指著另一個女人,道:“你,坐到傅少那邊,好好侍候。”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各自喜滋滋的坐到了男人身邊,殷勤的倒酒,點煙。
傅云飛一看懷里的女人,氣了個倒仰。除了長相清秀點外,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哪里是來做小姐的,分明是沒熟的雛兒。
這種女人,沒有手感,不是他的菜啊!
傅云飛刀子似的眼睛,向沈韓看去,后者對他的視線恍若未見,只是斯條慢理的喝著杯中的酒。
“哈哈哈,看來沈少這些日子在軍隊沒少上火啊。姑娘,還不趕緊給咱們沈少泄泄火。”朱少怕兩人直接干起來,忙給沈韓遞了個臺階。
大胸女人倚過去,高聳似有若無的蹭著男人的胳膊,極盡挑逗道:“沈少,麗麗的泄火本事,可是很大的,沈少今兒晚上試試?”
沈韓看著幾乎已經貼到他身上的妖嬈女人,眼中閃過一抹嫌棄,卻笑道:“你泄火的本事,有多大?先說來聽聽?”
“沈少,你壞死了,非要人家說,人家會害羞的啦!”
沈韓冷冷一笑,余光掃過某人看好戲的臉,舉了舉杯道:“你看看傅少懷里的女人,人家就不害羞。”
眾人忙把頭別過去,就看到傅云飛懷里的那個長著一張清純的臉,勾引起男人來,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身子已經完全的掛上去。
傅云飛臉上一副享受的神情。
眾人都是見慣了的,哈哈一笑,各自和懷里的女人玩笑起來。
沈韓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端著酒杯的手卻輕輕顫了下,目光又掃了一眼,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入嘴。
滿口的苦澀。
他就坐在他的對面,神色不羈,看向女人的眼神溫柔而多情。
而至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看過來,兩人之間沒有一點交流,仿佛陌生人。
沈韓動了動身,有種想要走過去的沖動,然而那沖動僅僅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他今天耐著性子來應酬這些人,為的是籠絡到更多世家的力量來對抗墨君夜。
走過去,能怎樣?
酒杯又倒滿,沈韓干了一杯,虛笑的臉上,漸漸冷凝起來,笑意索然。
人生,是要多么的操蛋,才會讓他這樣的進退兩難。
他能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
傅云飛此刻也不好受。
這個鬼女人不知道擦了什么香水,氣味刺鼻。要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這個女人的手忒他娘的大膽,都已經伸到他的大腿根部了。
媽了個蛋的,惡心。
沒有胸前兩陀肉,就是本錢不夠啊,用這種下作手段,跌份。
傅云飛掃了沈韓懷里的女人。
娘的,目測絕對是E罩杯,手感一定是好極了。
索然無味。
哎,一定是懷里的女人,胸太小啊。
傅云飛猛的站起來,從茶幾上拿了包香煙,“你們慢慢玩,我去外面抽煙透口氣。”
“傅少,我陪著你!”女人的聲音嗲得可以掐出水來。
傅云飛淡淡一笑,如劍的目光直射過去,眼中寒意凜冽。
海闊的女人,哪個不是人精,那女人一看傅少冷了臉,當下嚶嚀一聲,熱情的撲向了其它男人。
沈韓手指不斷地轉著桌上的水晶杯,目光卻追遂著那人的身影。
“沈少,你的心跳得好快啊,麗麗幫你揉揉吧。”
兩坨肉紅唇輕啟,像要蛇一樣扭動著臀部,朝男人的耳朵吹了口氣,手酥酥軟軟的伸了過去。
沈韓胃起泛起惡心,很不留情把女人往外一推,“我也去外面抽根煙。”
“好好的,怎么都跑外面去抽煙了。”
朱少朝說話的人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跟過去。
今兒這兩人都有些詭異,冒冒然過去,只會受無妄之災,還是遠遠看著比較好。
……
身后有人!
傅云飛沒有回頭,已經知道是誰。
只有這個人走路才會悄無聲息,像個鬼一樣。
他吐出一口煙圈,淡淡道:“果然E罩杯是滿足不了你的,下次找個更大的。”
“皮球更大,我可以送幾個給你,你要不要。”
傅云飛笑笑,表情淡然,對他挑釁的話,全然不放在心上。
這樣淡然的傅云飛,讓沈韓很不適應。
片刻后,他走到他邊上,掏出香煙,伸過去,“借個火,沒帶火機。
傅云飛把火機扔過去,后者伸手接住,點燃。
沒有人開口說話,空氣除了煙味外,涌動著淡淡的寒意。
兩個人就這么一言不發的抽完了一根煙,傅云飛轉身,“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好好玩。”
“傅少這么早回去,也不怕人家姑娘傷心?”
沈韓這話一出口,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是個軍人,說話、做事一向很嚴謹。
傅云飛轉身,紈绔一笑,“韓兄真是憐香惜玉,既然韓兄在部隊里這么枯燥,連個女人都看不見,那就一并享用了吧。”
沈韓眸光一暗,臉色陰沉了下來。
“不過,我勸韓兄留點心思在沈家的生意上,可別被女人迷住了眼,讓人穿了空子。”
傅云飛說完,頭下不回的離開,腳步閑適。
沈韓心中一動,品味這話里的深意,神色愈發的陰郁,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墨君夜出手打壓沈家,傅云飛卻提醒他要小心……這兩人是一唱一合,還是另有深意?
許久,他掏出手機,撥出電話。
“幫我再查一下公司的事情……對……務必查得仔仔細細。”
事情安排好,沈韓捏著手機,翻到電話薄,那將那串記憶中的號碼翻了出來。
要撥出去,可是,最終沒有動手。
他將手機關上,放進口袋里,推門走進了燈紅酒綠處。
……
而此刻的另一邊。
墨凜端著酒杯,向一旁的男人碰了碰。
“老大,好戲開場了,我們干一杯。”
“合作愉快!”
男人輕輕抿了一口。1982年的拉菲果然不同凡響,入口微澀,卻回味無窮。
墨凜嘴角揚起邪魅的笑,“坐山觀虎斗,這種感覺真是爽到爆。”
“爽嗎?這才剛剛開始。”男人冷冷睨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雖說也是墨家的兒子,但是跟墨君夜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憑他的本事也想和墨君夜斗,真是天大的笑話。不過,他也就是借墨凜的手而已。
一旦墨君夜察覺,他就把他扔出去,再讓這兄弟倆,斗個你死我活。
男人想至此,眼中泛起詭異一笑。
墨凜被他這一笑,笑得心里有些發毛,轉念之下,立刻掩住所有心思,陪笑道:“老大,你說沈家的人會上當嗎?”
男人晃了晃杯子中的酒,“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墨家,沈韓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這里面的貓膩。”
這個局,他布了多少年,自認為毫無破綻,別說沈韓,就是墨君夜也未必能識破。
墨凜翹起大拇指,拍馬屁道:“老大就是厲害。”
男人根本不吃他的馬屁,“現在你要做的是,藏在暗處給這兩人添把火,火燒得越旺,越大才好。”
“您放心,事兒就交給我來做。”
男人舉杯,“來,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干杯!”
“老大,干杯!”墨凜伸手與他碰了碰,舉起杯子,掩住了眼中的貪婪。
……
一覺醒來。
身側的男人不見了蹤影,仿佛昨天抱著她入睡的那個人,只是個影子。
陶意的心微微揪疼。
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疼,就是覺得這個男人能站到現在的地位,真的要比別人付出的更多。
家族,公司,生意,朋友……
一顆心,往下沉了沉。陶意想起昨天忘了問楚笑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她拿出手機想給楚笑發條微信,又怕打擾了她的工作,正在猶豫的時候,一只小手伸過來摟住了她。
“媽媽,爸爸昨天是不是睡在這里了?”
小包子眨著撲閃撲閃的眼睛,臉蛋因為剛睡醒的原故,顯得特別的紅潤。
“你怎么知道?”
“這空氣里有他的味道啊!”
小包子皺了皺眉,道:“媽媽,他抱著你睡的,還是抱著我睡的,我怎么沒有感覺啊!”
“阿澤,你該起床了!”
陶意紅著臉,輕輕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再不起床要遲到了。”
小包子嘟了嘟唇,“抱著你睡很軟,很舒服,我覺得爸爸一定是抱著你睡的。”
“小人精!”
陶意打了記他的屁股,起床給他穿衣服。
送走阿澤,陶意便無事要做,將整個墨家從前逛到后,從后逛到前。
這樣的日子雖然是安逸,卻也丟了自己的自由,她覺得成了籠中之鳥,有點喘不過氣了。
也不知道小姨的事情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可以結束,這樣的話至少她還能去找份工作上班。
手機響,是個陌生的電話。
陶意怕是推銷電話,猶豫了一會才接聽,“喂,哪位?”
“小意,我是小姨!”
“小姨,怎么會是你?”
陶意驚喜萬分,“你現在在哪里,過得好不好,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嘟……嘟……嘟……”
茫音傳來,陶意看著屏幕上“通話結束”四個字,心里泛起濃濃的擔憂。
難道她……她那邊還在被人追殺,如果是這樣,那得多危險。
要不要讓墨君夜幫一下忙呢?
這個念頭一起,陶意立刻否認了。
一來小姨對墨君夜并不喜歡,肯定是不會接受他的幫助的;二來墨君夜這幾天為了秦凡的事情,忙得不可加交,自己再提出要求,不在合適。
這件事情,等秦楚,楚笑他們安全回來后再說吧。
……
而此刻的另一頭。
青衣一臉怒意的瞪著面前的男人,“王八蛋。”
這十幾天,她處心積慮的接近這個傭人,好不容易用一支昂貴的手表,換來一次通話的機會,結果竟然……
墨安晏對她的漫罵毫不在乎,側過身,看著瑟瑟發抖的傭人,道:“下次再把手機借給她,你應該知道后果。”
“老爺,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傭人苦苦哀求。
“是我逼她的,和她沒有任何關系。”青衣昂起頭。
“是嗎?”
墨安晏低頭,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似笑非笑。
“墨安晏,你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時候?”青衣看著這張笑臉,心里有種想撕碎的沖動。
啊啊啊……
這種沒有自由的感覺,太討厭了。
女人的眼中閃過暴虐,他知道她的怒意已經被壓抑到了極限。
這個女人,就像一只鳥,從來就是自由慣了的,被關了這么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是,他還是不能放她走。
除了兩人的恩怨外,那些個雇傭兵還沒有回去,放她出去,就是送死。
混蛋!
她傷你這么深,你竟然還關心她的生死?
墨安晏眸光一沉,轉身離開。
“墨安晏,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青色在她的身手揮舞著拳頭。
墨安晏恍若未聞,自顧自走出屋子。
“老爺!”管家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墨安晏“嗯”了一聲,沒有再出聲。
管家沉吟一瞬間,把手里的表過去,“老爺,青小姐的表拿回來了,她用這只表,一共買通了三個人。”
墨安晏依舊沉默。
一只表買通三個人,許下天花亂墜的諾言,像是這個女人干的事情。
墨安晏不說話,管家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安靜的站著,等候他的吩咐。
“把那三個人辭退,今天可以被她收買,明天也能給別的人。”
“這……”管家心里猶豫,那三個人跟著老爺可都是有些年頭的。
“按我說的話做。”墨安晏的聲音冷凝,他不想再重復第二遍。
微重的呼吸,彰顯出他此刻的不耐煩,管家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立刻答了一聲,“是。”
“等下,對她,你們不可以掉以輕心,特別是你。”
“放心!”
管家垂下眼睛。這些年,老爺極少對他用這么重的語氣,看來,七年前的事情,在老爺心里根本沒有過去。
即便,他找到了青衣小姐,心頭的恨仍然在。
只是,沒有愛,哪來的恨啊!
管家離開,墨安晏走到陽光下,沒有動。點了支煙,也沒有舞,只是捏在手指中。
今天的陽光,很大,照在身上,卻依舊冰冷。
這些年,他鍛煉身體,學功夫,學格斗,學拳擊,每天搜索海量的新聞,如同在大海里撈針一樣,找一個人……
結果,那人找到了,他的心也空了。
為什么會這樣?
陽光從上而下,籠罩下來,他獨自站在陽光中,整個人看起來竟有幾分孤獨和落幕。
青衣看著那道背影,不由的淺淺皺眉,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當年,她接近他的確實是有目的的,所以才處心積慮。
但是……
青衣嘴角泛起苦笑。
但是,她能算計所有的人和事,卻獨獨漏算了自己的感情,
就如同她替小意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還是敗了她的感情。
青衣甩甩頭,苦笑習慣性的變成了媚笑,裊裊走也走出房間,走到墨安晏的身側。
“給跟煙!”
墨安晏側首,目光微凜的看著她。
“怎么,你囚禁我,難道連煙也不讓我抽?”青衣挑眉,精致的臉上淡淡的笑了笑。
墨安晏被這笑,晃了眼,然而僅僅一瞬間,他的眸中浮上清醒。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么一顰一笑,都透著妖魅,讓人忍不住沉迷。
青衣見他面色凝重,聳聳肩,很不客氣的從他手指里,拿過香煙,紅唇一嘟,深深的吸了一口。
墨安晏一下子身體繃得緊緊,熱流自小腹升起,慢慢匯集到一處。
這是一個,渾身一舉一動,都足以迷惑人的女人。
仿佛有毒,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因此當初自己才會被迷得七葷八素,哪怕知道她接近自己另有目的,也覺得自己能夠駕馭她。
結果呢……?
那一道傷疤隱隱作痛,明明應該已經毫無感覺,此刻,卻慢慢地變得灼熱起來。
墨安晏的眼睛里,一點一點冷下來。
看著女人妖嬈愜意的模樣,他心里便抑制不住升騰起焦躁的感覺。
恨不得,將她給掐死……
一支煙,青衣只吸了幾口,便丟在地上,腳慢條斯理地踩滅,然后抬頭。
那雙眼睛,曾經是墨安晏最喜歡的,然而現在,他卻從里面看見了前所未有的理智,冷靜到,讓他的心都微微有些發慌。
“你,玩夠了嗎?”
青衣淡淡的話語,讓墨安晏瞬間暴怒,脖子上暴出一根青筋,突突地跳動中。
“你覺得,我是在玩……?”
青衣笑了笑,伸手將如瀑的秀發往身后撩,千嬌百媚。
“我知道你恨我,無可厚非,只是墨安晏,你能關我多久?你覺得這些年來,我就沒有幫手?你能夠一直將我囚禁在此?”
青衣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嘲諷,她眼睛里的自信,讓她是那么的顯眼動人,又那么該死的讓人生氣!
盯著墨安晏眼里的怒氣,青衣微微失神,她從來知道,該怎么激怒他。
不過失神,也只是轉瞬即逝。
青衣的臉上,始終是明麗的笑容,那么胸有成竹,那么美麗動人。
“你以為,我會什么都不做?”
墨安晏忽然笑起來,“我既然能將你關住,你那些幫手想要找到你,可沒那么容易。”
“只是……,也不是不可能,對吧?”
青衣隨意的口吻,讓墨安晏的怒氣高漲。
然而她說的也是事實!他已經封鎖了青衣在自己這里的消息,卻還是已經有人隱隱約約地往他這里探查。
也許,要不了多久,這個女人會再一次消失。
到那時候再想找到她,不啻為另一次大海撈針!
墨安晏被這樣的預想灼燒著理智,他眼里迸出一道道血絲,他就該趁著這樣的機會,讓她為從前的所為付出代價!
可是為什么,自己會覺得越來越空虛,越來越……,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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