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
傅云飛冷笑,“你要是當(dāng)我兄弟,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既然做出這種事情,那就不是我兄弟。”
沈韓的心,突然變得很冷,冷到連他忍不住的要顫栗下。他沉沉開口,“原來,我在你心中,只是如此。”
這話什么鬼?
傅云飛眉頭皺了皺,不想再多說什么,徑自轉(zhuǎn)身離開,打開車門,他停下腳步,回首,深看他一眼。
“沈韓,我再說了句。這事如果不是你做的,那最好;如果是你做的……誰膽敢讓阿夜倒霉,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車子發(fā)出巨大的轟鳴,疾馳而去。
沈韓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動。
他剛剛看他的那一眼,冷淡,深沉,沒有一點溫度,也沒有一絲情緒。
錯,他有情緒。
他的情緒是憤怒。
這個男人,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候,暗藏在眼底下的,是對自己的警告和不相信。
沈韓只覺得心里有一處地方,空落了。
他默默的站在他身后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
等著他回頭,等著他看他一眼,等著他明白他的心意……
誰知道,等來的居然是一句“死無葬身之地!”
好!
很好!
他咬咬牙,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劃開微信,打出三個字:我做的。
信息發(fā)出去,沈韓突然手一揚,將手機狠狠的砸向地面。
“呯!”的一聲巨響,手機四分五裂。
他沒有片刻的停頓,轉(zhuǎn)向離去。
老管家見少爺進(jìn)來,忙迎上去,剛走幾步,不由的停下了腳。
少爺?shù)纳砩喜紳M了凌厲的氣勢,像雄獅野豹,連眼神都透著危險。
……
墨君夜下車,陳遇已經(jīng)等在門口,眼神焦急。
“少爺!”
墨君夜疲倦的擺擺手,“阿澤睡了嗎?”
“小少爺睡了。”
“嗯,別讓他知道這件事情。”
“是,少爺。”
墨君夜往二樓走,陳遇在背后猶豫了幾下,叫住了他。
“少爺,今天顧小姐打電話來。”
墨君夜腳步一滯。
“顧小姐問小少爺?shù)那闆r,還說……還說這幾天別讓小少爺去學(xué)校了,在家休息幾天。”
墨君夜眼底浮出一層情愫,沉聲道:“按她說的去做。”
“是!”
陳遇看著少爺高大的背影,只覺得心底的酸意浮上來。
僅僅一天,少爺?shù)哪樕蜆O為憔悴,上樓的腳步也比往常沉重了幾分。
哎!
這叫什么事啊?
誰這么恨墨家,非要和少爺做對啊!
……
顧家。
書房里,燈火通明。
顧明意站在書桌前,“爸爸,你找我有什么事?”
“這些天,聽說你在和常品希交往?”
“是的。”
顧正亭有個帶著滿意的笑,“那很好。品希這個孩子,我瞧著很不錯的,年紀(jì)輕輕就被常家派到Z國來,前途光明啊。”
顧明意心里藏著事,不想聽他說這些,“爸爸,沒事我先出去了。”
“等下。”
顧正亭叫住她,“墨家的事情,你聽說了?”
顧明意心口一揪,眸色暗沉了下去,“聽說了。”
顧正亭沒有忽略她眼神的變化,聲音淡淡道:“好了,去吧。”
顧明意一驚。
墨家的事情,他開了一個頭,原本她以為會有一通說教,結(jié)果他卻讓她出去?
這是什么意思?
“人,要往前看。”
就在她一只腳跨出書房門時,顧正亭沉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顧明意愣了愣,走出去。
回到房間,她拿出手機,看了看微信,來電顯示和QQ,都沒有丁點他的消息。
失望之余,她將自己埋在被窩里。
……
翌日。
當(dāng)所有人都忙著上班,擠公交,擠地鐵時,墨氏集團(tuán)大樓前,停下三輛大巴車。
車剛停穩(wěn),人們急急從車上下來,片刻后,他們聚焦在正門口,拉開數(shù)條橫幅。
“墨君夜,還股民的血汗錢!”
“墨君夜涉毒,引咎辭職!”
“墨氏集團(tuán),喪盡天良,騙股民血汗錢!”
幾分后,響亮的口號在天空響起,引得過往路人頻頻駐足觀看。
“少爺!公司門口聚集了許多的股民,已經(jīng)把員工上班的路都給堵住了。”
墨君夜端著咖啡的手,微微頓了下,目光看向二樓看去,低聲道:“以后在家里,不要談公司的事情。”
“少爺?”
阿離急得快要跳腳。現(xiàn)在都火燒眉毛了,怎么少爺還不急不慢的。
要不了幾分鐘,所有的媒體都會聞風(fēng)而動。
再要不了幾分鐘,各個網(wǎng)站,電視,都會有各種新聞傳出……
這個情況太特么糟糕了。
阿離急得眼睛赤紅,向一旁同樣著急的陳遇看過去。
視線一接觸,兩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墨君夜放下咖啡杯,手邊的手機嗡嗡直響。
他點開來看了下,突然起身,推開椅子往外走。
“少爺,你去哪里?”
“碼頭!”
陳離一愣,這個時候去碼頭,有什么用?
墨君夜見身后沒有動靜,回首,淡定眾容道,“快點跟上,這件事情從哪里起的頭,咱們就得從哪里查下去。”
原來是去查案。
阿離神色一喜,像打了興奮劑似的沖了出去。
……
“現(xiàn)在墨氏集團(tuán)前,股民們自發(fā)組織在一起,抗議墨氏集團(tuán)的總裁墨君夜,股民們態(tài)度激昂。”
“股民們要求墨君夜站出來說話,給千千萬萬信任墨氏集團(tuán)的人們,一個交待。”
“此事的持續(xù)發(fā)酵,讓墨氏集團(tuán)的股票一開盤,就處于跌停的位置,這更加激發(fā)了股民們的怒意,他們已經(jīng)將墨氏的大門團(tuán)團(tuán)圍起來,高喊墨君夜下臺。”
“這里是東方財經(jīng)從前方發(fā)來的報道。關(guān)于墨氏后續(xù)的情況,我們會繼續(xù)追蹤報道。”
墨凜關(guān)上電視,得意的翹著二郞,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兒子。”
許美玲擔(dān)憂的走過來,“這事情,會不會影響到墨氏集團(tuán)啊,要是影響到了墨氏,那咱們娘倆再接手時,不就是個空架子了嗎?”
“媽,你不懂。墨氏的底子厚得很呢,就算再受影響,也不會成為空架子的。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墨君夜從總裁這個位置拉下去。”
“可是……事情鬧得太大了,怕不好收場啊。”
墨凜冷笑道:“媽,這不是我們要操心的事情。事情越大,你家兒子才有越有機會出頭,咱們就在一旁看好戲吧。”
許美玲被他這樣一說,心里稍稍安穩(wěn)了下來。
也對,她兒子這么能干,就算墨氏受到影響又怎么樣,兒子照樣能力挽狂瀾。
……
“老大,墨氏的股票開盤就跌停,咱們要不要吃進(jìn)?”
“不用。”
男人修長的手指撫著下巴,聲音低沉無比,“這個時候,如果咱們動手,墨君夜很快就能察覺到,一動不如一靜,我們必須等。”
“這一下,墨君夜可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墨氏也會因為這個丑聞,而一敗涂地。”
男人看著屏幕上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墨氏,他嘴角泛起冷凝的笑。
墨氏,你也有今天?
“那個老家伙醒了沒有?”
“回老大,還沒有呢。”
男人詭異一笑,“這么一出好戲,老家伙錯過了,還真是可惜。”
“老大,一點都不可惜啊。他如果睜眼看到,一定也會氣得再死過去。”
男人看著眼前得力的下屬,手指在桌上點了兩下,冷冷道:“打電話給各政府部門,給他們施加壓力。我要讓墨氏雪上加霜。”
……
碼頭。
天色格外陰沉,遠(yuǎn)處能聽見低沉的汽笛鳴叫聲。
一輛黑色流線型豪車,無聲無息地行駛過來。
車停住,立刻有人上前拉開車門。
阿離走下來,來到后面打開車門,一個頎長的身影慢慢地走出來。
“少爺,人已經(jīng)到齊了,所有接觸過貨物的人,都已經(jīng)在里面等您。”
墨君夜點點頭,邁開腿往里面走去。
巨大的會議室里,人數(shù)眾多,空氣中充斥著焦躁和憂慮。
“墨總將我們找過來,不會是懷疑我們當(dāng)中的誰,做出了背叛他的事情吧?”
“特么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背叛了墨總,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就是,就是!”
都是些血氣方剛重情重義的人,氣氛變得更加焦灼。
就在這時,門被拉開,墨君夜的身影慢慢地走了進(jìn)來。
隨著他走動,騷動逐漸平息,等他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底下已經(jīng)寂靜一片。
有一種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不用說話,光是靠著氣勢,都能夠鎮(zhèn)得住其他人。
墨君夜的眼神慢慢地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才緩緩開口。
“今天找各位來,只為了一件事,懇請大家配合調(diào)查。”
“我墨君夜從沒有懷疑過你們當(dāng)中的誰,從沒有想過,有人能夠引誘得了你們背叛我,我有十足的把握不是你們。”
“然而我需要線索,等這件事情徹查出結(jié)果來,我必然會給各位一個交待。”
墨君夜簡短地說完,身體往旁邊走了兩步,朝著站立在下面的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徹查,不代表懷疑,墨君夜必須親自來跟他們解釋,才能顯示得出誠意。
全場寂靜,好一會兒,才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吼起來,“墨總,我們愿意配合你,我們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情。”
“對對對,不需要墨總解釋什么。”
這些人,都是跟了墨君夜很久的,墨君夜待他們很親厚,也很信任。
這種危機關(guān)頭,他們怎么可能會有異議?
調(diào)查開始,阿離一個一個地問詢,裝貨地點所有的探頭調(diào)出來檢查。
墨君夜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接起來,是井白的聲音。
“所有人的賬戶都沒有異常。”
“好的,辛苦了。”
最終問詢出來的結(jié)果,果然沒有任何問題。
那么,問題出在哪里?
貨物裝箱之后沒有人再能夠接近,除非,是在被海關(guān)扣押的地方。
“少爺,我們的貨被海關(guān)扣押之后,直到被查出有問題的這段時間,有可能接觸到貨物的,只有這三個人。”
阿離將三份資料放到墨君夜的面前。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疑點,已經(jīng)縮小到這三個人了……
墨君夜點點頭,眼里滑過利芒。
……
海博酒店,顧明意坐在辦公室里。
墨氏企業(yè)的事態(tài)仍舊在加劇,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墨氏企業(yè)樓下抗議的股民,似乎根本不打算離開。
面對直播放送的媒體,一個個義憤填膺,仿佛不達(dá)到目的決不罷休。
顧明意往后一下子靠在椅子上,腦子里,卻盤旋著昨天晚上顧正亭跟她說的話。
為什么他會忽然問起墨君夜來?
明明公眾媒體都能得到的消息,他為什么會來問自己?
顧正亭那樣的人,絕對不會說沒有用的話。
顧明意左思右想,忽然站起身來,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顧總,兩個小時之后您跟秦以文化的負(fù)責(zé)人有個會談。”
朱曉曉拿著日程表,詫異地看著顧明意要離開的樣子。
“幫我取消放到明天,我現(xiàn)在有事要出去。”
“顧總……”
朱曉曉追了好幾步都沒有追到,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么回事?顧總這兩天心不在焉的樣子,難道真出了什么事了?”
一路趕回顧宅,明意才發(fā)覺,自己太沖動了。
顧正亭這個時間怎么會在家里?就算想找他,也應(yīng)該等到晚上才行。
嘆了口氣,顧明意打算回酒店,卻不料家里的管家已經(jīng)看見了她,并且疾步走了過來。
“二小姐,您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是不是要找顧二爺?”
“嗯?我爸現(xiàn)在在家?”
管家笑了笑,“二爺吩咐了,如果看到二小姐,就讓您去他的書房找他,他在等您。”
顧明意的心猛地一緊。
他在等自己?這么說,他知道自己會來找他?
所以之前他跟自己說的那些,果然是有目的的?
顧明意慢慢地深呼吸,朝著管家點點頭,往顧正亭的書房走去。
輕輕地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眍櫿さ穆曇簟?br />
“進(jìn)來。”
明意推開門,顧正亭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書,抬眼看見了是顧明意,他淡淡地笑了笑,“過來坐。”
明意走過去,她每一次來這個書房,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覺。
“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找我有事?”
顧正亭給明意倒了一杯茶,推過去。
明意看著他從容不迫的樣子,反倒也慢慢松緩下來。
“難道不是,您找我有事?”
她看著顧正亭,目光毫不閃躲,“您猜到我要來找你不是嗎,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啊,實在讓我刮目相看。”
顧正亭忽然笑起來,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顧正亭的女兒果然不一樣。”
他放下杯子,自顧自地點點頭,心情很好的樣子。
顧明意沉住氣,靜靜地等他說到正題。
好一會兒,顧正亭才往后靠在沙發(fā)上。
“聽說,你這幾天工作的時候有些分心,是因為墨氏企業(yè)的事情吧。”
“墨氏企業(yè)出了這樣的事情,結(jié)果還沒有調(diào)查出來,就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輿論公眾一邊倒,說是沒有人煽動,我都不相信。”
顧明意落在膝蓋上的手慢縮緊。
是的,她也想幫墨君夜控制一下輿論導(dǎo)向,可是完全不行。
幾乎所有的論壇平臺都在強烈指責(zé),這是一起公眾事故,并非她能夠控制住的。
顧明意忽然一愣,猛地抬起頭,看向嘴角掛著淺笑的顧正亭。
“您能夠幫得上忙?”
她呆呆地問,心里卻已經(jīng)肯定了。
顧家是做什么的?世代從政!想要引導(dǎo)公眾輿論,還能有比顧家更加有用的嗎?
顧明意的眼睛漸漸亮起來,語氣也變得急切,“您能幫得上忙的是不是?”
然而顧正亭卻淡淡地笑起來,“就算是,我又為什么要幫他?”
“這件事先不說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就算不是,想要扭轉(zhuǎn)輿論成為中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有什么必要,要幫他嗎?”
顧明意臉上的急切收了起來,她看著顧正亭儒雅的面容,從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更加清楚,自己面前坐的,并非一個父親,而是一個政客。
他們從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想要他們付出,就必須讓他們得到好處。
顧明意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冷靜地問,“那么,您想要我做什么?”
顧正亭的眼中,浮現(xiàn)出贊賞的笑意。
“我聽說,常家有意讓常品希先訂婚……”
……
從顧家出來的時候,顧明意神情有些渾渾噩噩。
她沒有想到,顧正亭提出來的要求,竟然是讓她跟常品希訂婚。
老實說,這讓她不能理解。
他們就這么看好常品希喜歡自己?他們就覺得常品希也想跟自己訂婚?
顧明意無法理解,驅(qū)車回去了海博酒店。
她要好好考慮一下,她暫時并沒有任何想要成家的想法。
朱曉曉看到顧明意回來了,剛想上去匯報工作,又看見她更加茫然頹敗的樣子,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能讓一個人頹然成這樣的,要么是事業(yè),要么是感情。
海博酒店蒸蒸日上,顯然不是事業(yè)上的問題,那么……,是感情?
可是在朱曉曉看來,顧總的感情貌似也一帆風(fēng)順啊。
“顧總,會議室里有您的客人。”
顧明意愣住,“客人?”
“是的,您過去看了就知道了。”
朱曉曉滿心羨慕,顧總連追求者都那樣得杰出,她還有什么值得煩惱的呢?真是奇怪。
顧明意去了會議室,一拉開門,頓時一大束花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常品希捧著花,笑得儒雅英俊。
“覺得你最近心情不好,想讓你開心一下。”
花的香氣讓顧明意稍稍放松了神經(jīng),“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
常品希直言不諱,讓顧明意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然而他卻一本正經(jīng)地又重復(fù)了一遍,“是真的,所以才按捺不住,跑過來找你。”
“……”
兩人約了晚上吃飯,常品希今天似乎非要將顧明意逗笑不可,妙語連珠笑話不斷。
只是明意心里有心事,笑容一直淡淡的。
“其實,我原本準(zhǔn)備跟你求婚的。”
常品希忽然開口,說出來的話嚇了顧明意一跳,手里的勺子都險些落回盤子里。
常品希見狀,忍不住加深笑容,“嚇到你了吧?不過我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也總是催……”
“不過,我知道你最近一定沒這個心情,所以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挑這樣不合適的時候讓你為難的。”
“品希……”
常品希低頭,微微晃了晃手里的紅酒,“我跟墨君夜也算是死對頭了,從念書的時候開始,就一心跟他作對。”
他和墨君夜從前的往事,之前說給顧明意聽過。
“如果照我以前的性子,就算不落井下石,也會找機會嘲笑一番的。”
常品希抬起頭,看向顧明意清澈如水的明眸,“可是我知道,那樣做的話,你會不高興的,所以,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會幫忙的。”
“……”
顧明意微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常品希臉上的表情十分認(rèn)真,跟他平常油嘴滑舌的樣子全然不同。
他是真心的,因為自己的關(guān)系,他愿意幫墨君夜?
顧明意一陣窩心,他今天來找自己,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
私人會所,頂層一個拳擊擂臺。
四周的燈光全暗,只有中間的擂臺上,是明亮到刺眼的白光。
秦凡推開門,聲音里帶著些許不耐煩,“這種時候,找我來這里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來的一雙拳擊手套。
傅云飛站在陰影里,看不清面容。
“戴上,陪我打一場。”
“瘋了?想找虐?”
“對。”
傅云飛言簡意賅,轉(zhuǎn)身翻身上了擂臺,站在光線里看著秦凡,又好像誰也沒在看。
秦凡有些納悶。
傅云飛臉上的表情太奇怪。
秦凡什么都不問,換了衣服戴上手套。
對男人來說,有些事情是需要好好發(fā)泄出來,作為朋友,他只有陪他!
翻身上了擂臺,秦凡才剛站穩(wěn),傅云飛的拳頭就已經(jīng)朝著他揮了過來。
拳頭帶出的風(fēng)聲凌厲,秦凡頭一偏,拳頭擦著他的面頰過去。
這家伙,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來不及多想,傅云飛的第二拳已到,秦凡定了定神,全神貫注地進(jìn)入狀態(tài)。
以傅云飛現(xiàn)在的架勢,他要不全力以赴,說不定真會在他的手里吃虧!
刺眼的白光下,兩個男人以最野蠻的動作搏擊著。
每一次出拳,都會帶出凌厲的風(fēng)聲,每一個動作,都會落下晶瑩的汗水。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停下。
傅云飛的體力怎么能夠跟秦凡相比?高強度的搏擊,很快讓他將體力消耗殆盡。
連從地上爬起來,都要用盡渾身的力氣。
然而他卻固執(zhí)地爬起來,甩了甩頭,聲音沙啞,“再來!”
“砰”,身體被擊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秦凡覺得自己下手重了,下意識想要去扶他,傅云飛卻甩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再來!”
“云飛……”
“再來!”
“砰”!
“砰”!
一次次的摔倒,讓傅云飛的身體已經(jīng)麻木了,然而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麻木!
秦凡的眼睛慢慢地冷下去,傅云飛是個隨性的人,能讓他露出這種情緒的人和事少之又少,他到底……
然而秦凡懂得傅云飛,一次次將他擊倒,直到他再也爬不起來為止。
兩個人,仰面躺在擂臺上,頭頂就是刺眼的亮光。
秦凡難得感性地安慰,聲音悶悶地開口,“沒什么事,是過去不的。”
很久之后,傅云飛才有動靜。
他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爬起來,慢慢地往外走。
“謝了,兄弟!”
秦凡向來冷硬緊繃的嘴角,慢慢地軟化下來。
……
是的,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
傅云飛換了衣服,掏出電話,“阿夜,你在哪里?我有事情想要見你一面。”
得到了地址,傅云飛掛上電話,直接去了墨君夜的別墅。
“你怎么了?”
墨君夜見到他,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傅云飛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都能夠看到青紫,“發(fā)生了什么事?”
傅云飛不在意地?fù)u搖頭,“沒事,找秦凡練了練。”
這種時候?
墨君夜更加疑惑,卻也沒說什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傅云飛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墨君夜接過去看,發(fā)信人的名字是沈韓。
消息只有三個字,“我做的。”
“我的問題是,墨氏企業(yè)的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
墨君夜眼瞳收縮,絲絲地盯著那三個字,果然是他嗎?可是……
“我沒有想到沈韓會因為恨你,而做出這樣的事情。”傅云飛神色冷肅,臉上還帶著殺氣。
墨君夜皺了皺眉,又再次看向手機,然后問道,“你還是去找他了?”
“為什么不找?這件事他最有嫌疑,能扣下那批貨的人只有他不是嗎?”
“所以……,你質(zhì)問他了?”
墨君夜忽然覺得,他似乎從這三個字里看出了其他情緒,比如……負(fù)氣?
“你都跟他說了些什么?”
傅云飛覺得沒必要隱瞞,于是又重復(fù)了一遍,說完十分不解氣,“他竟然是這樣的人,我還曾經(jīng)十分相信和傾佩他的人品,他卻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
墨君夜無言以對,他實在想不到,當(dāng)沈韓聽到傅云飛那些話的時候,是個什么樣的感覺。
他看了傅云飛一眼,他應(yīng)該對沈韓的想法毫不知情吧?所以才會不管不顧地說那些話。
墨君夜見頓時覺得這三個字不那么可信了,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畢竟扣下他的貨,沈韓絕對做得到。
“阿夜,你打算怎么辦?”
“我打算先將這件事情查清楚。”
“這還用查嗎?沈韓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是他的做的了,還要查什么?”
“事情沒查明白,我不想輕易下結(jié)論。”
傅云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還要怎么明白?沈韓都承認(rèn)了,難道不是他的做的他也會承認(rèn)?他有病嗎?
傅云飛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你……”
“阿夜你不用管,我有我維護(hù)朋友的方法,我說過,絕對不會放過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的人。”
說完,傅云飛帶著滿身寒氣快速離開,墨君夜看著他的背影,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半晌,他嘆了口氣,撥通了電話,“那三個人已經(jīng)找到了嗎?……很好,我會親自審問。”
……
城南的別墅,展恕恕看著那些報道,焦急地在客廳里打轉(zhuǎn)。
“爹地,你問問阿夜現(xiàn)在好不好?外面聲勢浩大要讓他道歉,離開墨氏企業(yè),阿夜現(xiàn)在一定很艱難。”
展和拗不過她,只得撥了電話過去。
“阿夜嗎,怎么樣了?有沒有舅舅能幫忙的地方?”
“嗯……那就好,你做事向來穩(wěn)重。”
“好,我等你的消息。”
掛上電話,展和朝著展恕恕笑了笑,“阿夜說他沒事,你就別擔(dān)心了。”
“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
展恕恕咬了咬指甲尖兒,“不行,我不能在這里,我想去他的身邊,就算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也想陪著他!”
說完,展恕恕急忙轉(zhuǎn)頭,往屋外跑去。
“恕恕,恕恕!”
展和無奈地?fù)u頭,自己這個女兒,看樣子是陷得很深了……
展恕恕坐車來到別墅,在車上的時候,看到守在外面的記者,心里一陣擔(dān)憂。
怎么會沒事?阿夜一定是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才會說沒事的。
陳遇見到了展恕恕,有些驚奇,“展小姐怎么……”
“阿夜呢?阿夜現(xiàn)在在哪?”
“少爺在阿澤少爺?shù)姆块g。”
陳遇的話剛說完,展恕恕就急忙往樓上跑,阿澤的房門是虛言的,從里面,傳來阿澤和墨君夜說話的聲音。
“爸爸,你會沒事的吧?”
“嗯。”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
“臭小子,我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
阿澤的聲音微微停頓,才輕輕地響起,“你說,媽媽不會走的時候……”
里面一陣安靜,安靜到站在門口的展恕恕都感覺到一陣壓抑。
她不想讓墨君夜有太多關(guān)于顧明意的回憶,于是伸手敲響了門。
“恕恕?”
墨君夜拉開門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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