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意很明白,常品希對她的興趣。
他們兩人也已經初步確定了關系,對于一個正常的,年輕氣盛的男人來說,心里有渴望,身體有需求,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是她……,為什么還會這么忐忑?
“從這里看下去,是不是很美?”
常品希拉著顧明意,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下面閃爍的霓虹如夢似幻,車燈拉出漂亮的弧度,令人驚嘆。
“嗯,很美。”
顧明意點了點頭,忽然發現她整個人,都被困在了常品希的兩臂之間。
他將她鎖在落地窗和自己中間,方寸間的地方,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壓抑。
“小意,可是我覺得,你更美。”
常品希臉上帶著笑容,眼睛緊緊地盯著顧明意,里面扇動著動人心魄的深情。
他朝著顧明意慢慢地靠過來,身體彼此接近,臉慢慢地靠近,一點一點,熱度不斷升溫。
顧明意看著他微薄的嘴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在與她的相碰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輕輕轉開頭。
一個吻,落在她的面頰上……
顧明意難受地閉上眼睛,她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要躲開?為什么就是沒有辦法……
她明明跟自己說了那么多,明明已經接受了戒指,她為什么就是辦不到,她為什么這么令人討厭!
常品希目光閃動,捕捉到顧明意臉上自責的情緒,輕輕地,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
“沒關系,我可以等的。”
“品希……”
顧明意真的十分內疚,常品希卻居然不怪她嗎?她以為,他一定會生氣的。
常品希卻笑了笑,將她的頭壓在懷里,“我會等著你,完全接受我的一天……”
總要,讓墨君夜的女人,全心全意地投向他,那樣的成就感,絕對是值得等待的……
……
因為一個吻,破壞了浪漫旖旎的氣氛,顧明意沒辦法在呆在這里。
常品希送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氣氛微微有些凝重,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快到顧家時,常品希猛打了一記方向,將車停在了路邊,目光直直地看向別駕駛的位置。
顧明意愣了下,“品希,怎么了?”
“我始終不甘心啊!”常品希似開玩笑說。
“我……”
顧明意狠狠的咬了下自己唇角,直到唇角上的痛意傳來,她才明白過來,常品希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
唇瓣因為輕咬的原因,微微有些泛紅,在暈暗的燈光下更添幾分誘惑,常品希動了動喉結,紳士的替她解開安全帶。
“好吧,我忍著!”
顧明意幾乎是落荒而逃,她甚至不敢回頭看看那個手插在口袋里的男人。
因為一回頭,心里的愧疚就會涌上來。
傭人替她開門。
“回來了。”
顧明意抬頭,看到沙發上顧正亭一身居家的衣服,頭發梳得一絲不亂,正拿著報紙看她。
“爸爸,你怎么還沒有睡。”
“等你。”顧正亭放下報紙,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過來坐。”
顧明意的目光看了看客廳,空無一人,心里微微有些忐忑后,便坐了過支。
“您……有事嗎?”
顧正亭撫了撫太陽穴,“你回國外回來,我們父女倆還沒有好好說上話。”
顧明意突然明白過來,顧正亭專程等在客廳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原本揚著的笑容瞬間僵了僵,澄亮的眸子,黯淡了光澤。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顧明意深吸一口氣,“爸爸,媽媽的保險柜,我已經打開來了。”
“噢,里面放的是什么?”
“一本日記本。”
顧正亭心里一驚,“快,拿來我看看。”
青煙竟然還留了一本筆記本在這個世上,筆記本里會不會有寫著他,顧正亭的心里竟有些迫不及待。
“筆記本在墨君夜手里,那上面,并沒有提到您。”
沒有?
不可能。
青煙唯一深愛的男人就是他,怎么可能只字未提,顧正亭一向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那上面寫了些什么?”
明意看了他一眼,“記錄了當年她自殺的真正原因。“
“原因是什么?”顧正亭突然伸手,死死的抓住了明意的。
手腕微痛,明意沒有甩開,只是垂了垂眼,將真相說出。
許久過后,顧正亭陡然跌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曾要設想過很多次,青煙自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為情所因,因為他?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你媽媽,一向決絕!”
中年男人的嘆息,讓顧明意心里很不好受。
沒錯,青家人一向決絕,媽媽如此,小姨如此,她也是。愛的時候,飛蛾撲火,身心投入;受了挫折,便決絕離開……
顧明意突然覺得很累,什么也不想再說,“爸爸,很晚了,我先上樓了,您早點睡。”
“等下!”
顧正亭迅速從悲傷中離開,“有幾句話,做爸爸的還是要說一說。”
“您說。”
“你和墨君夜的事情,雖說是場誤會,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也沒有什么回頭路可走。更何況常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背信棄義這種事情,我們顧家做不出來。”
顧明意沒有想到他留住她,為的是講這樣的話,心中連連冷笑。
這種事情,就算不提,她心里也很清楚。
“您放心,答應您的事情,我會做到的,晚安,我的爸爸。”
顧明意迅速上樓,一秒鐘都不想多呆,關上門,她靠在門背上,緩緩的閉上眼睛。
半響后,她突然呵呵笑起來,笑聲在暗夜里,帶著無盡的嘲諷。
難道不該嘲諷嗎?
她的親身父母,一個不惜以死,來謀劃她的未來,一個卻為了家族、利益,要挾她的婚姻。
多么可笑的對比。
也難怪媽媽的那本日記里,連一個字都不愿意提起那個男人。
因為,根本不值得。
既然不值得,那也不必傷心,顧明意打開燈,將包扔在床上,走進浴室放水洗澡。
就在這時,手機嗡嗡直響,她翻出來看,心里突然一緊。
“喂?”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只有清清淺淺的呼吸聲傳來。
“阿澤,是阿澤嗎?”
“媽媽,是我!”
阿澤稚嫩的聲音傳過來,明意長長松出一口氣,“寶貝,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想打個電話給媽媽。”
明意心里泛著暖意,“好寶貝,媽媽剛到家,準備洗了澡后也打電話給你呢。你現在在干什么,上床了嗎,被子有沒有蓋好?”
“……”
“阿澤,怎么不說話?”
“媽媽,晚安,明天劃船別遲到。”
電話被掛斷了,明意捏著手機遲遲沒有放下,今天的阿澤似乎有點不對勁。
會不會是知道了什么?小孩子的感覺,其實是很敏感的。
明意心里覺得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她多想給阿澤一個完整的家,但她和墨君夜,終究只是兩條平行線而已,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明意甩甩頭,不想再想下去,輕輕嘆了口氣,放下電話。
……
黑暗里。
阿澤小小的身影走到樓梯口,一屁股坐了下來,小手托起下巴,澄亮的眼睛散著光芒。
爸爸有了展阿姨,媽媽也要嫁給別的人,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么自己就成了沒媽沒爸的孩子。
他不要!
墨君夜進門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副畫面,樓梯上,阿澤一把抱住頭,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他心中一痛,腳步不由的停了下來。
這是他養了五年的兒子,他很清楚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背后隱藏的深意。
他和小意的事情……傷害到了他。
墨君夜輕輕嘆出一口氣,大步走過去,將阿澤抱起來。
“爸爸!”阿澤睜開惺忪的眼睛。
“很晚了,爸爸抱你上樓,今天天冷,你要不要跟爸爸……一起睡。”墨君夜艱難的開口。
阿澤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墨君夜的一顆心,軟得像棉花一樣。
……
翌日。
B市的公園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
顧明意一看車牌,微笑著飛奔過去,拉開后排座位的車門。
“阿澤!”
墨天澤從車上走下來,一身軍綠色的羽絨服,白白嫩嫩的臉上,已經英氣十足。
“顧小姐,我下午三點鐘來接小少爺。”
顧明意點點頭,“好的,我會準時在這里等的。”
目送車子離去,顧明意蹲下去,替兒子整了整衣服,又將自己圍巾替他圍上,“寶貝,今天劃船有點冷,圍個圍巾就不怕了。”
墨天澤沒有說話,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小嘴微微有些嘟起。
顧明意覺得兒子不說話的樣子,酷極了,很不客氣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媽媽,我今天不想劃船了,我想和你談談。”
談談?
她沒有聽錯吧,兒子你在搞什么?
顧明意正想玩笑幾句,但一看到阿澤沒有笑容的臉時,才覺得這個話,并不是什么玩笑。
“寶貝,你確定嗎?”
“確定。”阿澤小大人似的點點頭。
顧明意心里一抽,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母子二人找了個公園邊的蛋糕店坐下,明意替阿澤點了一杯可可和一個慕斯。
“媽媽,你要和別的男人結婚了嗎?”
突然其來的一句話,像塊石頭砸得明意頭昏眼花,只是,還沒有等她有任何的反應,第二塊石頭砸過來。
“你真的確定不要我和爸爸了嗎?”
顧明意瞠目結舌,嘴角,不由的抽了抽。看來,她的聰明兒子,什么都知道了。
阿澤看著媽媽臉上的表情,心底隱隱升起的希望,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眼睛微微泛起紅。
他強忍著眼睛,倔強的抬起下巴,“媽媽,你真的忍心丟下我嗎?”
顧明意的眼淚,在這一句話后,終于落了下來。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媽媽,我知道一定是爸爸惹你生氣了,你能不能再給爸爸一個機會……”
阿澤嘟起小嘴,“他……他其實……也很可憐的。”
“寶貝……”顧明意只覺得肝腸寸斷。
她把他帶到了這個世界,后來又弄丟了,好不容易母子兩人團聚,現在……又要分開。
“寶貝,爸爸和媽媽沒有辦法再走到一起,但你一定要相信,爸爸媽媽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
“說謊,你們統統都在說謊,什么最愛的人就是我,根本不是。”阿澤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阿澤……”
“你們大人真自私,把我生下來了,又不管我,一會要我,一會不要我,高興就逗逗我,不高興就把我扔一邊,我討厭你們。”
“阿澤,都是媽媽的錯。”顧明意此刻已經泣不成聲。
沒錯,她顧明意對得起任何人,但獨獨對不起阿澤。
他那么小小的人,以私生子的身份生活在顧家,除了墨君夜外,只有傭人的陪伴。
墨君夜很忙,偌大的一個家里,只有阿澤一個人,這么些年,他是怎么過來的?
明意一想到這里,心就給針刺了一般的痛。
“阿澤,你原諒媽媽,媽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媽媽,我不想聽對不起,你回來,回來陪我,我不要再失去媽媽了。”
熱淚從阿澤的眼睛落下,晶瑩剔透的如同珍珠,他的心不大的,只要爸爸媽媽陪在他身邊就行,他再也不想被別人叫私生子。
顧明意坐到他身邊,緊緊的抱住了阿澤,低喃道:“阿澤,媽媽雖然不在你身邊,但心都在你身上,媽媽和爸爸確實因為有些事情,很難在一起……”
“我不要聽!”
阿澤一把推開,他說了這么多,求了這么多,為什么她還是不同意?
他們這些大人,統統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阿澤胸口一鼓一鼓,目光冷冷的看著顧明意一眼后,突然往外沖。
顧明意嚇得魂都沒了,立刻拿了包追出去。
“阿澤,阿澤……別跑……回來!”
阿澤根本沒有回頭,拼了命的往前沖。
他很聽話的,他不調皮,他可以不要玩具,不要禮物,他只想要回自己的媽媽,為什么這么難?
別人的孩子,每天抱著媽媽睡覺,他呢……冰冷的大床,只有他一個人……
蛋糕店就在馬路邊,馬路上車水馬龍。
刺耳的剎車聲傳來,顧明意腿一軟,跌倒在地上,眼里一片死灰。
“阿澤……阿澤……”
一大片陰影落下來,顧明意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男人俊朗的臉正低頭看著她。
他眼里的深邃,明意來不及看,她掙扎著爬起來,猛的撲了過去,抱住了他懷里的阿澤。
“阿澤……阿澤……你嚇死媽媽了,你要出一點事,媽媽一定不活了。”
墨君夜的神色,微微變了幾變,看向墨天澤的眼睛,冷凝無比。
剛剛要不是他趕得及時……
阿澤也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含著淚眼攤開手掌,“疼!”
顧明意抬起頭人,抓住阿澤的手一看,孩子的手掌竟然在流血。
“快,快,快送醫院。”
“這點小傷,送什么醫院。”墨君夜皺眉,只是蹭破了點皮而已。
“什么小傷,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小傷。”
顧明意突然大吼,從男人手里搶過兒子,死死的抱著,“寶貝,媽媽馬上送你去醫院,不疼,不疼,都是媽媽的錯。”
墨君夜眉頭擰得更深了。
這個女人,對著他一副很有原則的樣子,怎么對兒子偏偏就……
十五分鐘后。
阿澤的手掌已經清理干凈,傷口用創口貼貼著,沒有多大的問題。
小家伙耷拉著臉,神色冷峻,一句話也不肯多說。明意心疼到不行,卻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三人一路沉默著走到車前,墨君夜突然開口,“墨天澤,你今天的表現,讓爸爸很失望,知道錯哪里了嗎?”
墨天澤揚起眼睛,咬著唇看了看他,然后點點頭。
“要怎么做?”墨君夜聲音很冷。
阿澤轉過身,“媽媽,我錯了,我不該跑的。”
“寶貝……”明意心潮晃動,蹲下來,“天大的事情,都不要亂跑,很危險。”
“回去要怎么做,墨天澤你清楚嗎?”
“知道。”阿澤垂下臉,突然又抬起頭,眼中的倔強依舊還在,“怎么罰我都可以,但是,我還是想要媽媽,還是想讓你們在一起。”
顧明意心亂一拍,目光向看身側的男人,而恰巧墨君夜的眼神也正向她看來。
四目相對。
墨君夜深邃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片刻后,落在阿澤身上,“阿澤,爸爸和媽媽會盡量努力,但結果怎樣,誰也不知道。但有一點,不管結果怎樣,你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我們都愛你。”
男人沉穩的聲音讓顧明意的心,更亂了,心里百轉千回后,她低下頭,強笑道:“阿澤,爸爸的話,就是媽媽的話。阿離,先送阿澤回家。”
“那媽媽呢?”阿澤揚起小臉,眼中泛著盈光。
明意胸口,微微漾出一圈圈苦澀,伸手撫著阿澤的腦袋,柔聲道:“媽媽為了你,要和爸爸談一談。”
墨君夜狹長鳳眸一睜,眼中閃過驚訝。
……
咖啡廳里。
墨君夜看著女人的放在桌上的小手,心底微微一痛。
直到現在,他還清楚的記得她手的觸感,柔軟帶著一絲冰涼,睡覺時喜歡放在外面,冷透了便往他懷里伸。
“墨君夜?”
墨君夜抽回心神,眸色深一些,看她一眼,下一瞬,開口道:“孩子那邊,我會開導。”
顧明意抿了抿唇,臉上苦澀一笑,“你……態度放溫柔些,別嚇著他,如果時間多的話,就多陪陪她。”
墨君夜也苦笑,將頭看向窗外,目光投向不知明的某處,神色蕭索,黯淡。
顧明意悄然看了眼他的神情,心底那根弦不由的繃緊了。
他的側臉很帥,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是上帝的手筆,只是現在少了幾分意氣風發,多了一絲滄桑。
只有經歷過傷痛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滄桑。
“阿澤他一時難以想開,以后慢慢的就會好了,每個周末,我只要有空就會帶他出來的。”
墨君夜依舊沉默著沒有回頭。
明意咬了咬唇,“其它的,也沒有什么了,我先走。”
“我們為什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男人黯啞的聲音,拉住了明意的腳步,她苦笑,“也許是緣份還不夠多吧。”
墨君夜猛的回頭,劍目直射向她的眼睛,似要看進她的心里,“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嗎?”
“……”明意的唇瓣動了動,想說什么,可是喉嚨間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什么也說不出口。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請回墨家當家庭老師。”
顧明意一驚。
“因為,你不出現,阿澤就不會這么傷心,而我,也不會這么痛。”
“墨君夜?”明意本能的叫了一聲。
“但我這輩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情,也是把你請回來。因為就算再痛,我也心甘情愿。”
明意胸口撕扯著疼了下,她慢慢垂下眼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墨君夜幽幽嘆出一口的氣,“爺爺醒了,他說很抱歉,應該把真相早點說出來的;舅舅他也說很抱歉,他應該相信你,把那通電話告訴我;他們都在說抱歉,可是說來說去,還有用嗎?”
心底的痛意,在擴大。
明意想起身,斷然離開,卻發現腳下沉得很,根本挪不動。
墨君夜掏出香煙,沒有點上,只是用力的捏在掌心,“你說對了,也許緣份還不夠多,所以注定我們離幸福還有一點點的距離。”
顧明意眼眶有些酸澀。
墨君夜是一個話很少的人,他不喜歡說話,更多的時候沉默著。
他話說得最多的時候,都是在他最難,最痛,最無助的時候。
只是現在,她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能說。
“我該走了。”明意努力站起來。
手忽然被拉住,他拉得很用力。
“小意,我們的緣份只有這么多嗎?如果你肯,那一點點的距離,我就算爬,也會爬過來的。”
墨君夜直直地看著她,聲音中帶著一抹不為人知的渴求。
他墨君夜這輩子,從來沒求過任何人,女人更是如浮云,但是這個女人,他真的舍不得放心,不為阿澤,為自己。
顧明意定定地看著他良久。
良久后,她抬起另一只手,放在男人的面前,手上,鉆石的光芒,亮得閃瞎人的眼睛。
墨君夜頹然松手。
明意咬咬牙,從包里取出一方錦盒,輕輕的放在桌上,低聲道:“墨君夜,再見!”
女人的腳步,一步步走遠,墨君夜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變空。
他打開那方錦盒,嘴角泛起冷凝的笑。
是他送給她的結婚鉆戒。
……
楚氏醫院里。
楚笑忙得腳不著地,剛送走一個病人,助理走進來,笑道:“楚醫生,有個帥哥找你噢。”
“誰?”
“我!”
商修然一身西裝,英姿盎然的走進來。
“好好的,你怎么來了?”楚笑微微吃驚。
商修然挑挑眉,“你們醫院不是有幾個專家在嗎,我們醫院派我過來和專家學習交流幾天,所以……我來向你報導了。楚醫生,必須接收我。”
原來是這樣!
楚笑媚眼一拋,“好處?”
“好外是陪吃飯,陪逛街,陪聊天,兼全程買單,這個好處夠不夠?”
商修然上前一步,笑瞇瞇的看著她,“如果不夠的話,陪上我自己,你看你還愿意?”
呃?
兩人的距離只有幾毫米,男人熱熱的氣息噴在臉上,楚笑心漏一拍,下意識退后一步,卻不想腳撞在了凳子上。
她一個重心不穩,身子急急往后仰。
商修然眼明手疾的伸出手,挽在了她的腰間,低頭驚道:“笑笑,小心。”
“謝謝你救我,快把我拉起來。”
楚笑身體的份量,都在商修然的一只手上,他彎下腰,雙手將在抱在懷里。
“你們在干什么?”冰冷的聲音,還著濃濃的怒氣,像從地獄升起來。
楚笑一愣,立刻扶著商修然站直了身子,轉頭一看,看到秦凡那張如同地獄修羅的臉。
她頓時心里微微亂了一下,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到的慌亂。
可是轉念一想,她慌個毛線啊,秦凡是她什么人?她為什么要因為被看見跟商修然那么親近而慌亂?
于是楚笑調整好情緒,用手將散開的頭發攏了攏,一臉鎮定自若,“你怎么會來?”
看見楚笑絲毫沒有當作一回事,秦凡眼里蓄積的風暴更加猛烈。
他原本就是在刀口舔血的人,渾身氣勢蕭殺,此刻冷著臉,不說不笑的樣子,讓楚笑的心又忐忑起來。
這家伙,自顧自地說什么要自己做他的女人,他腦子秀逗了吧?他們兩……,他們兩都認識這么久了,忽然說這個,多尷尬?
不過這會兒氣氛太可怕,商修然只是個學醫出身的,怎么可能抗得住秦凡的氣勢?臉色立刻就變得有些不好。
楚笑見狀,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商修然,“你先去跟那幾位專家認識一下,他們現在在學術會議室里,一會兒我過去找你。”
商修然點點頭,有些擔心地看了楚笑一眼。
楚笑朝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商修然才離開辦公室。
“你們的關系,都可以眉來眼去了?”
秦凡看到他們的動作,冷冷的聲音像是要將人冰凍起來一樣。
楚笑皺眉,“那是我的朋友,你說好聽一點。”
“朋友?”
秦凡嗤笑,“有可以摟摟抱抱的朋友?你對朋友的定義,還真是開放。”
“秦凡!”
楚笑被他嘲諷的口氣惹怒,一雙美目閃動著灼熱的怒氣,熏得眼睛亮晶晶的。
“你到底有沒有事?沒有的話,我要去忙了。”
楚笑真是不知道,該跟秦凡如何相處,這個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她說完就要往門口走,與秦凡擦身而過的時候,手腕被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放手,我還要去上班呢!”
楚笑奮力掙扎,然而秦凡只是稍稍使勁,既不會弄疼她,她的力氣也根本甩不開。
一把將楚笑扯回來,楚笑重心不穩,直直地撞進秦凡寬厚結實的胸膛里,腳底一歪就要摔倒。
秦凡的手臂一撈,直接將人撈住,穩穩地鎖在懷中,姿勢跟剛剛商修然幾乎一樣,卻更加親密。
溫熱的氣息將楚笑整個人籠罩住,密不透風地將她包裹住。
身下那條手臂結實硬朗,十分有安全感。
秦凡寬厚的肩膀就在她的上方,稍稍抬眼,就能看見他剛毅的下巴,微薄的嘴唇……,帶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刺激著楚笑的眼睛。
她的意識微微有些渙散,鼻腔里都是屬于秦凡的味道,是她這么多年已經習慣了的,卻忽然間又覺得陌生的味道。
面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她認識了十幾年的秦凡?
可是為什么,她覺得那么不像呢?秦凡之前有這么有魅力嗎?隨便一個舉動,就能讓自己心跳不止?
楚笑回過神,發現她竟然還在秦凡的懷里,這家伙,抱上癮了?
動了動身子,“你放開我。”
楚笑掙脫了秦凡的手臂,往后退了兩步,卻發現秦凡的情緒似乎變好了一些?
“晚上,什么時候下班?”
秦凡低沉的聲音開口,楚笑有些不適應地揉了揉耳朵,為什么耳朵會發癢?
“我下班有事情。”
“陪那個商修然吃飯逛街聊天?”
“你到底聽到了多少?”
楚笑暴走,“你怎么能偷聽別人說話?”
“偷聽?你們說話的時候,鎖門了嗎?”
“……”
楚笑發現,秦凡哪里變得不一樣了?分明還是那個喜歡跟她抬杠,并且每次都氣得她啞口無言的冰塊臉!
“總之,我要去上班了,你自便。”
說完,楚笑快速地離開了辦公室,生怕再遲一秒又會被秦凡給抓回去一樣。
秦凡情緒被剛剛的擁抱稍稍拯救了一點,又因為楚笑沒有否然她和商修然的約會而變得更加糟糕。
吃飯逛街聊天?還要將他自己陪上?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商修然,憑什么自以為是地自說自話?
秦凡眼睛慢慢瞇起來,讓他自便嗎?
很好,這可是你說的!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