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夜回到家,陳遇迎上來。
“阿澤呢?”
“小少爺已經(jīng)睡了。”
墨君夜點點頭,“給我泡杯咖啡來。”
這個時候喝咖啡,少爺他……陳遇不敢多問,立刻走進廚房。
墨君夜脫了外套,扔進沙發(fā)里,拿出手機點開那條短信,看一了遍又一遍。
忽然,腦海里似有什么劃過,他迅速點開設(shè)置鍵,翻看了一下,臉上的神色一點變冷。
設(shè)置里,短信提醒的功能已經(jīng)關(guān)閉,而他記得很清楚,這個功能,自己一直是開著的。
腦海里,一點點涌上那天的回憶……許久,墨君夜拿出電話,“阿離。”
“少爺。”
“幫我查一下這幾天辦公室里的監(jiān)控,我的手機,可能被人動過。”
“是,少爺,我立刻趕到公司。”
墨君夜放下手機,陳遇端著咖啡走過來,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道:“少爺,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一天的事情。”
墨君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有些事情我必須想想清楚。”
半個小時后,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少爺,兩天前,確實有人動過你的手機。”
“誰?”
“鐘助理。”
“還有嗎?”
“還有她曾經(jīng)下過地下車庫,和顧小姐說話。說什么,查不出來。”
墨君夜猛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冷冷發(fā)布命令道:“把她給我監(jiān)控起來。”
……
別墅里。
明意翻了個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一點。
她,又失眠了。
這幾天,失眠已經(jīng)成為常態(tài)了,是沒有了那個人溫暖了懷抱嗎?
明意覺得很里很煩躁,索性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音,掂著腳尖走下樓。
窗外,夜涼如水。
明意眼里劃過一抹暗淡,掏出手機看了下那幾十個短信提醒,咬咬唇瓣。
突然手機響。
明意心里莫名其妙的變得緊張起來。她不確定,在這樣的深夜,還會有誰會打她的電話。
屏幕閃動,是他。
明意心跳漏了一拍,幾乎是下意識的接通電話。
“喂?”
那端,墨君夜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僅僅是一個字,就讓明意渾身一緊。
愣了一瞬,她才回神,低語道:“嗯。”
“開門。”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命令。
明意怔住了。他讓她開門,那么……
飛奔到門口,用力打開,如水的月色下,男人西褲、襯衫站在門口,神色一如繼往的冷靜。
衣角被風吹起,他似那夜色之子,迷人而瀟灑。
只是那雙眼睛,灼灼看著她。
四目相對,彼此皆愣了一瞬,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其實,他們今天才剛剛見過。
明意一時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嘟起嘴:“你來干什么?”
“我來看自己的老婆。”一開口,那份痞氣立刻將男人臉上的平靜破壞。
“誰是你老婆?”顧明意生氣。
“你說呢?”
“我不知道,你走吧。”顧明意心里越想越氣,猛的關(guān)上門。
突然,一只大手將門撐住,隨機,男人高大的身體迅速走進來,將女人往懷里一帶。
低頭,準確無誤的封住了她的唇。
“唔……”
明意奮力掙扎。
這個流氓,深更半夜跑來,一句話不說就強吻她,他……他……
然而,她的掙扎終歸是徒勞的,男人的力氣是那樣的大,根本容不得她掙扎。
只是,這個吻并沒有太深入,墨君夜很快就放開了她。
“顧明意,我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一定要用吵架這種方式,來彼此傷害嗎?”
顧明意凝著他的眸色,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里,添了幾許柔光,暖暖的。
明意咬唇,心里酸酸的,“經(jīng)歷了那么多,也許你就厭棄了,男人,不都是花心的動物嗎?”
果然這里面貓膩。
墨君夜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那天你來,鐘意南的頭發(fā),纏在了我扣子上。”
所以,她說別急。
所以,他們離的那樣近。
“我再追出來的時候,正好公司有點急。”
“那你派鐘意南來了嗎”
墨君夜冷冷笑道:“你這么聰明的人,也會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情,可以由她一個外人來傳話嗎?她和你說了什么?”
明意苦笑。
鐘意南說什么?
她其實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自己在看到那一幕后,臆想出來很多節(jié)外生枝的東西。
墨君夜掏出手機,放在她的手里,“你給我發(fā)的那條短信,我沒有看到,手機被她動過了。”
顧明意怔忡了。
這么說,他們之間的誤會,都是鐘意南故意制造出來的人。
墨君夜探臂過去,摟住她的肩頭,女人的小臉被男人溫熱的大掌,不由分說的摁進了懷里。
明意聽到他在頭頂?shù)驼Z,“所以說,我們不要吵架了,不管是為了我的小叔,還是你的小姨,還是別的人。你看,我們一吵架,就會有人趁虛而入。”
顧明意沒有說話,靠在他的胸口上,沒能動,心湖卻隨著他的心臟一下一下跳動。
“和你發(fā)脾氣,是我錯了。我看著小姨那個樣子,想到當初阿澤被人抱走后的痛,有些忍不住。”
女人幽幽的聲音傳到墨君夜耳中,他的心猛的一跳。怪不得她這么激動,甚至無理取鬧,原來是這樣。
手臂用了幾分力道,墨君夜慢慢閉上眼睛,原來,有些傷痛并非愈合,只是藏了起來。
一不小心,就會被掀開來,再次的鮮血淋漓。
“小意,我有沒有說過,我會用一輩子來補償你的那些痛的?”
“沒有。”
“沒有嗎,我記得我說過?是你拒絕了。”墨君夜的聲音,越發(fā)的柔了起來。
“不能拒絕嗎?”顧明意心里泛起甜蜜。
“可以。允許你拒絕十次以內(nèi)。”
“十次以上呢?”明意好奇。
“直接把人綁去民政局,然后領(lǐng)證,然后按倒在床上……”
“墨君夜!”顧明意的小手捶的著男人,看上去有些無理取鬧,實則撒嬌的成份更多些。
墨君夜嘴角揚起笑,讓她打,等她打累了,才將她的手握住,“我們,算是合好了?”
明意看著他深邃的眸子,咬著唇點點頭,又搖搖頭,隨機又補了一句,“以后,不許用長發(fā)的女助理。”
墨君夜沒有笑,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以后,沒有女助理,只有阿離一個人。”
“確定?”
“確定。以后,我身邊五米內(nèi),拒絕母性生物的存在。”
“那母蚊子呢?”明意壞壞的問。
女人嬌嗔的樣子,讓墨君夜心中一緊,他低下頭,細細碎碎的咬著她的耳垂,道:“你幫我拍死后,順便也幫我泄火。”
客廳的溫度,在男人說出這句話后,陡然上升。
明意羞紅了小臉,又要拿手去擰男人的腰,卻被他一把抓住,“別擰這里,往下……那邊更需要。”
墨君夜,你個大流氓!
顧明意堅決不想承認,這個色迷迷的男人,就是她最愛的男人。
……
小別勝新婚這句話,顧明意在這一個清涼的晚上,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墨君夜像極了一只不知疲倦的猛獸,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吃下肚……
直到最后,她只差躲進衛(wèi)生間,這輩子都不想出來。
激情過后,她渾身酸痛的伏在男人身上,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偏偏男人的大手,還在她的腰間流連、
“寶貝,從今天開始,咱們以后別再做措施了。”
“為什么?”
“這樣,我就可以奉子成婚啊。”墨君夜心里算計著。
“可是,我不想挺著大肚子結(jié)婚,再說,小叔他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他們一輩子不解決,我們一輩子不結(jié)婚啊。”
墨君夜一聽火大,“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我們能做的,只有我們自己。”
“可是……”
“沒有可是。”
墨君夜霸道的截住了她的話,“自己走去民政局,和被我綁了去,你二選一。”
顧明意抬起頭,懶懶道:“你還沒求婚,憑什么要我選。”
墨君夜身子一動,將她壓在下面,眸光一點點變深,“寶貝,原來是你等不及了。”
“誰等不及,你走開,我累了,想睡覺。”
墨君夜壞壞一笑,“求婚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不過現(xiàn)在,我決定再要你一次。”
“墨君夜,你是鐵人嗎?”
“錯,你不喂飽我,我哪里來力氣去想那些燒腦的求婚場景,所以,來吧寶貝……”
“流氓……你放開我……”
……
翌日。
鐘意南哼著小調(diào)走進辦公室,還沒有坐下來,人力資源部的總經(jīng)理走到她面前,拿出一封信。
“趙經(jīng)理,這是什么?”
“這是公司給你的,你看一下。”
鐘意南拿出封信,臉色霎那間變得慘白,“解雇?憑什么要解雇我?”
“鐘小姐,公司為什么要解雇你,你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趙經(jīng)理丟下這一句后離開。
緊接著,兩個保安一前一后走到她面前,“鐘助理,收拾東西,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鐘意南呆立在當場,愣愣的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突然,電梯叮的一聲響,墨君夜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來。
鐘意心一橫,立刻沖過去攔住,“墨總,墨總,我做錯了什么,你要解雇我,我跟了你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墨君夜停下腳步冷冷看著她。
這個女人的確是眼了他十年,如果不出意外,他會一直讓她坐在這個位置。
男人眼神是那樣的冰冷,鐘意南嚇得,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墨君夜冷魅一笑,徑直從她身邊走過。任何威脅到他和小意的女人,他都不會再有好臉色。
鐘意南萬萬沒有想到,墨君夜竟然連一句話,都懶得和她說,甚至都不屑解釋。
心里的憤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墨君夜,你給我站住,你憑什么這樣對我?”
墨君夜頓足,回首,掏出手機揚了揚后,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似有一道雷,直直劈中了鐘意南。
他揚手機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
“鐘小姐,看著同事這么多年的份上,勸你一句,墨總只是解雇你,而沒有對你動手,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了。做人,不能太貪心,不是你的東西,不要算計。”
阿離扔下這一句,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些女人為什么想不通,非要自以為是的玩火,少爺是好么好勾的嗎?
鐘意南看著緊閉的辦公室的門,整個人癱軟下來。
她的后背一層冷汗,眼睛里,是恍惚的驚恐。
怎么會這樣?
墨總知道了什么?難道就是那條短信?
可是那又怎么樣?自己做了什么了?不過是關(guān)閉了一條短信的提示而已!
他怎么能為了這件事情對她這么殘忍?為了坐上這個位置,自己花了多少代價?
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要解雇自己?毫不顧念自己在公司任勞任怨了這么多年?
鐘意南看到周圍的同事,對她投來的好奇目光。
從前自己低微超然,所有人都眾星捧月地圍著自己打轉(zhuǎn),可是現(xiàn)在,她們的目光里,能看出幸災(zāi)樂禍來……
“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
鐘意南站起來就想往辦公室里沖,她想要問問清楚,她不能就這樣離開!
然而她還沒有來到辦公室的門前,趙經(jīng)理已經(jīng)指揮著人將她給架住了。
“鐘秘書,哦不,鐘小姐,墨總吩咐了,讓您趕緊從墨氏離開。”
他微微使了個眼色,架著鐘意南的人便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拉了出去。
至于她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收拾到一個箱子里,一起送出了墨氏企業(yè)的大門外。
清晨的陽光還是那么柔和,鐘意南卻一陣陣地發(fā)冷。
現(xiàn)在正是上班的時間,墨氏企業(yè)門口,都是來上班的員工,有許多,都是認識鐘意南的,畢竟她可是墨總身邊的人。
然而現(xiàn)在,她卻抱著一個大盒子站在外面,剛剛被拉出來的時候,頭發(fā)和衣服都弄亂了,再也沒有平常的精致和干練。
鐘意南根本受不了被人當成笑話一樣看,趕緊從旁邊離開。
鐘意南知道墨君夜一般都是什么時候離開公司。
她焦急地等著,面色蒼白,直到看到那抹曾經(jīng)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出現(xiàn),她才眼前一亮,趕緊從角落里沖出去。
“墨總,墨總我有話想跟您說。”
阿離直接擋住將鐘意南給擋住,墨君夜皺著眉看著她,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墨總,我知道錯了,我、我那會兒也是鬼迷心竅,才動了您的手機。”
鐘意南面色哀戚,姿態(tài)極低地承認了她的錯誤。
“可是我在墨氏兢兢業(yè)業(yè)了這么多年,從來勤勤懇懇,您吩咐的事情,我都是拼盡全力去完成的!”
“墨總,我對您一片真心,求您了,您不能這樣對我……”
鐘意南淚流滿面,一張臉上妝容全無。
墨君夜眼睛看過去,里面冷芒乍現(xiàn),刺得鐘意南面色一滯,連眼淚都忘記流了。
然而,墨君夜依舊什么也沒說,對于這樣的人,他不覺得有任何開口的必要。
冷冷地走開,拉開車門坐上去,“砰”的一聲,車門毫不留戀地關(guān)上。
鐘意南心里一片冰涼,正準備再追過去的時候,阿離不客氣地將她拉住,拎到了一旁。
“少爺已經(jīng)是念在你對墨氏的貢獻上,才只讓你走人而已,你想不想知道,上一個做了你這樣事情的人,下場是什么?”
阿離聲音冰冷,道上人人尊稱“離爺”的氣勢,讓鐘意南嚇得幾乎不敢呼吸。
“再出現(xiàn)一次,不用少爺吩咐,你會消失的無聲無息……”
阿離勾著嘴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松開手,上了車。
車子呼嘯而去,只留下鐘意南后背靠著墻,慢慢地滑坐在了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
“少爺,去哪里?”
墨君夜抬抬眼,阿離從后視鏡里看到,立刻變動方向。
對啊,自己還要問嘛,當然是顧小姐那里呀。
別墅里,顧明意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墨君夜進門。
“你怎么來了?阿澤呢?”
墨君夜走過去順手將她拉坐下來,直接坐到自己的懷里抱住。
“那小子有陳遇在,能有什么事,他都那么大了。”
“……”
顧明意無語,阿澤能有多大?一個幼兒園的小孩子而已啊!
“小姨呢?還好嗎?”
顧明意眼神暗淡,輕輕點點頭,又輕輕搖搖頭。
她轉(zhuǎn)過頭,靠在墨君夜的肩膀上。
“小姨不想讓我擔心,在我面前,從來沒有半點悲傷流露出來,可是阿夜,我是知道的,小姨現(xiàn)在一定非常非常傷心。”
顧明意的眼眶都紅了,“她失去的不是別的,是她的孩子,阿夜,如果是阿澤出了事,我……”
顧明意根本說不下去,墨君夜摟緊了她,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
如果有人敢讓阿澤受到了傷害,他都絕對受不了,更別說顧明意將阿澤疼進了心里的媽媽。
“別想太多,你不能跟著一塊兒難受,不然怎么安慰小姨?”
兩人相擁著靜靜地待了一會兒,墨君夜忽然低頭問她,“小意,如果一個加密文件被人破解過,你能不能查得出來?”
顧明意抬頭,奇怪他為什么會忽然問起這個來。
不過她想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能查到被破解過的痕跡,不過再多的,就不行了。”
這就夠了。
墨君夜的眼睛慢慢地瞇起來,他的直覺讓他對小叔那里的文件有所懷疑。
青衣可不是會留下漏洞的人,不然她也不能成為優(yōu)秀的雇傭軍,更不可能躲過這么多年的追查。
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別的地方出現(xiàn)了問題,小叔那里的資料太全了,如果是那份資料的話,很容易就能找到對青衣恨之入骨的人。
“阿夜,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問?”
“我有一份文件,想讓你查一下。”
墨君夜也干脆,直接讓阿離留下守著青衣,自己則拉著顧明意出了門。
……
等車子停下來,顧明意的眉毛已經(jīng)皺在了一起。
“你說的那份文件,在這里?”
她口氣不太好,墨家老宅有誰在?墨安晏!
那個差點掐死自己小姨的男人!她為什么要來這里?
墨君夜知道女人的心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這份文件很重要,關(guān)于你的小姨。”
“……”
顧明意乖乖地下車,墨君夜從來不喜歡騙人,他說很重要,那么就一定很重要。
板著臉跟在墨君夜的身邊,兩人來到書房的門口。
剛推開門,里面一陣洶涌的煙味飄了出來,顧明意立刻往后退了兩步,連連咳嗽。
墨君夜先讓她在一邊等著,進去以后開了窗戶和通風系統(tǒng),等空氣干凈了才拉著她走進去。
里面光線不亮,書桌后坐著一人影,面前煙灰缸里滿滿的煙蒂,都塞不下了。
墨安晏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看得顧明意嚇了一跳。
這人是誰?
滿臉的胡渣,眼眶凹陷,眼底是深深的烏青色。
這還是那個要將小姨掐死,窮兇惡極的人嗎?
顧明意瞬間怒氣上涌,他憑什么憔悴?憑什么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顧明意可是偷偷背著青衣打聽過的,小姨會流產(chǎn),就是因為這個男人去救了梅嫣然而讓小姨單打獨斗!
“小叔,我想讓小意看一下那份文件。”
墨君夜走過去,心里也是暗驚。
看小叔的樣子,他可能連續(xù)兩個晚上都沒有闔眼了!
墨安晏看了顧明意一眼,沒說什么,起身讓開了位置。
顧明意冷著臉走過去坐下,電腦屏幕上,已經(jīng)打開到了那份文件。
雖然心里極不情愿,可是剛剛墨君夜說這件事關(guān)系到小姨,顧明意只能打起精神來。
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跳動,顧明意還帶來了她自己的設(shè)備,連接上去開始分析。
書房里一度安靜到了極致,只能聽見鍵盤“噠噠”的輕微聲響。
想要查出痕跡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對顧明意來說,倒也不是做不到。
兩個小時以后,顧明意一臉怒氣。
“這份文件,被人破解過!還是個高手!”
墨安晏一愣,大步地跨過來,“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文件的存在!”
顧明意冷笑一聲,輕蔑地看著他,“你不告訴,別人就不知道了?”
她指著屏幕上的界面,“看到這里沒有,就是被人破解過了!”
她氣得雙頰漲紅,猛地站起來。
剛剛,顧明意已經(jīng)看過了這個文件里的東西,滿滿的都是關(guān)于青衣的資料!
“所以,小姨會受到襲擊,會失去她的孩子,就是因為從你這里泄露的資料!”
墨安晏死死地盯著屏幕,聽見顧明意的話,他抬起頭,眼睛里滿是猩紅。
他現(xiàn)在根本聽不得“孩子”兩個字!
“失去孩子?呵呵呵……”
墨安晏森森地笑起來,“她原本就沒想過要孩子,什么叫失去孩子?”
“你胡說!”
顧明意氣得發(fā)抖,不想要孩子的話,小姨會現(xiàn)在躺在床上一蹶不振?
不想要孩子的話,小姨會痛苦成那個樣子?
這個男人,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怎么能這么污蔑自己的小姨?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
顧明意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開,心里恨得牙癢癢的,這種顛倒是非的男人不要也罷!
她都為小姨感到寒心!
墨君夜趕緊追上去,走到書房門口,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猶自不相信的墨安晏。
“小叔,如果青衣真的不想要孩子,她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的樣子,你沒有告訴別人這份文件的存在,可是事實上,文件已經(jīng)被其他人看過了。”
……
書房里,墨安晏呆呆地坐在那里。
電腦屏幕仍舊閃動著亮光,冷冷的反射在他的眼睛里。
怎么會……被人破解過?
這怎么可能?文件的存在,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還會有誰敢來動他的電腦?
墨安晏根本想不出來,況且他現(xiàn)在也根本沒辦法想。
他的暴怒在心里不斷盤旋,找不到一個出口宣泄,現(xiàn)在,卻很有可能那些人是由這份文件引來的!
墨安晏只覺得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眼睛睜到了極限,砰砰砰地猛砸了一陣書桌,才精疲力盡地松塌下來。
忽然,墨安晏抬起頭,眼睛里猛然迸射出光芒來。
他伸手將電話拿過來,撥出一個號碼。
“那批人的雇主到底是誰,趕緊給我查出來!他們的情報從何而來,我要第一時間知道!”
……
回去別墅的路上,顧明意的臉色一直不好看。
那份文件太讓她吃驚了,小姨曾經(jīng)做過哪些事情,有哪些仇家上面清清楚楚!
墨安晏既然沒辦法保護好文件,豈不是讓小姨處在極度的危險中?
“寶貝,我知道你在生氣,可是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
墨君夜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我會弄清楚的,別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這種甜言蜜語的攻勢,顧明意就是再生氣,也沒有辦法保持下去。
“我就是,心疼小姨……”
青衣從小被雇傭軍看中,九死一生地通過測試,然后一直游走在生死之間。
她想要查明青煙的死因,為了顧明意的幸福操心,卻獨獨,沒有為她自己做過什么打算。
那天,問著自己關(guān)于孩子的話題時,小姨,是什么樣的心情?
“等小姨的身體好一些了,我們一起陪她出國散散心好不好?去海邊度假村,你好好地陪陪她。”
墨君夜聲音認真,眉頭微皺,似乎已經(jīng)開始安排自己的行程了。
……
“小姨,過些日子我和阿夜想去國外,我們一起吧?”
青衣淡然一笑,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脂粉,“暫時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去。”
“小姨,去吧,去散散心,對你的身休也有好處。”
青衣?lián)u搖頭,“小意,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但總要等有些事情了結(jié)了,才有心思出去。放心吧,我沒事。”
“確定沒事?”墨君夜雙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確定,前提是,你們兩個不要因為我的事情,而吵架。”
青衣看了兩人一眼,神色淡淡。
墨君夜將女人摟住,笑道:“是我不好,以后我會讓著她。”
“好了,別在這里秀恩愛,我有事做,你們出去吧。”
青衣趕人,兩人只能離開。
下樓時,明意推了推男人的胳膊,輕聲道:“她這樣平靜,我反而有些擔心。”
墨君夜明白這話的意思。
越是深藏不露,風平浪靜,那么背后的暗涌也許會更大,青衣沒了孩子,十有八有不會甘心,一定會通過自己的渠道,找出兇手。
甚至不惜一切,為孩子報仇。
而現(xiàn)在她的身體并不容許她這樣做。
墨君夜親了親女人的發(fā),“我會安排人看著她,你放心。”
……
老宅里。
管家看著傭人端出來的托盤,里面的食物沒有動過,眉頭緊緊皺起。
想了想還是要去勸。
“老爺,你好幾天沒有吃飯了,總是要吃一點的人,不然身體扛不住。”
墨安晏將煙掐滅,“我在等電話,沒什么胃口,你下去吧。”
“老爺……”
管家還想說什么,墨安晏已經(jīng)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管家擔心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開門,突然,手機響。
墨安晏看也沒看一眼,迅速拿起電話,“喂,有結(jié)果了?”
“是……墨安晏先生嗎?”一個輕柔的聲音傳出來。
墨安晏愣了愣,“我是,你哪位?”
“我是婦幼醫(yī)院的護士,請您通在一下您太太,讓她明天上午十點鐘,到醫(yī)院做檢查。”
“我沒有太太?”墨安晏眸光一冷。
“啊,不可能啊,孩子父親一欄明明填的是你的名字,我們因為聯(lián)系不到孕婦本人,才給您打電話的。您別開玩笑了好嗎,孕婦年紀大了,這項檢查必須做。”
孩子父親?
墨安晏的心狠狠一痛,這個女人還記得填他的名字和電話?
卻還要將孩子流掉,她怎么不在他心上戳把刀?
“你們一會通知孕婦做流產(chǎn)手術(shù),一會通知做檢查,這什么服務(wù)態(tài)度?”
“墨先生,你在說什么,什么流產(chǎn),我們醫(yī)院從來沒有通知流產(chǎn)手術(shù)這一說。”
墨安晏有剎那的眩暈。
沒有通知過,那么那個電話哪來的?
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東西,讓他看不清,墨安晏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起得猛,身子晃了幾下。
“流產(chǎn)手術(shù)需要預(yù)約嗎?”
“需要。”
“為什么不通知?”
“這……孕婦不來,說明她想留下孩子,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通知她一定要來。”
墨安晏徹底愣住了。
……
十五分鐘后,
墨安晏站在主治醫(yī)生面前,神色非常難看。
醫(yī)生看著這個英俊卻渾身是殺氣的男人,頭皮一麻,“先生,你不要誤會,我們確實沒有打過那個電話。而且,青小姐決定留下那個孩子。”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墨安晏一把揪住她的前胸。
“喂,你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話。”女醫(yī)生嚇得臉都變了。
“說!”墨安晏一聲怒吼。
“說……說什么,我都說過了,我們沒有打過通知流產(chǎn)的電話,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查一下嗎,我們通知病人,都是用科室的坐機打的。”
墨安晏猛的松開手,然后像陣風一樣的沖了出去。
女醫(yī)生捂著怦怦直跳的胸口,不解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還沒有弄明白。”
墨安晏坐時車里,拿出手機,“阿夜?”
“小叔,什么事?”
“讓你公司的安全部侵入青衣的手機。”
“小叔,你要干什么?”
“我需要事發(fā)那天打給青衣的那通電話,并且你立刻幫我找出打電話的那個人,立刻,馬上,一分鐘都不能耽誤。”
“小叔……”
“別他媽的廢話,快!”
他等不及!
一秒鐘都等不及。
如果那個電話,不是醫(yī)院打過來的,那么會是誰?
目的是什么?
和整件事情有沒有關(guān)系?
迷團就在眼前,他必須要去解開,不然的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墨安晏覺得呼吸都快停止。
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五分鐘,他媽的安全部的人五分鐘都破解不了一個人的手機,可以去死了。
就在這時,墨君夜的電話進來,“小叔,那個電話已經(jīng)拿到,電話的主人也已經(jīng)找到,她叫陳潔,婦幼保健醫(yī)院消化科的護士。”
消化科?
墨安晏鬼魅一笑。
很好!
……
消化科里,人來人往。
護士陳潔剛從病房回到護士站,就看到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一個黑衣男人從里面走出來。
男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甚至可以用帥氣來形容,但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卻讓人感覺到一絲害怕。
“陳潔,哪一位?”
“是我,請問您是誰?”
墨安晏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將她的頭發(fā)抓住。
“你有沒有打過一個電話,通知機主來醫(yī)院流產(chǎn),給你一分鐘時間,好好想一想,一分鐘想不出來,你今天一定見不到你兒子。對了,你兒子三歲,在橋虹幼兒園小二班。”
陳潔幾乎快嚇尿了,她顫著唇道:“打,打過。”
“誰讓你打的?”
“我……我……”
墨安晏見她不說,嘴角微微勾起,拿出手機道:“再給你一分鐘時間思考,到底要不要說,因為一分以后,你兒子一定是個死人。”
“我說,我說!”
陳潔徹底崩潰,“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說只要我打了這通電話,我就可以得到五萬元錢。”
“怎么找到她?”
“我有她電話,我留了她電話,你放過我兒子吧,五萬元我退給你,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把電話拿來,我可以放過你、”
陳潔立刻掏出手機,顫著手點開,“就是她,就是這個電話。”
墨安晏只掃了一眼,整個人就呆住了。
那個電話就算他老年癡呆了,他都記得,因為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
夜色,一點點變黑。
悶熱了一天的天,終于在此刻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伴著電閃雷鳴。
司機從倒后鏡看了眼,心里微微嘆出一口氣。
從醫(yī)院出來,老爺就讓他把車子開到以前的別墅前,也不進去,就在車里這么呆著。
整整五個小時過去了,他一動不動,不吃不喝,就這么坐著,甚至,他連坐姿都沒有變過。
這是要干什么?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瘋了,但是他一個字都不敢問。
就在這時,手機響。
如石雕一般的墨安晏拿起手機接通,從頭到尾只說一個“好”字,便掛斷了電話。
然后,他平靜的笑了一聲,這一聲,聽得小劉毛骨悚然。
笑完,墨安晏推開車門,走進大雨如注的夜里,按下了門鈴。
“老爺,您回來了。”
“梅小姐呢?”
“安晏,外面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來了?”
梅嫣然的臉上,眼中都是興奮,她像只小鳥一樣,迅速從樓上跑下來,飛撲到男人的身邊。
……
因為下大雨,又是下班高峰,顧明意的車子毫無意外的被堵在高架上。
她看了看前面的車龍,只能很無奈的打開手機音樂。
手機響,是墨君夜的。
“小意,你在哪里?”
“被堵在高架上了,你呢,下班了嗎?”
“正在往你家趕。”
明意心里微微一緊。他用了一個“趕”字,難道有什么事嗎。
僅僅一秒鐘,墨君夜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明意聽完,手機驚得從手里滑落,她迅速撿起來,道:“真的是她嗎?你確定?”
“百分百確定。現(xiàn)在,我們要快點趕到家,我相信以你小姨的本事,這會也應(yīng)該得到消息了。”
“阿夜,你是怕她會沖動的去找她。”
墨君夜搖扔搖頭,一定了句道:“以她的個性,百分百會去,但是她的身體吃不消,我們必須攔住她。”
攔住她,攔住她!
明意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她急得拼命的按喇叭。
車子怎么還不動,為什么就不走呢。
真是要命。
然而,她僅僅按了幾下,手機再次響起,趙嫂帶著哭聲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br />
“小姐,大事不好了,青小姐不見了。”
“什么?”
明意驚得整個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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