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盛茂發(fā)現(xiàn)張信庭跟傳達(dá)室大爺有往來是年初的事情，他后來私下悄悄問了一下守衛(wèi)大爺，說是張信庭給了他錢，讓每個月寄給秦追兒的信都收起來。

    這事對他，對工廠都沒什么影響，所以他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說秦組長知道這事會怎么想，而且張律師作為律師應(yīng)該知道你干的這事違法吧。”

    陳盛茂說罷，話鋒一轉(zhuǎn)，又變的輕柔起來：“張律師，這事真的只能拜托你了，我那小舅子若是真的被抓了，我這廠長的位置不保了，我發(fā)瘋起來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他恩威并施，看到張信庭臉色緩了些許，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下午會去一趟公安局，保釋金先準(zhǔn)備好。”

    張信庭從辦公室出來，在樓梯口那碰到了從車間回來的秦追兒。

    兩人相互看了一看，秦追兒先開口：“巧巧這事你還是盡快跟她說出實情吧，一直瞞著下去也不是辦法。”

    張信庭不說話，視線凝在她的身上，看著她越過自己上樓：“你恨我？”

    “恨過，不過現(xiàn)在都無所謂了。”

    張信庭嘴角含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是因為他回來了，所以無所謂了是嗎？”

    秦追兒不答，低著頭上樓。

    張信庭的視線隨著她的身影拉的好遠(yuǎn)，最后停在了轉(zhuǎn)角處.

    時間太長，情緒太亂，以致于他都已經(jīng)分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他以為他恨秦追兒的，可卻在她痛哭時他比她還痛苦。

    在想霸占她和成全她之間，他揪扯五年。

    一直想著只要她在，遠(yuǎn)遠(yuǎn)看著也好，哪怕一句話也說不上都可。

    可眼前，這些最基本的希望恐怕都要成為奢望了。

    方中凱從紡織廠回去就直接去看守所提審了劉文豪，他被關(guān)在了鐵欄房里，耷拉著一雙眼角沖著方中凱笑。

    “檢察官同志，我真沒殺人，我是個高知識分子，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方中凱睨了他一眼，冷笑著坐了下來：“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確實是高材生，不過請問劉經(jīng)理，明明學(xué)醫(yī)的你有大好前途，為什么跑到工廠里當(dāng)人事啊？”

    “我，我這不為了幫我姐夫嘛。”

    “你姐夫會替你請最好的律師，你抵死不認(rèn)是對的。”

    方中凱淡淡說道，低頭看案卷：“王大順的尸檢結(jié)果是死于腦溢血，死亡時間大概在九點到十一點之間，在王大順去世之前，是你交代了你的助理提著紅酒去看的王大順？”

    劉文豪早上得知自己的助理被抓后，就知道這事不好瞞著了，所以他認(rèn)。

    “是我交代的，因為王大順是個老光棍，我擔(dān)心他因為偷看女人被開除后想不開，所以特意讓我助理去看望他的。”

    方中凱看他應(yīng)答如流的，還真是只老狐貍。

    “你說王大順是因為偷看女職工洗澡開除的，為什么不在被抓當(dāng)晚就提出警告開除，而是在第二天他走后才對外公告。”

    “每個工廠有每個工廠的規(guī)章制度和處理辦法，這難道也能作為我當(dāng)事人殺人的證據(jù)嗎？”

    張信庭踱步進(jìn)來，嘴角銜著公式化的笑意“方檢察官好，我是劉文豪先生的律師，現(xiàn)在開始，他的一切問題，我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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