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寧紫陌覺得這笑容礙眼的很,以前覺得自己會一生都看不夠自己哥哥這迷人的笑,但是此刻不曉得為什么有些心煩,一把甩開了他的胳膊,自己走了。
寧玄離此刻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孤獨的貓兒,可憐巴巴的耷拉著腦袋跟在后面,直到玉奴在華庭苑奉上了宵夜,寧玄離挨著寧紫陌坐了下來,看著寧紫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就識趣的閉了嘴。
玉奴覺得這兩個主子的氣氛不對,但是還是不得不開口說道:“小姐啊,奴婢想先去輕水園把阿諾接過來,您看可以嗎?”
其實事情已經成了,寧紫欣已經癱瘓,而且寧紫亭不會放過寧紫欣,這玉奴擔憂這寧紫亭知道這藥是阿諾放進柳姨娘碗里面去的,連阿諾也不會放過,所以還是早一點接過來比較放心。
寧紫陌點了點頭的囑咐道:“小心些,別讓人看見了。”
玉奴特意換了一般丫鬟的衣裳,急急的朝著阿諾房間便去了,阿諾其實也睡不著,聽到有人輕聲的敲門之時,嚇了一跳的從床上驚起,害怕的拿出了枕頭下面的剪刀,戒備的看著房門,回問道:“何人?”
“是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這阿諾猛地松了一口氣,急忙忙的放下了剪刀,胡亂的套了個襖子在身上便跑過去開門。
“玉奴姐,你可來了。我自從放了毒藥毒死這柳姨娘之后啊,嚇得都不敢睡覺了,深怕這人半夜回來找我。”
直到現在,阿諾都不知道自己聽了命令去放的毒藥其實是一包面粉,當時她撿了個半夜的時候摸進了華庭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寧紫陌,寧紫陌當時正愁沒法子收拾這柳姨娘呢,這寧紫欣便送給了寧紫陌這樣一個好機會。
是寧紫陌親手將面粉掉包成了真正的毒藥,玉奴對此也是知情的,甚至毒藥都是玉奴配的,此時聽到這阿諾這么說,玉奴沒有說多余的話,只是安慰道:“別怕,是那二小姐起了害人的心思,嫡小姐也首肯你去做的,這根本不管你的事。”
阿諾聽到這話也點了點頭,卻還是小聲道:“不說這個,不說這個,說這個我晚上又該睡不好了。”
這阿諾在這寧紫欣身邊待久了,也有些神神叨叨的,嘀咕完了這句話之后才問道:“對了,你這漏液前來,可是嫡小姐還有什么吩咐啊?”
“不是,嫡小姐讓我接你回華庭苑呢。”
阿諾聽到這話眼神一亮,拿出早就已經收拾好的包袱道:“走吧,我可老早就盼著走了,這輕水園如今就我一個奴才貼身伺候寧紫欣,旁人早就受不了那怪脾氣了,都躲得遠遠的,這下子我也終于可以走了。”
玉奴高興的挽起阿諾的胳膊道:“你這樣子可別出門,免得吹的凍著了,趕緊先把衣服穿上先,然后我們就走。”
阿諾聽話的,利利索索的穿好了衣服,滅了燈之后關了門,便走了。
玉奴著急著回去,扯著這阿諾悶頭的往前走,但是這阿諾猛地頓住了腳步,駐足靜聽,擰著眉頭輕聲道:“玉奴姐,你沒聽到什么聲音嗎?”
玉奴歪著腦袋也聽了一會兒,搖頭道:“沒啊。”
微風沙沙的,輕水園今夜院子里面的燈只掌了三兩盞,勉勉強強能夠照亮兩條主干道,小路上面一片黑漆漆的,玉奴也四周看了一圈,什么都沒發現的說道:“沒事的,走吧。”
阿諾還是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確實沒看到什么動靜了,才跟在玉奴的后面走了。
但是走不了兩步,那廂寧紫欣的閨房里面便傳出了這瓷器落地的聲音,嘩啦啦的好大動靜,阿諾不滿的嘀咕道:“真是人丑脾氣大,自從這二小姐腿廢了,不知道砸碎了多少昂貴的瓷器了,當真是浪費。”
“哎,走吧,她估計口渴了沒人伺候她喝水呢,發脾氣砸東西呢。”
這玉奴和阿諾一言一語間走出了輕水園,而那廂剛才的閨房內,寧紫欣經歷了比那一夜活生生被剜了膝蓋骨還可怕的事情。
片刻之前,寧紫欣正在床上扎小人,小人上面刻著寧紫陌的生成八字,不知道何處來的一陣勁風,吹滅了她房里的兩盞燈,獨獨還留下她床邊上的一盞燭火頑強的搖曳著。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寧紫欣頭也沒抬的指揮道:“阿諾,你來的正好,把燈掌一下。”
來人輕輕的放下自己那個已經被她摳斷了頭的布娃娃,安靜的走過去點燃了剛才被風吹滅的燭火,房內的光亮瞬間提升了一個高度,她又機械的走到了桌邊拿起了自己的娃娃,不聲不響的坐了下來。
她一襲白衣似雪,帶著管家小姐的端莊與矜持,坐定了之后,歪著腦袋的正經的看著寧紫欣。
寧紫欣總覺得有人在看著她,越發覺得發毛了,停了嘴里嘀嘀咕咕的詛咒,轉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可嚇了她一跳,還以為是哪里的鬼魂飄了過來,不聲不響的白衣坐在那里,嚇得她差點驚叫出聲。
“二姐。”
寧紫亭看著跟前這個臉上還有傷疤的二姐,無害的沖她笑了笑,甜甜的喚了聲二姐。
寧紫欣的心里其實是發憷的,特別是在看到她懷里的布娃娃之時,這寧紫亭是整個將軍府里面最是性情古怪之人,天生的怪異,房間里面數不清的布娃娃就算了,這人平時不愛出府,也不愛跟人交流,渾身都透漏著一股邪氣,也不愛出門,渾身的肌膚白的可怕,跟那白事店里扎的女娃娃似的。
“你有什么事情嗎?”
不知道為什么,那寧紫亭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這寧紫欣卻覺得害怕,顫抖著問道。
“無事,只是二姐長的很像娃娃。”
沒毀容之前,若是寧紫欣聽到有人夸她跟娃娃一樣可愛,她倒是還能自戀一番,但是現在卻覺得汗毛倒豎,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她拿出一個巨大號的針,針上還連著線,連連往床后縮。
“你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娃娃頭斷了,我縫一下,二姐怎么了?”
說罷還真就在那兒一針一線的縫著娃娃已經斷掉的頭。
寧紫欣雖然脾氣怪異,腦子卻還是能夠正常思考的,這人往日從來沒有踏出過房門半步,如今這居然夜深來了這兒,詭異,處處都透著詭異。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往外面張望,聽到外面根本沒有人走路的聲音,不由得心往下沉了沉,一把抓起之前阿諾放在床前矮桌上面的湯藥碗盞,猛地往地上一摔。
這動靜似乎是惹怒了這寧紫亭,只見她猛地起了身,以詭異的步伐極快的走到了床前,一把抓住寧紫欣的頭發,另一只手也不閑著的,耳刮子狠狠的朝著寧紫欣的臉上招呼。
這是好一頓的打,寧紫欣因為腿腳不便,毫無還手之力,臉上狠狠的被打了十幾下之后這寧紫亭才停手,別看這寧紫亭平時瘦弱的,手勁卻不小。
寧紫欣只覺得腦子里面嗡嗡作響,臉蛋也迅速的紅腫了起來,配上之前的傷疤,整個人更是慘不忍睹,她自己也是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她第一反應不是打回去,而是朝著門外看著,希望有人聽到了動靜趕過來,但是那黑漆漆的門前,除了冬日清冷的風灌了進來,一個人都沒有。
寧紫亭看向她的目光惡狠狠的,似乎兇狠的一條毒蛇,打量著寧紫欣潔白纖細的脖子,似乎在看準時期,預備狠狠一口,直接咬斷她的脖子。
寧紫亭猛地欺身而下,雙手死死的掐住寧紫欣的脖子,手上漸漸用力的同時咬牙切齒的問道:“為什么?我娘親弄斷你的腿,我娘親已經賠了一雙腿給你,你為什么?為什么叫人下藥害死她?”
寧紫欣被掐的快要翻白眼了,雙手根本掰不動這一雙掐在自己脖子上面的這雙手,只知道身上這人說的話跟下毒一事有關,斷斷續續的辯解道:“沒,我沒下藥.....”
寧紫欣的臉色已經青紫,再堅持一會兒,這寧紫欣就要斷氣了,她從來沒覺得死亡離自己這么接近,死死的瞪著寧紫亭早就扭曲的面容。
寧紫亭卻猛地松了手,急匆匆的去關了門,然后從娃娃身上拿了針過來,寧紫欣看著這個真正的瘋子,極力的辯解道:“我沒有,我沒有下藥害你的娘親,柳姨娘不是我下藥的啊。”
“我妹妹聽到了,她聽到你跟魏姨娘說的話了,她說你跟你娘親兩個人不僅要毒死我和我妹妹,還有毒死嫡小姐。我妹妹是不可能騙我的,就是你,我要讓你給我娘親償命。”
寧紫亭瘋了一般,拿著一根針就猛地朝著床上一撲......
“妹妹背著布娃娃”
“走到花園看小花”
“娃娃哭了找媽媽”
“樹上的鳥兒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你為什么哭啊......”
對于這深夜了將軍府輕水園里面漸漸唱起的歌謠,空靈的歌聲繚繞在輕水園的上空,這般深夜有人唱歌,有個要起夜出虛恭的仆人聽到這歌詞都嚇得一哆嗦,覺得這詭異到了極點,硬生生將一泡尿給憋到了清晨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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