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今天他并不是因為自己擅自去百安王府而生氣,黎禮終于完全放松,笑瞇瞇的走到安逸臣身邊,大著膽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感覺有些奇怪,與她的臉完全不同,他臉上的皮膚很緊繃,膚色也是健康的小麥色,一個眼神瞪過來仿佛能殺人一樣。
黎禮后知后覺的發現,安逸臣好像是在瞪她。
她失敗了,面對他幽幽的注視而又不發火的態度,黎禮嘆了口氣,認命的將手伸了過去,放在他面前。
“我知錯了,你罰我吧,我保證沒有怨言。”
安逸臣沒有客氣,依言真的在她手掌心上打了幾下。
并且力氣用的還不小,她的手掌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做錯了事,就該罰。”
懲罰了她的某個人,還是那一臉平靜的樣子,從是那雙眼眸中根本看不出半分情緒波動。
黎禮可憐巴巴的收回手,眼睛深情的含著兩顆快要落下的淚水,他想要裝可憐,可面前的人早已看穿了她的小把戲,慢悠悠的收回目光。
裝可憐不成,黎禮頓了一下,終于恢復了正常,不再用一副怨天尤人的表情盯著安逸臣。
安逸臣玩弄著手上的一串佛珠,他在戰場上殺人如麻,每一刀一劍都是抱著別人不死就是自己死的情況刺下去的。
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身邊更是圍繞著濃重的煞氣,但是他的手上卻有一串佛珠,這是黎禮第一次看他把弄佛珠。
看著他的臉色,忽然有一種悲天憫人之感。
黎禮揮了揮手,將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趕走,躊躇的道:“大哥哥,你難道就不想問一問我為什么要讓姑姑去皇宮嗎?”
正常人如果抓到了她這樣的行為,肯定第一時間就是把她吊起來盤問了,哪里還會這么輕易的留她坐在這兒。
安逸臣看著她:“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你若不想說,我就算將你的嘴撬開了,也沒絲毫作用。”
黎禮:“……”
好吧,她倒是忘了這一件事,她本身就是吃軟不吃硬的,如果安逸臣真的鐵了心要詢問的話,說不定還真的從她嘴里一個字也敲不出來。
“那現在我告訴你,你想不想聽?黎禮你心中的惡劣因子忽然翻滾了起來,仿佛此時只要從安逸臣嘴里蹦出‘不想’兩個字,她就能當一切沒發生。
“嗯,想。”安逸臣點頭。
本來以為不會得到回應的黎禮愣了,她沒想到今天的安逸臣居然如此好說話,竟然還配合了她幼稚的行為。
“上一次去皇宮赴宴時,在中途我偶遇了一個國師,他自稱為連墨,他告訴我,要多多注意冷宮,我雖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也聽了他的話,所以這一次才特意讓姑姑去探查探查冷宮的情況。”
那個人長得豐神俊朗的,一看就是充滿了正氣,不是奸利小人。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信任他,但是黎禮聽從了自己內心的聲音,她真的大著膽子派人去查了查冷宮,只不過估計還沒等姑姑靠近冷宮,就已經被安逸臣抓了回來。
安逸臣沒有說話,黎禮卻閑不住,追問道:“大哥哥,那個什么連墨真的是國師嗎?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不至這輩子,就算是上輩子,以她的能耐也從未聽說大周還有一位國師存在。
安逸臣頷首:“有,只是不經常露面。”
黎禮呵呵冷笑,并沒有相信安逸臣口中不經常三個字的真實性。
只因連見多識廣的她都沒有聽說過大周國師的存在,就說明那個人已經不是不經常路面這么簡單。
說不定某些人窮盡一輩子,也不知道宮里還有那樣的一個人物。
黎禮試探性的問道:“那我還要繼續讓人進冷宮瞧一瞧嗎?”
畢竟她都讓人跨出了第一步,若是此時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話,那她也太不甘心了,總覺得冷宮里有她想知道的秘密。
她一向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安逸臣一絲停頓都沒有:“如果你想沒命的話,可以繼續。”
看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黎禮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再怎么樣,他們兩人也算是未婚夫婦了吧,有了婚約,以后誰也逃不了,怎么他就能像是看旁觀者一樣任由她往火坑里跳呢?
“你就不能意思意思性的攔住我?”黎禮內心十分悲憤,就差捶著自己的胸口仰天長吼了。
安逸臣點點頭,順著她的話道:“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會查清楚的。”
黎禮猝。
這種另類的相處方式,她是真的接受不能。又看見安逸臣自始至終,手指就沒離開那串佛珠,依舊不緊不慢的轉動著,仿佛一個得道高僧似的。
只是他那頭黑發,卻完美的破壞了他高深的形象。
嗯,怎么說呢,再怎么看,這也是一個快要成了佛的魔。
安逸臣并不知道這串佛珠是何時出現的,反正自他重生以來,這串佛珠就一直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只是從前的他并未在意,而他也是最近才將這串佛珠帶在身上。
確實,手里拿著串佛珠,連心思清明了許多,抑制住了他心底深處蠢蠢欲動的殺意。
夜晚時分,夜深人靜等所有人都睡下之后,安逸臣一聲不響的從安府離開,身穿一襲黑色斗篷,斗篷下面是一件青衫。
徑自向著皇宮的方向走去,走到了一個廢棄許久的地方。
他站在那一棟高樓前面,思索良久才伸手推開了那一扇仿佛已關閉了千年厚重的大門。
這地方明明已經廢棄至此,可門上卻一絲灰塵也沒有,大樓里面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個板凳,不遠處還有一張只能容忍一人的小榻。
同樣的,里面一絲燈光也無。
“喲,今天晚上竟然來了個客人,真是稀客稀客。”
有男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不一會,安逸臣便聽見清晰的腳步聲,那個人走到一旁將許久未曾點上的油燈續上。
微弱的燈光照亮的那個人的臉,正是不久之前黎禮遇上的那個自稱為國師的男人。
安逸臣看著他,連墨也看著安逸臣。
連墨忽然笑了,眸光中盡是笑意:“好久不見,安家公子。”
安逸臣目光中閃過一道疑惑,他們似乎從未見過面吧。
而自己雖然很久之前就有聽說過國師的存在,可至始至終似乎也無緣得以一見。
今日,若不是聽黎禮無意間提起,他也不會忽然有來這里的想法,只不過看著國師的行為,好似對他很是熟悉,不像作假。
看著他疑惑的樣子,連墨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懊惱道:“哎呀怪我,我都忘了,你早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安逸臣了,自然是不記得我了。”
從前的安逸臣?
安逸臣抓住了重點,有許多東西仿佛從他腦海深處閃過,快得他連那消息的尾巴都沒抓住。
他弄不清楚,更直覺的認為面前的國師太神秘。
“聽說國師前兩日特意又找了一回我的未婚妻。”安逸臣如實訴說著,臉上沒有半分責怪的神情,可連墨就是莫名其妙的知道,這個人好似心底在不開心。
他笑瞇了眼睛:“這么快就改口為未婚妻了啊,我還以為你會稱她為五妹妹,或者是黎家小妹。”
安逸臣對這人一點也不了解,可國師卻仿佛對他了若指掌,連不是從前的安逸臣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是不是代表著,國師其實是知道他現在特殊的情況,還有黎家小妹這個稱呼,那是他上輩子向外人介紹黎禮存在時所說的話。
這種感覺很不安,就好像他此時**裸的站在別人面前任由別人觀賞,而觀賞他的那個人卻悠悠閑閑,渾身連一絲皮膚都沒露出來。
在連墨面前,他沒有了任何秘密。
看出了安逸臣的焦躁和心里的不確定,連墨伸手示意讓他坐下,而他自己又不知從哪里搬出了個石墩坐在上面。
“你不用忌憚于我,我不會害你的,我們兩人可是合作關系。”
整個過程只有連墨一人時不時的說些什么,饒是他臉皮再怎么厚,都在這種情況下消耗殆盡,直到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著對面一言不發的安逸臣。
好吧,他將所有情況都預料到了,但就是沒想到,重生回來的安逸臣竟然少言寡語到了如此地步,也不知在家時,他是怎么和那個小姑娘交流的。
“你總得說個話應應我吧,不然我一個人說話好無聊,天師閣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客人,雖然我連招待你的像樣的茶水都沒有,可再怎么樣我也是情真意切,半分不做假的啊。”
連墨能怎么樣,他也很無奈啊。
自從幾十年前,從天師閣出現了意外后,皇宮就斷了天師閣的供給,若不是他有點小能力,還能使點小計策,恐怕早已餓死在天師閣里了。
也怪他可憐,小小年紀,便要為了生計不停的奔波,實在是可惜啊。
安逸臣當真很給面子:“哦。”
連墨:“……”
行,他認輸了,算安逸臣狠。真人小姐姐在線服務,幫你找書陪你聊天,請微/信/搜/索 熱度網文 或rd444 等你來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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