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恨我,一定很疑惑當初為什么要給你灌啞藥,還把你放在這個地方,讓你成為不人不鬼的東西?墒沁@一切不能怪我,蓮姬,你都得怪你那好兒子,都是他的錯,是他親手把你變成這副樣子的!
蓮姬看著周皇后,眸中充血,眼球凸出,臉色扭曲,瘦骨嶙峋,臉上的顴骨凸了出來。
誰能想到,二十多年前冠寵后宮的蓮姬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不會有人知道。
就連周皇后也不知道,幾年的時間,竟然能把一代絕色美人,變成連瘋婆子都不如的畜生。
“……啊……啊……啊……”
蓮姬張開嘴,朝著周皇后的方向,仿佛想要與她說什么,卻除了這一個音節(jié)以外,什么也說不出來。
蓮姬掙扎著想起來,但她只是盡力的抓住了周皇后的裙擺。
周皇后厭惡的后退了兩步,擺脫蓮姬的手。
“我這次之所以來看你,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好兒子正沉迷在煉丹長生之術(shù)里,他會是整個大周有史以來最為昏庸的皇帝,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怨不得誰!
周皇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冷宮一趟,可誰也不知道她來的頻率,她來的時候甚至是瞞著皇帝的。
而在周邊守著的人,也沒有人敢在皇帝面前叫皇后的舌根,誰都知道,當今皇后之所以能夠坐上中宮寶坐這個位置,在當初可是用了不少手段的。
面對這樣的一個狠女人,誰又敢在她背后做小動作,若是做了,只怕最后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皇后轉(zhuǎn)身離開,如來時的悄無聲息,她走時也沒有驚動誰。
除了在冷宮守著的人,還有冷宮里,無法言語無法寫字的蓮姬知道以外。
蓮姬著急的在冷宮里嘶吼,聲音難聽悲泣,宛若從陰間爬上來的厲鬼。
周皇后的動作并沒有瞞過安逸臣的眼睛。
安家的眼線很快查到了冷宮中的消息,而查到一切的那個宮女,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在宮里干著灑掃的活兒。
那個人被帶到了安逸臣的面前。
三堰低著頭,被人帶到安逸臣面前,按著安府的規(guī)矩,朝著小主子道:“大公子。”
“聽說你知道冷宮里的消息!卑惨莩既绱藛。
三堰點頭:“知道一些,冷宮里的那位,是當今陛下的親生母親,蓮姬。奴婢曾經(jīng)伺候過她!
姜昆皺眉,有些詫異:“你確定是先帝那位冠寵后宮的蓮姬?聽說她已經(jīng)隨著先帝一起去了……”
蓮姬是先帝最為年輕的嬪妃,那時候先帝仙去的時候,因為舍不得年輕貌美的蓮姬,所以讓蓮姬給他陪葬。
可現(xiàn)在,蓮姬竟然沒進皇陵,而是出現(xiàn)在冷宮里?
先不管這件事的真假,只要將這個消息放出去,無論是對于朝堂,還是對于后宮都將是一場暴風雨。
蔣濤用手臂拐了拐姜昆,示意此時不是他該發(fā)問的時候,姜昆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閉了嘴,等著面前的宮女與大公子交談。
安逸臣又問:“既然冷宮的那位我親生母親,那陛下為什么要將她安置在冷宮里,而不是重新將她安置在另外一個地方?”
三堰頓了頓,回想起從前發(fā)生過的事情,忍不住閉了閉眼睛,這才道:“其中的有些關(guān)節(jié),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奴婢知道的是,蓮姬確實是陛下的親生母親,而冷宮里的確實是蓮姬!
“先皇還在的時候,奴婢有幸伺候過年紀,后來又因為后宮爭斗,奴婢成了犧牲者,被趕出蓮花宮,成了辛者庫最下等的奴隸。也正是因為這樣,奴婢才撿回了一條命!
安逸臣:“為何?”
“陛下當初登基的時候,將蓮花宮里所有的宮女太監(jiān)們大面積清洗了一遍,活下來的所剩無幾。而蓮姬也被陛下用其他手段與陪葬者調(diào)換,救出了蓮姬。只是這些年蓮姬過得很不好,她住在冷宮里,比乞丐還要可憐。”
“她雖是陛下的生母,可這個身份卻始終無法大白于天下,她只能以一個瘋子的身份住在冷宮里,一天僅只有一餐,有時候,那送飯的人如果忘了,有可能好幾天都吃不到東西。還有她的嗓子也啞了,手筋腳筋都被挑斷,容貌……也毀的差不多了!
曾經(jīng)的蓮姬,以美貌震驚天下。
而現(xiàn)在的她……
所以,現(xiàn)在的蓮姬,就算是被人抖露了身份,將她拉到所有人的面前,但也不會有人認出她就是曾經(jīng)冠寵后宮的那位娘娘。
這時候的她,才真的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安逸臣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著桌面:“……這一切,都是陛下吩咐的嗎?”
三堰跪在地上搖頭:“奴婢不知,這一切都由皇后親自經(jīng)手,或許陛下也只是無意間提起過一句。”
如果沒有陛下的命令,就算身為皇后,誰又敢對陛下的親生母親做出那種事?
三堰明白這一切,可之后那些推測猜想,已經(jīng)不是她一個奴婢能做主的了,她只是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知道的真相,一字不差的重述了一遍。
安逸臣點了點頭,又看向跪著的三堰:“我明白了,我會讓人送你離開京都,你奉上一筆豐厚的報酬,下半生,你便按照自己的想法過活吧!
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他也不知為何,竟然動了惻隱之心。
本來安家的眼線,無論是死是活,都應(yīng)該呆在宮中,就算他們一生也有可能用不上一次。
先皇在位是,安家從來沒有動用過宮里的眼線。
而他,也是第一次使用。
“奴婢謝過大公子。”三堰朝著安逸臣跪伏下去,聲音毫無起伏,只有微微顫抖的肩膀,透露出了她激動的心情。
她是細作,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細作,在宮里耗費了大半輩子,接下來的時間,終于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了。
她該激動的。
蔣濤將人帶了出去,雖然三堰是辛者庫的低等奴隸,可是若想將辛者庫的人弄出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必定也是極為麻煩。
先不說將人弄出來麻不麻煩,就說培養(yǎng)這樣的一個細作需要花費多少的心血和時間。
他也沒想到,大公子居然能如此舍得。
只用了一次,便將人放走。
姜昆不太明白安逸臣的做法,但更讓他疑惑的是當今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違抗先皇的遺旨已然是大不敬,足夠讓他從皇位上掉下來,但是他違抗也就算了,為什么又將自己好不容易偷天換日救下來的蓮姬那樣對待?
那可是陛下的母妃,可他卻像是對待一個仇人般的將他的親生母親不死不活的養(yǎng)著。
聽著三堰剛剛說的話,似乎當今陛下想要的,只是將蓮姬留下最后一口氣而已。
“大公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姜昆躊躇不安。
他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早就習(xí)慣了軍營里面的直來直去。但是現(xiàn)在卻突然知道了這樣的一個消息,世上竟然有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出現(xiàn)了子虐母的殘忍之事,而事情的主角,竟然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宮中,果然是秘密最多的地方。
手腕上的佛珠取了下來,安逸臣一顆又一顆的轉(zhuǎn)動著,仿佛這樣,便能將他心底澎湃洶涌著的殺氣抑制住。
冷宮那人的身份。
蓮姬的身份。
國師難道只想告訴他,當今陛下到底有多昏庸無道嗎?
安逸臣不甚理解,聽書閣里,安太傅卻親自找了過來。
他看向呆立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做的姜昆,又看了一眼明顯陷入深思無法自拔的安逸臣,頓了頓道:“你先下去吧!
他是對姜昆說的。
姜昆抬手向安太傅作揖,后退了幾步,這才轉(zhuǎn)身離開,順便為他們帶上了門,守在外面。
安逸臣回神,站起身,如青松一般立在書案前面,看著安太傅隨手翻閱著桌上的東西。
安太傅抬頭看他:“你為什么忽然有心思去調(diào)查冷宮的事情?”
他的這個兒子,心思細膩,極有主見,可那不代表著安逸臣會有耐心插手后宮中事。
“兒子見過那個人了!卑惨莩即鸱撬鶈,不等安太傅追問,他又道:“天師閣里面的人,現(xiàn)任國師,連墨。”
天師閣或許已經(jīng)衰敗,可里面的國師身份卻永遠不會被褫奪。那是開國皇帝封的啊,并且說明永世世襲,誰又敢冒著違抗祖宗之命的罪名,輕易廢除天師閣中的國師。
安儒盛皺眉,睿智的雙眸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微小的波動:“是他讓你去查冷宮的?”
也只有這個解釋了,否則他的兒子又怎么會把主意打在冷宮之上。
安太傅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安逸臣解釋天師閣里面的情況,那些事情就連他自己都記得不太清楚,隱約只是知道天獅閣的存在很不一般。
莫說是朝中大臣,就算是皇帝,也無法輕易撼動其地位。
而現(xiàn)在的天師閣,只是被廢除的。一個毫無用處的天師閣便能讓人如此忌憚,更不用說當初天師閣鼎盛時期的情況。
安逸臣點頭,并沒有將一開始連墨找上的人是黎禮這件事告訴安太傅;蛟S他潛意識便認為,這件事少一個人插手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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