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一片還在冒著黑煙的廢墟,高公公沉默以對,實在不知該做什么,哪怕陛下此舉已讓皇室祖宗蒙羞,但他仍舊保持沉默。
就在剛剛,一個老某某跌跌撞撞的到御前求見,說是冷宮的那個人不見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們一心醉于佛道的陛下震怒的模樣,不僅一腳將那老嬤嬤踢到柱子上撞死,還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冷宮,再沒有找到人時,竟然吩咐讓人一把火將冷宮燒毀。
而從大火蔓延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表情一直保持冷凝,任何人也看不清他的神態,就連皇后娘娘,此時也只能戰戰兢兢的,陪在離皇帝的不遠處。
所謂的冷宮,終于成了一片焦炭之地。一把火將里面的一切燒得干干凈凈,但是高公公知道,他們的陛下已經陷入了一片他不知道混亂中。
墨隱在這一片廢墟面前站了許久,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他的眼珠轉了轉,腳步僵硬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高公公抬著腦袋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故作無事,跟在墨隱不遠處,任由他向著皇后的方向靠近。
周皇后是第一次見墨隱如此不受控制的模樣,撲通一聲,她不顧皇后的尊嚴,立刻跪在了他的面前,哪怕極力保持平靜,他的雙手依舊顫抖著:“是臣妾的錯,還請陛下降罪。”
墨隱沉著臉,俯身在周皇后耳邊,聲音極低:“你確實有錯,朕將人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向朕交差的嗎?看看,這一片廢墟,就是你交給朕的結果,朕對你實在太失望了!”
周皇后瞳孔猛的一縮,可是她又沒有任何的語言可以辯解。
因為確實是她派來的人失察了,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冷宮的那位不見,甚至他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那位是什么時候不見的,若是最后找不到她……
她甚至不敢想后果,因為那后果一定是她不能承受的,望著皇帝越來越陰沉的表情,周皇后百口莫辯。
墨隱已經站直了身子,連個眼角余光都沒施舍給周皇后,他對她的厭惡已經表達得很徹底:“此事皇后有失察之罪,便罰皇后于椒房殿閉殿思過三月,沒有朕的吩咐,不得踏出殿門一步,無論是誰,若有違反,亂棍打死!中宮之權暫時移交德妃。”
半點也不帶感情的話響在周皇后耳邊,等到墨隱帶著人離開之后,她原本筆直的跪在地上的身軀,頹廢的坐了下去。
目光無神的盯著眼前這一片已經成為了廢墟的冷宮,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隨著陛下放的那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從此以后,無論發生什么,無論她再做什么,在陛下眼中都再也得不到半分憐惜。
高公公跟在墨隱身邊,察覺到墨隱絲毫不做掩飾的怒氣,皺眉勸道:“陛下不必過于憂心,奴才已經讓御林軍們封城搜索了,相信很快就會有個結果。那位……不一定是落入了別人手中。”
作為知道冷宮關押著誰的高公公,自然知道陛下為何如此震怒,因為那個人,是當初陛下拼盡全力才想出辦法從先皇墓地中救出來的。
若是讓外人知道,當今陛下救了先皇的妃子,自己的親身母親,恐怕陛下會被千夫所指。
“除了有人故意將她帶走,高公公,你認為她有能力卻無聲息的在冷宮消失嗎?朕派了那么多的暗衛守在那里,沒想到啊,沒想到啊,最后竟敗于一個老嬤嬤之手!”
冷宮里里外外有好幾層人守著,只要有稍微動靜便能立刻出手隔絕任何事情的發生,但是,那老奴偷了懶,周皇后派去的老嬤嬤偷了懶!偏偏又是在這關頭,冷宮的人被人帶走了。
他不得不懷疑此件事情之中有周皇后的手筆。
高公公不知該作何反應,他是聰明人,做不到自欺欺人。
確實,蓮姬的身體已經廢了,手筋腳筋被挑斷,又被喂了啞藥,肯定不可能一個人逃離冷宮。
所以,她是被人救了,只是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誰?目的是什么?怎么會知道冷宮里有她的存在。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砸在高公公的腦袋上,讓他臉色有瞬間的蒼白。
安儒盛得到消息的時候,冷宮里該燒的都燒完了,而他書寫的動作不過是頓了頓,便立刻又下筆:“皇上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他此舉豈不是告訴所有人,冷宮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張旗鼓的派人封城,大張旗鼓的將冷宮殿成廢墟,他實在是想不出,皇上到底有多蠢才會做出這種事。
白原垂首認真的為安儒盛磨墨,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只要一想到在冷宮里被人放倒,他無論如何也擺不出一張有笑容的臉,只得僵硬著臉色,對于安儒盛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里好受一些,忘記他竟然被人放倒的恥辱。
白原不搭話,安儒盛更不介意,甚至還有些理解,確實,一大把年紀了,居然出了那種丑,換做是他也會接受不能的。
“白原,你與那個人曾經交手,可知道他的武功路子?”
安儒盛點名道姓,白原終于沒辦法了,手上仍舊慢吞吞的動作著:“很雜,看不出來,但是我很確定,那個人不該是誰家圈養的暗衛死士。”
無論是暗衛還是死士都不會做到那種程度,與他交手的時候更是顧及著不曾傷人性命。
安儒盛頭也不抬:“不是誰府中養著的,那么就只有江湖中人了,你去查查,最近有多少江湖中人踏進了京都,將名單給我。”
白原終于停下手中磨墨的動作,點頭道:“明白。”
在朝堂上扎根,在江湖上享譽盛名,安家自有一套查探消息的辦法,將那些人找出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望著安太傅越來越柔和的表情,白原默默的在心里為那些人嘆了口氣,只希望他們不曾做擾亂江湖與朝廷秩序的事情,否則以太傅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書房里只剩下安儒盛一人了,他的手中是一幅還未成形的畫,而他的話永遠都只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梳著婦人的發髻,眼含笑意的望著他們安府的圍墻,在她的周圍是一棵百年老樹,而那樹丫剛好能伸出府外。
畫中那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現實中已經三十多了,正住在他的院子里,霸占了他的地盤。
城防營的人出動了,這是他們第二次闖進安家,只不過這一次卻沒有第一次那么容易,安逸臣親自等在府門口,背著手,冷眼看著城防營的人。
城防營營長警惕的望著安逸臣,朝著他拱手道:“還請安大公子多加配合,讓我們這些兄弟進府一探,否則不止我們無法向陛下交差,就連大公子也會受到連累。”
安逸臣目光冷凝:“我既已守在這里,你們認為還能進去嗎?若想要再次搜府,請帶著陛下的御令而來。”
不只是他們,許多的大臣都已有了怨言,城防營更是吃了許多次閉門虧。只因當今陛下沒有給出任何的諭令,一切都是城防營以及城防營上面的人自作主張。
他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由別人一次兩次的玩耍。
城防營營長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劍柄:“大公子是要與陛下對著干?”
“不,我只是希望,不要有人假借陛下口諭行事,營長請回吧,下次若要來,請帶著諭令前來。”
城防營營長:“……”他就知道這趟差事很艱難。
安家與城防營對峙,誰也沒有站出來當和事佬,最后是城防營主動退去前往下一家,而得到了安家的領頭作用,接下來搜每一家都十分艱難,城防營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吃閉門羹。
皇宮中的墨隱得到了消息,更是氣得將書桌上的所有東西拂落在地:“反了,反了!他們都反了,連朕的口諭都不聽了!”
高公公原本就覺得陛下的行事不對,此時看著他氣急攻心的樣子,又不得不站了出來:“陛下,您此舉實在是有違欠妥,城防營和御林軍是看陛下您的眼色行事,但卻沒有得到您的圣令他們便擅自去查大臣們的府邸。一次也就算了,這再來一次……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也無法接受啊,而且您此舉,更讓人好奇宮中丟失的到底是什么了,若有心人要與這件事杠上,對您很不利。”
墨隱深吸一口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朕只能放任不管?”
高公公搖頭:“陛下,這件事可以管,但不能明察,只能暗訪,否則若是被人捅出來了,陛下您可能就要……失德了。”
早知今日,當初在陛下剛剛登基時,他便應該阻止陛下不去救蓮姬,若當初不救,今時今日也不會有麻煩。
只可惜現在說一切都晚了。
墨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那這件事就交給高公公你去安排,無論生死,一定要給朕找到她,若有必要……可殺之。”真人小姐姐在線服務,幫你找書陪你聊天,請微/信/搜/索 熱度網文 或rd444 等你來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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