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啊，那大門開啟了，就在山峰之上！”
陸家的人騷亂起來，九翼魔龍的威脅尚在，如今出現離開的機會，他們蠢蠢欲動。
現在，管他什么寶貝不寶貝的，只要能離開才是王道！
總不能因為這些還未挖掘出來的寶貝，就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在起源之地！
“楚大哥！”陸玖南沖到楚天澤面前，激動道：“我們快走吧！”
藍沁平復下心情，她臉蛋潮紅，顯然之前的喜悅還未消退：“趁現在護山大陣沒有被毀，我們趕緊離開吧。”
楚天澤皺著眉頭，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藍沁察覺到楚天澤的異樣，不禁捏了楚天澤的胳膊一下。
“喂，你發什么愣呢！”
楚天澤深吸一口氣，輕嘆“我想等一會兒再走。”
“等一會兒？”藍沁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雪白的手掌推了楚天澤一把。
“現在是離開的最好時機，你再等一會兒是什么意思？萬一護山大陣被破，這個祭壇很有可能被九翼魔龍摧毀！”
“難道你想讓閣主他們辛辛苦苦為我們創造出來的機會都付諸流水嗎！”
藍沁的吼聲讓楚天澤覺得煩躁。
他背過身，輕聲道：“要走，你們先走吧，我再看看。”
上空，閣主的劍陣已成，龐大的劍勢沖擊著九翼魔龍的黑幕。
聲勢浩大。
整個空間都顫抖起來，沙地突然凹陷下去，地面出現一道道裂縫，那些沙子通通流入裂縫之中。
這個空間，正在承受著龐大的壓力。
“走啊！”藍沁一把拉著楚天澤，急得眼睛都紅了：“我知道你心里愧疚，可是你再不走就沒機會了！你是蠻荒之主！你身上背著責任！你還有道侶在等著你！”
楚天澤渾身一震。
是啊，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栽在這里。
到了這時候，他發現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抉擇困難。
是干干脆脆的離開，還是留下來跟閣主他們并肩作戰？
楚天澤從未有過這種天人交戰的痛苦。
有時候，道義和責任分開，會讓人痛苦萬分。
他咬著牙，握緊拳頭，死死盯著天空中的九翼魔龍。
“吼！”
九翼魔龍怒吼：“好你個老家伙，原來你這里還藏著一個祭壇，看來我不能留手了！他們必須給我留下！”
九翼魔龍仰天咆哮，那些雷電風雨突然變成漆黑的顏色，天地幾乎陷入了深淵之中，令人不安。
楚天澤掙脫開藍沁的手，淡淡道：“你們先走，我隨后就來。”
藍沁緊咬著嘴唇，氣憤道：“你這個榆木腦袋！”
楚天澤一揮手，藍沁被一股龐大的力量推到天上去。
“走吧。”楚天澤道。
藍沁神色復雜盯著楚天澤。
她不明白閣主給他創造出這樣的條件，他還要猶豫。
藍沁無奈搖頭，低聲道：“那你一定要回到九州去。”
楚天澤微微點頭。
藍沁轉身，不再回頭，直奔那道大門而去。
“楚大哥，保重。”陸玖南朝楚天澤抱拳，他不知道楚天澤為何還要逗留，不過保命要緊，他只能先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許楚大哥有什么事情要辦吧……
陸玖南唏噓一陣，帶著陸家的人也走了。
楚天澤看向天空。
閣主是因為楚天澤的身份，才出手的。
鎮魂閣的人不可能像藍沁所想的那般，全都是善良的老好人，全都能夠為陌生人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他們幫助楚天澤，都是因為閣主知道了楚天澤的身份。
鎮魂閣是因為劍神才建造而成，讓御劍閣的人在這片空間能夠有一席之地。
避免他們成為孤魂野鬼。
而楚天澤是劍神傳人，這些活了幾千萬年的陰魂明白，究竟是誰讓他們沒有在漫長的歲月中消散，而是讓他們擁有了選擇的權利。
這種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力，在他們成為陰魂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而在劍神出現后，他們終于能夠選擇，是留下，還是轉世離開。
劍神給了他們最大的尊重。
同樣也是劍神給自己贖罪。
楚天澤只覺得雙肩沉甸甸的。
“夫君，小澤澤。”
楚天澤轉身，龍兒眼中含淚，眨巴著大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
“我們要離開了。”龍兒道。
楚天澤沉默。
閣主之前說過，一旦把祭壇完全打開，那么這些陰魂受到影響，就只能選擇轉世。
本身這個祭壇就是為了渡化陰魂而建造，否則劍神不會閑著沒事做，制造兩個傳送用的祭壇。
這個祭壇通往九州的傳送能力，只是為了讓御劍閣的人能夠回到他們熟悉的那片大陸罷了。
如果楚天澤沒猜錯的話，這個祭壇在九州是沒有固定傳送點的。
僅僅是為了利用九州的力量渡化陰魂。
周煬輕嘆，他摸著龍兒的腦袋，說道：“龍兒，我們沒能讓你過上幸福的日子。”
龍兒眼睛一抽，眼淚吧嗒吧嗒就流了下來。
“沒事兒，轉世以后，我就能體會到了……”龍兒勉強笑道：“只是不能再見到爹爹了。”
這一聲“爹爹”，讓周煬的心顫抖著，仿佛身體充滿生機那般火熱。
“傻孩子。”周煬眼里閃過一絲不舍，他回憶起了那場浩劫來臨前的一個晚上。
“爹爹，你說過要給我弄一個比武招親的。”那時候，少女懷春，穿著漂亮的衣紗在銅鏡前照來照去。
“知道了，爹爹在給你準備呢。”周煬寵溺地看著女兒，她像個小天鵝般的炫耀著。
“我好想看看，什么樣的人能成為我的道侶。”龍兒笑道。
自古女子愛英雄，實力強大的人才能討得女子的歡心，御劍閣的人也是如此。
然而，這個承諾卻無法完成了。
周煬朝楚天澤笑笑：“楚公子，我先走了，你陪龍兒好好說說話。”
周圍有不少御劍閣的人閉上眼，他們的身體漸漸化為一縷青煙，飄往那扇大門。
他們選擇了接受。
過了這么多年，他們其實也覺得枯燥了，也覺得是時候做出改變。
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沒有抗拒。
仿佛理應如此。
藍沁發現身邊有許多青煙飄過，她回過頭，內心復雜。
這些青煙，在鎮魂閣的上空環繞著，仿佛在依戀著，過了片刻，才飄然離開。
他們走了，走之前很平靜，仿佛只是跟最愛的人說了句最平常的一句話……
咱們下輩子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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