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半城?”蕭南咂摸了兩句,抬頭問道:“是大宗師嗎?”
“是,而且是很厲害的大宗師。”谷良臉色更尷尬了,連忙補充道:“現(xiàn)在帝國結(jié)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內(nèi)部矛盾要克制,主要敵人是異界獸蠻……”
“這樣啊,我明白了,原來咱們師父打不過趙半城啊,所以害怕他。結(jié)果讓人家的孫子輩欺負(fù)到我的頭上來了,也不敢反擊呢。”
蕭南恍然大悟道。
“胡說八道,師父他老人家可要強多了。”明明知道蕭南說的是反話,是在激將自己,表示內(nèi)心的不高興,谷良還是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轉(zhuǎn)頭看向那兩個中年,見到對方兩人胸前全都被切開一道血口,差點就剖開皮骨見著內(nèi)臟了。心里也是暗暗驚異那一道劍光的強橫,板著臉訓(xùn)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敢來東海大學(xué)挑釁的,還不快快帶著趙晉離開。”
那兩個中年人正在慶幸著終于沒有讓自家公子死在眼前,也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顧不得被訓(xùn)得狗血淋頭,連聲應(yīng)是,哪里還有先前的半點冷酷。
他們撿了那條兀自掉落在浮橋上的握刀手臂,還在草叢里找到一只耳朵,小心的脫下外衣包了起來,扶起失魂落魄的趙晉就要離去。
“那把刀是我的戰(zhàn)利品吧,合著我被人找上門來欺負(fù),打了一場什么都沒得著。”
蕭南手中腕一翻,劍化龍吟,眼前就有春風(fēng)秋月,夏日炎陽,寒霜冰雪……
四季輪轉(zhuǎn),一股歲月蒼茫的韻味,籠罩身前數(shù)丈之處,無聲無息的就侵染人心。
最關(guān)鍵的是劍意之中,夾雜著森寒殺意,沒人懷疑他的心志。
“咻……”
四周觀望的學(xué)生心中一驚,連忙后退。
這一刻,他們差一點就迷失了心志,墜入四季輪回之中。
若說先前的圓月刀意只是引起幻象,讓人如墜夢里,還有著幾分清明。
眼前的劍聲入耳,這些觀戰(zhàn)的學(xué)生簡直連自己在哪都忘卻了。
時而見到春風(fēng)春雨,時而在冰天雪地里跋涉……
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清醒過來之后,看著蕭南就有了驚懼。
底牌一個個的翻開,竟然有一種深不可測的味道。
就算先前不出心劍術(shù),用出這四季劍意來,那圓月刀意,也只有敗退一途,精神意志不在一個層次。
谷良目中光芒一閃,沒有插話。
四周都是沉默。
兩個中年人望了望谷良,再看看扶在手中雙眼茫然仍然帶著絲絲驚懼的趙晉,心知不留下血紋鋼刀,這是走不成了。
那位看起來年輕得過份的一年級學(xué)生,其精神殺意牢牢鎖定己方,如果自己幾人一定要堅持,他很可能真的會出手。
可一可二不可三,谷良都不一定會真心攔阻。
畢竟,趙晉不但調(diào)戲人家未婚妻,還挑釁上門大打出手,怎么也占不到理。
如果打贏了,還能有點說道,可以說是上門切磋,開個玩笑。
打輸了,你什么道理都沒有。
瘦削中年人滿臉苦色,沒奈何的把那血紋鋼刀收在鞘中,恭敬遞上說道:“此刀就放在蕭同學(xué)這里,異日我家老爺恐怕會親自來取。”
“哼,教出這等輕薄無行的孫子,還有臉上門討要戰(zhàn)利品,好,我等著趙大宗師上門來,到時定會跟他好好研討研討,到底怎么教孩子。”
蕭南接過血紋刀,只感到手臂一沉,觸手生溫,細(xì)膩柔和,心道好。嘴里卻是半點不示弱,大有一種就算大宗師上門來,也要罵個狗血淋頭的意思。
聽到此言,瘦削中年一句話也不敢回了。
他也是六品,算是厲害高手了。
往日里走到哪都有人奉承,今日卻是處處受挫,被人當(dāng)做狗腿子隨意呵斥,實在感覺沒臉。
連忙轉(zhuǎn)頭,扶著趙晉灰溜溜的離開。
走得快點,那手臂和耳朵還有可能粘上,雖然恢復(fù)傷勢時間會很長,但是總比變成獨臂大俠要好一些。
蕭南拎著寶刀,心里歡喜。
血紋鋼的武器,他眼饞其實也有段時間了。
上次在校園網(wǎng)上見到過,連一把匕首都買不起,更別提這么大一柄彎刀了。
刀身呈彎月形,刀面四指寬,比一般的制式寶劍還要長上不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雖然不趁手,但材料好,可以回爐再造,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谷良見著這一幕,突然就不知怎么說好了,只是苦笑一聲道:“好好備戰(zhàn),既然這一次露了底牌,小心在潛龍爭榜上被所有人針對研究,到時可別敗了。咱們東海大學(xué),還要靠你撐場子楊名聲呢。”
“放心吧,大師兄,我決不會給九黎一脈丟臉的。”
谷良點點頭,身形騰空,呼的一聲橙黃色罡風(fēng)繞體,發(fā)出嘯叫聲直沖半空。
倏忽遠(yuǎn)去,這是回駐地了。
蕭南看著遠(yuǎn)處身影,心里也是有些羨慕。
這個世界的武道,練到一定地步之后,就有了一些神話色彩。
比如這種御氣飛行,就是超凡力量的絕對展現(xiàn)。
六品換血先天,血元化氣。
之后,筋骨皮、內(nèi)臟、骨髓、精血合而為一,凝結(jié)一體,成就虛丹,就是武道凝丹期。
這時,就能夠找到自己的武道路途,能感應(yīng)一絲天地規(guī)則,也就有了開宗立派的資格。
所以,七品凝丹期在帝國之中被稱為宗師。
這種境界,精神力就可以操控體內(nèi)丹氣,或者延伸體外,攻擊增幅,戰(zhàn)力翻倍。
比起六品來,要強上許多。
一般來說,同樣資質(zhì),丹元宗師境可以輕輕松松的碾壓十個六品換血巔峰的對手,沒有什么壓力。
進(jìn)可攻退可守,招意百變,隨意出手皆是妙招。
當(dāng)然,丹元宗師,也被稱為初級宗師,在異界被稱為初級武圣,也只是有了開拓新路的資格,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成熟的道路。
如果更進(jìn)一步,就能化氣成罡,凝煞煉體。
用將出來就不再是丹氣,而是罡煞。
這時就是八品罡元宗師,也就是谷良這等境界。身周兩道土系罡煞繞體,攻擊防御更是強上許多。
丹元宗師就算全力攻擊,連他身上的護(hù)體罡煞都打不破,戰(zhàn)力差距更是遙遠(yuǎn)。
蕭南在課堂上聽說過,到了罡煞期宗師,凝煉的虛丹,會漸漸化為液態(tài)聚合體,其實同樣還是結(jié)丹期。
大宗師境界,蕭南卻不清楚了,書上沒寫。
他只是猜測著,很可能就是虛丹凝實,化為固態(tài),結(jié)成武道金丹?這跟道家某些傳說就能對上。
大宗師這種生物,蕭南還真沒親眼見過他們出手,只知道出手之時排山倒海,有天象變化,能把內(nèi)心意志,化為外在景色,完全不象人類了。
他在武科高考時見過新晉大宗師教育部副部長顧廷武。
不過,那時候的顧部長,雖然臉色嚴(yán)肅,身上氣息卻是宛如常人,并沒有展露半點威風(fēng),自然也無從揣測實力。
默默感受了一下半空中那股強橫罡煞,蕭南眼中閃過一絲炙熱,旋即恢復(fù)平靜,揮了揮手。
他也不理會旁邊觀戰(zhàn)的同學(xué),徑直走到浮橋,拉著秦霜柔嫩小手就往別墅走,笑道:“你來了,也不知道先打個電話讓我來接,身后跟著大麻煩很好玩嗎?”
秦霜掙了掙,沒有掙脫,四周望了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想給你個驚喜,哦,是來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拈花惹草的。聽說你蕭大高手,到了東海之后就到處留情,真是不得了。”
這話說得頗有些幽怨,不太像小時候那個騎在自己身上揮著拳頭的母老虎了。
女大十八變啊。
蕭南側(cè)頭看著秦霜,見這姑娘如同白瓷般細(xì)膩的臉蛋漸漸的就多了一絲紅暈,直紅到耳根處,他呵呵笑了起來:“你被騙了,什么情都沒有的……一來東海大學(xué),我除了進(jìn)了一次秘境,甚至都沒跟女同學(xué)說過幾句話。”
“少爺,要不要先行準(zhǔn)備飯菜,小恪姐上午送來了一只香雪鹿,說是很能補益元氣的,要不要請她一起過來用飯?”
小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秦霜,眼底深處有些好奇,走上前來問道。
秦霜眉毛一挑,聽出了關(guān)鍵詞,嗯,除了云溪導(dǎo)師的小侄女云菲菲之外,還有一個什么小恪姐。
家里更有一個靈氣四溢的漂亮小女仆服侍著,這日子過得……
無端端的,蕭南就感覺身周寒氣大冒,身體有些發(fā)冷。
他扯了扯嘴唇,裝做毫不在意的笑道:“今天別請我那師侄女了,難得她一片孝心,以后得多教她兩手劍法。小竹,認(rèn)識了吧,這是我媳婦,以后就是你的主母了,你得多多討好她知道不?”
“是,少爺。”小竹強忍著笑,向前跟秦霜見禮,說道:“姐姐好漂亮,比如月姐姐和小恪姐姐都要好看。”
“你也很好看。”秦霜本來有心事,微微不愉快,這時聽到小姑娘這般的天真話語,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她從腰間繡囊中摸出兩顆亮晶晶發(fā)著毫光的石頭出來,遞了過去:“小竹啊,聽說你以前是學(xué)魔法的,我上次跟老師去了對面,得了點小東西,送給你。”
秦霜雖然遠(yuǎn)在帝都,但是小竹的身世她從寧如月那里聽說過。
心里對這個小女孩也頗為憐惜,并沒有真的把她當(dāng)做下人。
……
感謝我意逍遙小雨、烈火行風(fēng)天蝎帥男、志在江湖等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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