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滴血的選擇

    霸州城內一夜無眠，那幾萬百姓就如同被捆好擺放的貨物，既然到了目的地，就已經沒有人去在盡心的監管，只有城內那些流著相同血脈的人再掛念他們。

    幾個講武堂的中級軍官，聚在一處靜室之內，桌上擺著代表當前局勢的沙盤，正在由不同的選手上前拆解，講述他將要對元軍肉盾戰術的對策。

    “不可以，在這么危機的時刻，不可能放些這人進城。”

    “能救一半人也行啊，我們的騎兵在外邊防守上一刻鐘還是可以的，沒準我們還能夠打贏呢！”

    一個赤色臉盤的人搖了搖頭道：“肯定不能放他們進來的，在這人群里邊里邊，最少有幾千人是由元軍士兵喬裝打扮的，我們在城頭上能看出來嗎？

    哪一個是真的百姓，哪一個是由元軍假扮而成的？

    我們看不出來，并且這些百姓之間沒有共性，也不是從一個地方帶來的，他們只認得自己身邊的幾個人，怎么去分辨混入人群中h用的元軍奸細？

    手腕的傷痕？我告訴你，混入這里邊的元兵奸細，絕對是手臂捆的很緊的那個，不會給你明顯的特點來辨認的。”

    “臥槽，曲六哥你林林總總的說了那么一大堆，你倒是說說咱們應該怎么破這個局呢，在盡可能保住這些百姓的性命情況下？”其他的幾個人都目光殷切的看著曲六，他們解沙盤這么久了，一直沒有什么適合的建議或者計劃。

    “我也沒有辦法，我覺得咱們的出發點有些不對，在元軍四十萬大軍的圍合之下，我們還要考慮救人是不是有點跑題了？”

    曲六撓了撓頭發，這身邊幾個人閃爍的眼神，嘆了一口氣道：“我覺得趙將軍一旦開戰，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們殺掉這些百姓，徹底讓忽必烈的元軍癲狂。

    不止是元軍想不透將軍的下一步，到現在我都不能確定，咱們趙將軍會不會這么做，其實這些人的命運在踏上來路的時候，就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不管元軍怎么辦，趙將軍都要下令殺掉這些人，其意是為了讓更多的百姓，不必在此遭到元軍這樣的毒手。自相殘殺的滋味并不好受，我相信趙將軍已經對此作了準備，只要這次不為所動，忽必烈就懶得再去抓百姓來攻城。

    各位兄弟想想，如果按照你們的戰術，派騎兵出去迎敵作戰，乘機救一些百姓進城來，忽必烈看了之后下一步會怎么做？他們會繼續去抓貧民百姓，大批大批的趕到這里來，特意的逼你來救他們。

    咱們已經打生打死的救了一次，難道再次有百姓遭難，你就能夠忍受的住？必然是還要派出騎兵，力敵數倍之敵，舍生忘死的拼殺阻攔，給貧民百姓金霸州城的機會。”

    “噓……原來是這樣啊！”

    一聲長氣出過之后，幾名年輕的軍官終于看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之處，宋軍表現的越是自私殘暴弒殺，忽必烈看到了反倒會放棄使用肉盾戰術。

    反而言之若是變現的有情有義，寧可犧牲普通士兵的性命，也要救下這些無辜百姓的性命，那樣的話忽必烈必然是怕手稱贊，而接下來會把周邊的百姓全都抓來。

    “明日各位要嚴守將軍的命令，尤其是你羅浩，火器營的發射一點都不能遲疑含糊，越早結束這種對峙，對咱們就越有好處。”

    火器營的軍官羅浩點了點頭，幾個人又喝了杯茶水，閑聊了一會天才回去休息，各自的腦子里肯定也不會閑著，都在思考明天自己崗位的事情。

    窮苦百姓的生命力就是這么頑強，雖說是沒有吃的喝的，可這幾萬人在城外休息了一夜，很明顯的要比昨天的氣色好了很多。其中一些擺脫雙手束縛的人，開始悄悄的替身邊的人解開繩索，動作雖然不大，但還是被來回巡邏的元軍發現了。

    “哪跑，敢解開繩子，你是活膩歪了想早點死吧，你給在這吧！”

    唰唰的十幾支利箭飛來，幾個剛剛解開繩索的百姓躲避不及，紛紛的中箭倒地，嘴里一邊喊救命求饒，一邊咒罵揭開他繩索的人。本來想救他們的人已經先他們死去，恐怕是被幾個咒罵他的人活活氣死，在生命最緊要的關頭，突然遭受這樣的待遇，就是正常人恐怕也會尋了短見。

    數十個有十幾個人的騎兵小隊，來回穿梭游弋在百姓的人群之中，發現處死想要鬧事的人，同時控制百姓靠近城門的距離。忽必烈就是想看一看，這些宋軍是不是會用心搭救這些人，如果能夠加大宋軍士兵的消耗，他不介意再去抓個幾萬百姓來霸州。

    “咚、咚、咚！”

    霸州城頭三通清脆的鼓聲，已經涌上各處城頭的火器營士兵們，開始正式調效身前炮架上冰冷的炮身。一百門艦載紅夷大炮，威力雖然比不上第一代那么巨大，但是一炮射出，要比速射炮的開花彈威力大上好幾倍，射程也遠遠的超過了這些屬于輕型的速射炮。

    六十余名各兵種的中層軍官，在剛才結束的戰前動員會中，得到了趙天佑非常肯定的命令，要求他們盡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時間，消滅射程內的所有人。

    “嗯，你們想的沒有錯，優先殺死這些城外的百姓，幫助他們解脫痛苦的命令來自于我，你們只是來負責執行的人，不必有什么壓力！”

    “是！將軍，趙將軍慈悲天下，我等佩服！”

    嘩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對著趙天佑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后，才含著淚花各自歸隊，要拼盡自己的能力，確保趙天佑命令準確無誤的執行。

    曲六昨晚的分析，在開會之前就被大家所知曉，為了救人為了更多的百姓，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的趙天佑，讓他們發自內心由衷的佩服。

    “咚咚、咚咚、咚咚！”

    南城鼓樓上擊鼓為號，氣勢磅礴的四人鼓敲得震天響，把開始攻擊的命令傳遞給四面八方。

    一排排的火器營士兵，側著頭觀望自己的炮長，等待著他進一步的下達指令，而遠處拿著紅色小旗的手臂刷的落下。

    “放！放！”

    一條條紅色的小火蛇，嗤嗤作響這鉆進黑色的沉重炮座，立刻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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