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原先仨人圍成一堆研究小人魚,現在變成了四個人:薇薇安剛剛才加入其中,在聽說了這個小家伙的來歷之后她目瞪口呆:“這是剛才孵出來的?”
“她煮出來的,”郝仁指了指一臉無辜正蹲在沙發上用腳丫子撓臉的莉莉,又抬抬胳膊示意自己正被某個小不點黏住,“這家伙已經完全把我當她媽了,你們誰來想想辦法。”
薇薇安好奇地伸手過去摸摸小人魚的尾巴,后者膽子已經大起來,完全不閃不避,但當薇薇安試圖把小家伙從郝仁懷里抓出來的時候卻遭到后者激烈的反抗:那條尾巴甩起來噼里啪啦聲勢驚人,打在萬年吸血鬼手上都毫不猶豫的,把薇薇安嚇了一跳。
“從剛才就這樣,”郝仁無奈地扯著嘴角,“剛開始的時候還愿意自己在盆里游一會,但游累之后就來我這兒趴著了,你看,完全不松手。”
小人魚微微蜷著尾巴縮在郝仁胳膊彎里,瞪大好奇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陌生人們,她是一個適應力相當強的幼崽,而且很能感覺到周圍氣氛變化,剛來到一個陌生環境或者見到陌生人的時候她顯得異常緊張,但只要短時間內沒有遇上危險,這個小家伙的膽子就會變得非常大,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怕周圍的人和事物,只是在驚奇地看著四周,似乎在好奇為什么其他人都沒有長尾巴。
小不點就這么老老實實地呆了一會,但就在郝仁努力想著用什么辦法才能讓她再次乖乖回到盆里的時候她卻突然主動跳了出去,然后在茶幾上啪嗒啪嗒地亂蹦,開始發出一種比之前更加尖利、但依舊亂七八糟無法分辨的叫聲來。
“這怎么了這怎么了?”郝仁一下子給弄得手忙腳亂,他上前想讓小家伙安靜下來結果卻只能讓她越鬧越兇,莉莉等人也給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幫忙。但現場誰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啊,頓時客廳里就一陣雞飛狗跳。小家伙看到周圍人這么熱鬧反而愈發興奮,似乎要體現自己號召力似的更加大聲嚷嚷著。南宮五月以為這個小不點是脫水太久不舒服。便弄了個小水球在人魚身上掃來掃去,后來又干脆強行把小家伙扔到水盆里。但這都不管用,反而還差點被咬了一口,莉莉則又是扮鬼臉又是給小人魚撓尾巴想逗她開心,結果把小不點嚇得夠嗆。最后還是薇薇安反應過來:“該不會是餓了吧?”
一句話提醒了眾人,他們這才想起來剛出生的幼崽是最容易餓的,不過郝仁和其他仨半吊子監護人面面相覷了半天意識到有個難題:“人魚吃啥?”
“你們別看我,”南宮五月擺擺手,“我是海妖。而且還是個混血海妖,我小時候喝奶的。”
莉莉腦袋一如既往地抽了抽:“那你有奶么?”
眾人:“”
“去冰箱把吃的東西一樣拿點,還有誰屋里有零食之類都拿出來,挨個試,”郝仁發揮自己身為王牌監護人的威嚴,站在沙發上揮斥方遒,“另外其他看起來好像可以吃的東西也都拿出來,說不定這個從異世界來的人魚要吃啥。莉莉把你的磨牙棒放回去,你覺得這么小的小東西能咬動那玩意兒?”
眾人一哄而散各回各屋找食物去了,郝仁想了想。記起自己屋里也有半盒子餅干,于是跑回去拿。小人魚這時候好像是真的餓了,忙著在茶幾上撲騰也不再粘人。看到郝仁跑開她好像也理解這是要去給自己找食物,只是瞪大眼睛目送,卻沒有蹦著跟上來。
郝仁風風火火跑回自己屋,在寫字臺上找到了前天吃剩下的半盒子餅干,但等他跑回客廳之后卻看到了讓自己心臟差點都停掉的一幕:一只黑白花貓正在茶幾上好奇地嗅著小人魚,而后者懵然無知地正用那牙簽一樣的小胳膊小手去戳貓的鼻子!
郝仁用很久沒用過的大嗓門吼了一聲:“滾!”
老天作證,自從這只貓以為自己叫“滾”之后郝仁已經很久沒這么大聲喊過這個字了。
“滾”聽到這一聲喊,立刻放開已經到自己嘴邊的魚,興沖沖地竄到郝仁腳下蹭起來:它以為主人這么大聲叫自己肯定是開飯了。
郝仁看到不遠處的魚寶寶還很精神地撐起身子拍著尾巴跟自己打招呼。這才稍微松口氣,順手掏了兩塊餅干扔給小貓。把餅干盒子放在茶幾上,這才指著小人魚跟“滾”介紹:“聽著。這是咱家新房客,嚴禁吃她!!”
前面已經說過,“滾”是通靈性的,而且這么多年它已經很熟悉郝仁的“工作”,甚至能聽懂“房客”兩個字是什么意思,所以往常只要郝仁介紹一下它就會知道這座大房子里將會有新人來分享它的王國。但這次它卻露出了呆滯的模樣,這只貓傻乎乎地看著茶幾上那條怪模怪樣的魚,臉上的表情好像是三觀受到沖擊一般,它楞了半天都沒想明白為什么主人決定要把一條魚當做新房客。
而且更重要的是還不準它吃。
“反正你記著這條魚不能吃就行了,”郝仁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一只貓解釋這種能讓人都三觀不保的事情,更不知道他下的命令對一只貓而言管不管用,只能再三強調,“你要敢吃她,我就拿你扔給后街豆包。”
“豆包”是后街一條悍犬,膘肥體壯如同豆包,在莉莉來到這條街之前是整個南郊的狗大王,也是無法無天的“滾”唯一真正害怕的敵人,雖然現在豆包已經在南郊狗國里退居二線淪為地方割據,但它余威猶在,這條街上四條腿走路的無一不怕它。郝仁這句話一說,“滾”終于沒了任何意見,它低頭嗚嚕一聲,舔著爪子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這是它委婉表示“你是老大”的表現。
想必聰明的讀者已經發現了,其實上面出現了一個相生相克的圖譜:滾克莉莉,莉莉克豆包,豆包克滾這不管對誰而言好像都是個悲傷的故事。
這時候莉莉她們也從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出來,剛才三人都聽到了郝仁一聲吼,這時候看見客廳里的“滾”當然能猜到發生了什么事,薇薇安吸了口氣:“好懸,差點忘了家里有貓!”
“以后注意點吧,這太危險了,”郝仁心有余悸,他看向南宮五月,“話說人魚什么時候才能長大?總不至于一輩子只有這么長吧?”
“要我說多少遍,我是海妖!而且是胎生的!”南宮五月都快被這個問題折騰瘋了,“你就是把安徒生招魂弄過來也比問我靠譜好么!”
一水的各色食物很快擺放在小人魚面前,五花八門什么都有,郝仁的半盒子餅干還算是最樸素的,南宮五月拿來的是魷魚絲魷魚干咸魚片之類的海鮮,薇薇安雖然窮,但有郝仁養著現在也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她拿來的是自己平常親手做的幾樣小點心,莉莉拿出來的零食則最為豐盛:蝦條鍋巴薩其馬,辣條蝦片爆米花,甚至還有一包狗糧
“啊哈哈只是想嘗試一下,”莉莉不好意思地收起狗糧,“不過話說味道還不錯誒。”
眾人把零食拆開放在小人魚面前,后者頓時在這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包裝袋和小碟子之間花了眼,她驚奇不已地看著這些散發出各種奇怪味道的迷之物質,似乎完全沒想到自己一番鬧騰會要來這么多東西。不過就如郝仁所擔心的那樣:來自異世界的人魚似乎并不吃人類的常規食物
小人魚抓起小餅干,咬了兩口呸呸吐掉,抓起辣條,聞了一下便害怕地扔到一旁,捧著巧克力豆看了半天,好像認為這個不可以吃,最后在眾人都快要放棄的時候這個小家伙才終于發現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她來到薇薇安端出來的一碟子小點心前,聞了一下便高興地拍起尾巴,然后
開心地吃起了筷子。()
這是郝仁第一次如此直觀地認識到種族差距是個多么神奇的玩意兒。
經過再三確認,幾個半吊子監護人終于肯定了小人魚是在拿筷子當做食物而并非小孩子亂咬,那個只有半尺長的小不點咬合力驚人,竹筷子在她嘴里嘎巴嘎巴跟巧克力棒一樣被飛快地啃著掉了一桌渣子,一開始郝仁確實是被嚇了一跳,但等他看見小人魚嘴角的口水之后就徹底放棄把筷子搶過來了。
半根筷子很快下肚,人魚小不點的肚皮這才微微鼓起一點,她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打了個竹子味兒的飽嗝,便啪嗒一聲跳進水盆里喝起水來,動作之靈活、進食之嫻熟讓人很難相信這是個剛孵出來只有幾個小時的小家伙。莉莉驚奇地看著這一切,良久才想到件事:“誒,照這么說的話她應該也能咬動我的磨牙棒才對房東你說是吧?”
要不說哈士奇的思路廣闊呢,這個節骨眼上大概也就只有她會感嘆這個了。
“她是吃竹子的?”薇薇安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我活這么大頭一次聽說人魚可以吃竹子,而且還是這種剛生下來的魚苗。”
“不,她應該是吃粗植物纖維,”南宮五月多少算個水產品,她的分析比其他人靠譜很多,“海里可沒有竹子,哪怕異世界的海里也不大可能生長這種東西這種人魚應該是吃粗硬的植物纖維維生。而且大概是他們那邊生活環境惡劣吧,這個小家伙的獨立生活能力真強,她自己在海里大概也能活下去怪不得女神姐姐說這個蛋肯定能孵出小魚苗來。這生命力太強了。”
“但她可沒想到這個蛋需要用開水煮才能孵出來,之前她還讓我小心別把蛋煮了呢。”郝仁撇撇嘴。他對這個“小魚苗”的獨立生存能力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就是覺得這個異世界人魚種族肯定是個相當兇悍的物種。你看剛孵出來就有這種牙口和行動力,這要是往太平洋里扔十幾個蛋,估計用不了幾年連漁船都得被她們吃干凈。只可惜這個種族已經只剩這么一個獨苗了。
正在眾人圍著水盆跟小人魚交流感情的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突然從大門方向傳來:“呦,我回來你們這是研究什么呢?”
莉莉扭頭一看,發現是伊扎克斯回來了,立刻招著手咋呼起來:“大個子快來看!房東的蛋孵出來了!我幫忙孵的!”
郝仁這一瞬間真想吧這個滿腦子漿糊的哈士奇順著窗戶扔出去!只可惜打不過她
“什么亂七八糟的”伊扎克斯也讓莉莉給說得一愣,一頭霧水地湊了過來,看到盆里泡著的小魚苗他頓時大吃一驚。“南宮姑娘,原來你之前有孕在身?”
郝仁:“”
“哦對,我想起來了!”伊扎克斯發現周圍氣氛不對,這才趕緊醒過神來,尷尬地拍著腦門,“是咱們帶回來的那個蛋,我沒想到竟然孵這么快。抱歉抱歉,我這人心直口快。”
這應該已經不只是心直口快的問題了,郝仁疑惑地看了大惡魔一眼。總感覺伊扎克斯的模樣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他剛才那明顯就是心思不在這里,不過大惡魔很快就轉移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這小家伙叫什么?”
“對呀,還沒起名字呢!”薇薇安頓時一拍巴掌。“總不能一直叫魚苗吧?”
于是眾人又開始忙忙活活七嘴八舌地給小魚寶寶研究起名字來,這個剛孵出來的小家伙真是前途無量,你看這才睜開眼多長時間就儼然成了家里的核心人物。“滾”在人圈外圍繞來繞去地叫了半天都沒人搭理它。昔日的家中一寵就這么瞬間失了地位,把它郁悶的夠嗆。
郝仁用指頭肚逗弄著小人魚的尾巴。一邊戳一邊提建議:“小名就叫寶寶怎么樣?先起個小名就這樣叫著,反正咱們也不用給她上戶口。等長大一點之后再想正名。”
“不行,太俗,”南宮五月使勁擺著手,“換一個。”
“這是房東領回來的,而且她也最粘房東,不如干脆姓郝,”薇薇安想了想,“再加上她是個人魚,不如叫郝多魚怎么樣?”
莉莉頓時高興起來:“誒我同意我同意”
“換一個!”郝仁一個頭兩個大,“你們就不能嚴肅點?”
莉莉開動腦筋:“要不這樣吧,這個蛋是我孵出來的,所以干脆叫狗蛋”
所有人一塊吼:“換一個!”
“我覺得應該有個華麗、尊貴的名字,”伊扎克斯聲音低沉地開口了,“我們要想想這孩子的身份:她是某個世界僅存的人魚,還由女神大人親自托付給我們照顧,而且她的監護人也就是你,房東你怎么說也是神之側,放在我那個世界就是天選教皇級別的人物,連國王都要屈膝行禮的,所以由你撫養的這只人魚至少也應該有個公主般的名字”
郝仁讓伊扎克斯這一番話說的有點眼暈,暈暈乎乎地問:“那你覺得叫什么好?”
“伊麗莎白弗朗索瓦貝拉斯克斯芙里耶等會我還沒說完呢”
郝仁使勁把伊扎克斯推開:“你這起名能力還不如我呢!”
看來這個大惡魔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起名廢人,他這絕對是直接背的字典!
于是眾人又是一番七嘴八舌,不過誰也拿不出靠譜的建議,最后還是薇薇安雙手抱胸語氣沉穩地說了句話,“其實大個子說的也有道理,魚寶寶應該有個響亮的名字,只是他提的名字太長了,咱們可以短點嘛就叫伊麗莎白怎么樣?”
郝仁感覺伊麗莎白這個名字倒不是不行,只是貌似叫這個名字的挺多,多多少少缺了點個人特色,但那邊薇薇安已經拍板:“要是都沒意見就這么定了吧,地球上的人魚傳說最早也是從西方傳來的,我感覺這個名字挺符合小家伙的氣質。房東你覺得怎樣?”
郝仁想說一條只有半尺長的魚能有個毛線氣質,但他看看自己這一屋子不靠譜的家伙,最后只能點頭:伊麗莎白多少還靠譜,要是折騰到最后真起個名叫狗蛋怎么辦?你看看哈士奇那行動力,這事兒不是不可能的!
“我再提供一個小名,”南宮五月舉著手,“伊麗莎白感覺太正式了,再起個小名吧,叫豆豆怎么樣?你看她這么小只”
這次還不等其他人表達意見,小人魚已經高興地拍打著尾巴在盆里蹦起來,雖然她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而興奮,但眾人還是轟然大樂,郝仁一拍巴掌:“就叫豆豆!小家伙同意了!”
于是小人魚就從此刻獲得了陪伴她一生的名字:大名伊麗莎白,小名豆豆。
郝仁覺得這名字遲早得成一段傳奇,別的不說,你看這個對比度
眾人因為一條人魚折騰了半天,這時候莉莉已經餓的快要咬人,于是大家各自散開去忙正事,薇薇安跑去做飯,伊扎克斯和南宮五月去收拾行李,但就在郝仁也準備回自己屋的時候他發現個麻煩事:小人魚又粘上來了!
在察覺到所有人都已經離開,就連郝仁也準備離去的一瞬間,人魚豆豆就在水盆里劇烈撲騰起來,而且發出一種非常尖利、讓人忍不住心慌的驚叫聲,郝仁看見那個小家伙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跳出了水盆,又跳下茶幾,然后在地板上使勁朝著自己蹦過來,那陣仗把他嚇一大跳!
豆豆抓住郝仁的褲腿這才稍微安靜下來,但后者已經欲哭無淚: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得解決這條魚把他當成媽的問題!(。。)
這一宿郝仁基本上就沒合眼。
小人魚吃飽喝足之后就完全粘在了他身上,甩不掉放不下,別看全身只有半尺長,但小家伙那雙筷子一樣細的小胳膊抱上來是真結實而且說實話郝仁也不敢使勁把豆豆從胳膊上拽下來,他生怕傷到這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小不點,但就這么耗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第二天一大早郝仁頂著黑眼圈出現在眾人面前,豆豆仍然掛在他胳膊上,遠遠看著跟臂章似的。因為這個小家伙不肯松手,郝仁昨天連衣服都沒換,就這么合衣躺了一晚,再加上生怕睡覺的時候壓到小家伙,他加起來也就睡了兩三個小時,這時候自然哈欠連天。
莉莉正在收拾東西好像是準備出門工作,看到郝仁這造型出來頓時一驚一乍:“呀!房東你就這么讓她掛了一晚上啊?”
“不掛著還能怎樣,”郝仁抬抬胳膊,“昨天喂她吃東西之前還好點,怎么之后就越來越粘人了?連水盆都不愿意去。”
小人魚剛孵出來的時候其實也沒這么粘人,郝仁還記著他可以很輕松地把小家伙轉移到水盆里,而且后者自己也會跟探險一樣從水里跳出來到處溜達一下,但隨著時間推移,豆豆的粘人程度反常地上升起來,到現在這樣整晚掛在胳膊上明顯已經抵達某種極端。現在她不肯去水盆里,不肯自己行動,甚至不肯松手明明昨天郝仁去屋里給她拿東西吃的時候小家伙還可以自己呆一會來著。
南宮五月也感覺豆豆的情況不太對。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伸到小家伙眼睛前,后者很機靈地盯著這根手指把腦袋轉來轉去。尾巴也歡快地撲打著,但除此之外她仍然不肯松手。并沒有像昨天那樣見到新奇東西就立刻好奇地撲過去。
“很精神,身體應該也沒問題,”南宮五月輕輕摸了摸小人魚光滑的鱗片,“應該是心理狀況她好像對周圍的環境很困惑,所以就找到自己最熟悉的東西一直抱著了。”
“困惑?”郝仁有些詫異,“困惑什么?”
“第一,這里的環境畢竟不是海底,小家伙肯定感覺自己周圍有些怪異,”南宮五月分析著。“根據這孩子孵出來之后飛快成長的情況,這個人魚種族的幼崽智力相當高,而且一生下來就能判斷周圍情況,她大概是慢慢發現這里不適宜生存了也不能說是不適宜生存,應該是不符合她遺傳記憶中記錄的環境特點。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沒法跟咱們交流。還是剛才說的,豆豆相當聰明,剛孵化就有非常高的智商,我猜這個種族的幼崽應該一出生就能和其他成年個體進行一定程度的交流,但咱們連她的咕噥聲都聽不懂。她也不知道咱們在干什么。”
“所以她是在害怕?”郝仁一邊說著,一邊引導著豆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他胳膊彎里,畢竟小家伙一直這么掛在那里應該也挺累。從豆豆的表現倒是看不出這家伙有任何害怕的地方:她仍然對周圍充滿好奇而且一臉興奮,躺下來的時候還發出一種“呼嚕呼嚕”的哼嘰聲。似乎是在表示滿意。
“想想你小時候第一次被你媽領到動物園是啥樣,那時候你是不是也躲在你媽懷里,”南宮五月叉著腰。“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搞明白這小不點在想什么,跨種族帶孩子太困難了。”
郝仁趕緊點頭。語言差異才是橫在這幾個半吊子監護人面前最大的難關:如果能和小人魚交流那一切都不是問題,只要讓小家伙解開困惑她應該就不會這么粘人了。但問題就是話剛生下來一天的幼崽。你怎么交流?
這時候莉莉突然在旁邊說了一句:“你們為什么不找渡鴉商量商量?”
郝仁愣了兩秒,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這么簡單的事兒他愣是沒想到,竟然還是讓一只哈士奇提醒的!
莉莉攤開手:“我只是二,我又不傻”
“終端,接渡鴉1345。”郝仁沖自己兜叫了一聲,數據終端立刻從里面飄出來開始撥號,豆豆看到這個發光的奇怪玩意兒馬上高興起來,拍著尾巴要郝仁把終端抓給她嘗嘗咸淡,不過被無視了。
“郝仁?又有啥事?”渡鴉1345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急,好像正在忙活,“那個蛋怎樣了?”
“孵出來了!”
“哈?!”渡鴉1345一聲驚呼,然后郝仁就聽到背景音里一片爆炸聲和詭異的空氣尖嘯聲,他大驚:“你那邊干什么呢?”
“沒事,我跟人決斗呢,你說你的,”渡鴉1345飛快說道,“這么快就孵出來了?”
郝仁知道渡鴉1345的日常生活不可用常理衡量,所以也不問決斗是怎么回事,而是抓緊時間把小人魚的情況介紹了一下,最后提到了這個沒法交流以及自己被人魚寶寶誤認為媽的問題:“現在最大的難點就在我們誰也聽不懂這啥她也聽不懂我們的。小家伙好像還沒意識到這里就是她以后要長住的地方,現在掛我身上不肯下來了。”
渡鴉1345那邊停頓了一下:“額,竟然還真的可以煮不過要交流啊,這對于剛生下來的幼崽而言還真有點困難,但按你說的情況,小家伙的智力應該是夠的,她只要能聽懂你們的話就行南宮五月,你應該可以辦到。”
“我?”海妖妹子一臉錯愕,“我也聽不懂啊,而且說多少次了我是海妖,不是人魚!”
“不關人魚的事,是你和深海種族的天賦溝通能力,海妖是可以和任何深海生物交流的,哪怕異世界的深海生物也一樣,不過這是很久以前另一個神系的造物神留下的偷懶程序,當時是為了測試新的生物模板,你們進化這么多年這個插件好像已經自動注銷了,我試著給你激活一下興許還能用。”
渡鴉1345如此輕松自然地說著造物神消極怠工的那檔子事,讓郝仁和南宮五月一頭冷汗,后者表情古怪地問:“那我該怎么做?”
“出門,找個開闊地,本女神給你千里額,遠程傳功。對了,把手機之類的電子產品拿掉,可能會有干擾。”
南宮五月一頭霧水,但想到對方是“女神姐姐”,起碼在實力上應該信得過,于是也就沒多想,把手機掏出來扔到沙發上之后就出了門。
郝仁想了一會覺得渡鴉可能又在坑人,但他還沒來得及去把海妖妹子叫回來,就聽到門外“咔擦”一聲晴天霹靂響。
南宮五月頂著爆炸頭推門進來:“我今后再也不信她了。”
渡鴉1345的聲音還在旁邊嚷嚷呢:“手段是激烈了點但效果好啊!已經激活成功了,你按我說的方法試試我這邊挺忙的先掛了啊”
南宮五月去水房洗了把臉,回來之后讓郝仁在沙發上坐好,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放在豆豆的腦門上:“我試試看吧,你別抱太大希望。”
早就聞訊趕來的薇薇安和伊扎克斯以及一直在看熱鬧的莉莉都湊了上來,一圈人瞪大眼睛瞅著南宮五月接受“千里傳功”的成果如何,郝仁感覺自己緊張的冷汗都流了一脖子后來抬頭一看,原來是莉莉又站在他背后喝水。
大魚和小魚的交流持續了十幾秒,豆豆突然驚奇地看向南宮五月,后者舒了口氣:“呼看樣子成功了。”
郝仁長出口氣,馬上催著南宮五月:“趕緊讓這小家伙搞明白這里的情況最重要的是讓她搞明白我不是她媽!”
“來,讓我跟她慢慢說。”南宮五月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豆豆從郝仁懷里抱了出來,說也奇怪,在某種奇妙的聯系建立起來之后,這條小人魚似乎對南宮五月也產生了很高的信賴,竟然真的松開了郝仁的衣服盡管被抱起來之前還扭頭叫了幾聲,但那聽上去已經沒有驚慌,好像只是在說再見。
南宮五月抱著小人魚去自己房間交流起來,估計出來的時候后者就會懂事一點。郝仁可算松了口氣,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回屋換身干凈衣服:他這身衣服還是之前去外星球時候穿的那件,昨天壓根沒找到機會換下來!
等他出來之后就發現南宮五月已經抱著小家伙在客廳里等著了,郝仁有些驚訝:“這么快?”
“類似于精神交流,速度是很快的,她也很聰明,”南宮五月的表情有點奇怪,“基本上是把情況說明白了吧小家伙會慢慢適應這個地方的。”
郝仁相當高興:“那她現在知道我不是她媽了吧?”
“關于這個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南宮五月干笑著,“你先聽哪個?”
郝仁的表情僵在當場,他覺得情況可能要坑:“先說好的。”
“豆豆確實明白你不是她媽媽了,”南宮五月把小人魚交到郝仁懷里,“她認為你是她爸爸。而且說實話你作為監護人,這個身份也沒錯。”
郝仁覺得這個消息不好不壞,但還是點點頭:“爸爸也行,至少沒有當媽那么尷尬,只要以后她別太粘人就行了。那壞消息呢?”
南宮五月伸手從身后摸出一口鍋:“這是孩子她媽。”
現場所有人都呆了半天,郝仁愣是沒反應過來南宮五月這句話是啥意思。
“豆豆認為她是這口鍋生出來的,”南宮五月表情很嚴肅,“沒錯,這就是之前莉莉用來煮蛋的那口鍋我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在小家伙確認你不是媽媽之后,她就認為這口鍋是自己的媽媽了,現在她堅信你發現了這口鍋,然后你和這口鍋一塊發明了她”
“這亂七八糟的究竟哪跟哪?!”郝仁一蹦兩尺高,把小人魚都嚇的一哆嗦,他趕緊上前戳著豆豆的肚皮把小家伙安撫下來,然后一臉抓狂地看著南宮五月,“你到底跟她交流了點啥?”
“我已經盡己所能,”海妖妹子臉上的怨念不必郝仁輕多少,“我跟你講,這小家伙腦子里完全就是一團混亂,我跟她的交流基本上保持在邏輯的臨界點上,你不能強求一個剛孵出來只有一天的小家伙搞明白太多東西,她能聽懂什么是爸爸什么是媽媽就已經讓我很驚訝了。”
郝仁欲哭無淚:“但你也不能讓她把一口鍋當成自己親媽啊尤其還是在我當她爸的前提下。這孩子三觀從小就這么歪,長大能矯正過來么?”
南宮五月嘆了口氣,扭頭看著莉莉:“睜大你的狗眼。”
莉莉聽話地張大眼睛:“是這樣嗎?”
南宮五月轉過頭來一攤手:“你看,世界觀這種東西是沒法解釋的”
郝仁:“”
莉莉在那反應了半天,最后還是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于是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門了。
郝仁則跟南宮五月再三努力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矯正小人魚的三觀:豆豆仍然堅持認為自己是一口鍋生出來的,并且對那口鍋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昵就跟郝仁一樣親。薇薇安就此意識到一件事:她今后做飯必須換一口鍋。眼下這個已經被小不點給霸占了。
南宮五月去給鍋里盛滿水,郝仁小心翼翼地把豆豆放了進去,小不點便愜意地在里面暢游起來。她呈現出一種相當明顯的放松跡象,之前那種謹慎和不安已經煙消云散。似乎這口鍋真的讓她有一種熟悉的安心感。雖然這口鍋不是她媽,但她至少真的是在鍋里面孵出來的,這應該就是安心感的來源。
小不點在水里游了一會就開始喊餓,她喊餓的方式很容易觀察出來:發出一連串亂七八糟的咕嚕聲,然后用尾巴激烈地拍打起水花,讓身子在水中直立。郝仁默默記下魚寶寶這種表達感情的模式,又記下現在的時間,然后去廚房拿了根筷子過來
沒辦法。現在確定小家伙可以吃的東西只有筷子,其他食譜還要慢慢驗證才行。
或許可以試試讓她吃蔬菜?既然小家伙吃植物纖維,那或許纖維豐富的蔬菜她也可以吃。
郝仁感覺這是個好主意,便跑到廚房拿了些芹菜、蘿卜丁出來,把它們掐成小塊扔進水里,他感覺自己這樣做不是在帶孩子,而是在喂魚。小人魚也很快用實際行動表示了她對這些雜物的不屑一顧:小家伙聞到水里的怪味之后就飛快地把這些蔬菜全都扔了出去,還順便潑郝仁一臉水。
看樣子又是個不喜歡吃菜的小孩子。
“這爺倆玩的還真帶癮,”數據終端飄在半空看了半天,這才下來戳戳郝仁的腦門子。“跟閨女玩夠了就來辦點正事,根據渡鴉長官給你制定的日程表,現在是學習基礎導航學和星艦控制理論的時間。你要想早點體驗親手把握控制臺的感覺,最好從現在開始用工。”
郝仁正興致勃勃地低頭欣賞豆豆那憨態可掬的進食場景,這時候聞言一呆:“等等,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個日程?”
“昨晚上就跟你說了啊,”數據終端飄到郝仁面前,打開一組全息投影,上面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教材,“不過當時你正在跟你這個半尺長的閨女殊死搏斗,應該是沒聽進去。喏。看好了,這些是新增的學習資料。之前渡鴉長官已經給了你一些基礎教材,再加上這些新增資料。只要你達到及格線就可以勉強控制巨龜巖臺號,達到二級執照之后就可以獨立出航了。你先從哪開始學?”
郝仁眼暈地看著全息投影上那一行行的教材目錄,無數個名詞在他視線中亂晃,什么星艦控制理論、基礎導航學、能源理論、星圖基礎、炮術概論琳瑯滿目,一半以上的東西他連猜都猜不到是干什么的,而這還只是目錄!
“我得把這些全學會?”郝仁目瞪口呆,他之前雖然也聽說了開飛船需要學習一陣子,卻沒想到教材竟然真的如此之多,涉及面廣的讓人咋舌,原來現實中要掌握開飛船的技術完全不像幻想里那么簡單粗暴的,“這我能看懂?我大學掛過六科”
“你當然能看懂,你的大腦已經進行過一定程度的調整,你的記憶力處于高速存取狀態,你的潛意識里已經植入了可以處理這些數據的輔助運算能力,只要你不蠢到連文字邏輯都梳理不清楚,要學會這些教材是不難的,它們已經針對你的世界觀和知識基礎進行過調整,會從信息大一統理論開始給你補課,”數據終端的聲音平淡死板,在說起正事的時候它才多少有了點高級電子助理的模樣,“而且說實話,你不需要了解基礎理論,你只需要知道在特定情況下該輸入哪種指令,以及為什么輸入這種指令就可以,介于會按按鈕的原始人和精通原理的技師之間,這就是一個合格的星艦艦長嗯,入門。”
郝仁想了想,滿懷希望地提出一個問題:“等等,你們不是有高科技嘛,不是有那種技術么,就直接把記憶和知識輸入腦子里,省去學習步驟就跟故事里說的一樣,腦子里帶著系統,這多方便!”
數據終端不屑地晃著身子:“確實有這種學習裝置,但不是這種場合下用的,這種灌入式學習裝置僅限于純邏輯的、資料化的、反射式的學習課程,在仆從軍的新兵營里很常用,因為他們的一部分課程就這么輸入便足矣,而且不會有任何危險后果,但星艦艦長的課程里不能用這個,它會降低你的學習能力和腦自主性,這不是后遺癥,而是這種‘學習’方式的本質性目的:就是直接把你當成機器一樣輸入代碼。效果卓越,但輸入過多你也就廢了。”
郝仁似懂非懂地點著頭,數據終端則慢悠悠地補充:“在一些管理不那么到位的自治宇宙,下位文明的黑市里經常可以見到這種植入式系統,某些別有用心的組織和個人用這種系統來培養廉價而好用的‘電子奴工’。他們的植入式系統甚至會拆除安全鎖,用全面強化的系統插件來代替使用者的大部分思維過程,剛開始是代替你計算和記憶,然后慢慢代替你思考,最后代替你自己。”
薇薇安從剛才就好奇地旁聽著,這時候好奇地問道:“它最終會讓人變成白癡?”
“不,恰恰相反,它就如自己聲明的那樣會讓人變得異常聰明,一個植入式系統會讓使用者智慧超群,反應驚人,永不疲憊,有無與倫比的記憶力以及機器般精準的思維能力,它真的會塑造一個超人但那個超人不是你。被嚴重同化的使用者甚至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替換,他感覺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是發自自己內心,覺得自己沒受到任何影響,這才是最完美的洗腦讓被洗腦者堅信自己很清醒。”
郝仁聽了一脖子冷汗!
“直接給自己植入知識、技巧、邏輯甚至思維方式和記憶,最后依靠條件反射和腦插活著,沒有人會察覺到你已經被一組數據從里到外替換過,這種事兒隨時隨地到處都有,有時候甚至會讓審查官出面收拾殘局,”數據終端碰了碰郝仁的腦門,“所以咱還是穩妥著來吧,不同的技能有不同的學習方法,不同的生命形式也只能接受不同的教育模式,來,咱們從最原始的曲率引擎概論開始學”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郝仁永遠不會想到一個光輝萬丈的星艦艦長是從捧著教材背指令集開始的一般電影里都不講這個!
不過數據終端至少有一點沒騙人,那就是這份教材確實已經根據他的理解能力和世界觀進行過調整,而且當初的身體改造也強化了他的腦力,這些教材對郝仁而言雖然看上去天書一般,但死記硬背了基礎部分之后他就發現自己可以稍微理解后面的內容了。。
他沒必要知道星艦核心是怎么運作的,他只需要知道遇上什么情況該輸入什么指令就可以,充其量再了解一下這些指令背后的意義,好做到將來可以隨機應變,這就是作為星艦艦長必備的知識,也是足夠應付大多數局面的知識。
反正飛船壞了可以讓它里面自帶的那些自律機械去解決嘛。
郝仁捧著數據終端從早起開始研究,一口氣折騰到十點多,期間小人魚豆豆就在他旁邊呆著,那口盛滿水的鍋如今已經是小家伙的御用裝備,就放在茶幾上,小家伙一會兒跳進鍋里游兩圈,一會蹦出來扯著郝仁的衣服爬到后者肚子上趴著休息,偶爾咕噥兩聲誰也聽不懂的囈語,看上去怡然自得。
“我覺得吧養一條人魚最大的問題就是你得經常換衣服,”郝仁終于徹底看不下去那些讓人頭大如斗的資料,于是把數據終端放在一邊,把豆豆捧起來放回鍋里。他的上衣濕了一片,都是小家伙來回亂跑的時候給弄的。而且連沙發也未能幸免,“薇薇安。你忙什么呢?”
吸血鬼妹子從剛才開始就在不遠處拿著針線布頭忙活,郝仁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發現她手里是一件極其袖珍精巧的小衣服:“你不會是在給小家伙準備衣服吧?”
“你以為呢,”薇薇安咬斷線頭,斜眼看了郝仁一眼,“你總不能一直給豆豆纏著生料帶吧。南宮五月出門前讓我幫忙給小家伙做點衣服,你看這個行不?”
這個吸血鬼的全部天賦果然都點在居家過日子上了!
郝仁接過那件淡粉色的迷你坎肩,發現大小差不多剛剛好,而且做工精致的如同藝術品一般。薇薇安不但專門挑選了吸水后不怕縮水的布料,還以近乎喪心病狂的技巧在背后給繡了兩條小魚,這手法真心讓人懷疑她是怎么練出來的。豆豆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郝仁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套在自己身上,笨手笨腳地配合著同樣笨手笨腳的“爸爸”,倆人折騰了半天才總算把衣服穿好。第一次穿真正的衣服讓豆豆有點不舒服,她別扭地扭著身子,尾巴在茶幾上拍的啪啪作響,但適應了一會她就高興起來,似乎感覺身上套著這么個東西也挺有意思的小家伙把這當成一種游戲了。
小人魚穿著新衣服啪嗒啪嗒地在茶幾上蹦著跑了一圈。最后撲通一聲跳回鍋里打起盹來,薇薇安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被小家伙接受,動力頓時高漲:“等會我再給她弄兩件背心和抹胸,把那身不像話的生料帶換下來。看著跟繃帶似的”
就在郝仁和薇薇安研究著怎么照料人魚寶寶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莉莉這次比平常要早很多回來了。
薇薇安意外地看了看莉莉一眼:“今天回來這么早?還沒做飯呢。”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莉莉的行動都是跟飯點掛鉤,還沒見她提前這么早回來過。
莉莉卻沒有回答薇薇安的疑問。她一反常態帶著滿臉嚴肅的表情,進門之后首先小心翼翼地看了外面街道一眼。然后仔細地把門鎖好,這才快步來到郝仁和薇薇安面前:“有情況。”
一貫缺心少肺的哈士奇竟然都能露出這般模樣,這頓時讓薇薇安和郝仁面面相覷,后者下意識地抓起自己的數據終端:“你把人咬了現在有人打上門了?”
薇薇安在茶幾下面踹了郝仁一腳:“雖然我知道你在扯淡,但你扯的還挺讓人欣賞的。”
“是這個,”莉莉也白了郝仁一眼,這才從隨身的包包里摸出張小紙片來,“我看著眼熟。”
那是一張只有撲克牌大小的硬紙片,顏色微黃,散發著一種莫名其妙的香氣,硬紙片上用紅色的顏料描繪著一些復雜的線條萊塔符文!
郝仁現在對這些神秘而詭譎的紋路真的有點過敏,因為只要看見這些玩意兒他十有**都沒遇上過好事!薇薇安的眉頭也一下子皺起來:“這是獵魔人用的符卡,你從哪找到的?”
“附近街道,有的被插在磚縫里,有的貼在電線桿上,全都隱藏在不易察覺的小地方,我找到好多,”莉莉從小包包里嘩啦倒出一大堆紙片來,“我這次不會真的要被人類燉了吧?”
“別想太多,”郝仁看到這么多符文紙片出現在眼前也被嚇了一跳,但他比莉莉冷靜得多,“先鑒定一下是不是真的,萬一誰惡作劇”
“這不可能是假的,”薇薇安順手把一張符文紙片彈到空中,用一團血霧將其包裹起來,血霧內立刻噼里啪啦地迸發出一連串電光,眨眼之間符卡和血霧就抵消了個干凈,“這是相當嚴謹的繪制方式,只有獵魔人和教會苦修士知道怎么畫出來,咱們看樣子真的被獵魔人盯上了。”
“渡鴉1345不是說都解決了么!”郝仁吸了口氣,一想起那些變態的家伙就感覺頭皮發麻,“怎么又冒出來?!”
薇薇安嘆著氣:“唉,所以說別總指望著她,咱們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才行。等南宮和大個子回來之后商量一下對策吧,獵魔人把符卡布置到這條街上,說明他們已經差不多確定咱們的位置了,恐怕到時候還得大鬧一番嘖,難得有清凈日子。”
薇薇安嘴里這么說著,準備工作卻一點沒落下,她揮手召喚出十幾只小蝙蝠,沖郝仁招招手:“來幫我涂防曬霜。”
她這是準備立刻開始偵查周圍的情況,雖然郝仁很懷疑僅憑這些小蝙蝠能不能找到獵魔人的蹤跡,但這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強。莉莉則很好奇地翻弄著她找回來的那些紙片,對那些曲里拐彎的符號相當困惑:“話說這寫的到底什么意思啊?怎么跟上次見過的紙片不太一樣?”
“符卡種類非常多,嫻熟的獵魔人自己都能創造新符卡,萊塔符文的力量就在于千變萬化,”薇薇安一邊和郝仁合作在小蝙蝠身上涂著防曬霜一邊解釋道,“根據這些紙片上的符文我判斷它們大概是組成某種‘陣地’或者‘場’用的,有一半符文寫著大地的疆域,另一半符文寫著無形的影子,這些東西組合起來應該是想布置一個領域,偵查、監視、戰斗、封鎖,后續不管干什么都要以這個領域為基礎。看樣子獵魔人也是剛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布置更多東西就被你發現了。”
郝仁感覺這次的獵魔人有點弱,竟然連莉莉這個哈士奇星人都能誤打誤撞地破壞掉這些布置,莉莉自己也挺高興,“噗”的一聲把尾巴變出來使勁晃著:“那是,我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
“行啊,那你負責把剩下的符文都找出來,”薇薇安順口說道,“根據布置陣地的情況,這次的獵魔人似乎忌憚跟咱們正面交手,那你就不斷破壞這個陣地好了,這樣能拖延時間,咱們也就多一些主動想辦法把整條街的符文都找出來吧。”
莉莉的尾巴頓時僵在半空:“啊?”
“啊什么啊,”薇薇安推開窗戶,十幾只蝙蝠排成散兵陣型撲啦啦飛向天空,她扭頭看著莉莉和郝仁,咧嘴露出兩顆尖牙,“這是挑釁!上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算我倒霉,這次咱們提前察覺有了準備,怎么著也要抓個活的!”
吸血鬼少女說著,身邊寒風漸起,戰意盎然。(。。)
郝仁很少看到薇薇安露出這般充滿干勁的模樣。頂點
這位脾氣超好的老牌吸血鬼總是以一副賢妻良母的姿態在這座大房子里忙活,她最喜歡的事情是做飯,喜歡的生活方式是發呆和睡覺,喜歡的話題是街頭巷尾的小道新聞和電視上的無聊節目,她是如此適應平凡人的生活,以至于郝仁幾乎都要忘了她的真正身份:一個從元謀人直立行走的時候就在地球上活動的古老吸血鬼,一個被狼人忌憚地稱作“招來紅月的女伯爵”的強大異類。
在面對獵魔人頻繁挑釁的時候,這位女伯爵第一時間選擇的果然還是戰個痛。
現在郝仁他們手頭的情報不多,僅憑莉莉從附近街道發現的符文紙片還不能確定到底有多少獵魔人來到了這條街上,只能確定來的肯定是正牌貨,所以郝仁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鬧一場,大不了等鬧完之后先帶著所有人去柯依伯站或者別的地方避風頭。現在郝仁唯一安心的也就是這點,他有后路,而且是對獵魔人而言幾乎無解的后路,他就不信那幫極端分子有天大的本事可以追到外太空去真要那樣的話就讓空間站駐軍教他們做人好了。
莉莉被派出去搜索獵魔人布置在附近的符卡,但這顯然不是她一個人一時半會就能搞定的事情,所以莉莉出門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就回來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到飯點的一瞬間哈士奇星人戰斗力就會歸零,這是自然現象。你沒法對抗的。
另一邊,薇薇安釋放出去的十幾只蝙蝠則以一個巨大且不斷擴散的螺旋軌跡開始在整個南郊地區搜索獵魔人的蹤跡。發現一丁點超自然現象的蛛絲馬跡就會回來匯報,但薇薇安本人卻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跑去廚房照常做飯。中午又是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你倒挺沉得住氣啊。”中午吃飯的時候郝仁忍不住說了一句,坐在他對面的薇薇安已經切換至血族形態,但那富有魔力的血色雙眸中卻沒有多少緊張神色,吸血鬼形態的薇薇安還是如常手腳麻利地給其他人盛飯盛菜,看不出一丁點之前那種殺氣凌然的模樣。
“為什么沉不住氣呢,”薇薇安夾著菜,臉上是渾不在意的笑容,“反正現在又沒線索,不如吃好喝好養好精力。我已經見識過很多大場面,每個能笑到最后的人都至少不會在決斗前吃不下飯。”
從另一種意義上講這還真是有氣勢的發言,郝仁聽著都心安不少。
莉莉也跟薇薇安一樣處于變身形態,那對尖尖的耳朵在空氣中不時輕微抖動一下,隨時關注著外面街道上的動向,仿佛生怕獵魔人下一秒就大舉進攻一般。她咬著筷子嘀咕起來:“為什么五月和大個子還沒回來他們不會出問題了吧?”
“大個子不會出事,這顆星球上應該沒多少人是他的對手,除非獵魔人用奇奇怪怪的上古力量把他放逐到其他空間去,”薇薇安不怎么擔心。“南宮五月更不用操心,海妖是不會死的。”
“海妖不會死?”郝仁記著以前就在什么地方聽到過類似的事情,但當時沒有怎么在意,這時候再次聽到就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怎么個意思?”
“海妖是唯一一種能讓獵魔人束手無策的生物,甚至獵魔人內部一般都不把海妖當做需要鏟除的‘異類’來看待,”薇薇安解釋著南宮五月不為人知的種族特性。“雖然獵魔人從不公開承認,但他們內部有些少數派將海妖稱作‘水之意志’或者‘深海守護者’。并將其視作介乎異類和圣靈之間的種族。海妖生性平和,沒有入侵性。力量強大詭異但從不主動挑起爭端,最重要的是她們可以在有水的情況下隨意轉換自己的存在形式,甚至直接讓自己變成水體的一部分。哪怕死亡,也只不過讓她們通過蒸發、降雨之類的循環途徑再生一次而已,所以這種壓根殺不死的種族是連獵魔人都不愿意去招惹的。”
郝仁從未聽過這種事情:“海妖這么厲呢?”
“是啊,相當厲害,厲害到我都懷疑她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應該存在的生物,”薇薇安歪著頭,“而且她們的生活方式也太奇怪了點,百分之九十九的海妖都藏身在深海里那些沒人涉足過的隱居點中,曾經有一些相當強大的家伙試圖尋找海妖的國度,比如波塞冬和奧菲昂但這些人都失敗了,他們回來之后信誓旦旦地說親眼見到海妖游向深海,跟過去之后卻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荒蕪的洋底。久而久之,海妖這個隱世種族就成了地球上所有異類和獵魔人都約定俗成不去招惹的‘絕對中立’派。說實話,如果不是艾本狼人以信譽著稱,再加上親眼見到了南宮五月這個活生生的陸生海妖,我都不相信一百多年前有一批海妖上過岸我還沒想明白她們上岸到底想干啥呢。”
海妖竟然有著如此非同尋常的背景,這讓郝仁有些意外,說實話在南宮五月身上是真看不出這些強大的地方來那姑娘也就表演用尾巴爬行和深海沖刺的時候讓人驚嘆了一下,平常還端的是深藏不露。
不過郝仁也從薇薇安的描述中聽出來另一個信息,那就是海妖的“厲害”大都體現在她們的復生或者說轉生能力以及整個種族的“神秘性”上,單純論戰斗力,海妖似乎并不能在對抗獵魔人的時候幫什么忙,這應該是個自保有余但gan不足的種族
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讓南宮五月面對獵魔人大殺四方上,伊扎克斯明顯都比海妖妹子靠譜些。
在場所有人中,豆豆應該是唯一完全搞不明白狀況的,小家伙目前的整個世界都局限于這座古怪的大房子,她不知道外面險惡,只是好奇地趴在桌子上看著大人們在那一邊吃東西一邊討論事情,偶爾發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來吸引人注意。估計她很奇怪為什么大人吃東西的時候總是把食物舔來舔去卻不肯吃下肚沒錯,她眼中的食物就是筷子,至于筷子夾起來的東西她才不知道那是干啥的。
不一會小家伙又吃了半根筷子,拍著微微鼓起的肚皮仰天躺在鍋里飄飄蕩蕩地打起瞌睡來,薇薇安帶著笑看了鍋里的小人魚一眼,語氣有些感嘆:“真羨慕這樣單純的狀態啊,什么都不擔心,什么都不想我都不知道自己童年是什么樣。”
薇薇安的記憶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所以偶爾她會這樣感嘆一下。郝仁有時候都懷疑這個吸血鬼是不是壓根沒有“小時候”,不過這一點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
正在這時候,一陣嘈雜聲突然從門外傳來,還夾雜著一片亂七八糟的犬吠。
豆豆剛瞇著眼睛睡著就被這陣噪音驚醒,嘩啦一聲從鍋里蹦到了桌上,莉莉則高興地晃著尾巴站起來:“哦哦,我的手下來匯報工作了!”
莉莉的手下?
郝仁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趕緊跑去開門,結果門一打開就嚇了個跟頭:
門外大街上,目測數百只五花八門的狗或站或趴或蹲或坐地聚攏在一起,那陣仗跟春運似的!
郝仁懷疑整個南郊的狗都集中到這地方來了。
“這這怎么回事?”薇薇安聞聲趕來,結果跟郝仁一樣呆在當場,莉莉在后面嚷嚷著:“你不是讓我想辦法把附近街上的符卡都弄過來嗎?我一個人哪忙得過來啊,就把小弟們召集起來幫忙啦!”
郝仁這才注意到現場的每一只狗狗嘴里都叼著至少一張繪有萊塔符文的紙片,多的則有四五張,眼前這么多狗,就意味著起碼有數百個精心布置的符卡被搜了出來。
郝仁覺得如果他是獵魔人,這時候應該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奇葩戰術除了莉莉還有誰能想出來?
幾百只形形色色的狗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聚集到一起,這要是讓人看見恐怕第二天就得在各大微博循環轉載,所以莉莉第一時間把這些家伙都招呼到了郝仁的大房子后面。
之前已經說過,郝仁家的房子其實是南郊最外圍的最后一座民宅,而且還地處白石路盡頭,房子后面直接就是荒地,兩側則都是圍墻或者已經空置無人的房屋,說這里是南郊的人類文明疆界線都不為過,幾百只狗集中在房子后面雖然不至于完全不被人發現,但至少在短時間內是不會太引人矚目的。
郝仁和薇薇安跟著跑了過去,看著眼前堪稱壯觀的一幕嘖嘖稱奇。
幾百只狗,其中只有一半是有主的家養犬,剩下的都是南郊特色居民流浪狗。眼前這個大部隊品種繁多,尺寸各異,從直立起來可以有一人高的藏獒到拉直了都只有兔子大的哈巴狗應有盡有,儼然就是聯合**多國部隊的架勢,“滾”聽到動靜好奇地過來看了一眼,當場嚇的嗷一聲竄到了房頂上,兩層樓的房頂上啊!沿著墻就竄上去了,這可憐家伙估計以為自己橫行鄉里終于遭到報應,這是南郊狗國舉全國之力來討伐它的
莉莉趾高氣揚地在一群狗面前巡視了一番,所有狗狗都俯首帖耳地呈現出待命姿態,薇薇安忍不住別過臉去:“她還挺上癮她這哪怕是個哈士奇精也太給妖精丟人了吧”
這時候莉莉終于巡視完畢耍夠威風,舉起手一聲令下:“汪!”
所有狗狗立刻把嘴里叼著的符卡放在地上,也跟著喊了一聲:“汪!”
“停停停。”郝仁趕緊把莉莉拽過來,“動靜小點。你這陣仗太大了。”
莉莉趕緊點點頭:“汪額,知道了。話說房東你看我這軍隊規模怎么樣?”
“戰斗力挺強。橫掃南郊流浪貓應該不成問題,”郝仁發自肺腑地說道,然后彎腰從最近的一只哈巴狗面前撿起一張符卡,這上面用紅色顏料描繪的萊塔符文已經被狗的口水舔的模糊不清,眼看著是不能用了,“你這腦子挺好使啊,竟然能想到用狗群。”
“狗鼻子靈唄,”莉莉高興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剛一開始那些符卡就是我聞到奇怪氣味之后從磚縫里找出來的。不過要讓我一個人把這附近幾條街的紙片都找出來那可辦不到,就只能組織這些手下了,它們別的不行,找東西都是一把好手,我下了死命令,找不到符卡的就不要來見我”
薇薇安在旁邊又嘆了口氣,她是真心不知道這份權威有啥值得驕傲,但不得不承認,這次莉莉的哈士奇天賦總算起了大作用你要換個正版狼人來丫來不一定拉的下臉蹲地上跟狗汪來汪去呢。
“這樣附近街上的符卡應該都收集齊全了吧。”薇薇安皺著眉看著地上那一大片符文紙片,這數量讓她心里愈發沉重,獵魔人可能又是組團出現,否則這么多符卡要讓一個人制作估計得折騰一個星期。“就是不知道除了符卡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東西那些家伙最擅長布置陷阱,跟獵人一樣狡猾。”
“我問問,”莉莉一邊說著一邊蹲下來。拍了拍一只土黃大狗的腦袋,她表情特嚴肅。“汪,汪?汪汪”
郝仁有心想把這幕錄下來。他覺得今后要是無聊了光循環看莉莉在這兒汪的景象都能樂半晌!
大黃狗聽到莉莉的詢問,歪著頭想了想,答道:“汪嗚嗚”
郝仁跟薇薇安在旁邊嘀嘀咕咕:“能聽懂么?”“聽不懂。”“那你點頭干什么?”“保持尊嚴,你沒發現這群狗看咱倆的眼神就跟看跟班二號和三號似的么?它們心目中莉莉才是至高王我得證明我比那只大狗地位高。”“你作為老牌吸血鬼,跟一群狗較這個真有意思么?”“倒也是”
且不說郝仁和薇薇安的話題有多古怪,莉莉和大黃狗之間的交流好像是出了問題,他們汪來汪去半天都沒討論出個結果,莉莉只好伸手把旁邊一只看起來虎頭虎腦的混血狗拽到身前:“汪?”“汪!”“汪”
一人倆狗就這么交談起來,莉莉汪一聲,然后混血狗汪,接著大黃狗汪,郝仁看的有點奇怪:“你這怎么還帶書記官的?”
“這家伙是從俄羅斯來的,口音太重了我聽不出來,”莉莉指著大黃狗,又指著旁邊的混血狗,“它來自東北,松獅跟高加索的串,多少能翻譯一下”
郝仁:“”
他這輩子頭一次聽說連狗都分語系!天下動物還分這個?
“反正我這兒分,”莉莉聽到郝仁的疑問隨口解釋道,然后跟倆狗又交談了幾句便站起身來,“它們沒發現更多東西,而且符卡周圍也找不到有人的氣味,按理說布置這么多符卡,肯定會在各處留下味道才對啊”
薇薇安對此毫不意外:“對獵魔人而言,隱匿自身非常簡單,我知道最強大的獵魔人獵手甚至一路大搖大擺地跑進巴爾德爾的宮殿里干掉了一個擬態怪,巴爾德爾本人都未發現。不過現在這年頭應該已經沒有這樣的家伙了,他們這些年一直在衰落但隱藏自己的氣味還是每個獵魔人必備功課。”
薇薇安說著,捏了捏手里的符文紙片:“不過他們沒辦法隱匿繪制著萊塔符文的東西,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大狗,讓你的狗仔隊盯著每個角落,獵魔人發現自己的符文被破壞肯定會想辦法來調查情況或許他們會嘗試重新設置符文,咱們要是能抓到個落單的就好了。”
“你讓這些狗去對付獵魔人?”莉莉頓時就炸毛了,“我都打不過那些變態,你覺得這些沒啥戰斗力”
“誰讓這些狗親自上了,讓它們盯著場子!”薇薇安對莉莉的理解能力簡直絕望,“一個智力正常的獵魔人絕對想不到狼人會買通狗群來當探子你是千百年來頭一個組織狗仔隊當手下的狼人,出其不意的腦洞就是你現在最大的作用!”
莉莉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頓時自豪地點著頭:“放心吧!我的軍團所向披靡!”
也不知道她當個狗大王怎么就這么大成就感家里的“滾”去年就統一南郊流浪貓界了,莉莉今天這成就說到家也就跟滾平起平坐
分配好接下來的工作之后莉莉“嗷嗚”一聲令下,于是群犬振奮,數百只狗在短短幾秒鐘內就分散跑了個干凈,郝仁可以想象之后這些四條腿的偵察兵將起到多么巨大的作用:它們熟悉環境,嗅覺靈敏,無縫不鉆,是天生的獵手和偵查員,而且在這里有著多年的生活經驗和族群基礎,你就是找兩個連的bi來估計也沒有這些真狗仔隊的效率高。而且更重要的是獵魔人哪怕有天大的警惕心都不會對這幾條街上隨處可見的流浪狗產生疑心,等他們發現自己的符卡是被一群狗有計劃清除掉的時候,一切就都遲了。
不過這也就是理論上如此,郝仁還是有點不放心:“這樣成么?一群狗能揪出獵魔人來?真這么簡單那芬里爾死多冤啊。”
“只要它們能把周圍的符卡找出來就行,這點工作還是不難的,”薇薇安嘴角微微翹起,“再小的優勢也是優勢,而且這么多年來獵魔人一直順風順水地發展,他們會大意的。”
這時候一個大嗓門突然從大門方向傳來:“我回來了人呢?”
伊扎克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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