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陵城街道上……
一男一女兩個少年此刻并肩前行,正是離開松陵學院回返秦家的秦然和云夕二人。
“六年了啊……”秦然抬頭望天,眼中顯出一絲感嘆與悵惘。
今日在學堂之上,先生沐青云的出口提醒,讓秦然這才記起,原來時間已然匆匆過了六年。
六年,他整整蟄伏了近六年的時間,卻始終未能在那件事情上有所突破,這感覺可真是……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秦然忽然開口問道,問的,自然是身旁與他同行的少女云夕。
“少爺永遠是對的!”云夕毫無置疑的說道,沒有一絲猶豫。
秦然聞言無奈輕笑兩聲,隨后沉默片刻,再度開口道:“云夕,我可能打算不再堅持了啊。”
“就算不走那條路,少爺你依然是松陵城第一天才。”云夕輕聲說道,目光充滿信心的看著身側(cè)少年身影。
都以為松陵城秦家少爺秦然圣體被奪已然成為廢人。但誰又知道,這個少年,為此蟄伏了足足六年時光呢?
“呵呵,松陵城第一天才……僅限于松陵城又怎么足夠呢,倘若面對當年奪取圣體的那股力量,還是不夠看啊……”秦然聞言苦笑,拳頭不由得攥緊了些。
少年蟄伏,卻從沒有忘記,哪怕那件事發(fā)生的時間還在他記事之前,但因此讓秦家付出的代價,他老爹無數(shù)寂靜夜里的獨自長嘆,秦然怎會忘記?!
云夕見狀沉默不語,看向秦然的目光也有些心疼。不過下一刻,云夕眼中忽然閃出一絲亮光,伸出素手遞給秦然。
“呃……干嘛?”秦然一愣。
“牽我回家呀。”云夕眨了眨眼睛。
“咳咳……云夕,男女授受不親……”秦然干咳兩聲,眼神訕訕。
“少爺恐怕是忘記了,兩年前的雨夜,某位大少爺把人家抱在懷里整整一夜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過,男女授受不親呢?”云夕再度眨了眨眼睛,更是促狹的說道。
“咳咳,呃這個……那時候還小……”秦然支支吾吾,神色之間更是尷尬。
“好啦好啦,我們快走吧,老爺還等著我們回家一起用餐呢!”云夕甜甜一笑,也不繼續(xù)擠兌某人蹩腳至極的理由,主動伸手牽起了秦然,向前奔去。
牽手前行中,云夕始終甜甜的笑著,腦海中,卻仿若回到了兩年前。
那個大雨滂沱的夜里,一個少年為她狠狠踹開了身前客棧緊閉的大門,也不顧她當時渾身的邋遢污穢,就這樣抱著她度過了整整一夜。
那是云夕,自記事以來度過最溫暖的一夜。
兩人正走著,不一會兒就到了秦家大門前。兩座猙獰可怖的石獅子坐鎮(zhèn)大門兩邊,看上去別有一番氣派。
而秦然帶著云夕走進大門,隨意向左右侍衛(wèi)吩咐道:“帶我去見我爹。”
哪知侍衛(wèi)聞言卻是面露一絲難色:“少爺,老爺他現(xiàn)在遇到一點麻煩,正在會客廳當中處理,您要見他,可能需要等一會兒……”
“麻煩?什么麻煩?”秦然臉色一變。
秦家,會客廳……
“啪,啪,啪!”會客廳,正中上首靠右的位置,一個華服青年翹著二郎腿,形體懶散的坐在那,右手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叩著桌面。
而在這上首靠左的位置,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卻是面色難看,整個會客廳中,下方左右兩排座位已然是坐滿了一群青年,紛紛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仿若這里就是自己家一般。
而他們看似慵懶,實則注意力一直都在華服青年身上。顯然華服青年正是這些人的主導者,只要他開口,這些人全都會以他唯首是瞻。
“秦家主,我的耐心有限,你還是將你兒子秦然叫出來吧,不然……”華服青年一邊叩擊著桌面,一邊徐徐開口說道,語氣中卻是帶著莫名寒意。“不然可就后果自負了!”
“閣下未免太有些欺人太甚,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兒秦然不在家中,讓我如何叫他出來?”中年人面容含怒說道,但在心間卻是有些慶幸。
還好今天秦然這孩子與云夕正在松陵學院,一時半會只怕不見得能回來。
對于面前的這些人,他們這次來的目的,秦建陽并不清楚,可他們背后代表了什么人,秦建陽還是知曉的。
當年的那些人,闖進秦家將他兒子秦然的造化圣體剝奪,轉(zhuǎn)嫁給他們自己的孩子,令得秦然從此成為無法修行的廢人。
如今又再度派出這些年輕人前來,張口便說要來看看現(xiàn)如今的秦然……想到這里,秦建陽眼中怒意更甚,緊握的拳頭指關(guān)節(jié)已然攥的發(fā)白。
“秦家主,你兒子若不在家中,可以遣人去喚他回來。我今天來此,只是代表圣子大人前來探望一番,看一看如今的秦然。秦家主如此推脫,讓我回去以后如何與圣子大人交代?”華服青年冷笑說道,絲毫不吃秦建陽這一套。看樣子,今天無論等多久,他也是非要見到秦然不可了。
“你!”秦建陽怒目而視,眼中都要噴出火來。對方越是如此咄咄相逼,他越是不敢讓其見到秦然。
說是探望,誰知道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既然想看我,何不親自來?”會客廳門外,忽然響起一個冷冽的少年聲音,瞬間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
眾人側(cè)目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兩人緩緩走了進來,皆是少年模樣。
“然兒,你……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早?”看見秦然和云夕歸來,秦建陽心生不妙,失聲問道,同時背后冷汗直流。
而此刻的華服青年卻是早已將目光放在秦然身上細細打量,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你就是秦然?”
“不錯,我便是秦然。”秦然坦然回應,前面的幾句話,已然讓他知道這些人是何來路,所以此刻看向他們的目光也是格外冷冽,“你們口中的圣子既然想看我,何不親自駕臨?”
“呵呵。”華服青年一聲輕笑,徐徐開口,“原本此事確應圣子大人親自出面的,不過,諒及秦家現(xiàn)在沒落至此,想要讓他親自駕臨,只怕,還欠缺了些資格。”
聽聞這話,秦建陽臉色驟變,不由得一股怒火再度直沖腦頂。這華服青年如此說,可就真是明目張膽的打他們秦家的臉了。哪怕明知如今秦家確實沒落了,秦建陽依然怒不可遏。
“一個對自己修行資質(zhì)都毫無自信,需要奪取別人圣體的人,充其量不過是個雞鳴狗盜的鼠輩罷了。這種鼠輩小人,也配與本少談資格?”還未等秦建陽說話,秦然已然開口,看向華服青年冷笑不已。
“狂妄小子,你不過是一個無法修行的廢物,竟也膽敢辱及圣子大人!讓我來讓你見識一下,修行人的力量吧!”右側(cè)座位上,一個青年騰的站起,直接沖向秦然便是一拳襲來。
“住手!”秦建陽見狀額頭青筋暴跳,正要出手阻攔,卻見身前出現(xiàn)了一只手,將他去勢攔住。
“秦家主,我勸你還是安安分分的看著吧,否則……”華府青年淡然一笑,沒有把話繼續(xù)說下去,但秦建陽卻是面色難看的停止了動作。前者的意思很明白,一旦他秦建陽介入其中,那么他也會出手。
秦建陽與這華服青年同為靈漩境修為,兩人交手最多也就只能勢均力敵。但華服青年帶來的這些年輕人,個個都是氣源境修為,且在氣源境當中境界都不低,一旦打起來,他們秦家父子兩人絕無勝算。
然而下一刻……
“嘭!”一道身影向后暴射而出,墜落在了空缺的座位上。檀木座椅瞬間不堪重負,直接分崩離析開來,讓那人又再度跌落在了地上。
“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修行人的力量?”秦然緩緩收回了拳頭,目光古怪的說道。
而此刻滿堂寂靜無聲,盡皆不太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事情。
方才秦然一拳后發(fā)先至,直接將那名青年轟至倒飛,自身毫發(fā)無損。
可這怎么可能呢?那名青年已然是氣源境三重之境,而秦然不過是個無法修行的廢人,兩人拳頭對碰的結(jié)果,竟然是秦然完勝?
“啪啪啪!”會客廳當中忽然響起一陣掌聲。華服青年目光奇異,輕撫手掌贊嘆道,“妙,當真是妙啊。”
眼神制止了左右兩側(cè)蠢蠢欲動的那些人,華服青年緩步走向前去。
“不愧是曾經(jīng)的造化圣體,世人皆言你秦然被剝奪了圣體之后已然廢掉,此生再無可能踏上修行之路。可卻無人想到,你竟又另辟蹊徑,以肉身功夫入道……”
“不過秦然啊,你可知螻蟻與真龍的區(qū)別?”華府青年含笑說道。
秦然冷然看著走至面前的華服青年,并沒有回應后者的話語。
“有的人如同螻蟻一般卑微渺小,一生都在腐枝爛葉當中碌碌覓食,只能仰望天空浩瀚無際,卻終此一生,都不可能擺脫自身的命運。但,有的人則不同,一出生便如真龍降世,注定翱翔于九天之上,俯瞰眾生,這是天生的真龍命格,無人能與之相比。”
“原本你出世便是造化圣體,同樣也應當屬于這種命格,只可惜……最終卻成就了圣子大人。而你,注定只能如同螻蟻一般,在這塵世間營營茍且的活著,你明白嗎秦然?”華服青年輕笑著,笑容很是意味深長。
見狀秦然也笑了起來,笑容莫名燦爛:“什么螻蟻真龍的我不太明白。不過頭一次見人把偷雞摸狗說的是如此清新脫俗,當真長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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