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番五次的,季筱自己都沒有臉在這里再呆下去了。
艾倫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扣她的獎金,只是忽然說了一句讓季筱摸不著頭腦的話:“今天天氣還算不錯,出去喝一杯怎么樣?”
上班時間,老板帶著員工公然的翹班了。
還好今天公司里面并沒有客戶過來。否則,會給艾倫的公司造成多大的影響,季筱真的不敢想。
坐在艾倫對面,季筱甚至都不敢再看艾倫的眼睛,她一臉歉意,卻連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艾倫先說話了。
“告訴你什么?”
季筱愣了一下。
“你的事兒。”
艾倫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來京州沒多久,他倒是把京州人特有的兒化音都學(xué)會了。
季筱索性也不再隱瞞什么,這些日子,她也確實需要一位傾聽的人,一個下午,季筱將自己的事兒全部都說給了艾倫聽。
正午的驕陽變成了柔和的夕陽,透過玻璃,在他們的桌子上灑下一片金黃色的光暈。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沉默良久,還是艾倫先出聲了:“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我跟你提過的,在荷州的工作嗎?”
季筱想了想,好像確實是有過這樣的一件事情,她點了點頭:“大約記得。”
“如果你想離開京州,冷靜一段時間,可以去那里工作。”
“謝謝你,艾倫。”
思考了一會兒,季筱還是接受了艾倫的建議,如今,她就算在公司里面,也靜不下心,看景芷淇的樣子,根本就是死盯上她了,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后肯定還會再發(fā)生。
艾倫這么說。一是為了幫自己,二也許是為了公司考慮吧。
“我什么時候可以走?”
想了想,季筱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隨時。”
艾倫將一杯已經(jīng)加過糖的咖啡推到了她的跟前:“這里的咖啡不錯,喝喝看?”
季筱漫不經(jīng)心的端起了咖啡杯,輕輕的呷了一口。
下班回到家里的時候,景老夫人站在自己家門口,看樣子,是在等自己。
季筱將車停好了,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看著景老夫人,面無表情的開口:“煩請讓一讓。”
景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著季筱:“季小姐,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如果你是來跟我談離開景墨弦的事情,我想我們沒有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我已經(jīng)決定離開這里。”
季筱不想再跟他們糾纏下去,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離開,不妨就挑明了,也不需要在浪費彼此的唇舌。
聽到季筱這么說,景老夫人倒是很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看來季小姐還是一個十分明白事理的人,墨弦從小是我一手代大的,他還是很聽我的話的,季小姐,你離開墨弦,有什么要求么?我可以盡量的滿足你。”
這算是傳說中的分手費?以共剛血。
季筱冷笑了一聲,不過,她倒還真的需要跟景家要點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目光沉沉的看著景老夫人:“煩請老夫人回去跟景芷淇說一聲,不要再來影響我的生活,否則,我也不保證,我會怎么做。”
這些年,她一向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tài)度,她也不是怕事兒的主,景芷淇要是再敢去打擾她的生活,她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必要的反擊。
“嗯,我會告訴芷淇的,還有其他要求嗎?”
這會兒,景老夫人倒是十分大方。
“沒有了,您慢走,不送。”
季筱打開了家門,剛想關(guān)上。景老夫人卻別住了門:“別急,還有伊芙琳的事情,季小姐打算怎么做呢?”
“我會帶著她一起離開。”
真是搞笑,難道她以為,自己會將伊芙琳留給景墨弦?
聽到她的回答,景老夫人顯然十分滿意,她沖著季筱點了點頭:“希望季小姐說到做到。”
景老夫人離開后,許隨心上了樓,她推開了季筱的家門,看著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疲憊的季筱:“筱筱,景家的老太太又來干什么啊?”
剛才她在咖啡店就看到那老太太在季筱家的家門口等了很久,這會兒咖啡店生意不算忙,她想趕快上來看看,景老太太卻已經(jīng)走了。
“還能干什么,讓我離開唄。”
季筱沒有睜眼睛,聲音也帶著疲憊。
“那你打算怎么辦啊?”
許隨心坐到了季筱跟前。
“也許離開也不錯,可能我也需要冷靜和過一段清凈的日子了。”
從回到京州,她的日子幾乎就再也沒有消停過,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現(xiàn)在她離開了也算是一個解脫。
“你又要去哪兒啊?”
許隨心驚訝的看著她,上次她一消失就是五年,這一次,不會又不聲不響的走這么久吧?
“艾倫在荷州有個分公司,我可能會去那里工作。”
聽到季筱這么說,許隨心松了口氣,總算不是加州那么遠的地方了,荷州好歹也是在國內(nèi),而且離京州也不算太遠。
“那你什么時候走啊?”
季筱搖了搖頭,她睜開了眼睛,帶著點疲憊的看著許隨心:“你去學(xué)校幫我把伊芙琳接回來好嗎?我有點累。”
“嗯,沒問題,你好好休息啊。”
許隨心說著,給季筱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才出去了。
也許,從景芷淇回來的那一瞬間她就應(yīng)該決定,不能再讓伊芙琳在去景氏的私立學(xué)校,那個時候,她心底里或許還是藏著一絲希冀的,希望景芷淇的回來,還有那個孩子,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鬧劇。
然而,他們蓄謀已久是不假,這次,卻還是她離開京州。
不是周末,接孩子并不容易,學(xué)校要求家長親自來接。
許隨心看著老師,請求:“她媽媽有事兒,要我過來接她,老師,你就通融一下,讓我?guī)б淋搅兆甙伞!?br />
老師搖了搖頭。
在景氏的私立學(xué)校上學(xué)的孩子非富即貴,老師們當(dāng)然首先要注意的就是他們的安全,許隨心雖然自稱是季筱的朋友,也通了電話,但是見不到家長,他們還是不能放孩子出來。
正好景墨璃到學(xué)校辦些事情,看到許隨心站在學(xué)校門口,不禁走了過來,看看老師再看看許隨心,鳳眼微挑:“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我來接伊芙琳,老師不讓。”
許隨心看到景墨璃,眼睛里瞬間燃起了希望,有他在,接走伊芙琳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了。
果然,景墨璃看著老師:“她是季筱的好朋友,讓伊芙琳走沒什么問題。”
景墨璃也是景家的少爺,他都這么說了,老師便也不再堅持,看著許隨心笑了笑:“您稍等,我這就去帶伊芙琳出來。”
還沒放學(xué),也沒到下課,學(xué)校倒是一片安靜,老師走后,學(xué)校門口就剩下了許隨心和景墨璃兩個。
景墨璃笑呵呵的看著許隨心:“怎么了?怎么不看我呢?”
許隨心眼神躲閃,她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看到景墨璃,已經(jīng)好久都沒跟他聯(lián)系過了,現(xiàn)在看到他依舊覺得別扭。
許隨心抬頭看向了別處:“那個,好久不見啊。”
“你想見我嗎?”
景墨璃伸手,將許隨心隔絕在了他和學(xué)校的墻面之間,一雙鳳眼緊緊的盯著她。
許隨心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顧左右而言他:“那個,好像秋天到了啊。”
說完,她自己都想找個縫隙鉆進去,每次看到景墨璃,她就沒辦法好好思考。
“所以呢?”
景墨璃湊近了她,在她的耳朵邊,吹出熱熱的氣息。
“所以,你可以先放開我嗎?”
許隨心抿了抿唇,想要擺脫景墨璃的桎梏。
景墨璃卻更加湊近了她:“你害羞了?”
許隨心推他:“景公子,這里是學(xué)校!”
她提醒他。
“又怎樣?”
景墨璃的聲音里含著一抹戲謔十足的玩味。
“你這樣,考慮過小朋友的感受嗎?”
許隨心一個使勁兒,推開了景墨璃。
他退后了幾步,笑呵呵的看著許隨心:“我是不是應(yīng)該更狂野一點?”
許隨心眼睛里瞬間充滿了戒備,所幸的是,老師已經(jīng)帶著伊芙琳出來了, 看到許隨心,伊芙琳笑著跑到了她的身上:“許姨!”
許隨心一把將伊芙琳抱了起來,跟老師告別:“老師,我先帶著伊芙琳走了啊。”
老師笑著應(yīng)允。
沒有再看景墨璃一眼,許隨心抱著伊芙琳匆匆的離開了這里。
坐到了車上的時候,許隨心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伊芙琳有些奇怪的看著許隨心:“許姨,你怎么啦?”
“沒事,剛才跑的太快,有點累了。”
許隨心摸著伊芙琳的腦袋,愛憐的看著她,其實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雖然被季筱領(lǐng)養(yǎng),卻從小就要跟著季筱東走西顛,許隨心默默的嘆了口氣,心中默默的祈禱,如果老天睜眼了,就讓筱筱以后的人生過的平順一點吧。
帶著伊芙琳回到家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季筱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許隨心驚訝的看著她:“筱筱,你打算今晚上就走嗎?”
“我想回一趟家。”
她走過去,抱起了伊芙琳,親了親她的臉蛋,才放下了她。
在景家的事情,讓爺爺奶奶顏面盡失,她不能就這么不聲不響的離開京州,雖然季筱知道,爺爺奶奶也許并不想見到她,可是,離開前,她還是要回去,跟他們說一聲。
“那也不至于今天晚上就回去啊。”
許隨心不解的看著季筱,就算要回去,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吧,這么晚了,她一個人,還帶著伊芙琳,季家鎮(zhèn)那么遠,許隨心有些不放心。
“明天我大概就得出發(fā)去荷州了,時間回來不及,隨心,我走了。”
季筱走到許隨心跟前,抱了抱她,在京州,她始終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堅實的依靠。
許隨心拍了拍她的背:“你這個女人,真是想起什么就是什么,到了要告訴我一聲,知道嗎?”
“嗯,我會的。”
“如果景墨弦來找我,不要告訴他我去了哪里。”
“為什么?”
許隨心不解。
“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也需要時間休息一陣子。”
季筱露出一個疲倦的微笑,這段日子,她是真的累了。
看著她疲憊的臉,許隨心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季筱拍了拍許隨心的背,帶著伊芙琳出了門。
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掛,周圍的星星都黯然失色,一股冷風(fēng)吹過,秋天,是真的到了。
伊芙琳抬起小臉,看著季筱:“媽咪,這么晚了,咱們還要去哪里嗎?”
“媽咪帶你回去看太姥爺和太姥姥,好不好?”
季筱溫柔的摸著她的小腦袋。
伊芙琳卻有些害怕的搖了搖頭。
對于他們,伊芙琳一直都有些害怕,他們好像也并不是太喜歡她。
伊芙琳雖然還小,但也能感覺的出來,別人到底喜不喜歡她。
“他們會喜歡你的,伊芙琳要乖乖的,知道嗎?”
看著伊芙琳,季筱有些心疼,當(dāng)初,她一眼就在那些孩子中看中了伊芙琳,領(lǐng)養(yǎng)的時候,她在心底里暗暗發(fā)誓,要給她最好的最幸福的生活的,可是現(xiàn)在,除了一個動蕩不安的生活,她好像什么都沒能給她。
“伊芙琳,當(dāng)媽咪的孩子,你覺得幸福嗎?”
季筱停了下來,蹲在了伊芙琳跟前。
伊芙琳雖然不知道季筱為什么忽然問自己這個,但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只要媽咪在伊芙琳的身邊,伊芙琳就覺得很幸福。”
她如天使一樣的小臉純真無邪的看著季筱,伊芙琳伸出了自己的手,摸著季筱的臉:“媽咪,你怎么哭了呢?”
季筱的眼角流出了眼淚,她抬手擦了擦,笑著將伊芙琳抱在了懷中:“風(fēng)太大了,媽咪瞇了眼睛。”
伊芙琳伸手短短的小胳膊,將季筱緊緊的抱住了:“媽咪,我?guī)湍愦荡稻秃昧恕!?br />
說著,伊芙琳放開了季筱的脖子,認真的吹著她的眼睛,季筱鼻子一酸,她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讓伊芙琳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她就是自己的孩子,無關(guān)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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