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很難得的露出這樣的表情,季筱忍不住偷笑了一聲。
她將他的被子掀開了,剛想為他解決一下生理需要,景墨弦卻再次開口:“被子可以蓋上。”
沒想到景先生在這樣的時候倒是害羞起來了。
季筱笑了一聲,揶揄:“沒關(guān)系。”
她輕輕的將他的病號服掀了起來,剛想低下頭去拿壺。卻愕然發(fā)現(xiàn),他的腹部居然傷的那么嚴(yán)重!
刀子在他的肚子上不止開了一個口子,那些傷口雖然被處理過了,看起來卻依舊觸目驚心。
季筱忽然明白了,景墨弦并不是因為讓自己幫忙而感覺到害羞,而是并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傷口。
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季筱結(jié)結(jié)實實的體會了一下,什么叫心疼。
她的眼睛盯著他腹部的傷口,聲音顫抖的問他:“疼嗎?”
“不疼,沒事,我這不是還活著么。”
他的聲音故作輕松。
季筱卻別過了臉。
沒有了孩子,季筱和景墨弦在,景宅似乎冷清了不少,就連餐桌上也冷清了起來。
景老夫人和景老爺子身體不舒服,并沒有來。
餐廳里,只有孫靜。景江嵐季淮安,并景墨璃四個人。
景墨璃一直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對景家,乃至對景江嵐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既不親近,也不疏離。
孫靜看著景江嵐和季淮安,想要說什么,看著他們,卻始終不知道該如何張口。
她心里懸著事兒,吃飯便也顯得心不在焉的。
“大舅媽。你的湯要撒了。”
景墨璃好心的提醒。
孫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湯匙一直放在湯碗里面,就要弄倒了。
景芷淇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里面,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女兒做下了那樣的事情,當(dāng)母親的臉上自然無光,孫靜的臉色一直都十分不好,聽到景墨璃的提醒,才勉強的在嘴角邊彎起了一抹笑意:“謝謝。”
“不客氣。”
景墨璃笑了一聲。
景江嵐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似乎對剛才景墨璃對孫靜的示好,顯得很不高興。
景墨璃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不緊不慢的吃著飯,并沒有說什么。
他們母子的關(guān)系,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微妙起來的,孫靜現(xiàn)在才察覺出了一點端倪,但是。她也并沒有說什么。
現(xiàn)在,因為景芷淇,她還有事要景江嵐幫忙。
孫靜想來想去,能跟景墨弦搭上話的,也許就是景江嵐了。
吃過飯之后,孫靜看著已經(jīng)起身的景江嵐,笑著出聲:“江嵐,你略站站,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嫂子,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說的嗎?”
景江嵐嘴角微彎,似笑非笑。
孫靜在景家的地位低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況且。她跟景江嵐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并不算好,景江嵐也想不到,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能跟孫靜扯上關(guān)系的。
“我有重要的事情,關(guān)于...二姐的。”
說到這里,孫靜的聲音刻意降低了一個調(diào)。
景江嵐聽到她這話,也是變了臉色,看著她:“你想說什么?”
“我想,你也不想讓咱們的談話告訴別人吧?”
說著,孫靜先一步從餐廳走了出去。
景江嵐看看季淮安,再看看已經(jīng)走出去了一截的孫靜,臉上帶著一絲防備的看著季淮安:“你先去綠地,我倒要看看孫靜要跟我說什么。”
季淮安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餐桌上,只有景墨璃還在不緊不慢的吃著飯,他似乎,并不著急,臉上的表情也是十足十的悠閑。
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景江嵐才不耐煩的看著孫靜說:“你有什么事,就快點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因為景墨弦,最近綠地正在整改,她可不希望,再因為泄漏資料而出點什么事情。
孫靜看著景江嵐,神情瞬間變了一個樣子:“妹子,嫂子現(xiàn)在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你也知道,你哥他現(xiàn)在天天借酒澆愁,家里的事情根本就不管,芷淇就算再怎么錯,也是咱們景家的人,你能不能去求求墨弦,叫他不要再追究芷淇了?”
景江嵐驚訝的看著孫靜,似乎很疑惑,這些話她會對自己說。
景江嵐覺得十分可笑,在整個景家,跟孫靜關(guān)系最淡漠也最不好的,大概就是她了吧,孫靜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求自己幫忙?
而且,自己現(xiàn)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里有閑工夫管這等閑事?
“嫂子,芷淇的事情,是她自己的錯,我也幫不上什么。”
景江嵐直戳了當(dāng)?shù)木芙^,她看著孫靜,接著說:“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她轉(zhuǎn)過身,剛走出幾步,孫靜卻在她身后開口了:“如果你不打算幫我,我就將當(dāng)年的事情都說出來。”
景江嵐腳步一頓,扭回頭,看著孫靜:“什么事情?”
“關(guān)于景墨璃,關(guān)于墨弦的事情。”
孫靜的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景江嵐看著她這幅樣子,忽然沉下了臉,看著孫靜:“你知道多少?”
“你能想象到的所有。”
孫靜也不明說,只是眼神灼灼的看著她。
當(dāng)年,她也是在無意中得知了景江嵐的秘密,沒想到現(xiàn)在,真的派上了用場。
“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景江嵐語氣突變,她絲毫也不懷疑,如果她不幫忙孫靜,也許她深藏多年的秘密,將會公布于世,而這個結(jié)果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受的。
看著景江嵐這個態(tài)度,孫靜總算是在心底里松了口氣。
她看著景江嵐,笑著說:“妹子,你也別緊張,我就是想讓芷淇從監(jiān)獄里出來而已。”
雖然是養(yǎng)女,但也是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孫靜到底不忍。
景江嵐看著孫靜,最后,臉色凝重的說:“我盡量。”
孫靜點了點頭。土狂休號。
整個景宅重又歸于寧靜,沒有孩子的聲音,也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
如果不是還有幾個來來回回的下人們在掃著院子里的雪,景家上下,一片死氣沉沉。
看來,一座宅子里,還是應(yīng)該有些孩子的。
景江嵐從孫靜的屋子出來,臉色凝重,她才剛走出小門,就看到了景墨璃。
景墨璃狹長的鳳眼緊緊的看著她,笑了一聲,并沒有說話。
他甚至,連一聲媽都沒有喊,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從季淮安出現(xiàn),或者說,從自己將自己名下那些景氏的股份讓渡出去,他們母子之間的關(guān)系就變得十分微妙了起來。
景江嵐雖然隱隱察覺到了什么,卻不得要領(lǐng)。
葉嘉楠的動作是真的很快,也從側(cè)面反映了,景氏現(xiàn)在遇到的危機是真的很大。
季筱看著葉嘉楠送過來的,堆放起來足足有五十厘米高度的資料,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看來,處在高處也并不一定好,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她竟然到了現(xiàn)在才懂。
景氏涉及多個領(lǐng)域,也涉足多個行業(yè)。
受到影響最嚴(yán)重的,是房地產(chǎn)行業(yè),因為資料泄露,很多公司的底線都被沈致遠(yuǎn)的公司利用,本來應(yīng)該屬于景氏的地皮,都被沈致遠(yuǎn)的公司搶了過去。
葉嘉楠也指出了這一點。
雖然他在實習(xí)總裁的時候,是比較吊兒郎當(dāng),但日久天長的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
季筱看著那堆疊如小山的資料,越看越覺得問題的嚴(yán)重。
現(xiàn)在,景氏的很多產(chǎn)業(yè)在全球經(jīng)濟危機的影響之下,都在勉強撐著,主力產(chǎn)業(yè)便是房地產(chǎn),一旦房地產(chǎn)業(yè)被其他公司給打壓下去,公司的其他產(chǎn)業(yè)勢必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更何況,因為資料不同程度的泄漏,很多其他產(chǎn)業(yè)當(dāng)時就受到了影響。
景墨弦看著眉頭越皺越深的季筱,云淡風(fēng)輕的問了一句:“怎么,想好了該怎么處理了沒有?”
季筱從那些資料中抬頭看著他,這個公司明明是他的,怎么看起來跟別人家的似的,就一點都不著急?
季筱將手邊的資料放到了一邊,看著他:“你不著急啊?”
“急有什么用么?”
景墨弦反而反問了她一下。
景墨弦頗有深意的看著她:“不用著急,慢慢來,總會找到對方的漏洞。”
季筱看著他,莫名的就點了點頭。
很快,季筱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沈致遠(yuǎn)的公司現(xiàn)在雖然將很多原本應(yīng)該屬于景氏的地皮搶了過去,但是因為他們攬過去的太多,資金應(yīng)該無法周轉(zhuǎn)了,相反的,景氏這邊因為少了競標(biāo)的時候出的錢,倒是空余出了很多的資金。
也許,可以在這個上面做一些文章?
可是,自己只是一個學(xué)設(shè)計的,對商業(yè)營銷真是一點都不懂,而且,商場的黑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耍心眼的事情,季筱一向都干不出來。
她苦著臉,抬頭看著葉嘉楠:“你有什么好辦法么?”
葉嘉楠無辜的看著季筱,搖了搖頭:“二嫂,我就是個打醬油的。”
在景墨弦手底下工作的時候,他幾乎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不時的替景墨弦去巡視一下,底下的企業(yè)有沒有在好好的工作就行了,而且,在景墨弦的手底下的時候,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季筱苦著臉,跟葉嘉楠無語凝噎。
偏偏最有能力的那個人,卻像是整件事情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似的,優(yōu)哉游哉的躺在床上,季筱和葉嘉楠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的時候,景墨弦也是一副無辜的表情:“別看我,我現(xiàn)在是個病人。”
完全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
看樣子,他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季筱只好接著看葉嘉楠送過來的資料。
她正在研究著對策的時候,景江嵐卻來了,她拿了一堆東西,放在了景墨弦床邊的柜子上,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景墨弦,關(guān)切的問:“墨弦,沒事吧?你看,小姨一直都有事,到現(xiàn)在才抽出空來看你。”
景墨弦立刻換上了一副淡淡的神色,看著景江嵐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的:“沒事,暫且死不了。”
“你看你這個孩子,是說什么話呢。”
景江嵐嗔怪了一聲。
她專注的看著景墨弦,對房間里的季筱和葉嘉楠完全置若罔聞。
景江嵐跟景墨弦寒暄了一陣,才切入了主題:“墨弦,你看,你跟墨芯和芷淇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芷淇雖說犯了點錯,她這段日子,在監(jiān)獄里也吃夠了苦頭,你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墨弦,你看,芷淇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她陪著笑臉。
景墨弦卻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這件事情,警察既然已經(jīng)插手了,就讓他們?nèi)ス芎昧耍P(guān)于這件事,我不想再談。”
雖然景墨弦一時也拿捏不準(zhǔn),為什么景江嵐忽然會跟他這么說,但是,直覺告訴他,這里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被他這樣直戳了當(dāng)?shù)木芙^,景江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笑著說:“墨弦,我知道,從小你就是一個善良的孩子,當(dāng)初,你跟墨芯還有芷淇玩的不是挺好的嗎?墨芯已經(jīng)走了,難道,你想讓芷淇也死在監(jiān)獄里面啊?”
為了給景芷淇說情,景江嵐竟然將墨芯也搬出來了。
景墨弦還沒說什么,季筱已經(jīng)從資料上移開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景墨弦。
只要一提到墨芯,季筱似乎比景墨弦還要敏感一些。
墨芯始終都是景墨弦心上的一道疤痕,就連季筱,都無法確定,到底墨芯在景墨弦的心中還有多重。
景墨弦看看季筱,再看看景江嵐:“小姨,你也知道墨芯走了,所以,有些事情就不需要我多說什么了吧?”
她都已經(jīng)離開了,你又何苦拿一個死人來跟我講條件。
景墨弦這么說,一是在拒絕,二是,他想要告訴季筱,墨芯已近已經(jīng)過去了,就算現(xiàn)在提起來,他也可以云淡風(fēng)輕的面對。
過去的事情已然過去,過分糾結(jié)實在沒什么必要。
景墨弦看著季筱,眼睛里藏著只有季筱才能看得懂的東西,他是在告訴她,要她放心。
季筱沖著他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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