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可以算得上是一流世家,族中人才輩出,五年一輪的群星榜上,都能占得一席之地。再說這一代家主,更是達到了深不可測的修煉層次。
而左傾塵,是這一代家主的第二個孩子,上頭有一個哥哥,名左傾風,如今拜在天一門雷峰主門下,說來和溫景旭,上官鈺,還是同門師兄弟。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妹妹,名左傾心。左傾心自幼聰慧,靈根不俗,傳言她天賦卓絕,很早便被天玄圣地的長老收作關門弟子。早些年,便已經是靈動期大圓滿,如今雖然沒有其他消息,想來修為上是大有增益。而她如今也不過修煉十余年。
哥哥和妹妹都是不俗,唯有他,水火靈根,相克的靈根屬性原本就不好修煉,最好的方法便是擇其一。但是偏偏這位二少爺不愿意,就想來個前無古人,瞞著家中長輩,硬是要吸收這相克的水火靈氣,這也罷了,總算沒有修煉出什么毛病,反而有點出人意料的效果,。 然而就在家里人才將將放了點心,十年前不知發生了什么事,這猢猻又鬧騰不愿意修煉,此后每日里,不是出沒于各大商鋪、拍賣行,就是在街道上晃蕩,調戲小娘子。真正成了一個紈固。
而最近一兩年更是不像話,常常帶著一幫子人,強取豪奪。偏偏左家幾位長輩最是心疼這不著調的孩子,每每他犯了事,都出面給他掃尾。而懼于左家威勢,大家都對這位爺敬而遠之。
… …
“原來是個紈固啊,我說呢,這么橫!”老管家將這左傾塵的來歷背景什么的娓娓道來。是想讓他們放了他,誰知瀟瀟就是不按套路來,聽完之后,來了這么一句,便又繼續和這左傾塵大眼瞪小眼,仿佛瞪贏了是件很了不起的事。見他像是不服氣,還踢了他兩腳。看得這老管家腦仁兒都突突了。
“我的小姐呀!你抓錯重點了,這這這、這,這重點是他是左家的少爺呀!”老管家哭笑不得。若是風漣小姐但是好說,但是瀟瀟小姐,原本這傾塵少爺就是一個孩子心性,這會兒瀟瀟小姐孩子氣又上來,這這、這可怎么辦啊!
“左家?可是左啟正左藥師所在的家族?”風藤在聽到左傾塵之名時便有些意動,這會兒又聽到管家說左家,越來越覺得這個左家,就是自己所知的左家。
“左啟正?是了,就是那個左家!左藥師當年可是名動四方,談到左藥師,誰人不稱個贊啊!只是,左藥師隱世多年,尤其是這幾年是完全沒有他的消息呀,可惜了!嗯?說來左藥師貌似還是左二少爺的祖父呢。”
管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而后又是贊嘆又是感慨的。
“是啊,當年… …既然是左藥師的后人,便饒他這一次吧,蒼月。”風藤想到一些事,原本不打算就這么輕饒這小子,想想還是算了,便開口示意蒼月放了左傾塵。
*
“你是說他們進了容家?”
空無一人的房間,桌子上卻放了兩個杯子,男子現在桌子前,負手而立,仿佛對面有個人。
“是!而且,左家二少爺,帶著六個手下,和他們打起來了。結果反被他們抓住,一起帶回了容家。”
冰冷機械的聲音結束,男子卻沒有再說話,自顧摸著手上的珠串。好一會兒了,才慢悠悠的開口,“這左家二少爺,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分明摸索出不得了的修煉門道,又放棄修煉,反而整天游手好閑。但愿他是真傻… …”
… …
“爺爺啊!這小子這么壞,為什么要放了啊?”蒼月剛準備將下在左傾塵的禁止解開,聽到瀟瀟的話又不動了,事實上,他也不想輕易放過這個小子,他總覺得眼前得少年很危險。
“聽話!相信爺爺,左藥師的后人,不會輕易與人過不去的。放了他吧,如果他還是居心不軌,咱們人多,還是可以制服他的。”風藤不想往常那般,事事都順著瀟瀟和風漣。風漣一直是無可無不可的,不是特別多在意,瀟瀟看了看,又想了想,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沒有人反對,蒼月就在管家迫不及待,惶惶不安的眼神,以及瀟瀟不甘不愿當中,手指翻動,解開了少年身上的禁制。
左傾塵得以動作,頭一句話便是對著風藤,“小子傾塵見過風前輩!”而后便向風藤跪下行了個大禮,此時的他,沒有了初見時的桀驁,也沒有玩世不恭的松散,將這一動作做的行云流水,合著那本就清俊的樣貌,甚是賞心悅目。
左傾塵這一拜,將在場的其他人都弄得是云里霧里,暈頭轉向,尤其是管家。“這是、怎么又拜上了這?”
這就話干戈為玉帛了?之前不是還喊打喊殺的,現在這又是怎么回事?這二少爺不會是詐降,然后趁老爺子不備,來個致命一擊的吧?管家越想越離譜,越想越出神,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風藤已經讓左傾塵起身,兩人正相談甚歡。
還是風藤讓大家都各自去休息,才將沉浸在天馬行空中的老管家驚醒。
“沒事吧,怎么都走了?”
“沒事,就是一個誤會,你才想什么呢,老僧入定一樣。”管家臉色微紅,原來是個誤會。一想到自己想的那些,管家就覺得臉頰發燙,也不知道是不是紅了。如果瀟瀟知道管家刺客所想,一定會很誠懇的告訴他,您太黑了,卡不能不出來臉紅的。而后再來一個大笑。
“沒什么沒什么!既然都是誤會,那我就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
看著管家出了院子一會兒,風藤才動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出來吧。”
之見那黑暗之中一個纖瘦的身影慢慢走出來,沖著風藤一拱手,“師傅!您終于回來了!這十幾年你去了那里啊,徒兒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你的消息。”
看到多年不見的徒弟,風藤也又很多話想說,很多問題想問。
“乖,辛苦你了。坐下說,不錯,是長大了,和師傅說說,你是怎么練的這么大膽,居然練得一身的痞氣,還敢強搶,都搶到師傅的頭上了。嗯!”
聽到風藤像是在興師問罪,左傾塵趕緊解釋,一邊說,一邊還不閑著,給風藤沏了一杯茶,“誤會!完全是誤會!師傅啊,徒兒原本跟上你們,只是因為認出了小師妹的聲音就是拍走了丹參的人,就想跟上去看看是什么人。后來便認出了師傅你。再說了,師傅你不也沒有認出我來。“
“我哪里能想到當初那么矮,就這么大點的小孩,如今長這么大。咱們說回來。你都認出師傅我了,還敢叫人圍攻我呀,你說說你這十年是怎么過的,這修為不見得提升了多少,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風藤一聽這徒弟居然早就認出了自己,還敢對自己下手,氣的眉毛都不肯安分,擰在一起。而左傾塵見著師傅這熟悉的架勢,就知道他老人家這是要生氣了,連忙將沏好的茶塞到他手上,嘴里還一邊說著要他別氣。
“師傅啊,徒弟哪里敢對您下手不是?你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嚇唬嚇唬你們的,給你一個驚喜。你看我還沒嚇唬成功,你和小師妹還有小師弟幾個不就將我撂倒了,這小師妹還真是狠啊,你看看我胳膊,都是她踢得!“左傾塵一副疼得不要不要的表情,指著自己的胳膊,還要掀開給他看。
風藤是無語至極,他算是知道了,這貨,是十年都沒有長進。想著沒有認出他來,就準備嚇唬嚇唬自己這一撥人,不想帶的人太次,或者說是蒼月的功夫太強,反而三下五除二就被撂倒,還沒來的及和自己相認,就被蒼月一個禁制弄得不能動彈,再來,就是到這里了。
“你也算是出息!你說說你,還是這么莽撞,要是萬一蒼月那時沒有手下留情,你說說你現在還能不能完完整整的站在這里!“
一想到這貨還是這么沖動魯莽,風藤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放下手里的杯子,沖著他就是一陣說,“看今天這做派就知道你往日里這樣的事沒少做,你說說你,也不估計顧忌對方的實力,帶了幾個歪瓜裂棗就出門瞎晃悠,這得是走了多大的運,才這么安然無恙。唉”
少年被說的啞口無言,習慣性的想反駁,又習慣性的在他面前不敢反駁,繞繞耳朵,也學著他重重的“唉”了一聲。
“你這潑猴!”風藤見此是又氣又好笑,不說他吧,怕他再犯坑到他自己,說他吧,他又不愿意聽,自己看了難受。伸出手,習慣性的就想去拍他的腦袋,但是近了,卻是重重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長大了。”
十年了,他是長大了,他都這么大了,長大了,長大了好啊… … 風藤的眼角像是有珠光閃爍,左傾塵看見風藤伸手,還以為師傅會像以前一樣,看他調皮拍他的腦袋,已經低頭把頭伸過去,準備好接受自己師傅這“愛的撫摸”,但是卻感到師傅的手顫抖的在自己的頭發上摸了兩下,再抬頭時,已經克制不住眼中的淚水。
“你再和我說說你是怎么會在這里?家里都好吧?你、你曾祖父也還好吧?”
風藤不曾想,他會突然愣住,心里也像是繃著一根細細的弦,不安的緊。搖搖頭,再搖搖頭,此時的少年,沒有了方才的倔強和玩笑,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悲傷和憂郁。
像是小時候一樣收了委屈,緊緊抓著風藤的衣袖,用泣不成聲的語調,斷斷續續的說著那不曾忘記的過往。
“我、十幾年前,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祖父就受了重傷,很重的傷,回到家里幾乎已經沒有氣息,之后也一直沒有調養好,便一直是再用續命丹吊著。前兩年,連續命丹都不再管用了,他就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留了一神念在丹爐中,他說,想親自對你說。”
少年的眼神悲傷至極,他伸手將自己脖子上的一個掛墜摘下,細細的看著,那掛墜倒不像是丹爐,反而更像一枚刻著復雜銘文的鈴鐺,小巧玲瓏。
好一會兒,他才把這掛墜輕輕的放到風藤的手里。風藤也看著這掛墜,心里是風起云涌難受至極,他似乎聽見那緊繃的弦突然斷裂,發出清脆又沉悶的聲音。
“他一直在找你們,找姑祖母,但是一直沒有你們的消息,后來那件事的風波過去了一點,父親和叔父出去打探消息,卻受了傷,于是祖父就猜測那群人還沒有離開,最好是暗中行動。祖父的猜測果然沒錯,那一陣子不論我們是明里還是暗中,不論我們的動作做得怎么小心,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總是會受各種傷,但是那群人像是在警告我們一樣,又沒有真正傷了性命,但是最后不得已,我們還是只能停止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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