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起來,一把抓住她:“琪琪,琪琪,你聽我說!
她甩開我:“闌珊,你離我遠一點!
我哭著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駱安歌懷里,而他的胸膛全濕了。
我說不出話來,我很想夏琪,我夢里全是她。
駱安歌拍著我的背,夏琪出事后我回到康城也有好幾天了,雖然駱安歌請了國外的營養(yǎng)師和保胎專家來幫我,可是我的體重絲毫不見起色,氣色也不見好,孕吐更是越發(fā)嚴重。
“寶貝,我有必要再跟你重申一遍,你肚子里懷的,是我駱安歌的孩子,是駱家第七十二代孫。你要是還只顧著為夏琪的事情傷心,未免有些自私!
我知道這段時間他比我還身心俱疲,每次我吐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他都是恨不得替我承受的樣子。
我不好,他比我還要難受千萬倍。
我把臉貼在他胸膛上,哽咽著:“駱安歌,我知道我自私,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真的,孩子對我也很重要,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
他嘆口氣:“寶貝,我該拿你怎么辦,你說。打不得罵不得恨不得,除了愛,我還能給你什么?”
“除了愛,我什么都不要。駱安歌,我只要你的愛。”
夏叔叔夫妻倆走的那天,我送他們到機場,路上蘇阿姨一直拉著我的手,跟我說話:“闌珊啊,等你孩子大了,你帶著他們來香港啊,我跟琪琪會幫你帶孩子的。不行不行,琪琪現(xiàn)在懷孕了……你還不知道吧,琪琪懷孕了,剛好兩個月,你高興嗎?”
我紅著眼睛點頭:“阿姨,我高興。”
駱安歌開著車,低聲交代夏叔叔:“阿姨這個情況,我建議送去國外療養(yǎng),我可以聯(lián)系醫(yī)生和療養(yǎng)院!
夏叔叔點點頭:“好吧,有需要我會告訴你。”
蘇阿姨又拉著我說:“闌珊啊,你知道嗎,俊熙對琪琪可好了,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小兩口每天甜如蜜,相親相愛的。你不知道啊,我這輩子什么都不怕,就怕琪琪遇不到好男人。真好,她有俊熙,還有你。早上我跟她通話,她說要帶著何夏來接我,我就說你打著肚子別來了,俊熙就搶著說,他也要來。闌珊,阿姨此生別無所求……”
我別過臉,不讓她看見我滾滾而下的淚水。
她這是不愿意面對,所以選擇活在過去,活在夏琪沒死的那個過去。
我突然覺得她這樣挺好的,至少在她心目中,夏琪還活著。
過了兩天駱安歌帶我去產(chǎn)檢,我有點緊張,這段時間沒吃好沒睡好,精神高度緊張,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
醫(yī)生指著大屏幕上的兩個模糊的影子:“這就是孩子了,看起來有點小,孕婦要是再不補充營養(yǎng),對孩子影響很大。”
我顫抖著問:“最壞的影響是什么?”
醫(yī)生看了我一眼:“終止妊娠!
我別過臉,默默流下淚來,心里默默想著: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們,是媽媽太任性了。
回到家我就主動要求廚師給我做魚頭豆腐湯,又要四嫂給我榨果汁,凡是營養(yǎng)師覺得好的,對孩子有幫助的,我都要。
駱安歌摁著我:“好了好了,有這個意識是好事,但是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來。”
一連一個月,我都是乖乖在家里保胎,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我的情況終于有了好轉(zhuǎn)。孕吐反應(yīng)緩解了很多,人也胖起來五斤,臉色好了睡眠好了。
每個人都說我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駱安歌每天晚上睡之前對著我的肚子進行胎教的時候,都說:“太神奇了,怎么又大了一點。”
五個月的時候,我去產(chǎn)檢,醫(yī)生驚訝于我的變化,檢查之后說孩子發(fā)育情況比前個月好了很多很多,然后她交代我:“營養(yǎng)要跟上,畢竟你懷的是雙胎,需要的維生素和礦物質(zhì)更多。生活方面呢,性生活可以有一些,但是不要太過,以不要影響胎兒為宜!
我羞得別開臉,當做沒聽見,駱安歌像個好學生似的點頭:“知道了,多謝醫(yī)生。”
從醫(yī)院出來駱安歌高興得跟什么似的,居然哼起了歌,我有點不明所以,不就是個產(chǎn)檢嗎,高興什么?
到了晚上我終于知道這家伙高興什么的,晚飯后璽寶陪我去院子里散步,她現(xiàn)在恢復(fù)很好,已經(jīng)能脫離輪椅走幾步,雖然還需要拄著拐杖,但是已經(jīng)算是天大的進步。
璽寶跟我商量,想讓駱安歌給她報一個高考,她想像正常人一樣去讀大學。
“怎么不自己跟你哥說?”
她搖搖頭:“誰不知道我哥最聽你的話,我去說他又要罵我,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笑起來,愛憐地抱著她:“好的,這件事嫂子幫你搞定!
駱安歌拿著一件外套走過來,笑意盈盈看著我們:“說什么呢,這么高興!
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很溫柔很溫柔地看我,像是要把我吸到他眼睛里面去。
璽寶對我使眼色,話到嘴邊我又咽下去,還是等璽寶不在的時候又提吧,免得駱安歌生氣起來,嚇到小姑娘。
駱安歌抱著我,輕聲問:“是不是很累,要不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我確實是有點累了,于是就點點頭,由他扶著我回去。
到了臥室駱安歌就反鎖門,我吃了一驚,在自己家里還鎖門,這是怎么了?
他從沙發(fā)上拿起浴袍,走過來的時候臉上是壞笑,我突然明白過來什么,想起今天醫(yī)生講的話,我更加確定了,這家伙準沒好事。
不過想想,自從懷孕到現(xiàn)在五個月了,我跟駱安歌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睡在一起,有時候情到深處他也會吻我,可是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剎住。
他寧愿大半夜去洗冷水澡,也不愿意冒一點點險。
現(xiàn)在醫(yī)生都說可以適當做那件事,他憋了那么久,豈有放過我的道理。
我扭捏著:“駱安歌,還沒到晚上呢,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他攔腰抱起我:“誰說晚上才能做那件事?”
進了浴室我這才發(fā)現(xiàn),浴缸里的水早已經(jīng)放好了,孕婦專用的洗發(fā)水沐浴露潤膚乳也早準備好了,就等著我了。
駱安歌小心翼翼解開我的孕婦裙,其實懷孕后不光肚子長大了,身上很多部位都發(fā)生了變化,有時候走路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不倒翁。
駱安歌把我放在浴缸里,他很認真幫我洗澡,尤其是小腹部位。
醫(yī)生說要是孩子發(fā)育太快,肚皮彈性不好,就會長妊娠紋出來。
我才不要那樣,所以駱安歌特別定制了預(yù)防妊娠紋的沐浴露。
其實駱公子有心伺候人的時候真是很舒服啊,我就閉著眼睛享受,完全不用考慮其他。
只是,洗著洗著他的身體就有了變化,他以前在這方面一直是很重口味的,可是現(xiàn)在他特別小心,又要護著我,又要盡興,導致最后他大汗淋漓。
回到床上的時候他又胡來了一次,不過他現(xiàn)在自制力非常好,總是特備顧忌我,我只要稍微顯示出一丁點的不舒服,他就立馬停止。
許是太累,那一晚我睡得很沉,第二天醒過來一看表,竟然十一點了。
駱安歌推門進來,手里拿著我的衣服,見我醒了他快步過來,抱著我親了親:“寶貝醒了,餓不餓?”
我點頭,餓死了,這段時間老是覺得餓,以前是吃什么吐什么,現(xiàn)在是什么都想吃。
駱安歌幫我穿衣服,我像個無尾熊一樣吊在他身上,他很享受我的依賴,抬起我的手,聲音輕輕的:“抬手,另一只,好的,駱太太真聽話,親一個!
我捂著嘴:“我沒刷牙。”
他摁著我親了一通,才說:“我不嫌棄。”
又過了一個月,我的情況已經(jīng)很穩(wěn)定很穩(wěn)定,每次去產(chǎn)檢醫(yī)生都說我的情況越來越好,以前是擔心我吃得少營養(yǎng)不良,現(xiàn)在是擔心我吃太多到時候不好生。
有一天駱安歌帶我回駱家老宅吃飯,莫縈懷看我走路的樣子就過來扶我:“我的祖宗喲,你給我慢點,摔著怎么辦?”
我轉(zhuǎn)了一圈:“奶奶您看,我現(xiàn)在身體可好了,沒事的!
她笑起來:“頭三個月是誰三天兩頭被醫(yī)生警告的?”
我害羞起來,那時候確實是我自私了,整天沉迷在夏琪死去的事情里,別說孩子,我連自己都顧不上。
剛好那天駱明澤和束艾卿也在家,駱安心圍著我,嫂子長嫂子短,惹得駱安歌老大不滿意,把他丟在一邊:“駱安心,我警告你,你休想霸占我老婆!
駱安心切了一聲:“大哥,你幼不幼稚?我就是跟嫂子說說話,你連我的醋也要吃?”
駱安歌直言不諱:“就是,試圖接近我老婆的男人,都是我的敵人!
束艾卿現(xiàn)在話比較少,就是坐在一邊看著駱安心和我們玩,我低聲問:“心兒,你媽媽這樣多久了?”
駱安心好像習慣了:“自從外公去世后就這樣了。嫂子,你說,舅舅為何不回來看我,他在怪媽媽是不是?”
“為什么這么說?”
“有一天舅舅跟媽媽視頻,兩個人吵起來。舅舅指責媽媽綁著外公做了那么多錯事,還把外婆的死全歸結(jié)在媽媽頭上。媽媽哭得好傷心,她說她沒有做壞事,她說她就是幫著自己的父親做認為對的事,沒想到會害了那么多人。舅舅就說……就說以后再也不回來了……嫂子,外公和媽媽,做了很多錯事,害死了很多人嗎?”
我看著他天真善良的眼睛,有點不忍心告訴他真相,卻也不想撒謊,只好求助般看著駱安歌。
駱安歌有點無奈,我記得有一次他就說,跟我在一起久了,人都變得比較善良。
他摸了摸駱安心的腦袋,笑了笑:“那是大人的事,跟孩子無關(guān)。你只要好好讀書,將來好好做人就可以!
駱安心似懂非懂:“大哥,是做嫂子這樣的好人嗎?”
我真高興,自己居然是孩子的榜樣,可是駱安歌搖頭:“千萬別學你嫂子,你嫂子才不是什么好人?”
我跟駱安心異口同聲:“為什么?”
駱安歌一本正經(jīng):“你嫂子不給我吃飽,也不準我加餐!
我驀地臉紅起來,一拳打在駱安歌肩膀上,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臭不要臉。
駱安心懵懵懂懂看著我:“嫂子你為什么要虐待哥哥啊,哥哥對你那么好?”
我百口莫辯:“心兒,嫂子呢,沒有那個意思。嫂子只是……”
他抓著我的手臂搖晃:“那嫂子,你以后讓哥哥吃飽好不好?我們拉鉤鉤,不許食言。”
結(jié)果,我就被這一大一小給出賣了,跟駱安歌簽訂了不平等條約,把自己給賣了。
因為我的情況已經(jīng)很穩(wěn)定,駱安歌就帶著我前往普羅旺斯,繼續(xù)上次沒能成功的散心之旅。
莊園每個季度的收入駱安歌都叫人存在我卡上,我每次收到短信提示都只是看一眼,反正跟駱安歌在一起,也沒有用得到錢的地方,因此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
在普羅旺斯開心了幾天,蓋聶就帶著江別憶和小瓶蓋過來跟我們會和,不過看著小兩口好像是鬧別扭了,因為看得出來蓋聶的極力討好,換來的卻是江別憶的冷言冷語。
我悄悄把人拉在一邊,問怎么回事。
江別憶驀地紅了眼圈:“闌珊,我要離婚。”
我嚇一跳,這不是我們這些人里面最恩愛的么,當初的愛情故事聽得我又哭又笑,浪費了一卷紙。那么恩愛的人,為什么要離婚?
她氣呼呼的:“蓋四竟然背著我在外面搞女明星,我有潔癖,我要離婚!
“啊?”
她萬分肯定:“我親自把他們堵在酒店大床上……闌珊,我受不了了,這次我本來是要離家出走的,可是他發(fā)現(xiàn)了,一路追著過來,我甩不掉。”
我知道江別憶的性子,她從小沒有母親,跟她爸爸一起生活,骨子里面是比較獨立比較前衛(wèi)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更別說小三了。
看來這次蓋四是鬧得有點過了,要不然平日里溫婉如花的江別憶,不可能提離婚。
我嘆口氣:“是不是誤會,江別憶,咱們別沖動號碼?”
“我沒有沖動,闌珊,我思來想去,要是不離婚,我可不敢保證,哪天會不會把那對狗男女殺了泄恨!
我不敢再勸她,抬眼就見蓋聶一臉無措地站在不遠處,目光一直追隨著江別憶。
他的眼神里有悔恨有不舍,也有無奈,千萬種情緒,夾雜在一起。
那一晚江別憶和我一起帶著小瓶蓋睡覺,孩子特別敏感,問:“媽媽,你為什么跟爸爸吵架,你要跟爸爸離婚是嗎?”
江別憶一下子哭起來,我趕忙捂住她的嘴,搖頭示意她這時候可要停住。
小瓶蓋聰明極了,他一看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他掀開被子跳下床,氣哼哼的:“哼,一定是爸爸又做錯事了,媽媽你等著,我去幫你教訓他!
說完就關(guān)著腳丫跑出去了,我趕忙叫江別憶去追,蓋聶就睡在客房,這時候大半夜的,大人的事情,就別牽扯孩子的。
很快外面?zhèn)鱽頎幊陈,我不敢大意,趕忙跑出去看,之間江別憶抱著孩子,對著蓋聶大喊:“我不聽你解釋,我就是要跟你離婚!
這么一鬧,駱安歌也出來了,他有點不高興:“吵什么吵,你嫂子懷孕了,需要休息。都給我回去睡覺,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他走過來,招招手:“小瓶蓋今晚跟我們睡,你們兩口子給我回房間去!
小瓶蓋從媽媽懷里跳下來,紅著眼睛走到我們身邊,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眼淚卻掉下來。
我突然在想,要是我生了孩子后,駱安歌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會像江別憶一樣嗎?要是我們離婚了,那孩子怎么辦?
就在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駱安歌好像早看穿了我的心理,他不屑地撇撇嘴:“別想了,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這輩子死也不離婚。”
我笑起來:“你問蓋四沒有,怎么回事?”
“問了,就說是應(yīng)酬的時候喝多了,醒過來就那樣了,他也不知道做沒做那件事。”
我罵罵咧咧:“肯定做了,男人哪個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都不能免俗。”
駱安歌有點不高興:“伊闌珊你什么意思?”
我嘻嘻笑著,靠在他懷里:“我沒說你,你有那個膽子嗎,小心我把你閹了。”
我向來認為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的,蓋聶那人嘴甜得很,一定可以哄得江別憶服服帖帖。
沒想到一大早起來才知道,江別憶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我有點緊張,趕忙問蓋聶昨晚是不是兩個人又吵架了。
蓋聶一臉茫然的搖頭:“沒有啊,昨晚我跟她解釋了很多遍,她雖然不愿意相信我,但是她說愿意給彼此時間冷靜!
我點點頭:“她應(yīng)該是不知道怎么面對,找個地方療傷去了。放心,證明還沒到最壞,你還有機會。”
他惱怒地揪著頭發(fā):“三嫂,我真的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點唏噓,看得出來他很愛很愛江別憶,當初兩個人一起走過那么多風雨,這幾年算是見到彩虹了,可千萬別分開。
“好,那你一五一十給我說說,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看了駱安歌一眼,駱安歌就吼:“看我做什么,跟人家睡覺的又不是我,跟你嫂子說。”
說完,他就拉著小瓶蓋出去玩去了。
客廳里只剩下我跟蓋聶,他一五一十把事情全說了出來:“前幾天我們公司周年慶,公關(guān)部請了當紅的幾個女明星來表演節(jié)目,當時江別憶也在啊,她特別美特別驚艷,很多人都來請她跳舞。然后一個女明星邀請我跳舞,我當然是拒絕啊,自從跟江別憶在一起后,我就發(fā)過誓的,這輩子不會看別的女人!
蓋四的公司周年慶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他邀請我們了,我倒是想去湊熱鬧,但是駱安歌明令禁止我出門,不止不許我出門,他也沒去,就在家里陪我。
這事讓蓋四他們嘮叨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想到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內(nèi)幕在里面,于是我問:“后來呢?”
“后來江別憶就出國進修,她回來的那天我有應(yīng)酬,本來是打算推了的,可是老大在,我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就硬著頭皮去了。去了才知道上次請我跳舞那個女明星也在,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地,大家都喝的有點多,大哥臨走前還提醒我記得去接江別憶?墒侨撕枚喟,我平時酒量挺好的,那晚卻爛醉如泥,我迄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酒店,怎么跟那女人睡在一起的!
我有點恨鐵不成鋼:“你不會跟沒跟人家做那事都不知道吧?”
蓋聶搖頭:“嫂子,我腦子里完全一片空白,真的什么都記不得!
“你說你酒量挺好,那晚喝的酒多嗎?”
“不多,許是喝得太雜!
我若有所思:“蓋四,那個女明星紅嗎,漂亮嗎,演技好嗎,有男朋友嗎?”
他不明所以看著我:“漂亮啊,出道三年,算不上大紅大紫吧,有沒有男朋友我不知道。嫂子,問這個做什么?”
我又問:“你覺得是她漂亮,還是你老婆漂亮?”
他不假思索:“當然是我老婆漂亮,嫂子,這世界任何一個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除了我老婆!
我松口氣:“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你知道江別憶的脾氣,你別逼她,慢慢來知道嗎?”
他有點不放心:“嫂子,她會不會真跟我離婚啊?”
我無奈笑起來:“那就看你的表現(xiàn)了!
中午的時候蓋聶帶著小瓶蓋去市區(qū)里玩,駱安歌陪著我坐在院子里,問我:“有眉目了?”
我點點頭:“那女人真聰明,你說是不是?”
駱安歌斜眼看我,我笑了笑:“她之所以接近蓋四,就是想著借他出名。可是她又跟一般的胸大無腦的女明星不同,別的女明星跟蓋四上了床,一定會拍下來,笨一點的就要挾,聰明一點的就放到網(wǎng)上借機搏出位,再聰明一點的就該拿孩子說事了,一定攪得蓋聶一家雞飛狗跳。可是這女人手段高啊,事情過去一個月了,她不動聲色按捺不動,你說她想要什么?”
駱安歌那雙好看的眼睛瞇起來:“她喜歡蓋四?”
我點點頭:“應(yīng)該是的,她就坐等蓋聶和江別憶離婚,然后她大著肚子出現(xiàn),不會找蓋聶,她知道蓋聶不會要她,她應(yīng)該去找蓋老太爺……”
我不寒而栗,狗血的電視劇里的劇情,竟然活生生的發(fā)生在我身邊。
江別憶一直沒有出現(xiàn),她離開之前沒帶手機,因此誰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蓋聶急死了,可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煎熬了一個星期,駱安歌決定帶我回康城,蓋聶把小瓶蓋交給我們,他說發(fā)現(xiàn)江別憶的行蹤,決定去找。
湯川秀到機場接我們,他請我們吃飯,然后問我,過兩天可不可以跟他去一趟美國。
原來湯云宗身體不太好,住院快一個月了,一直不許他告訴我。
我以為湯云宗頂多就是高血壓或者心臟病復(fù)發(fā),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只是沒想到他病成那樣,連起床都成了問題,需要護工的攙扶。
一見面我就哭起來,罵湯川秀:“爺爺病這么重,你怎么早不告訴我?”
他一臉無奈:“阿憂,你自己還需要別人照顧,我怎么忍心告訴你!
“現(xiàn)在你就忍心了,看我大著肚子站在爺爺面前哭,你就忍心了?”
湯云宗看我們斗嘴就笑起來:“好了好了,阿憂,你別怪阿秀,是我不許他告訴你的!
我冷哼一聲:“那你們就該一輩子瞞著我。”
他們兩人相對無言,我以前承認湯云宗是我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爺爺,但是我一直認為自己跟他比較疏遠,因此感覺可有可無的,好像跟另外一個爺爺比較親近。
可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原來他病了我很難過,我很害怕他死掉,我很害怕再也見不到他。
許是孕婦都比較敏感,哭起來都沒有個夠的,湯川秀在一邊給我遞紙巾,湯云宗一邊咳嗽一邊拍我的背,然后我突然感覺他哇地一口吐出很多血來。
白花花的被子上,全是血。
我驚坐而起,一把揪住湯川秀,咬牙切齒:“你給我說清楚,爺爺?shù)降资裁床。俊?br />
湯川秀嚶嚶哭起來,跟孩子似的,囁嚅了半天,說出四個字:“胃癌晚期!
猶如晴天霹靂,我后退兩步,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
錯了錯了,一定是弄錯了,怎么會是胃癌呢,他不是一直很能吃身體很好么?
湯云宗劇烈咳嗽著:“阿憂,生死有命,任何人強求不來。爺爺能在死之前找到你和你小姨,已經(jīng)了無遺憾。”
我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為什么,為什么,我還來不及把這段親情握在手心里,就要永遠失去了?
我哭著跑出來,正好遇到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的駱安歌,他一把抱住我。
我揪著他的領(lǐng)子大喊:“駱安歌,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然后我就重心不穩(wěn)滑下去,滑到了地上。
第二天我爺爺也來了,兩個人好像是有話要說,把我們?nèi)s了出來。
我站在門口,病房是隔音的,我只看見他們握著手沒有松開,兩個人都在說話。
駱安歌攬著我,安慰我:“我問過醫(yī)生了,大家還在想辦法,你別著急!
“他會死嗎?”
駱安歌不說話,我盯著里面的人:“駱安歌你知道嗎,雖然他是我爺爺,可是我不是很喜歡他。你說要不是他當年做了錯事,我爸媽怎么會死,我奶奶怎么會死,我小姨也不至于為了報仇把自己逼成那樣。可是有時候我又想,小時候他對我很好啊,他這么多年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找我啊,找到我之后他……你說,他這樣的大壞蛋,怎么會死呢,禍害不是應(yīng)該遺千年么?”
“勿憂,你別這樣。還沒到最壞,大家都在想辦法,你別自暴自棄。”
“為什么,為什么我身邊的人都要一個個離開我。駱安歌,會不會哪天你也離開我?”
“傻瓜,我怎么舍得離開你呢?”
許是湯云宗身份特殊,他住的是療養(yǎng)院最里面那一棟三層小樓,距離其他病房很遙遠,每次我們?nèi),都要步行二十分鐘,才能到達那棟樓。
每天我都娶超市買很多新鮮蔬菜,做很多湯云宗愛吃的菜,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他愛吃的菜跟我的一樣,連愛吃的水果也一樣。
駱安歌怕我太辛苦,就請了廚師和保姆,可是我還是堅持親力親為,只是有時候煲湯,會突然哭起來。
這天煲湯的時候湯川秀倚在門口,問我:“你要是覺得辛苦的話,這些事讓小姨來做。”
我搖搖頭:“小姨不是要在醫(yī)院陪著爺爺嗎,我沒事的!
臨出門前我給靳江打電話,她問我:“怎么還不送吃的來,我們都餓了。”
“還是你們?nèi)齻嗎?”
“是啊,你兩位爺爺都說餓死了,念叨了你無數(shù)遍了。”
我笑起來:“怪不得我一直打噴嚏來著!
到了醫(yī)院停車場,駱安歌牽著我下車,湯川秀坐在駕駛室,看了看左右,有點不滿意:“我還是把車子開去那邊,等下我們好回家!
駱安歌點點頭:“那你快點過來跟我們會和,等你吃飯!
我現(xiàn)在走路都吃力,走上兩分鐘就要休息一下,駱安歌攙著我坐在路邊的石凳上休息,掏出手帕幫我擦臉:“多休息一會兒,不著急,湯川秀還在后面呢。”
我點點頭:“現(xiàn)在還沒有八個月呢,要是九個月的時候,會不會笨重得走不了路?”
“走不了就走不了,有什么關(guān)系,我背你。”
不遠處突然傳來轟一聲巨響,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巨大的熱流,駱安歌反應(yīng)很快,他拉起大衣裹住我。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又是轟的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里,有什么東西爆炸了。
到處都是煙霧彌漫,導致我根本看不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看見很多醫(yī)生護士和警察朝著不遠處跑去,其中一個警察對著肩膀上的對講機大喊:“呼叫總部,呼叫總部,療養(yǎng)院發(fā)生爆炸,請派人手增援,請派人手增援……”
我突然明白過來什么,一把推開駱安歌站起來,抬腳就往那邊跑。
“阿憂……”
凄厲的喊叫聲里,湯川秀驚慌失措沖過來,我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可是強忍著沒流下來。
駱安歌一把抱住我,蒙住我的眼睛:“寶貝,別看,別看……”
我呢喃著,眼淚終于落下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你們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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