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煙雨(上)
林邕面色微微發(fā)白,面容冷峻,背著長劍,身著袖口上繡著一支青蓮的白衣。他的眼縫狹而細(xì)長,笑起來的時候如同一輪彎彎的月牙。憑著一雙眼睛和青蓮宗大弟子的身份,不知道迷了多少女孩子。
可此時,他的雙眼瞇了起來,夾雜著陣陣殺意。
此時身后的師弟們跟了上來,林邕轉(zhuǎn)頭一看,眾人心里發(fā)寒。
林邕敢確定,肯定是師弟中有人出賣了他,把他受傷的消息說出去。不然,不會有人在節(jié)骨眼上來找麻煩。
林邕轉(zhuǎn)過頭,沒有理會師弟們,心中一陣?yán)湫Γ樯狭死畹酪弧?br />
粗略的看過去,那貴公子不過才通竅巔峰,而面具人也看不出深淺,但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貴公子的身后,想來只是一個下人,所以林邕并沒有把徐長安放在了眼里。
那這三人中便只剩下了最后一人。
這個小道士到是匯溪境,而且同他一樣是匯溪境巔峰。
可林邕并沒有把李道一放在眼里,雖然修為一樣,可野道士和宗門弟子之間的差距不可想象。
一是功法和根基的差別;其二便是手段的差別。
宗門的資源總歸要比散修好得多。
林邕狹長的雙眼之中散發(fā)出陣陣寒氣,這種眸子,笑起來特別迷人,可若兇起來,也能讓人不寒而栗。
“原來是道友啊!”林邕沒有管正四處張望的藍(lán)宇,沖著李道一一抱拳道:“在下便是林邕,不知道有何指教。”
林邕一字一頓的說道,眼角處閃著寒芒。
自打林邕出來,李道一就瞥見他受了傷,結(jié)合此人面相和剛才瞟向師弟們的小動作,李道一便斷定林邕此人善妒,心胸狹窄。
于是便說道:“聽聞林兄受了傷,恐怕不能夠代替青蓮劍宗出席六宗大比,身為荊門州之人聽聞此事,特來相助。雖然不敢說在六宗大比上拔得頭籌,可至少不會輸?shù)锰y看。”
林邕聽聞此語,心下怒極,一雙眸子之中似要噴出烈火,焚燒李道一。
此事他心中更加的篤定,是平時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師弟們騙了自己。
林邕怒極而笑,手捏劍訣,長劍自后背而起,飛向空中。
林邕朝著長劍一躍,一聲清響,長劍陡然在手。
“在下,青蓮劍宗林邕!請道友賜教!”
話音剛落,他于空中握劍,朝下一斬。
青色劍氣如虹,直沖李道一,只見一道紫芒閃過,李道一便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xiàn)時,便躲在了帶著面具的徐長安身后。
“三弟,有人欺負(fù)你哥,揍他!”
李道一扶著徐長安的雙肩,躲在了他的身后,看向林邕的眼神充滿了挑釁,在徐長安的耳邊大聲的嚷道。
李心吟看向李道一的眼中露出了驚異之色,畢竟這紫芒還有金芒可不常見,一般出于大貴之家。
可這個小道士卻沒有一點(diǎn)兒風(fēng)度,其余兩人,那個藍(lán)袍少年像一個貴公子,而那戴面具的,不折不扣的下人。
小道士的所做所為,倒像是一個潑皮無賴。
林邕長劍指著徐長安,徐長安露出的一雙眸子盯著林邕。
林邕面對這個面具人的時候,心里莫名的起了一陣寒意。
“刀劍無眼,作為下人,護(hù)好你家主子就行了,切莫自誤!”
看著直直擋在李道一身前的徐長安,林邕冷聲道。
李道一彎著腰躲在徐長安身后笑道:“什么主子奴才,你是這位長老的奴才么?我和他可是兄弟!吶,穿藍(lán)衣服的叫藍(lán)宇,是大哥;我是二哥,而你面前這位是三弟。”
李心吟聽到這話,面色微寒,可卻意外的沒發(fā)作。
藍(lán)宇這個名字她好像在那聽說過,可一時想不起來,便也不做多想,他倒要看看這小道士能翻出什么浪花!若是真能打敗林邕,也好讓他反省一番,查缺補(bǔ)漏,更好的應(yīng)對六宗大比。
林邕聽到這話,看向了徐長安。
“這么說,你是要替他出頭咯?”
徐長安沒有答話。
“刀劍無眼,你且三思!”
徐長安沒有開口回答他,用動作表明了他的立場。
他從背上解下了用麻布裹著的焚,沒有解開。
“請賜教!”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和那柄沒有解開的長劍,讓林邕感受到了被輕視的滋味。
“好,既然如此,我也看看你們所謂的‘荊門州三杰’有和過人之處!”
話音剛落,李道一便閃到了藍(lán)宇的身旁,拉著藍(lán)宇站了開來,留下足夠的地方給兩人。
劍氣溢滿了整個院子,幾株老樹不斷的灑下金黃的落葉。
青色劍氣之中包裹著一襲白衣,動作瀟灑,從容不迫,那青色的劍氣似乎成為了一個搖籃,能讓林邕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在里面。
而徐長安則比較樸實(shí)無華,他沒有劍氣外放,小心翼翼的躲避著不時刺來的青色劍氣,找到機(jī)會,便掄起麻布包裹住的長劍,一劍接著一劍的砍向那青色劍氣編織而成的光罩。
他如同一個鐵匠一般,每一錘都盡心盡力,他每一劍砍下去,也顯得極其的認(rèn)真和專注。
林邕看著他笨拙的動作,心中有了底,大喝一聲:“華蓮初綻!”頓時,那原本包裹住他的青色劍氣四散,如同一朵蓮花盛開。
徐長安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往后退,。身上的衣服的多了幾道劍痕,滲出了鮮血。
李道一看到林邕臉上的笑容,看了看徐長安,便大聲吼道:“你怕什么啊,打他呀,你難道是鐵匠么?”
徐長安心里何嘗不想放開手腳和所謂的青蓮劍宗第一天才酣暢淋漓的戰(zhàn)上一場,可那位青蓮劍宗的長老李心吟站在一旁呢!
若是他劍氣外放,只怕會被這個女人認(rèn)出來。畢竟他之前為了脫身,謊稱自己是蜀山斗宿峰的弟子,被認(rèn)出來倒也無妨,只是以后說出去,會折了蜀山面子。
六宗大比,不堂堂正正的比,怕弟子前來挑釁,算不得光明磊落。
徐長安雖然算不上真正的屬于蜀山,可他喜歡的,和喜歡他的,照顧他的人都在蜀山。
林邕看得徐長安一愣,欺身向前,徐長安不斷往后撤,一路之上,把腳邊地板毀得個七七八八,煙塵四起。
徐長安退到了墻邊,退無可退,正想出口認(rèn)輸?shù)臅r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林邕劍氣越發(fā)的凌厲。他高高躍起,長劍劈向了徐長安的胸口,徐長安只能長劍橫胸,背靠著墻,抵擋住了他的長劍。
林邕見徐長安抵擋住了所有的劍氣,便欺身而上,死死的抵住了徐長安。兩人面對面,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認(rèn)!”徐長安才說出一個字,林邕手上便用力,全身青芒大漲,讓徐長安不得不把那個到嘴邊的“輸”字給咽了下去。
“讓認(rèn)輸,不留下一點(diǎn)東西怎么能行!”此時林邕臉嘴一變,變得有些猙獰。
“我林邕豈是阿貓阿狗都能挑戰(zhàn)的?”
他低聲對著徐長安說道,話音剛落,周身劍氣炸開,“轟隆”一聲,似乎墻上出現(xiàn)了一個窟窿。
此時煙塵太大,李道一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李心吟倒是看清了,臉色突然一變!急忙腳尖輕點(diǎn)地面,宛如蜻蜓點(diǎn)水掠過地面,此時一道人影突然從煙塵之中飛了出來。
李心吟來不及多思考,急忙接住那人。
李道一看清那人,這才放下心來,松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徐長安那混小子不出手呢,原來是想扮豬吃虎。這樣也行,只是按照他的想法,應(yīng)該直接把這林邕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樣才好出去吹噓。不過現(xiàn)在也不差,可以出去說讓了這青蓮劍宗的大弟子十招,結(jié)果對面接不住一招。
林邕落地,正要再戰(zhàn),卻被李心吟給喝止住了。
“已經(jīng)輸了!”
煙塵慢慢散去,墻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洞,而那個身上有劍痕的青衫少年正坐在缺口之上,用麻布認(rèn)真的裹著自己的黑色大劍。
看到徐長安這副淡然的神色,林邕忍不了這口氣,正想提劍上前,卻聽到李心吟吼道:“還嫌不夠丟臉么!”
李心吟看到那柄還未完全裹好的大黑劍,便已經(jīng)認(rèn)出了這位“蜀山弟子”。
她早就看出來了,徐長安處處留手,甚至蜀山的劍訣都沒出,自己宗門的大弟子便被擊敗,實(shí)在是有些丟臉。
不過,蜀山作為六宗之一,即將接替掌門的裴長空長老和蜀山的太上長老關(guān)系莫逆,而且和蜀山清池峰的趙燕婉也不清不楚。無論是同為正道六宗還是出于私交的情面上,蜀山都不應(yīng)該也不會派弟子提前來踢館啊!
雖然想不通,可這人卻是是蜀山弟子。
“蜀山難道就這點(diǎn)度量?聽說我青蓮劍宗弟子不錯,所以率先派人前來試探?”
徐長安聽到這話,心里一緊,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最怕蜀山幫自己背黑鍋。
“在下并不是蜀山弟子。”徐長安只能抱拳朝著李心吟解釋道。
李心吟向前邁了兩步,將林邕擋在身后。
“昨日在荊門江上還見到你救人,怎么今日便不認(rèn)了?”
李心吟微笑著說道,可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寒意!
李道一一愣,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掌控。藍(lán)道倒是事不關(guān)己,己不勞心,抱著手一副看戲的模樣。
“前輩認(rèn)錯人了!”
“認(rèn)沒認(rèn)錯人,拿下面具便知!”
徐長安聽到這話,沉默不語。拿下面具不僅李心吟認(rèn)得自己,也許林邕也能認(rèn)出自己便是惡鬼山的“魔頭”。
徐長安看了一眼李道一,李道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徐長安收到之后,便抱拳道:“晚輩告辭!”
話音剛落,李道一拉著藍(lán)宇便一躍而起,徐長安也同時動了。
可三人才立在高空,便停住了。
一柄青色的長劍立在了三人面前,雖然長劍只是立在身前,可三人知道,這是來自于宗師級別的警告。
李道一看到這柄長劍,立馬拉著藍(lán)宇,落到了地面之上,徐長安同時也落在了兩人身前。
“前輩,何必呢?”
李道一哈腰點(diǎn)頭的笑道。
“前輩,小的幾個不懂事,誤傷了林道友,還請見諒。青蓮劍宗大門大派,大人又大量,放過我們吧!”
李心吟冷笑一聲。
“大門大派,的確該有大人大量。可若這事傳了出去,那我青蓮劍宗威嚴(yán)何在?”
李道一聽到前半句笑容更甚,可聽到后半句便瞬間凝固了。
徐長安咬咬牙,擋在了兩人面前,身上泛著紅芒。
“喲,斗宿峰的弟子發(fā)火了。你還說不是蜀山的人,你若承認(rèn)是蜀山的弟子,今日看在兩派交好的情分上,便放過你們,若是不承認(rèn),我就把你們綁了,六宗大比的時候去問問蜀山的長老們,六宗大比前派弟子前來傷我派弟子是何作為?是正派所為么!”
徐長安低下了頭,心里糾結(jié)至極。
他不想被綁,更不想讓蜀山給自己背了黑鍋。
都怪運(yùn)氣不好,誰知道前夜遇到的人會是青蓮劍宗大弟子,昨日遇見的人又是青蓮劍宗的長老。
看著低頭不語的徐長安,李心吟眉頭一皺,冷聲道:“我最后問你一次,是不是蜀山弟子?”
徐長安看了看藍(lán)宇,看了看李道一,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好,若六宗大比見到你們太上長老,我倒要問問他怎么管教蜀山弟子的?”
徐長安暗自嘆了一口氣,只希望這事別給兩派帶來影響。
李道一見狀,里面拱手說道:“那前輩,我們走了!”說著,便帶著徐長安還有藍(lán)宇跨過剛剛打破了的墻。”
“等下!”
聽到李心吟的聲音,三人停下了腳步。
“修為高,根基厚算得了什么。魔道中的天才多得是,聽說那位新圣子卿九一年之內(nèi)便突破到了匯溪,還是以準(zhǔn)天河之姿。”
“我正道中人,不僅要修為高,德行也要夠!”
李道一聽到這話,撇了撇嘴。但轉(zhuǎn)過身來,卻還是一副笑臉。
“前輩說得對!”
“此事若我告訴你蜀山長輩,只怕你們也討不了好!”李心吟此話一出,徐長安便知道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
立馬朝著李心吟拱手道:“還請前輩明示。”
“正道中人,斗勇斗狠算不得本事!殺魔道中人,還江湖安寧,護(hù)蒼生平安才是我正道最大的本事,我與你們?nèi)舜騻賭。若你們贏了,此事我便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若你們輸了!”
李道一立馬笑臉相迎。
“前輩請說!”
“不得參加六宗大比,回山靜思己過!”
徐長安聞言,還沒聽說是什么賭,便立馬應(yīng)承了下來。
“前輩請講!”
李心吟頗為欣賞的看了一眼徐長安,他相信蜀山不會派弟子來做這樣的事,兩派向來關(guān)系不錯。就算是前任宗主死在當(dāng)時發(fā)了狂的蜀山沐塵真人手上,兩派都能化干戈為玉帛,更別說這等小事。
這幾個弟子做事雖然不著邊,想起什么做什么,可還是挺維護(hù)自家門派聲譽(yù)的。
不過既然這個杰出“弟子”自己撞了上來,那自己何不好好利用一番,也當(dāng)是幫蜀山磨練弟子了。
“聽著,此去百里之外,有一鎮(zhèn)子,叫做渠峽鎮(zhèn),鎮(zhèn)子里如今聚集了一幫魔道中人。此事,我門下在場弟子和你們同時去處理,誰先處理妥當(dāng),算誰贏!”
李道一察覺此事不簡單,正想套出一點(diǎn)情況來,沒想到徐長安便直接點(diǎn)頭道:“除魔衛(wèi)道,人人有責(zé)!弟子,接了!”
李道一看了徐長安一眼,這小子今天像著了魔一般。
“果真快人快語。”
李心吟越發(fā)的欣賞這個弟子了。
“不過你們要知道,這渠峽鎮(zhèn)的情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再給你們一個提示,要解決這個事,林珊是關(guān)鍵。”
說完之后,徐長安等三人微微鞠躬表示感謝。
正要從破墻出去,卻被李心吟給呵斥住了。
“等下!”
李道一再度轉(zhuǎn)身,面色微苦,不知道這位仙子前輩又要干什么!
“走正門!”
他們走后,林邕面露難色的看向了李心吟,正要說話,卻聽李心吟說道:“你妹妹的事,也該解決了!”
說罷,便拂袖而去。
……
三人回到客棧,天色已晚。
在李道一的逼問下,徐長安這才又把前天和昨天遇見林邕還有李心吟的事說了。
李道一聽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徐長安的鼻子道:“你本來就不是蜀山弟子,她要誤會隨她去了,關(guān)我們什么事!”
徐長安現(xiàn)在不是元帥,李道一說話也硬氣了起來,加上徐長安每次見到李道一兩鬢微白,便更加的慚愧。
他只能低著頭小聲的說道:“讓人被黑鍋始終是不好的。”
李道一甩了甩袖子,看向了正抱著小白坐在窗邊,一副憂郁公子模樣的藍(lán)宇。
“藍(lán)小哥,你倒是說說,要不我們腳底抹油,溜了?”
“你想想看,人家?guī)熜值芗悠饋砥甙巳耍藬?shù)都比我們多吶!”
藍(lán)宇沒有理會李道一,反而是他懷中的小白鄙夷的看了一眼李道一,還叫了一聲。
徐長安也看向藍(lán)宇,若是他也不去,便只能自己一個人去那渠峽鎮(zhèn)看看了。
良久,藍(lán)宇摸了摸小白,對著它淡淡的說道:“聽說那里瓷器不錯,有渠窯甲天下之稱,我們也去看看。”
徐長安聞言,面露喜色,小白也用頭蹭了蹭藍(lán)宇。
隨即,小白和徐長安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李道一。
李道一只能攤開了雙手,無奈的說道:“我有得選么?不過和你們說一聲啊,我隱隱之中覺得此次兇多吉少!”
藍(lán)宇和徐長安都以為這小道士怕麻煩,故意嚇?biāo)麄儯萌糌杪劇?br />
……
渠峽鎮(zhèn)。
一個妙齡女子正在和著泥,額頭上全是汗珠。
老嫗站在身旁,有些心疼,及時的遞上錦帕還有水,那妙齡女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接著揉起泥來。
老嫗心疼的說道:“小姐,休息一會兒吧!”
女子看著老嫗,展顏一笑道:“這批土好,晨哥說過,燒出了天青色的冰裂紋渠窯,他便會回來。”
“可冰裂紋本就難燒,更別說天青色了。只有秋季才有那么一絲機(jī)會。”
“所以啊,現(xiàn)在早就入秋了,我要抓緊機(jī)會。”
老嫗看著倔強(qiáng)的小姐,搖了搖頭。
拒絕了不少富家公子,卻還想著那個負(fù)心人!
最終只能嘆了一口氣,提起水壺再為小姐打一壺水,默默的關(guān)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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