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在這極西之地,大雪漫天。但這兒也有花草樹木,秋天的時候,也會有果香;在冬季的時候,也能看到寒梅傲立;在春天的時候,也會有小溪流淌的聲音傳來;而到了夏天,也有嬌艷的花兒開放。
北媚,便是這極西之地茫茫雪山之中最為嬌艷的一朵花。
無數(shù)雄性大妖都折服于她裙底之下,只要她燦爛一笑,這連綿不絕的雪山中便進(jìn)入了春天。
這話絲毫不夸張。
不知道當(dāng)初多少人踏破門檻,只為一親芳澤,即便成為爐鼎、身死道消也絲毫不悔。
可以這么說,北媚的修為是用男性的修為、尸骨和血肉鑄就起來的,也是如今她修為到達(dá)了一個瓶頸,再多的男人也無法讓她從半步搖星境真正的進(jìn)入搖星境,她這才收斂了下來。
以前的北媚不叫北媚,叫北寡。無論有多少男人出入她的府邸或者洞穴,無論她身旁的男人多丑多帥或者多富有,但過不了多久,她便會恢復(fù)單身,喪夫,成為一個寡婦。
縱然如此,生死危機(jī)遭遇到雄性本能,也占不得半點(diǎn)的上風(fēng),明明知道也許風(fēng)流一夜過后便沒了性命,但這些男人就如同中了魔一般,前赴后繼的成為北媚的入幕之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他們風(fēng)不風(fēng)流不知道,但北媚確實(shí)比牡丹更嬌艷。
之后北媚修為越來越高,而她對男人也越來越寡淡,對于男人的需求也越來越少。
但同樣,對于她來說,甚至對于她們天生媚態(tài)的一族來說。擁有一份愛,甚至比進(jìn)入搖星境還難。雄性需要她們的身體,其余的狐族需要雄性的庇佑,而她則是要雄性的所有,讓自己強(qiáng)大起來,自己庇佑自己。
小時候的北媚遭受了太多的苦難,所以她只相信自己,能拯救自己的神只有自己。
可那個小道士的話她不得不信,當(dāng)初那穿著黑袍,袖口繡著漫天星辰的瘋子也講過同樣的話。小道士的身份她不敢確定,但她去查過那個瘋子的身份,那個瘋子姓袁,出自長安觀星一脈。
生命就是那么奇怪,就拿人來說,在貧窮的時候老想著去算命,看看自己有沒有什么轉(zhuǎn)機(jī);可富有了之后,便天天求神拜佛,希望能保住富貴。
這和北媚年輕時是一樣的,身邊有無數(shù)的男人,可卻還是希望得到一份愛,其實(shí)當(dāng)初聽到那瘋子的話后,她不僅不害怕,反而有一些期待;但如今,她修為頂尖,對于愛情也沒那么渴求了,卻突然害怕起來。這一份出現(xiàn)在未來和別人口中的愛,讓她有些害怕,甚至比中皇還令人討厭和害怕。
聽到“和尚”兩個字,她便有些恐懼,嘴唇臉色發(fā)白,愣了愣。
南奸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便虛情假意略帶關(guān)心問道:“受傷了嗎?對手是誰?”
北媚聽到這話,方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沒事!”隨即狹長的眸子看向了南奸,但這眸子中卻沒有任何媚態(tài),反而有一絲殺意和防備。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咱們現(xiàn)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蹦霞橐彩巧碜游⑽⑼,在心中對北媚提起了防備。
北媚心念直轉(zhuǎn),有神的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銀鈴般的笑聲從兩瓣朱唇之中傳出:“沒啊,有所防備應(yīng)該的,對于我來說,男人只有兩種,一種屬于我,而其它的便都是我的仇人!闭f完之后,她還伸出了手想去挑起南奸的下巴,南奸急忙往后退,似乎還覺得有些晦氣,急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雖然沒有碰到,但還是要清理一下。
北媚也不在意,眼睛瞇了起來,便直接說道:“我去看看,尋點(diǎn)樂子!闭f完之后,便直接走了,大大方方的朝著李知一所帶領(lǐng)的妖群方向而去。
“行,記得明日一早回來,現(xiàn)在估計五炙和崖祁也快到了,我也去和他們商議一下!蹦霞橐矝]起疑心,他認(rèn)識的北媚便是這般自由和風(fēng)騷,若是像小女孩一般嬌羞或者害怕,這便有問題。
北媚往前飛了一段距離,轉(zhuǎn)頭看到南奸遠(yuǎn)去,這才放下心來。雖然稱為五大霸主,可除了東道和西頑童算是有交情外,其余人都相互不信任。
特別是南奸,若是讓他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兒端倪,或許便會成為日后的禍端。
北媚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看向了那個和尚的方向,和尚穿著月牙白的僧袍,僧袍上有一些血,他盤腿閉著眼坐在了雪地中,懷中一只小白狐正在酣睡。
……
蓬山似乎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灰總管也是偶爾出現(xiàn),拿一些肉和柴給徐長安他們。
一切的一切,都和前幾天沒什么區(qū)別。
依舊是每天提供肉和柴,依舊是他們幾個人不能亂跑,依舊是小青鳥陪著他們。
為數(shù)不多的變化就是風(fēng)雪似乎大了一些,且在不遠(yuǎn)處多了一些旗子。
因?yàn)閷訉语L(fēng)雪的緣故,徐長安看不清旗子上寫著什么,便急忙把常墨澈和福伯拉了出來,兩人都是大宗師,無論是感知還是視野都比徐長安廣一些。
“一個‘五’字,一個‘崖’字,其它的沒啥了!背D河行┟^不著腦,雖然知道當(dāng)初在滿雪山有一場大戰(zhàn),也知道四皇中有一個叫“五炙”,還有一位叫“崖祁”,但他根本沒往這些方向去想啊!誰能想到,圣朝的妖族會大舉進(jìn)雪山,就只是為了殺一個徐長安?
常墨澈沒想到,就連徐長安和福伯都沒想到這一茬。
倒是李道一,他摩挲著自己光禿禿的下巴,摸著自己的腦袋,等到眾人散去,他突然走到小青鳥和徐長安的身旁,輕輕的拍了拍徐長安的肩膀,興許是因?yàn)檫@風(fēng)兒直往他脖子里鉆,李道一縮了縮腦袋,徐長安拍了拍他的背,示意李道一站直了,一邊拍著還一邊說道:“好歹佛道雙修,怎么越發(fā)的猥瑣了,道家真人誰像你,還是佛家真人像你?”
李道一抖了抖身子,瞅了徐長安一眼,小青鳥在一旁捂著嘴笑。
李道一沒有管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有沒有想到一種情況?”
原本看向遠(yuǎn)方的徐長安轉(zhuǎn)過了身,看著李道一挑起了眉,有些不解:“什么情況?”
“你有沒有想過這兩面大旗‘五’和‘崖’會不會就是五炙和崖祁,而且他們來這兒是沖著你來的?”看著嚴(yán)肅的李道一,徐長安也陷入了沉思,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大可能,我來這雪山之中,即便他們知道,也沒必要追這么遠(yuǎn)。而且,圣朝地廣人稀,在圣朝堵殺我不是更容易?”
李道一瞥了他一眼,就像看傻兒子一般的看著徐長安。
“你是不是笨啊,若是你在圣朝境內(nèi),你師兄齊鳳甲不用多久就能趕到,而且青蓮劍宗的逍遙游也能隨時援助,諸多門派也不會袖手旁觀。即便是鐵劍山,看到你被妖族圍攻,他們還是會救。樹要皮,人要臉,我們?nèi)俗鍍?nèi)斗無所謂,可若是有妖族來,必然都會先團(tuán)結(jié)一致先斬妖族!”
李道一拍了拍他的肩頭,臉上滿是擔(dān)憂。
“但若是來到了這兒,鐵劍山距離最近,他們有足夠的借口不來救你;蜀山來不了,你師兄要守著長安,定然脫不了身。至于其余宗門,青蓮劍宗雖然隨時能夠前來,但僅僅靠逍遙游把神魄帶來,又能有多少戰(zhàn)力呢?自打那位李姓劍仙之后,青蓮劍宗便再也沒有出過能夠睥睨天下的劍仙了!
李道一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若真是沖你來的,我們唯一能依仗的便是這蓬山,你應(yīng)該知道了吧,這兒就是當(dāng)年你母親學(xué)藝的地方,你母親的師承之地!”
這個答案徐長安絲毫不意外,其實(shí)自打他在后山墻壁上留字的時候便感受到了,只是沒有人給他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而且,你這師公性情古怪,弄不好真會把你丟出去!
徐長安沉默了,李道一說的這些不是沒有可能,但若這些真的發(fā)生了,那這蓬山之行便是他最大的危機(jī),這兒是妖族的天下,真的再無逃生的可能。
李道一說道后面,聲音有些大,陶悠然、常墨澈、福伯都聽到了。他們都看著徐長安,這一支隊(duì)伍,徐長安或許不會告訴他們該怎么走,或許不會照顧到每一個人。但徐長安,是絕對的核心,正因?yàn)橛辛诵扉L安,他們才會來到此地。
徐長安轉(zhuǎn)過頭看了他們一眼,苦笑道:“放心吧,即便是真的,我也不會牽連你們。”
陶悠然和福伯都低下了頭不言語,陶悠然想到了這一路的境況,咬了咬嘴唇,正要抬起頭來說兩句,沒想到常墨澈的聲音率先傳了出來:“你姓徐的小看我了,不過就一個死么?在被天淵湖趕出魔道的時候,我便差不多算死過一次了!
徐長安頗為感動的看了他們一眼,卻沒想到,灰總管從天而降,顯得有些急切。
“徐長安,把你的長劍放下,跟我往外走一趟!
李道一聽到這話,心中大呼不妙,出去一趟,還不允許帶劍,難道真的是要把他送出去?
眾人的心都揪了起來,全都沉默,除了風(fēng)聲之外,便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聲。
就連小青鳥都一臉的難受,小心翼翼的說道:“難道主人真的要……要犧牲徐……”她話沒有說完,眼眶紅紅的,便哭了起來,小白走到了她的面前,蹭了蹭她,朝著灰總管齜牙咧嘴。
灰總管看著他們,結(jié)合剛才小青鳥方才的話,臉上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氣憤。
“你們把主人看成啥樣的人了?只是卻一個捧劍的劍童,主人要去見幾個老朋友,需要一個劍童,徐長安你不是侍劍閣的么?正好啊,捧劍。”
聽到這話,李道一松了一口氣,滿臉狐疑的問道:“真的?”
灰總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把這小道士扇飛。
反而徐長安面露笑容,眾人揪起來的心也放了下來。
“諸位,不必?fù)?dān)憂!闭f罷,他把含光和焚都插在洞口,跟隨著灰總管去了。
……
徐長安依舊是青衫,不過頭上的發(fā)髻卻是換了換,雖然也有發(fā)髻,不過長發(fā)披肩,背后也有長發(fā)散落。比起之前,多了一些文雅氣,他雙手捧著一柄古樸的長劍,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在一襲白衣的老人身后。
徐長安看著自己的新發(fā)型和中皇的有幾分相似,也放下心來。
灰總管目送這兩人遠(yuǎn)去,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李道一,直接揪著李道一的耳朵指著下方的二人說道:“看清楚那發(fā)型,發(fā)型都一樣,主人會害徐長安嗎?我可告訴你,這發(fā)型在此之前只有主人還有小主人留過!
李道一歪著頭,捂著耳朵,疼得齜牙咧嘴。
伸出了一只手叫嚷道:“賠錢,我要那塊侍劍閣少閣主的玉佩!”
灰總管眼睛再度瞪了起來。
“我受了傷,需要安慰!”李道一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灰總管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吼了一句:“滾!”
……
徐長安的心砰砰直跳,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在了中皇身后。
他捧著的長劍很輕,褐色,還有淡淡的清香傳入了鼻孔之中,應(yīng)該是一柄木劍。徐長安心里暗暗想到,他也摸不清為什么要捧著這柄劍來,但他確定一點(diǎn),雖然他還沒取得這位師公的認(rèn)可,但師公絕不會把他丟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就這么走了幾公里,終于看到了人。
十幾人,看他們的風(fēng)范,應(yīng)該全是開天境。畢竟徐長安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雪飛羽,雪飛羽是開天境,他只能站在后面,這足以說明這十幾人至少都比雪飛羽強(qiáng)。
“行了,南奸你說說你要干什么?”老人朗聲道。
話音剛落,一個長著如同魚鉤一般鷹鉤鼻的小老頭佝僂著腰站了出來,朝著老人拱手道:“中皇大人,我們只想要你身后的那個小家伙!
老人淡淡一笑,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
“空手套白狼嗎?總歸要拿點(diǎn)什么來換吧?”
南奸一愣,沒想到中皇這么好說話。
“不知道中皇大人想要什么?”他仗著自己這方的開天境眾多,說話也多了一些底氣。
“也無須什么珍貴的東西,老夫?qū)δ愕谋倔w倒是感興趣得很,你身上有什么寶貝遮蓋住了氣息,你的本體連老夫都看不透,要不就拿你的命來換吧!其它的東西,實(shí)在是沒有興趣。”
聽到這話,南奸愣在原地!
“為了妖族大計,用你一條命換不虧吧?”
老人瞇起了眼。
身后一陣騷動,南奸齜起了牙,心里不得不感慨:姜還是老的辣!
短短幾句話,就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
求各種,大家多多留評論,不管是本站還是渠道網(wǎng)站上的評論,都會看的。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