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傳來了歡呼聲。
這座神秘的村子,也將會永遠(yuǎn)的留在大漠上。
才走出村子沒有多遠(yuǎn)的希澈,原本因為詛咒的緣故,渾身無力,手臂上也有一簇黑色的火在燃燒。可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身形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等他回過神來,只覺得身體一陣輕松,手臂上的黑色火焰也沒了蹤影。
只是,感覺眼前的世界有些不一樣了。
希澈揉了揉眼睛,聽到歡呼聲的他轉(zhuǎn)過了身,看向了天空中。突然間他想到了那個在村子里流傳許久讖言,臉上表情有些奇怪,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們的詛咒解開了,大陣也消失了,但同樣妖族也出來了,這個世道也該亂了。
希澈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他看了村口一眼,沒有村民出來。想來是村民們找到了更好的靠山,得到了那群妖族的護佑了吧?
希澈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便一個人孤獨的離開了。
這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了。
他自由了,雖然這自由的代價有點高。家人、桃花叔都為了這自由而亡。
只是希澈不知道的是,不單單是他的家人和桃花叔,他們希拉一族,幾近滅族。
不過,這又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那群愚昧的村民對于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這個他自幼長大的村子他一點也不眷念。
希澈抹了抹眼淚,朝著遠(yuǎn)方走去。
從今天起,他要做一個自由的人,能夠去很遠(yuǎn)的地方看山;
從今天起,他要做一個浪漫的人,替桃花叔看看那沒見過的桃花;
從今天起,他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如同這朝陽,溫暖世人;如同桃花叔,似春季的暖風(fēng);
希澈有很多很多愿望,從今天起,他要做回自己。
……
鐵里木村中,歡呼聲如同浪潮般涌了過來。
那原本憑空出現(xiàn)的青銅門后,也仿佛有人在撞擊一般。雖然封印被打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海恍枰纫粫䞍罕憧桑F(xiàn)在的他們卻迫不及待,試圖早一點兒看到外面的陽光。
姜姓、孔姓與曾姓三人也松了一口氣,方才他們被夫子嚇得遠(yuǎn)遠(yuǎn)的,此時又跑了回來。
他們看著夫子,沒有了之前的恐懼。
現(xiàn)在大陣被毀,只要破開這青銅門,他們的本體便能夠出來。到時候,即便面前這讀書人用這天下文脈氣運打他們,他們也不怕。
甚至,他們此時還想奪走這氣運。
三人笑嘻嘻的朝著夫子走來,方才被夫子嚇走的身影也重新圍了過來。
夫子看著他們,臉上沒有任何驚慌。
人生自古誰無死,自打他打算用天下文脈氣運的時候,便沒想過活下來。
站在下方的徐寧卿看著失去了雙腿的湛胥,隨后又看向了天空之上。他閉上了眼神,深吸了一口氣。
如今大陣被破,這青銅門也撐不了多久,再殺湛胥也無濟于事。況且如今湛胥這樣子,蓬頭垢面,滿身鮮血,狀若瘋狂的模樣,也難成大氣。
徐寧卿沒有可憐湛胥,只是有些懊惱,懊惱自己沒能阻止這場劫難。懊惱以后的路,得讓后人來扛了。
徐寧卿看向了自己的兒子,這是他第三次好好的看自己的兒子。
第一次是徐長安才出生遭夫子算計的時候;第二次是在滿雪山,他抱著徐長安去往神廟求救;至于這一次,是第三次。
徐寧卿臉上有血污,他伸出了手,臉上帶著笑容,摸向了自己兒子的臉頰。
“你啊,長得還真像你娘親。”
這一刻的徐寧卿,極其的溫柔。
“只是有一點不好。”徐寧卿突然說道。
徐長安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似乎快要跳出來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父親明明在眼前,可他卻莫名的想哭。
徐長安張了張嘴,他現(xiàn)在腦海一片空白,甚至連“哪一點不好”這五個字都問不出來。
這一早上,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兒,多到他有些難以接受。
貪慕權(quán)勢的長老被誅殺,整個村子被毀,妖族的封印被打開了。這一切,徐長安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以前發(fā)生什么事兒,他總能在長輩的庇佑下取得一定的勝利。
可這一次,他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無能為力。
當(dāng)陣盤破碎的那一剎那,他全身冰涼,四肢都麻木了起來。
他很想和自己的父親說一句話,他很想抱抱自己的父親,可卻做不到。
徐寧卿沒有管他,拍著他的肩頭說道:“你啊,性子太像我了。要是性子再像你娘親一點該多好,殺伐果斷,做什么事兒都轟轟烈烈的。你這性子啊,在盛世沒問題;可若是到了亂世,你得果斷一些,心狠一些。在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才能悲天憫人。我啊,不希望你成為救世主,不希望你成為大英雄,只想你長長久久的平平安安活下去,哪怕平庸一些。”
徐長安意識到了什么,才想說話,只見徐寧卿抬起了頭,挽起了袖子,提著焚沖著空中喊道:“夫子,等等我!我請你出山的,走,也當(dāng)一起走!”
說罷,便化作一道長虹沖入了蒼穹之上。
李義山本想跟著一同前去,可他才想動身,耳邊便傳來了徐寧卿的聲音。
“李老弟,幫我照顧好小長安,他是希望。”
李義山看了一眼面對二十多道身影(上一章道家走了幾人)包圍的兩人,又看看愣在原地,麻木的提著焚,抬頭看向高空的徐長安,只能不甘心的嘆了一口氣,走到了徐長安的身旁。
……
蒼穹之上,徐寧卿手提木劍憂思,夫子斷尺挑著天下文脈氣運,兩人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看著逐漸圍過來的二十多道身影。
他們二人,猶如兩頭綿羊,進入了狼群。
而且,時間越拖得久,這群“狼”越強,而他們二人則是越弱。
“你上來干什么?”夫子有些不理解徐寧卿,皺起了眉頭。
“我姓徐的邀請你出山,當(dāng)夫子是,此番出來也是;既然都一起來了,那走也得一起走。”徐寧卿也沒有絲毫的懼意,眼中只有戰(zhàn)意。
“這次走了,可就回不來了!”夫子看著面前的敵人,繼續(xù)說道。
徐寧卿瀟灑一笑道:“就是怕你路上孤單,和你做個伴。”
夫子微微偏頭,瞟了徐寧卿一眼,略帶遺憾的說道:“只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啊,要上路了,得渴著上路。沒有酒,到了黃泉路上,還得和人討酒喝,坐實了我窮酸秀才的名頭。”以前最介意別人叫他窮酸秀才的夫子,今日居然自嘲起自己來。
徐寧卿爽朗的笑聲傳來,他朝著下方喊道:“李老弟,借酒!”
李義山看著蒼穹之上,面對二十多道身影的二人,心中也是豪氣萬丈,從腰間解下了所有酒葫蘆,約莫有七脈的氣運百年朝著徐長安刷了了過去。
徐寧卿來不及阻止,心里一涼,只能急忙喊道:“夫子……你……”
他害怕,害怕夫子還記著讖言,還想殺了自己的孩子。
徐寧卿甚至都不敢看向下方,也不忍心看。
只是,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夫子的不對勁。
夫子臉色越發(fā)的蒼白,嘴角也有鮮血溢出。
徐寧卿猛地看向了下方,只見自己的兒子站在原地,眉心多了一個青色的點。
“你……”
徐寧卿還是說不出話來,不過方才是因為擔(dān)心,現(xiàn)在是因為驚訝。
“我斗膽叫你一聲徒弟,可惜啊,為師一直沒教你什么,也不能替你守住這世間。現(xiàn)如今,就連阻止一個小小的相柳還有其它妖族的虛影都做不到,也著實有些丟臉。這天下將亂,為師懇請你守好這份天下文脈氣運,待到天下太平,助我文道昌隆!”
夫子看著徐長安,這一次,他朝著徐長安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將所有的希望,放在了讖言中會成為魔頭的這位徒弟身上。
徐長安看著夫子,看著自己的父親,淚眼朦朧。他張了張嘴,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寧卿松了一口氣,滿眼驕傲的看了一眼自己兒子,便朝著夫子道:“喝酒,喝酒!”
兩人于天邊飲酒,宛如仙人。
喝罷,兩人相視而笑,看向了那即將被破開的青銅門。
“準(zhǔn)備吧,讓這群小崽子嘗試一下天劫!”徐寧卿長舒了一口氣道。
夫子點了點頭,準(zhǔn)備破境!
……
預(yù)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下一章:雨落人間。
解釋一下封印,村子里封印的大陣,其實是為了壓制妖族的力量,讓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破開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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