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走過去,仔細的端詳了皇后片刻,開口道:“娘娘這是舊疾?”
余氏聽了這話剛要對阿蠻嗤之以鼻,卻聽見皇后詫異開口道:“你怎么知道?”
余氏頓時不吭聲了。
阿蠻又靠近一些。開口道:“奴婢觀察出來的,娘娘請將右手遞過來。”
聽了阿蠻的話,皇后忍者痛苦,伸出右手過去,阿蠻慎之又慎的伸出兩根手指搭在皇后的脈搏上。神情相當(dāng)凝重。
好一會兒。阿蠻才放開皇后的手,緩緩開口道:“娘娘,您這是陳年舊疾了,阿蠻暫時還沒有找到法根治,只不過,奴婢會一些按摩之術(shù),可以幫娘娘減輕痛苦。”
余氏聽了,頓時冷笑起來:“既然不能根治,那你在這里說什么大話?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
“珊兒!”皇后頓時對著余氏投去警告的一瞥。轉(zhuǎn)頭向著阿蠻,笑著道:“宮里御醫(yī)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法了,也沒能減輕本宮這偏頭痛,阿蠻,你真的有法?”
阿蠻點點頭,道:“ 娘娘,奴婢可以一試。”
余氏又要插嘴,皇后的目光綿綿如針一般的就刺了過來,余氏立刻閉嘴了。
皇后頭痛起來相當(dāng)難受,當(dāng)下也不返回坤寧宮去了,先在延禧宮殿內(nèi)一張貴妃榻上躺下。阿蠻凈了雙手,走過去在宮人搬來的錦凳上坐下來,伸出雙手揉上了皇后的陽穴。輕輕的按壓起來。
皇后當(dāng)即便覺得頭痛減輕了不少,忙道:“不錯!就這樣揉!”
阿蠻微微一笑,開口道:“娘娘,不要開口說話,把眼睛閉起來。”
皇后照做了。
阿蠻的無根手指仿佛擁有了某種魔力一般,所到之地,皇后只覺得頭皮上傳來一陣陣酥麻,舒服無邊。疼痛早就無影無蹤了。這種舒服,是這十幾年來中從來都沒有過的,皇后心中閃爍起無比的喜悅來,整個人漸漸的沉入了睡夢之中。
而內(nèi)殿當(dāng)中,妃余氏正一臉陰沉的躺在床上,聽著身邊人稟報那邊的消息,當(dāng)她聽說皇后再也不喊頭痛,而是舒服的差點睡著了以后,那臉上的陰沉之色比狂風(fēng)暴雨的天氣還要陰霾。底下伺候的宮人沒有一個敢插嘴說話的。
良久之后,余氏冷冷一笑道:“不就是按摩嗎?本宮也會!”
她哪里知道阿蠻給皇后按摩的時候,是按著人體器官上的穴道按摩的,哪里可以按,哪里不可以都是有技巧的,并不是亂按一氣。況且皇后的偏頭痛拿是產(chǎn)后引起的,這就更加需要注意了。
半個時辰之后,皇后已經(jīng)沉沉的睡去了。
四五月份的天氣,外面早已經(jīng)炎熱起來了,容嬤嬤捧了一件薄紗替皇后遮蓋在了身上,倒也不需要再蓋被什么的。底下幾個宮人也都在伺候著,阿蠻拿出孫醫(yī)給余氏開出的藥方讓其交給皇后身邊的宮人,便沒有再去管她了。
余氏氣恨的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可此刻阿蠻就在皇后身邊伺候著,她還真不能拿她怎么樣。
又過了一會兒,宮人端了從御膳房熬好的湯藥過來,余氏一聞到那苦苦的味道,眉頭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于是便問這是誰開的方,宮人如實答了,余氏怒的一下將藥晚給掀翻了,黑乎乎的湯藥幾乎撒了一地。幸虧她這臥室與外頭皇后娘娘所在的正殿還有兩間屋隔著,要不然皇后一定會被驚醒。
宮人不敢聲張,忙悄無聲息的將地上狼藉收拾了,正要退下去的當(dāng)口,余氏忽然開口道:“你們叫御膳房,再熬一份一抹一樣的來!”
她掀翻了藥,如今又要御膳房繼續(xù)去熬,這行為實在是過詫異。宮人們不解,卻沒有一個敢多嘴問的,俱都答應(yīng)了退下去。
余氏在屋里氣恨不已。
皇后剛剛可是交代過了,再不允許她不喝藥不吃飯了,不然的話,她就會受到懲罰。這命令一下,余氏就是想擺布阿蠻都沒有機會,況且連藥方也是孫醫(yī)開的,即便到時候她喝了這藥有什么問題,那也是去找孫醫(yī),而不是找阿蠻的麻煩,這也杜絕了她趁機讓人在藥里下東西栽贓陷害阿蠻的可能。
這個小宮女,滑溜的就像是一條泥鰍!滑不留手的,她根本就抓不住她!
余氏心中一邊暗氣,一邊又命人去偷偷打量正殿內(nèi)的消息,當(dāng)知道皇后被阿蠻伺候著舒舒服服的睡著了以后,她心中著急了,再這樣下去,皇后肯定會喜歡上阿蠻,到時候她就是想要借著阿蠻去做一些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成!她要阻止這一切!
可到底要如何才能阻止這一切呢?余氏在心中苦思冥想了起來。
只可惜,這半個月來,她為了在皇后面前裝可憐,不吃飯不喝藥的,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精神根本就集中不起來,又如何能想到辦法?
一向給余氏出謀劃策的奶嬤嬤剛剛也被皇后給攆出皇宮去了,這個時候,余氏真的有些孤立無援。
時間就在她一邊苦思冥想,一邊中過了。
兩個時辰之后,躺在貴妃榻上的皇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阿蠻與幾個伺候的宮人都守候在一旁,見皇后醒過來了, 阿蠻當(dāng)即開口道:“娘娘,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皇后緩緩抬起眼睛瞧了她一眼,這才慢慢起身。
“好多了,頭也不疼了。”皇后轉(zhuǎn)頭用眼睛在大殿內(nèi)瞧了半響,這才笑著道:“阿蠻,沒想到你本身這么厲害,連孫醫(yī)都想不到的法,你居然都能想到。”
“娘娘謬贊了,我?guī)煾档谋臼掳⑿U不及萬一。”阿蠻微微一笑,道:“而奴婢之所以知道按摩的這個法,是在江南柳鎮(zhèn)的時候,跟著一個老郎中習(xí)的。”
皇后聽了,不由贊嘆道:“果然高手在民間啊!”說著,她忽然想起余氏來,于是便拿開身上的薄紗,起身往內(nèi)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對阿蠻道:“你可給妃開藥方了?她除了小產(chǎn)之外到底還有沒有什么病?”
“回娘娘話,妃娘娘沒有其他病癥,只不過她這些天來,既沒有喝藥,也不用膳,這個對身損害大,短期內(nèi)恢復(fù)不過來。”阿蠻跟了上去答道:“我?guī)煾笇O醫(yī)給她開的那個藥方是好的,就是奴婢開,也開不了這樣的。因此,奴婢已經(jīng)將我?guī)煾傅乃幏浇唤o妃身邊的嬤嬤了,想必這會妃這時候已經(jīng)吃過藥了。”
皇后聽了,面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來,她笑著回頭望了阿蠻一眼,道:“你做的不錯,來,這個賞你。”說著,從手腕上褪下一只通體晶綠的鐲來,遞給了阿蠻。
阿蠻嚇了一大跳,下意識里便搖了搖頭想要拒絕,皇后便笑著對她道:“拿著吧!你既能治得了本宮這偏頭痛,日后用到你的地方自然不會少,況且你還幫著妃將養(yǎng)身,給你一個鐲已然是輕的了,日后本宮還有賞賜,你萬不可再推脫了。”
阿蠻聽了這番話,只能無奈的上前伸手接過了那只鐲,對著皇后福了福身道:“謝娘娘賞賜。”
她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差不多走到妃余氏的房間門口了,這番話余氏在屋里聽的清清楚楚,心中恨的跟什么似的,那張嬌媚如花的臉都快要扭曲了,可在皇后與阿蠻進門的一瞬間,她卻迅速恢復(fù)了那幅病歪歪的樣。
“珊兒,你感覺好些了沒有?喝了藥不曾?”皇后一臉關(guān)切的上前問道,那一臉的精神煥發(fā),簡直刺痛余氏的心。
“好些了,藥已經(jīng)喝了。而且,今兒個還吃了小半碗燕窩粥,這都是阿蠻的功勞。”余氏微微一笑,道。心底那些叫囂著的痛苦,怨恨,此刻都被她狠狠的壓制下去了。
皇后看到她這副樣,面上頓時帶了幾分高興勁:“真的?那好了,母后這就放心了。想必有阿蠻在你身邊照看,用不了多久你便康復(fù)了,對了,你給阿蠻的住處安排了沒有?”
余氏聽了這話微微一愣,不過是一個小宮女,自然是與其他下人一起住了,難道還能重新安排一個單獨的院?
皇后一看她那樣便知道她心中想什么,當(dāng)下便道:“你也不用費心安排了,阿蠻以后夜里就住在本宮那里去吧!正好替本宮按摩一下,坤寧宮距離這里也不遠,這事兒就這么說定了。”說著,便站起身來預(yù)備離開。布狀豐弟。
余氏一聽,心中立刻就急了:“母后!”
皇后聞言,笑呵呵回頭望著她道:“珊兒,你還有事?”
余氏瞧著皇后這張笑臉,嘴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訕訕的開口道:“母后您上小心些。”
皇后微微一笑,擺擺手道:“你好好歇著。”然后扶著容嬤嬤的胳膊去了。
等她走遠了,余氏這才將目光對準(zhǔn)了立在一旁的阿蠻,只是還沒等她開口,阿蠻便緩緩道:“妃娘娘,您該喝藥了。”
余氏一愣,緊跟著便怒了起來:“本宮喝不喝藥,用不著你管!”
“麻煩嬤嬤了,去將這件事情稟報給皇后娘娘知道吧!想必這會她還沒走遠,你應(yīng)該來的急。”聽了余氏的話,阿蠻沒有生氣,只是轉(zhuǎn)頭對著一旁的一個面容嚴禁的老嬤嬤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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