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啊！”姥姥急道：“我就是簽了一個什么文件，我不認識字，就讓我按手印就好，然后江子說，這個是好買賣，可以幫忙妮子擴展生意，他說以前讓妮子幫了不少，這一次要是可以成功的，至少可以給妮子一些錢，證明出來，他是有本事的，也能過好日子。我就答應了，我也是為了妮子著想啊。”她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沒實話，直接點出來了：“你也不用把這個事情的責任推給我，你怎么想的我很清楚，你才不舍得讓我拿錢呢。八成是說，不用給我錢，借著我的名字賺點錢不應該的嗎？現在出了事情還這么說，以為我會內疚是咋地。”
姥姥咳嗽了幾聲，然后哭道：“妮子，事到如今了，你還不原諒我啊！”
“你這樣的人值得原諒嗎？”姥爺吼道：“一次次的都做的啥事兒啊！”
“我錯了。妮子，你再給我一次會吧，我相信你的話了，這個呂盈簡直不是人啊，就是坑人的玩意！”
我看著姥姥，她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和呂盈的來往，也是覺得姥姥真夠活該的。
姥姥離婚后在村里被人指點，又不好意思來找我們。正不自在，舅舅突然叫她過去了。她當然樂意，以為是去過上好日子了呢。
可是呂盈哪里會孝敬她，到了縣城之后，每天像是個老媽子一樣伺候著兒子和兒媳婦，洗衣服做飯，啥活都得干，而且生活費，我舅舅是一分不出，要吃要穿的，還要家電，好的家具，給呂盈買首飾和衣服，不多時她的私房錢都沒有了。和面連我們一個月給她的二十五都搶走。
姥姥覺得委屈，和兒子說了兩句。
我舅舅就嫌煩：“誰家不是那么過的？咋就你的事兒那么多呢，我現在一個月才幾個錢啊，咱們家這條件，都得指望我媳婦的娘家呢，不好好的對人家，還在這里填什么亂啊？你要是不樂意呆，就回村去吧！”
姥姥當然想回去，可是她這么大歲數和我姥爺離婚，還是因為偏袒這個兒子鬧騰的，已經沒臉見人了，要是這么回去，還不知道村民咋笑話呢，加上也沒有錢了，她也知道我們不會再給她那么多錢，就只能咬著牙挺著。
我聽了只是冷笑：“即便是這樣，你的心里也只有你兒子一個，不必說了。”
姥姥哭道：“妮子，我現在好后悔啊！那個賤人，根本不是好心和你舅舅結婚的，每天都像是喝斥狗一樣欺負江子，甚至都不和他一個屋子睡覺，倆人到現在都沒有圓房過！你說說這是兒媳婦該做的事情嗎？可是你舅舅也不敢說啥，一直偏向她那邊。一直到她提出來弄生意，我們答應了，她的臉色才好起來。可誰知道她竟然是為了詐騙！”
姥爺的臉都黑了：“你既然都知道，還不告訴我們一聲？這分明就是沒安好心！兒子糊涂，你也跟著一起？”
“我這不是為了兒子嗎，以為他有了錢”
“錢是一切嗎？你看看你現在，把家里都弄成啥樣了！妮子都說了那女人不是好人了，你還伺候著！如今你把兒子都給搭進去了！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姥爺氣的喊了起來。
姥姥只是哭，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而我的心卻突然涼了起來：“呂盈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我舅舅，兩個人弄了錢之后，我舅舅再也沒有了利用價值了，她會怎么對他？弄死了都有可能的。”
“不不會吧？”兩個老人一起顫聲道。
“要是別人的話，不會做出來的，可是她是呂盈，她也已經不是第一次害人了，還記得那個王老五嗎？他和呂盈結婚倆月不到就死了。是她在車上做的手腳。”
姥姥嗷嗷直叫：“那你還做在這里干啥啊，去找你舅舅啊，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咱們李家不就完了！”
“你還好意思說！”姥爺無比沉痛的說：“當初妮子說啥你都不信，就信你兒子的！現如今咋樣了？我也想明白了，死也就死了，路都是自己走的！管不了！”
姥姥不干了，急的去拉我的手：“妮子，救我出去，我要去找你舅舅！”
我非常不喜歡她手上的那種粘濕的感覺，可是又不能抽出來，只能忍著。
姥爺喊道：“你現在還想著讓妮子把錢幫你賠了，那就是妄想！這么多錢，妮子兩口子要是拿出來了，也不用過日子了！人家現在都有身孕了，正是最不穩定的時候，你做一個老人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里惹事，你看看你干的這么些事啊，咋還有臉和她見面的！”
“可是婉兒不是嫁了一個有錢人嗎？也不差這些錢吧？”
姥爺笑了：“你姑娘是二婚，人家周富貴還要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呢，你覺得人家憑啥要把這些錢給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太太配上？而且這不是幾十，幾百，而是幾十萬，周富貴就算是有錢也不能這么花的！真要提出來，也只會讓婉兒也被離婚！”
姥姥徹底傻眼了，捂住臉哭哭啼啼，不斷地嚎哭著，嘮叨著江子的名字。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妮子，他是親舅舅，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時候探視的時間到了，我站起來說：“我要走了，舅舅的事兒我幫著打聽著，現在要抓緊時間把人找回來，把錢還上，就沒事了，舅舅只要老實交代，他不是主犯，判不了幾年。”
“判判刑？還得判刑？他還要當官呢，他可是大學生啊，咋能判刑？”
我笑了：“他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就要負責人，上了大學就不用判刑了？”
“那妮子，你替他坐牢”
“閉嘴！在胡說八道我撕了你，你就一輩子在這里呆著吧！”姥爺抬手就要打，被人給攔住了。
姥姥的嘴巴張了張，已經不會哭了，整個人都傻了，被幾個公安拉住往外走，她雙腿發軟，渾身哆嗦，回頭喊我。
“妮子，求你了，你幫幫你舅舅吧”
我冷冷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姥爺拉住我：“走吧！她說的話，不用往心里去。”
“我早就習慣了。要么說慈母多敗兒，這么愚蠢的一個老太太，我舅舅也不可能好的了。”
我轉身往外走，姥爺也很羞愧：“兒子，老婆，我是一個也管不了，我也不管了。”
從里面出來，肖瑞急忙走過來了，一臉焦急的看著我。
“妮子，你臉色很難看，咋樣了，不舒服是不是？不要管這件事了。咱們先去醫院看看。”
我擺手：“我沒事兒，但是現在一定要抓緊時間找到呂盈才行，不然我擔心呂盈會害死我舅舅。”
姥爺蹲在地上抹眼淚：“我當初就不該這么慣得那個死小子啊，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到底要怪誰啊！”
“姥爺。”肖瑞拉住他起來：“事情不見得會這么不順利，我們已經有線索了，會找到人的。您千萬保重身子，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只要您沒事兒，就絕對能挺下來。你要是垮了，我丈母娘和妮子都要完了，如今我媳婦還懷著身孕呢。”
姥爺聽了肖瑞的話，這才站直了搖桿：“是，我明白了，不能幫你們就算了，絕對不能讓你們也跟著操心。”
“這才對了，我在對面飯店買東西了，咱們吃了飯再回去。”
姥爺點點頭，跟我們去了飯店。
我現在一點葷腥聞不得，所以肖瑞點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素菜，土豆絲，干豆腐炒辣椒，還有一個筍片，只有一個紅燒肉是給姥爺的。
“您牙口不好，這個肉爛，也能吃點。”
姥爺看到肖瑞這么體貼，也很感動：“妮子跟了你，我也放心了。聽我一句勸，日后有了兒子不能偏袒，有了閨女也一定要疼愛，不然會后悔的。”
肖瑞笑道：“姥爺放心，不管閨女還是兒子，我都愛。”
我們簡單的吃了一點飯，又回到了縣城，先送了姥爺回家，然后在自己往回走。
我在路上靠著肖瑞的肩膀，昏昏欲睡。
肖瑞道：“從今天開始你舅舅的事情不要管了。我來查就是了。你現在身子不方便，不要把孩子折騰沒了，那可真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肖瑞，對不起。我家里的這些事情讓你鬧騰了。”
“哪兒啊，呂盈和我們作對說到底，不還是因為我嗎？這個賤人就是一個瘋子，當初我就應該讓她被那些乞丐輪了！”他咬牙切齒。
我笑了笑：“呂盈可不會在乎的。你太小看她了。”
回家的時候，我們意外的看到卓顏和趙東升兩個人正在門口說話，我和肖瑞都很意外。
“你們倆一起的？”
卓顏抿嘴笑道：“不是，白貍找不到你們，我特意來一趟，見到他也敲門，就聊兩句。”
趙東升道：“有人托付我過來的。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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