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彤彤支吾了一聲，猶疑了片刻道：“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什么？”那頭的祁成皓還一頭霧水，“告訴你什么？”

    “我剛才突然記起，大學演《麥克白》的時候拍了好多照片，所以找出來看了一下……那個，我想起來了……”她的聲音越說越輕，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確實，他說對了，大學的那段時間，她的眼里果然只有何明，周圍的其他人和事仿佛都被她自動過濾了一般，她愛得太傻，愛得太盲目，以至于這期間錯過了很多，很多值得她停下來細細觀賞的風景……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突然呵呵笑了起來：“你想起什么了？想起我了？”

    “是啊！”

    “呵呵，突然如釋重負啊，現在知道我不是忽悠你了吧。”

    “你還說呢，你怎么搞得？！為什么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突然有些生氣，不是氣他，而是氣自己。

    “我現在的樣子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嘛。”

    “一點也不好！你大學的時候多斯文，多老實啊！再看看你現在，一副二世祖的模樣！”她嗔怪道，但聲音卻更低了一些，“變化太大了，大得我根本就認不出……”

    祁成皓嗤笑了幾聲：“這弄得倒是我不對了，你要是喜歡我原來的樣子，行，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把頭發剪了，但有個條件……”他故意一頓，“你要答應做我女朋友。”

    裴彤彤愣了愣，沒說話。

    那頭等了半天見她不支聲，又道，“彤彤，你是在認真考慮嗎？”

    “我……”

    “我什么，你只管回答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她沉默了下，然后說：“祁成皓，說認真的，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那年送我去醫院的人……其實就是你……”

    電話那頭好久沒支聲，害得她也緊張地有些窒息，半晌，才聽他說：“你連這個也想起來了？可喜可賀呀……”

    他笑得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緊張。

    “你還笑，為什么沒告訴我？”她囁嚅道。

    “因為你不喜歡提，所以我也不提了。”

    她咬了下唇：“可是我一直欠你一聲謝謝……”

    祁成皓笑了幾聲，聲音有些冷：“裴小姐，你以為我真在乎你這一聲謝謝嗎？”

    她一愣，腦袋僵了僵：“我……”

    “你要我怎么告訴你？直截了當地跟你說，當年是我救了你，然后跟你邀功嗎？”他有些生氣，但語氣里更多的是無奈，“彤彤，我可是喜歡你的，我不在乎你記不記得當年的事，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無所謂。我追求的是現在的裴彤彤，不是當年的裴何夕，我不屑于拿過去的那點小恩小惠，來收買你……你知道嗎，彤彤……”

    裴彤彤緩緩地躺下來，聽著他在電話里的聲音，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泛酸，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道：“祁成皓，你是不是傻？你身邊那么多好女人你不要，卻偏偏看上我。”

    “是啊，我是挺傻的，專門啃難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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