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冷的人即便是睡著了也會下意識的往暖處拱。
蘇沐歌半夢半醒的拱啊拱的，整個人成蝦米狀的鉆在夏侯墨懷里，正準備繼續沉睡時，感覺一只大手在身上作惡，瞬間驚醒過來。
睜眼，入目的是夏侯墨那張精致的側顏，他雙目緊閉，氣息均勻，若不是那只手還落在她胸前，她還真以為他是睡著了！
蘇沐歌一把抓住他的手，把它從自己衣服里拿出來。“王爺，天都亮了，你今天不去早朝嗎？”
夏侯墨翻了個身，手落在她的腰間。“今日沐休。”
沐休！
蘇沐歌精神一凜，以極快的速度從床上坐起直接跳到床前抓起屏風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夏侯墨坐起身時，蘇沐歌已經把衣服都給套上了。
“就算是沐休王爺也不能躲懶不去晨練，月如，進來吧。”
守在門外的月如她們端著洗漱的東西低垂眸走了進去。
夏侯墨坐起身，拿過放在一旁的衣袍換上。
“今天跟本王去見一個人。”
坐在梳妝臺前的蘇沐歌眨了眨眼，也沒有多問。“好。”
夏侯墨晨練回來后，兩人用了早膳，夏侯墨帶著蘇沐歌出了竹香院。
“王爺要我見的人在什么地方？”
“就在王府。”
夏侯墨牽著她走過大大的武場后，來到一座院子前，這院子比較偏僻，看著也不像是常有人來的樣子。
“王爺，王妃。”已經等在門外的東臨走上前。
“嗯。”
夏侯墨跟蘇沐歌走進院子，里面種了不少桃花和梨花樹，屋檐下還擺著好幾盆正在開的冬日蘭花，這里面是誰，還真是夠雅致的。
主屋門被推開，鬼馬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看見蘇沐歌抬了抬眉。“恢復得挺快的嘛。”
“還沒多謝鬼醫出手相救。”
鬼馬摸了摸鼻梁。“你不用謝我，我那也是迫不得已的。”
“……”
“青羽現在如何？”夏侯墨掃了他一眼。
“不太妙，一直在流血。”
夏侯墨走了進去。
蘇沐歌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發現屋子里放了不少盆花，一個人正坐在在一扇四開的翠竹屏風后。
“是不是王爺來了？”青羽微微動了動頭，側向夏侯墨他們的方向，蘇沐歌一看，他眼睛此時正在不斷的往外冒著血，鮮紅的血液沿著臉頰滑落，看著還有些嚇人。
“嗯。”
夏侯墨坐到他跟前。“鬼馬，說說什么情況。”
鬼馬雙手環胸靠在屏風邊上。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的眼睛每隔一個時辰就會流一次血，我是想盡一切辦法了，都沒能止住。”
蘇沐歌看了看青羽的臉色，放在扶手上的手，并沒有看出跟常人有什么不同。
“他……中毒了？”
“要說中毒，也不全是，因為除了雙目失明和偶爾性的流血之外，身體并沒有其它異樣，是到南蠻瘴地一趟回來就這樣了。”
蘇沐歌看著夏侯墨。“王爺讓我來，是想讓我……”她指了指青羽。
夏侯墨點點頭。“你看看。”
蘇沐歌走過去，伸手在青羽眼前晃了晃。“能看見我的手嗎？”
青羽搖搖頭。
“那能看見晃動的影子嗎？”
“影子？”
“嗯。”
“能感覺到有東西在眼前晃。”
“明白，也就是說，你的眼睛還有感光的能力。”
蘇沐歌將他的眼皮撐開，檢查了一下瞳孔，發現他的瞳孔被一片霧色環繞，就像是蒙了一層紗。
“鬼醫是否知道當初熏入他眼睛里的瘴氣是什么樣的？”
鬼馬從藥箱里拿出一個黑色的瓷瓶。
“這是我特地到南蠻弄回來的，已經弄成了水。”
蘇沐歌接過瓷瓶，并沒有著急打開。“王爺，我需要幾只老鼠，或者更多的其它的小動物。”
夏侯墨轉眸看向東臨，東臨轉身走了出去。
東臨動作很快的弄了一只兔子三只老鼠回來。
“王妃，這些夠了嗎？”
蘇沐歌點點頭。“夠了。”
蘇沐歌把它們分別放在不同的籠子里，之后才將瓷瓶打開，把里面的瘴氣水倒出來，分別滴進了一只老鼠和兔子的眼睛里。
“吱吱”
瘴氣水剛一滴進去，老鼠和兔子就開始狂躁的在籠子里亂蹦亂跳。
“你當時被瘴氣熏了之后，經過了多久眼睛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當時從沼地回來后，當晚就覺得眼睛極其的不適，之后視線變得朦朧，后來就這樣了，大概，不到五個時辰左右。”
蘇沐歌抓著那只被滴了瘴氣水的兔子，發現它的眼睛已經有了變化，將它放開后，它的情緒似乎慢慢平靜了下來，可是行動卻出現了問題，在籠子里走著走著就撞到了籠子上。
從剛才到現在也不過一刻鐘不到。
蘇沐歌閉著眼，聞了聞瘴氣水，有一股比較刺鼻，讓鼻子發酸的味道。
“老鼠的眼睛流血了。”東臨驚訝道。
蘇沐歌回頭一看，還真是。
“王爺，我想我需要將這幾只無辜的小東西解剖，才能給你們一個比較明確的答復。”
“好。”夏侯墨站起身，此時，青羽眼里的血已經不再流了。
蘇沐歌也懶得走了，直接讓東臨給她準備一間獨立干凈的屋子，又讓月如回去把她的藥箱給拿過來。
“月如，你去跟王衣她們說，今天那邊我晚些再過去，你讓她們好好看著，有什么問題就馬上來找我知道嗎？”
“王妃放心，奴婢知道。”
蘇沐歌剛轉身進屋子，柳如夢就提著食盒到了院外。
侍衛看見柳如夢招呼道：“柳姑娘來了。”
柳如夢含笑點點頭。“來看看青羽哥哥。”
“王爺他們這會兒正在里頭呢，柳姑娘進去吧。”
王爺在里面！
柳如夢提著食盒的手微微收緊，點點頭后走了進去。
“是柳姑娘來了，青羽還說你若是不來，他今天早飯就不吃了。”東臨看見柳如夢走進來打趣的笑道。
柳如夢掩唇輕笑。“青羽哥哥總是這么愛開玩笑，身子是自己的哪里能這么任性。”
“就是，不過啊，我們說的話他可聽不進去，還是要你去說道說道她。”東臨說完就出了院子。
柳如夢看著屋門，想到夏侯墨就在里面，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差點撞到了正要出門的夏侯墨身上。
夏侯墨腳步快速頓住，后退了一步。
“王，王爺，如夢該死，差點沖撞了王爺。”
“無礙。”
“如夢，你來了。”青羽欣喜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夏侯墨沒再看她。“進去吧。”說完，邁步出屋。
“王……”柳如夢眼巴巴的看著他走進了隔壁的屋子。
“如夢，今天你給我帶了什么好吃的來？”青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摸索著想要走到柳如夢身邊。
柳如夢還在看著夏侯墨離去的屋門，根本就沒注意到青羽，直到他不小心絆到椅子，差點摔倒她才回過神來。
她走到桌前把食盒放下，過去扶住他。
“你現在眼睛還沒有好，就不要亂動了，若是磕著碰著了又如何是好？”
青羽聽著柳如夢責備的話，笑得像個孩子似的抓著她的手。
“我就想離你近一些。”
柳如夢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將他扶到椅子上后快速的松開手將食盒打開。
“我今天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素肉包子，還熬了雞蛋粥，現在還熱著，你快些吃了吧。”如如夢將勺子放進青羽手中，又讓他知道包子的位置后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倒被熱茶。”說完，就走了出去。
“如夢，我不想喝茶……”青羽話沒說完，便不見了柳如夢的身影。
柳如夢走到剛才夏侯墨走進的那間屋外，剛想要進去，就看見一抹俏麗的身影站在夏侯墨身邊。
“王爺，雖然今天沐休，但像王爺這樣的大忙人，應該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處理吧？”蘇沐歌坐在屋中不打算走的夏侯墨無奈道。
有一個人一直在旁邊用像射線一樣的視線看著你，這讓她怎么安心研究？
“本王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蘇沐歌無法，這是人家的地盤，她總不能強行把人趕走吧。
蘇沐歌轉眼，就看見臉色蒼白站在門外的柳如夢，她挑挑眉看向夏侯墨。
“王爺，好像有人找你。”
夏侯墨轉眸朝門外看去。
柳如夢驀地對上夏侯墨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下意識的抖了抖，她深吸一口氣抬步走了進去，福了福身給蘇沐歌見禮。
“給王爺，王妃請安。”
“柳姑娘不必多禮。”
夏侯墨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何事？”
“如夢聽說王妃醫術了得，不知能否治好青羽哥哥的眼睛？”
一上來就問這么刁難人的問題。
“鬼醫醫術不也很好，這不是也沒治好嘛。”
鬼馬正準備進去，聽見蘇沐歌這話不滿的瞪了瞪眼。
“好啊，這人一驕傲就容易摔跤，做人，還是要謙虛一點的好！”鬼馬咬牙道。
蘇沐歌深以為然的點頭。“嗯，本妃贊同鬼醫的說法，所以在我沒有確定病情之前，我是不會隨意開口給病人一些不切實際的承諾，或者說，我現在沒辦法回答柳姑娘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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