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看著蘇煜宸洞黑的眸子,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話一出,鼎項都驚呆了!
江小姐懷了王爺的孩子!
這……簡直就是……
最重要的是韓先生好像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卻瞞著沒有告訴王爺!
鼎項默默的后退,再后退,心里默默的為韓先生默哀。
韓先生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他好方的驚恐,他大腦一片空白只看著不斷靠近的蘇煜宸,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一刻鐘后……
湛王府的地牢刑房內。
“啊!!!”
“啊哈哈哈哈,哇!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吶……”
陰暗的地牢里,韓先生四仰八叉的被綁在一根十字木樁子上,在他腳下盤踞著數十條正吐著蛇信子的毒蛇慢慢的向他靠近。
別看韓先生醫術不錯,功夫也不差,可他最是怕這些無骨的東西。
“王爺,江小姐也是看見王爺跟雀翎姑娘你儂我儂的才心中惱火,以腹中胎兒為要挾,讓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的,王爺我錯了……”韓先生喉嚨都喊啞了,他發誓,等過了這一遭他一定要回山里去,伴君如伴虎啊,太可怕了!
蘇煜宸額前的青筋隱現。“何時的事!”
“就,就是在王爺解毒的第二天,我,我給江小姐診脈時發,發現的!”
“砰!”
蘇煜宸一掌擊在刑罰的墻上,韓先生感覺刑房的地上都震了震。
“鼎項,準備下去,本王要去納羽。”他要去親自把她給拎回來!
“王爺……”鼎項有些猶豫,畢竟現在皇上離不開王爺,若是王爺突然離開汴京怕是皇上那邊……
“你帶人南下鎮海關剿匪。”
鼎項頓了頓便知蘇煜宸的意思,這兩天鎮海關那邊正好有折子遞了上來,說鎮海關最近頻現打家劫舍的盜匪,百姓們怨聲載道,若說蘇煜宸親自帶著兵馬去剿匪也不是不可以。
“是,屬下明白。”
“王爺,王爺,江小姐懷了身孕,可不知她體內的蠱蟲情況如何了……”韓先生看蘇煜宸要走,忙大聲喊道,若是他就這么走了,在他回來之前他都別想離開這個地方,想想都讓他通體生寒!
蘇煜宸腳步微頓,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帶上他。”
“是。”
韓先生猛地呼出一口氣來,感覺真是……死里逃生!
江小姐啊,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哈秋,哈秋哈秋!”
江迎雪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從睡得她全身骨頭都不舒服的木床上坐了起來。
她揉了揉手臂,這苦寒宮果如其名,果真是夠冷的。
她朝窗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沉了下來,因為這里沒有燈,所以屋子里漆黑一片,幾乎不可視物。
她走下床打開門走了出去,走到院子就聽見后院有些響動,她走過去一看,應該是有人在后院最里邊的一間小屋子里,屋內還隱隱有火光冒出。
她靠近后就聞到一股木柴燃燒的煙味,這是一間小廚房,而一身宮裝的花花正坐在儀仗缺了一只腳的小凳子上燒火。
聽見動靜,花花轉眼朝她看去。“草草醒了。”
江迎雪看她臉上再無半點哀戚的神色到是有些詫異,不過她面上不顯,走進小廚房手湊到灶口暖手。
“你哪兒來的火星子點火?”
她們被關進來時可是什么都沒有的。
花花聞言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讓草草見笑了,我自幼家境貧寒,小時候家里沒有糧食,我就偷跑到山上去抓野雞和野兔子,小時候也不懂事,就直接在山上拔了毛烤了吃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習慣在身上帶著火折子。”
“唔,這是一個不錯的好習慣。”
“在你睡覺的時候有人給送了晚飯過來,我在井里打了些水很快就開了,我看這個小灶房里還有一些碗,一會兒你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江迎雪借著火光抬眼看去,看見灶臺上放著一個食盒,她打開一看,里面是四個硬邦邦的饅頭。
江迎雪是個好吃的,對于這樣的伙食別說是一點了,半點都滿意不了,不過要等到夜深還要熬些時候,洗了個碗把饅頭泡進水里吃了點暖胃。
也漸深,苦寒宮的夜晚靜得嚇人,這個地方,夜里就是皇宮里巡邏的侍衛都不愿意往這邊走。
院子里偶爾傳來“咕咕”的叫聲很是滲人,好在花花也不是養尊處優的嬌小姐,對這樣的環境也沒什么反應。
夜越來越深,躺在床外側的江迎雪緩緩睜開雙眼,轉身,借著微亮的月光看了眼呼吸均勻的花花,她從身上拿出一個瓷瓶放到她鼻尖,不過片刻,花花睡得比剛才更沉了。
江迎雪翻身坐起打開門走了出去,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經在門外等候。
“走吧。”
玄夜點點頭,帶著江迎雪飛身出了苦寒宮。
兩人的速度極快,原本這一片就地處偏僻平時就沒什么人來,這會兒更難有人發現他們的行蹤。
一刻鐘過后,玄夜帶著江迎雪來到一座宮殿內。
若說苦寒宮是被荒廢了近十年的宮殿,那么眼前這座至少有數十年沒人來過了,兩人腳剛落地便帶起一陣塵土。
“就是這個地方?”
“是,屬下已經發現納羽國君來這里不止三次了。”
因為怕被柏凌寒發現端倪,玄夜就沒敢跟得太近,即便事后他也有獨自進去探察,可并沒有發現有什么機關異樣。
“進去看看。”
玄夜走在前頭,推開正殿的大門“吱呀咔咔咔”陳舊木門的摩擦聲激起人一身雞皮疙瘩。
玄夜摸到桌前找了一根蠟燭點燃,殿內瞬間被微弱的燭光照亮。
江迎雪打量了正殿一圈,這座宮殿亦在后宮之中,所以陳設跟苦寒宮并無二致,只是不同的是,這座宮殿即便荒廢了很多年,可她依舊能夠看出殿內的家什都是上好的梨花木打制而成的。
她伸手在桌前擦了擦,桌上的灰塵出乎意料的少,難道有人時不時來屋子里打掃?
“你可看清了他是進了哪間屋子?”
玄夜搖搖頭。“他很警惕,屬下跟到院外后怕他發現不敢跟得太緊,等到他進屋后人就不見了,不過有一次屬下看見他就是從這間屋子走出去的。”
“這里的每間屋子你都找過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嗎?”
玄夜又是搖頭。
玄夜是一個做事很細致的人,江迎雪相信他定然是該檢查的地方都檢查過了,要說依舊什么都沒發現,這就奇怪了。
難道柏凌寒只是來這里睹物思情,擦桌子板凳的?
就算是這樣,也用不著三番五次的大半夜變裝成小太監過來吧。
“你再到別的屋子里去看看,我去后院查看一番。”
“是。”
江迎雪拿過一根蠟燭朝后院走去。
相比宮殿的前院,這后院更為清冷空曠,跟苦寒宮一樣,在后院的右手邊也有一口枯井,整個后院,出了一間雜物房和一間灶房之外,再沒有別的可看的東西。
可不管是雜物房還是灶房里面半個腳印都沒有,柏凌寒即便輕功再高也不可能不留半點痕跡。
所以她直接走向了那口井,井口砌了半米高的石欄,江迎雪拿著蠟燭朝井里照了照,但蠟燭的光線到底有限,也不能一下子看清井下的情況。
她起身,找了塊石頭扔進去。
“啪嗒”
是石頭碰撞到地面后的聲音,這是口枯井。
江迎雪叫來玄夜。
“這口枯井很可能有問題,我們下去看看。”
“還是讓屬下下去吧。”
“好,你自己小心。”江迎雪到底顧念腹中孩子,這井口又小,若當真有什么危險,兩人都活動不開,反到會成為對方的累贅。
玄夜咬著蠟燭飛身跳入井中,他下去后,江迎雪借著他帶下去的燭光看清了下面的情況。
這井有七八米深,玄夜落定后在井內四處查看,最后在腳下發現了一處松動的機關。
“有機關。”玄也觀察了機關一番,雙腳撐在石壁上,隨后在用力按下機關。
只聽見“轟隆”一聲,他對面的石壁便升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可以容一人通過的門。
玄夜屏息朝石門走了進去,上面的江迎雪只能等待他查探歸來。
期間江迎雪一直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大概過了快兩刻鐘,玄夜才又出現在井底了。
“怎么樣,里面是什么情況?”
“里面有一個人。”
“有人?”
玄夜能毫發無損的出來,說明下面應該是沒有機關的,江迎雪在腰間綁了跟剩下順到了井底。
“帶我進去看看。”
那是一條很狹窄的石道,這邊的地下河水很可能很久以前就被引到了別處,所以石道內還算干燥,石道大概有兩米高一米寬,走到頭之后是一扇已經打開了的石門。
兩人走進石門,走下十幾層階梯眼前就瞬間變得敞亮了……
里面是一間裝點華麗的女子閨房,掛滿了珍珠瑪瑙和照明用的夜明珠。
而在這些華麗的裝飾中坐著一個穿白裙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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