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清又出了一位于青天!”
趙曼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看見蘇昂左眼熾白的光,她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一年,看見了那片天。
“于成龍?”
蘇昂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是。”
面對蘇昂,趙曼竟然下意識的低下頭,連忙抬起來。
她想保持上官的威嚴,看見蘇昂的左眼又忍不住低了下去。
“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家住羅城縣,記得那一年于成龍于大人突破二膽進士,對黑白兩儀之法里的白道就如同你這樣的純粹,不,是你和他一樣純粹,你要是活著,或許第二個于青天!”
蘇昂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壓抑下內(nèi)心火躁的情緒。
要說于青天,說不定還沒幾個人能聯(lián)想起來,可是于成龍啊,二十一世紀的清官片子里面也是特火爆的一個了,那個瘦削老頭,完全詮釋了什么叫作一身正氣和兩袖清風。
可別碰上那種可怕的家伙!
蘇昂的心里亂得一匹,臉上訕笑:“晚輩怎么能和于大人相提并論?”
“不,你能,你左眼純白右眼純黑,把黑白兩儀分得界限清明,本官相信你不是個貪瀆的人,不,不只是本官,世上所有人都得相信你,不管你和你的人提升了多少,肯定是因為奇遇,而不是因為貪瀆。”
“上官言重了。”
蘇昂繼續(xù)謙虛。
真的,我沒這么好。
“你真的很不錯。”
趙曼再次感嘆。
陰陽兩儀之法,說白了就是黑白、善惡,往嚴重里說,甚至可以區(qū)分出好人和壞人了。
雖然區(qū)分不是太準確,但能把白色的一面領(lǐng)悟通透,就算因為某些原因做了不好的事情,出發(fā)點也總歸有好的一面。
趙曼覺得蘇昂殺了那么多官員,肯定是因為蘇昂的為人善惡分明,或者說嫉惡如仇也就罷了,但貪瀆是不可能的,對蘇昂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呢。
殺人可以有理由,但貪瀆,從哪方面都找不出正義的理由。
所以蘇昂不可能貪瀆!
眼看趙曼的眼神越來越親切,蘇昂舔舔嘴唇,后退了一步。
“那這件事情?”
蘇昂輕聲問。
趙曼大包大攬:“一切本官承擔!”
“承擔?你承擔得起么!”
突然,一只手掌貼上趙曼的心口,趙曼成熟的嬌軀猛然一顫,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她回頭看陳留名,滿臉都是不敢相信和錐心的痛苦:“你!為什么!”
“走寶上的規(guī)矩不能破!”
陳留名一臉陰沉:“走寶上的規(guī)矩要是破了,咱們以后用什么修行?靠那么一丁點微薄的俸祿么?趙曼,我知道你敬仰于大人,你也想做個清官,但你已經(jīng)不是清官更不可能從淤泥里脫身出來!交給我,你看著就好!”
“陳!留!名!”
趙曼一字一句的怒聲道,嘴角沁出因為怒氣咬破嘴唇的血。
“別恨我,不,恨我也好。”
陳留名冷笑道:“十年了,我明明比你強,卻一直在你的麾下做官,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思?你就想著于成龍,看見個小子和他相像,這也心軟?”
“你想做什么?”
“我是膽進士,殺光這里,也只是等閑!”
陳留名哈哈大笑,收起兩根手指,剩下的根并在一起,左手中指突然亮起幾乎劈碎整個蒼穹的光。
“卦之法就像是只無限無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萬事萬物都裝進去了,本官愚鈍,只能領(lǐng)悟其中一卦,是為震!”
“震雷之劈天!”
沒了趙曼阻攔,陳留名做事特別干脆。
他沒給蘇昂任何解釋的機會,甚至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單手指天,蒼天就仿佛裂開了眼。
深紫色的雷霆從天空劈落,清水瑤臉色大變,扯住蘇昂就往后退。
“逃逃逃!膽進士使用出卦之法,我只能擋住三個呼吸!逃逃逃,帶著季然他們盡快逃走,用傳送陣!”
聞言,蘇昂的身形后退,眼神極為冰冷的掃了陳留名一眼。
陳留名的樣子、表情,哪怕臉上的毫毛都清楚的刻在他的腦海。
“太弱了,太弱了!”
“面對膽進士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蘇昂從沒有今天這么急迫,面對無法反抗的力量,他恨不得直接提升到可以和膽進士匹敵的程度上去,什么會影響潛力根底都顧不得了!
“你能擋本官三個呼吸?”
陳留名輕輕笑了,眼神詭譎如同捕食的梟鷹。
他伸手點破距離知縣府邸最近的傳送陣,但也不玩貓抓老鼠的把戲,蒼雷登時下落,要把清水瑤劈死,再把蘇昂等人化成灰灰。
但是這時候,有人淡淡發(fā)笑。
一聲笑,天空就發(fā)放光明。
陳留名掌控的卦雷霆被瞬間抹消,他狂噴鮮血,整個人摔在地上,道可怕的傷口從他的身上出現(xiàn),差一點把他分成了十六塊。
“于大人于大人饒命!
陳留名痛苦嘶嚎。
“啐!”
突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提著鳥籠,手指擺弄哥鳥,錦絲的靴子猛然一踹,踹掉了陳留名的滿嘴大牙。
“爺只是用于大人的硯臺夯了你一記,要是于大人出手的話,你還能活?”
這人看向蘇昂,嬉皮笑臉的,就好像一個市井的潑皮。
但這個潑皮的身上全是浩瀚的威壓,仿佛一個身高千萬丈的巨人!
“哈哈爾?”
蘇昂納悶了,這救他們的,竟然是在英魂郡官衙有過一面之緣的哈哈爾。
而且是個旗人,鑲白旗那木都魯氏的二少爺。
“嘖嘖,好一個黑白兩儀之法,善惡分明,是個做清官的好料子。”
哈哈爾對蘇昂揮揮手,手里抓著個破舊的硯臺。
很破很爛,就好像破石頭做的一樣,但他小心翼翼的把硯臺收進袖子里的時候,身上的威壓就瞬間消散。
“很納悶?”
哈哈爾吊兒郎當?shù)男μK昂:“是不是納悶于大人的硯臺怎么在我這個二世祖的手里?不用納悶了,爺回答你,爺是二世祖,但爺也是個清官來著。”
不等蘇昂瞪大眼睛,他指著老天就罵:“爺是旗人,封的田,封的地,把吃喝玩樂連著修行需要的資源都有了,可爺真的是個大清官啊!為什么只有你們漢人是清官?你不懂?就是因為你們才能清廉出來名聲,爺就算清廉奉公,那也是吃香喝辣,沒有百姓相信爺也是清官啊!”
蘇昂眨眨眼睛,問:“那英魂郡的貪官還有?”
“能賒下臉皮出來對付你的,最強的也就在這了,一個膽進士。剩下的都是五膽、六膽,或者是五六道劍紋的n,你不會以為學士能賒下臉皮對付你這個青天大老爺吧?”
哈哈爾一連串的解釋出來,再看蘇昂的眼睛:“嘖嘖,好一雙黑白分明的兩儀大眼!”
聞言,蘇昂笑得有點凄苦:“我是貪官啊!”
“別介,沒人信,能把黑白兩儀之法參悟到這種程度,你絕對是善惡分明,做不了貪官!”
“我真的是,就讓英魂郡的貪官給我扣個大帽子,讓他們來追殺我吧!”
“有爺在,他們長了狗膽!”
蘇昂:“”
真的,就讓人來追殺我行不行?
沒了陳留名,別的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得咧,我跑路成吧!我就想被追殺出境啊!
蘇昂無言以對,總不能直接說自己是大明的人,現(xiàn)在想回去大明朝吧?
他走過去,作勢蹲下,看樣子好像要把趙曼扶起來。
哈哈爾撇撇嘴:“趙曼也是個貪官,和咱們不對付,你別以為她心軟我擦你做什么?”
“噗嗤!”
蘇昂看著是去扶趙曼,路過陳留名身邊時,海龍劍驀然出鞘,把陳留名的四肢都給砍斷。
“現(xiàn)在我可以逃走了吧?”
“唉,你啊,也難怪你,能把兩儀之法領(lǐng)悟到這種程度,你確實嫉惡如仇。沒事,爺擔得住!”
“噗嗤!”
利劍穿心而過,陳留名立馬咽氣。
蘇昂再問:“我現(xiàn)在逃走怎么樣?”
哈哈爾楞上半晌,吞口唾沫,猛然擺手:
“沒事,死一個枉顧律法的貪官而已,爺還是能擔得住!”
蘇昂:“”
眼神挪到趙曼的身上。
海龍劍抬起來:“她也是貪官?”
“罷!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哈哈爾咔嚓咬牙,眼珠子死綠:“動手吧,就看你這么嫉惡如仇,肯定是我大清國的棟梁之才啊,爺繼續(xù)擔!”
蘇昂翻個白眼,收起海龍劍,把趙曼扶了起來。
“其實我沒那么嫉惡如仇的,我不是好人。”
他很認真的解釋。
哈哈爾想了一下,一拍腦袋,更認真的道:“因為她剛才想幫你,所以你不殺她?唉,咱們清官啊,就是重情重義的這點不太好,容易吃貪官的虧。”
蘇昂:
季然:“”
清水瑤:“”
趙曼走了,哈哈爾也走了。
但是哈哈爾留下了一個上任文書,讓蘇昂把海山縣的公務(wù)安排好后,去擔任英魂郡的走寶尉,補上陳留名的缺。
沒多久,新任的縣令就到達了,蘇昂把公務(wù)交接完畢,帶著清水瑤和季然等人收拾了行裝,踱步出了府邸大門。
外面春光明媚。“風雨欲來啊!”蘇昂卻如此感嘆。
“是啊,風雨欲來。”
清水瑤平常懶得說話,還是季然接了嘴:“讓你擔任走寶尉,主管英魂郡十座縣城的走寶事宜,顯然是清官這邊要從走寶上打主意,揪貪官們的小尾巴了。走寶貪墨是大清國的潛規(guī)矩,這是要壞了規(guī)矩,拿你當開路先鋒呢!”
蘇昂點點頭,特別感嘆:
“這哈哈爾,忒不識時務(wù)。”
“咱們啊,只是想跑路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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