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古從圣的這個問題古長命還從來沒有想過,可能在古長命的潛意識里面可能此生就是與兄長在這個小村中度過。
古長命也對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從小到大,古長命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村外的小鎮。對與外面的認知都是來源于床頭的那日益增多的舊書。
對于走出這個已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古長命內心是茫然失措的,古長命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如何作答,古長命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樣想的。
古長命內心突然有些慌亂,古長命不知為何兄長這樣問,但是古長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我不知道,兄長若想去看,我就跟兄長去。”古長命回道。
聽著弟弟的回答,古從圣沒有說什么,只是伸出手寵膩的摸了摸古長命的頭,然后將手順勢搭放在古長命的肩上。
“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古從圣望著古長命說道。
古長命在兄長轉頭望向自己時突然發現兄長的臉色煞白,古長命知道這絕非是月輝照映所致,因為他發現兄長的額心竟有一道細血痕。
古長命頓時哽咽了,淚珠在眼里打轉,直覺告訴自己,這絕對跟自己昏睡的這一夜一天有關。
古長命不笨,相反古長命極為聰慧。古長命聽過村人講過自己小時后發病的事兒,也聽過村人講過那個道士的事,再加上日常中兄長的一些奇異之處,從小到大古長命就沒見過兄長受過任何傷,甚至有一次自己拿著柴刀為村頭那個百年的老樹去枯枝,從樹上摔下,兄長在樹下接住了自己,自己明明見到柴刀砍傷了兄長的肩頭,自己昏了過去,等自己醒來,卻不見兄長身上有任何傷,從小到大發生在兄長身上的異事不勝枚舉。
古長命早就知道兄長并非是像自己與村民這樣的普通人。兄長很可能是那些異聞錄書中的修行者。
至于兄長給自己所說的自然是兄長還不想告訴自己,自己當然也將兄長所講的當作事實。
或許兄長也早已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只不過兄弟二人心照不宣罷了。古長命不管兄長是人是鬼是妖是仙,兄長永遠都是自己的兄長。
而兩天所發生的事說明兄長準備告訴自己真相,而兄長一旦做了這個決定就說明兄長已經能夠解決自己的身體問題。
古長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雖然小時候的那場大病爆發時自己才兩歲,可是那種痛楚自己永遠都難以忘懷。
雖然自己自從經道士醫治后沒有再發過病,可是自己身體一直羸弱,自己能感覺到自己的病沒有好,兄長雖然對此表示的很淡然,但古長命知道自己的病一直是兄長心里的一個疙瘩。
古長命雖然不知到兄長的辦法是什么,但古長命可以肯定要醫治好自己的身體,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古長命此刻見到兄長蒼白的臉色和額中的那道血痕,不由的想起了前幾天做的那個怪夢,古長命頓時心亂如麻。
古長命迅速起身飛快地跑到茅屋內,摸黑從木床底拉出一個小木箱,從箱角取出一個小瓶子,然后跑到屋外將瓶子打開,將其中的粉末敷在古從圣額頭的細血痕上。整個過程中兄弟二人都沒有發聲,一個安靜的坐在竹椅上,一個安靜的敷藥。
敷完藥后,古長命仍就坐在古從圣旁邊的小板凳上,也不說話,就是低頭默默的流淚。
古從圣本想用手去再摸摸古長命的頭卻在半空中縮了回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手的筋脈開始顫動,只是短短瞬間,原本白皙的手霎時變得殷紅。
趴在一旁的老牛用那個殘角輕輕的碰了碰古從圣的腿,其實不用老牛示意,這刺骨的疼痛也讓古從圣知道是體內那殘留的兇命作祟。
幸好也僅僅是這一瞬的痛楚,因為從圣的手背上浮現出了一個墨黑色的“吉”字,此字一出,古從圣手皮肉下的紅芒慢慢四散隱退,古從圣的手又逐漸恢復了原樣,那個字也隱退不見。
原來今天下午那老前輩在自己身上留的字里有一個是“吉”字,吉兇相克,倒也合情,只不過不知還有其他字沒?有的話應為何字?古從圣心中不禁想到。
就這短短的一瞬,就讓古從圣疼的頭上汗滾滾而落,背后已汗濕麻衣,因為古長命坐在旁邊的緣故古從圣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甚至快速擦去了頭上的汗水。
而在低頭哭泣的古長命完全沒有發現,古長命低頭哽咽了一會兒問道:“你額頭的傷是不是因為我?你的身體.......”說到這里古長命的聲音已經非常震顫,雖然他已經猜到但他仍舊想確認一下。
“我沒事兒,不用擔心。”古從圣笑著安慰道。“還記得那個道士嗎?”古從圣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記得,只是已經記不清他長什么樣子了。”古長命抬起頭擦了擦眼淚回答道。
“是呀,那是你才兩歲,他走時你也才接近三歲,一晃十多年已經過去了。”說到這兒,古從圣停了一下。
古長命沒有接話,因為他知道兄長會繼續講,兄長停這一下只是有點傷感罷了。
果然古從圣稍頓了一下又開始說到:“兩歲那年,你生了重病,我一度以為我要失去你,我以為我在這世界的最后一個親人也要離我而去,我以為我將成為徹徹底底的孤兒,我以為我唯一的牽掛也要沒了,我以為我要負了娘親的囑托。慶幸的是,我遇到了他,他救了你的命,也是救了我的命。
之后在給你治病的一年中,他教我醫藥,教我讀書識字,教我煮飯時如何掌控火候,教我槳洗衣服時怎樣更柔和,教我縫衣補物時如何把握針眼的稀密......他為了逗你開心而忍著疼痛讓你揪他的胡子,他可以給你當馬騎......”
“不過他總是對你很嚴厲,各種事情都要教會你,都要你親手做。”古長命補充道,古長命有些難過,因為這些年兄長也是這樣的,無論什么事也都要求自己會做,這是兄長想讓自己一個人時也能生活的好,兄長應該很早之前就打算要離開自己了。
古長命非常擔心這樣的日子到來,可它還是要來了,只是自己仍舊有些難以接受,自己早已習慣了兄長在自己身邊。
“你還記得這呢,是的,他除了醫治你外,很少親手做其它的事。看的出他其實非常想讓我叫他師傅的,可是他從來不許我叫。他怕,他怕我沾染上他的因果。其實我并是不在乎什么因果的,我打心底里當他是我的老師。”
“我也把他當作親人,可是他還是走了,頭也沒回。”古長命不由的說道。
“他說他有事去做,想來那是極為重要的事吧,我原以為此生可能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可是想來緣分應該還未斷,我決定出去找他,順便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跟你一起。”這次古長命說的極為堅定。
“不行。”古從圣說的很果斷很。“你十六歲之前不可以離開小鎮以外的地方,十六歲以后如果我還沒回來,隨你,當然我還是希望你像現在一樣生活,永遠這樣平安健康快樂的活著,只不過身邊少了我罷了。”
聽到兄長的話,古長命沒有跟兄長爭論,因為他知道這是無用的,而且兄長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不過古長命還是倔強的低下頭不去看古從圣,古長命不是在跟兄長賭氣,而是在埋怨自己。從小到大,任何事都是兄長為自己操心,而現在兄長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卻還有自己這個累贅讓兄長擔心。
古長命知道兄長輕易絕不會離開自己,離開這個生養自己的地方,而現在兄長要這樣做,只能說那兄長在外面唯一的牽掛那道士出了什么事。小鎮之外,與自己與兄長有所關聯的就只有道士和父親了,而對于那個在自己出生時就離開的父親,兄長從小到大都沒有提到過,而且娘親就是因為出去尋找父親未果而一病不起的。
看著弟弟的這個樣子古從圣又笑著揉了揉弟弟的頭,安慰道:“沒事兒的,兄長就出去轉轉,你在家好好照看這田地,屋旁邊的那片藥田要注意除草,要注意補充幼苗,要跟著王二師傅好好地學習手藝。而且,你的病這兩天總算徹底地好了,以后要多吃飯,長得壯壯的,讓我下次見到你時不再這般羸弱了。”
“我的病,兄長你......”古長命望著古從圣蒼白的臉說道。
“沒事兒的,就是虧損些氣血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我這兩天熬點大補藥吃吃就行了。”古從圣笑著說道。
古長命知道兄長雖然說的輕松,但絕對是為了安慰自己,兄長額中的那道血痕現在還有些觸目驚心。至于有些事,兄長不告訴自己,自己也不會去糾纏著問,兄長自有兄長的道理,自己幫不了兄長,只會讓兄長為難。
不過,古長命心中卻生了一顆萌芽。
突然古長命的肚子咕嚕嚕的響了,打破了這個沉悶的氛圍,兄弟二人都笑了,古長命自告奮勇去廚房弄吃的。
此時夜已深了,秋夜還是有些寒涼,古長命讓古從圣進屋,古從圣說自己還想坐坐,古長命想來兄長從小就不畏酷暑嚴寒,也就沒強求,自己去茅屋里弄飯了。
此時的夜空,皎月已被烏云遮隱,天空中只有零星的幾顆微星在閃爍。古從圣坐了一會兒,卻有些受不住這涼意,修為喪失后就連些許秋寒也耐不住了。
古從圣起身,拿起了剛剛被長命放在地上的青龜與藥瓶,嘴里喃喃了一句“天要下雨了。”轉身朝茅屋內走去,老牛也返回了牛棚。
只留下秋涼的夜與星空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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