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去嗎?當然回不去了!
當付出久了,就會被當成理所當然,當想停止時就會迎來惡語滔天。
一個沒有威嚴的神靈還不如一個潑皮乞丐讓人畏懼。
一個雷雨天,一道響雷劈中那老樹,青葉盡落,只留下孤零幾片掛在枝頭。人們看到的是此樹可能不詳,所以被上天所懲,而沒有想到就是這顆老樹給了他們很多的救命青葉,人們當然更加不會想到這道天雷是老樹因干預了他們的病痛生死才落下。人們擔憂的是老樹枝頭僅剩下了幾片青葉,而不是擔憂老樹是否能在天雷下存活,人們更加不知道他們眼中火熱的那幾片青葉,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所留的一線生機。人們也不會知道老樹所失去的是什么。人們只知道自己的香火供奉了老樹,它就有責任保護他們。
所以當樹下的人受傷再重時,老樹也不再給予靈液,那么“神樹”一稱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遭天所懲,冷眼疾苦,頑石心腸,歹毒戲弄人的“妖樹”,既然是妖樹,那么怎么配有香廟得以食得人間香火呢?樹下小廟自然是要拆毀的,但誰人去拆呢?萬一這妖樹有什么妖法呢?
無論是多么惡毒的言語人多了一起說那也沒有什么可怕的了,因為大家都這樣說呀。
誰也不愿意去做那個打虎之人,三人成虎,虎打不成反吃人,誰也不愿做那個提醒舊恩的爛好人,因為舊恩哪有新仇烈?除了獵人,而獵人一人之口怎能敵過悠悠之口,獵人一人之言怎能當下千百人的口誅筆伐,換來的不過是一場毒打和一個“受妖蠱惑”之名。
而獵人不就是那個最適合拆毀香廟之人嗎?人們總是在得利之時忘記是誰帶給你好處,在利益消失之時罵那個給你帶來利益的人偽善,不能送佛到西。人們此刻想起來了是獵人給他們說的那株妖樹,既然那座香廟是因獵人而建,那也就應該是獵人去將它拆毀。
而最后獵人頂不住村人乃至親人的壓力,失魂落魄的來到樹前,將那座以往香火鼎盛的小廟砸了個粉碎,就連埋在地中的石底也挖出了用石錘砸了個粉碎。
身化老樹的古長命見此,如碎心裂骨之痛,比之那道天雷下所受痛苦之多不少,古長命知道這不怪獵人,但他仍是有止不住的痛苦。
但接下來的事更是讓他難以承受,和無法挽回。只見獵人砸毀破廟后,背對老樹說了句:“是我害了你,也害了鄉民。”,然后抽出了腰間柴刀先是一刀砍斷了那條老樹救好的腿,忍住疼痛又迅速削掉了面容,砍斷了喉嚨。
古長命用盡了僅剩的枝頭的幾枚青葉,也沒能救活獵人。而失去了那幾枚青葉,老樹也就失去了最后生機。
古長命也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古長命臉上兩行清淚,樹前的火堆仍在噼里啪啦的燒響,夜還是那個夏夜,夜空的彎月仍舊明亮,繁星仍舊閃爍。
原來是場夢,夢里卻如此長久,夢境卻如此真實,古長命轉過身去望著這顆老樹,至于老樹根腳處那么多樹皮為何被人所刮,也不難猜測,鄉民見到枝葉已落近,自然要試試這樹皮有沒有用,可是樹靈已散,自然是沒有任何用處了。
古長命對著老樹低語道:“這就是你所遭受的嗎?”
再轉過身來,卻見老李已手提一只野兔站在樹前。老李立刻單膝跪地自責道:“是老奴的疏忽,這條老樹只剩了點兒殘念,也沒有煞氣惡念,所以老奴未曾發現,以致少爺被他殘念入體,攝身取境,經歷了他當年所經歷的,遭此大罪,是老奴的錯。”
“老李,我早說過,你不必跪我,趕快起來,以后不要再這樣了”說著古長命扶起了老李。
然后繼續說道: “而且我并不感覺受了多大得罪,只是這老樹?他......”
還不等古長命說完,老李就直接說道:“少爺,老奴也沒有辦法,這老樹早已靈散,回天乏術,剛剛的一點兒殘念也消散了。如果他當年不救那獵人,不耗盡那幾片靈葉,說不定在修行個幾百年或許可以恢復,甚至更進一步,可是......”說道這里老李就沒再說下去了。
“你知道?”古長命問道
“是的老奴回來后擔心少爺,所以也進入了那殘境之中,只不過少爺是以老樹之身親自參與其中,而老奴則是以一個旁觀之人觀看了整個事情。”老李回答道
“老李,你如實告訴我,老樹的那縷殘念,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而消散的?”古長命問這句話時,內心非常的自責。
“少爺千萬不要自責,這縷殘念的消散跟少爺完全無關 ,這縷殘念本就要消失了,只不過剛好今夜遇到少爺罷了。”老李安慰道。
“不過有點兒古怪。”老人又添了句話。
“是什么古怪?”古長命問道。
“也沒什么,就是老奴有點兒奇怪,那老樹死前應該充滿怨念,留下的殘念應是只兇煞滔天的惡靈,沒想到只是縷毫無惡意的殘念,還留存至今,老奴一時大意都沒發現。”老李撓了撓頭回答道。
“那是因為他死前沒有一絲怨念,有的只是不解,不解為何會如此,為何那些人要如此對他?”古長命低沉的說道。
聽完了這句話 ,老李也有點震撼,這種心性 ,老李也理解不了。不過老李也沒多想,想也沒用,此事已隨時間所消散。老李看出了自家少爺的心情極為低落,以那老樹之身親自經歷這件事,一時難以緩過來也是正常。老李也不知如何安慰自家少爺,只好岔開話題:“少爺,看老奴打的這只兔子多肥。”老李提了提打的那只肥兔,想著讓古長命就此放下這件陳年舊事。
只是古長命沒有就此放下此事,仍舊問道:“老李,這件是大概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老李只能老實回答:“依老奴推算,大約有三十多年了吧。”
“那些人就是這條青木山外那個鎮子的人吧。”古長命說道
“少爺難道想?”老李驚問道
“沒錯,我要替老樹問問當年的那些人,問他們句為什么!”古長命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可是少爺如今那老樹連那縷殘念都已散去,問了又能如何呢?”老李不解地問。
“是的,但是這件事是確實發生過的,它不會因任何原因消散,我不僅是替老樹問,我也是替自己問,是替當年那些鄉民問,問他們自己的心 !也是替道義問!”古長命說的有些激動。
末了古長命又補充道:“兄長說過,君子有所不為,有所必為!”說這句話時古長命感覺自己胸中好似充滿了浩然氣!不得不吐!
古長命與老李都沒發現,他說這句話時,戴在胸前的那枚上面有“正心誠意”四字的銅錢一縷白光一閃而隱。
老李聽到古長命所說的,心里不禁說了句這才是少爺所應有的心胸器格。嘴上說道:“得嘞,老奴陪您一起問,問他個人心澄凈,問他個朗朗乾坤!”
是呀,君子有所不為,有所必為!自己不是君子,但少爺必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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