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采采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寶匣,激動的熱淚盈眶。
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緩緩的走近萬歷寶匣,“萬歷寶匣?這就是萬歷寶匣!!”
她想觸摸萬歷寶匣,又覺得褻瀆了匣子。
從袋里摸出帕子,擦完隨手丟在地上。
手指輕輕的撫摸過盒蓋,然后緩緩的打開。
“二姐。”婉兮見吳采采激動到失神,喚了一聲她。
吳采采回過神來,“聽說這盒子上有大明寶藏?”
“只是傳說而已。”吳凌恒往婉兮嘴里喂了一口蝦仁。
吳采采緩了一會兒,悻悻道:“的確沒什么特別的地方,說不定都是謠言。”
“再怎么樣也是古董,值幾個錢吧。”吳凌恒干巴巴道。
吳采采翻了個白眼,“我們家的古董還少嗎?隨便拿一個,不都是價值連城。”
“這匣子出自高麗匠人之手,又保存完好,舉世罕有了。”婉兮看他們姐弟貶低匣子,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明朝高麗人的一些手工藝,很多都已經失傳了。
能在戰火中保存下來這么一個完好無缺的匣子,怕真是找不到第二個了。
吳采采手掌立在唇邊,不甘心的低聲問了一句,“弟,你拿在手里這么久,真的沒研究出門道?”
“我研究出了,會擺在這里當玩物嗎?”吳凌恒冷然道。
吳采采摸著下巴想了想,深以為意,“也對,你要是研究出來個什么,早就派人把寶藏挖了個底兒掉。”
“在我心目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吳凌恒暴躁了。
吳采采吐了吐舌頭,“恒兒,我說笑呢。”
“吃飽,你可以走了。”吳凌恒沒給她一丁點好臉色,把菜都送回食盒里。
吳采采連忙道:“誒!婉兮還沒吃飽了。”
“她吃飽了。”吳凌恒強調道。
吳采采氣的踢床頭柜,“大男子主義豬蹄子!!!”
“難怪你屬意孔凌塵那樣的廢柴,他就喜歡你這樣的女王范。”吳凌恒把食盒的蓋子一關上,冷冷的塞進吳采采懷里。
吳采采都快變成河豚了,整張臉氣鼓了,“丫丫的呸的,你說誰屬意廢材了!!我只喜歡比我優秀的男人。”
“這可是你說的,以后誰反悔誰是傻瓜。”吳凌恒蔑笑道。
吳采采提著食盒,怒氣沖沖的走了,“你放心好了,本姑奶奶永遠都不會看上孔二那樣的廢柴的。”
“哎……”吳凌恒坐在床邊嘆了口氣。
婉兮走過去,“好端端的嘆什么氣?”
“吳采采遲早要改名,心疼她一秒鐘。”吳凌恒拉她在他腿上坐下。
婉兮反問道:“改名?”
“改名吳傻瓜啊。”他嘴角勾出一絲邪笑,把匣子的蓋子合上。
——
匣子出現在病房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金軍閥耳朵里。
金軍閥剪雪茄用的鍘刀差點鍘到自己的手指,“你確定看到萬歷寶匣了?”
“就是個四四方方,不大不小的盒子嘛。”穿著藍色碎花短旗袍的中年婦女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金軍閥道。
金軍閥冷笑:“特娘的街邊隨便一個爛木盒子也是長這樣的,你怎么就確定是萬歷寶匣。”
“我見過寶匣的黑白照片,在報紙上。”那女人被罵的低下了頭。
金軍閥看向王泯,“你來說。”
“當時不都以為萬歷寶匣跟著沉船一起炸毀了,我就沒吩咐手下人了解寶匣。”王泯是最委屈的一個,跟前那個中年婦女是他情報部的人。
安排在婉兮身邊的助產婦,以前是個產婆。
因為新ZF成立之后立法,禁止民間的一切產婆私自接生。
違者不僅要吃五年牢飯,還得賠償一大筆款子。
這個產婆失業以后,去醫院做了助產培訓,才重新找到工作的。
王泯見她為人機敏上進,就將她納入情報科。
眼下,他手下中只有她在報紙上看過寶匣。
金軍閥嘲諷王泯,“你的其他手下還不如個產婆,人家產婆還懂得看報紙。”
“大帥息怒,卑職晚些時候,會訓斥那些沒用的。”王泯鞠躬認錯。
金軍閥喝了一口茶,是最新得來的雨前龍井。
味道比起馬玉記的真是差了好多,弄的他心情更加的差了,“行了行了,都給我滾,別在這里煩我。”
“大帥,這事您看怎么辦?”副官等他們走了以后,彎下腰來詢問道。
金軍閥覺得自己純粹就是喝樹葉水,把茶水倒進茶盤里,“此事交給誰我都不能放心,明兒得親自去一趟呢。”
“的確這么大的事情,您還是親自確認的好。”副官最怕的就是金軍閥派他去看,他又沒見過萬歷寶匣的。
雖然以前查過萬歷寶匣的資料,可是畢竟沒見過實物。
萬一是吳凌恒做的贗品忽悠人,他也要被申斥。
金軍閥怎么看那壺雨前龍井就怎么不順眼,“馬玉記今年該出新茶了吧?”
“得等下個月呢,誰叫茶山上只有那么幾棵的百年老樹。”副官壓低聲音道。
金軍閥嘆了口氣,“你說那么好一產茶葉的地方,怎么就歸姓孫的來管呢?”
副官連聲稱是,心里卻想著——
【咱這產的龍芽也不錯,還有穎川的黑茶品質絕佳,可惜您老人家不好這口,有什么辦法呢?】
一晚上金軍閥都想著萬歷寶匣的事,輾轉反側之下失眠了。
他很想要寶匣,想知道大明寶藏的秘密。
本來酆都打撈隊的啥也沒撈到,萬歷寶匣的事就隨風去了。
現在寶匣又出現了,還是在他們倆夫妻手里。
說明從一開始寶匣就沒有丟,那么楚婉兮應該是帶著寶匣逃上岸的。
寶匣怕是放在清瑜手里,一直等吳凌恒來了才拿出來。
他自以為把前因后果想通了,又糾結明兒怎么面對吳凌恒。
光明正大的要,吳凌恒不一定給。
派手下去搶的話,兩家人容易撕破臉。
找人去偷……
也不知能不能得手!
這倆夫妻都是槍法了得的,去偷的人很可能偷雞不成,賠上自己的小命。
萬一被活捉了,還能可能供出自己。
一個久經沙場考驗的一方軍閥,應是被這點問題困擾的熬了一夜。
翌日,人多少有點精神萎靡。
早起更衣去了醫院,難得沒有穿軍裝。
吳凌恒和婉兮夫婦起的早,房間里響著倫敦廣播的聲音。
敲了敲門進去,吳凌恒來開的門。
婉兮坐在床上翻書,看的應該是一些軍武類的的工具書。
上面全都是英文,金軍閥自認洋文了得。
看到這些全都是專有名詞的內容,也是頭暈的厲害。
“婉兮還真是好學,待產都不忘看書。”金軍閥脫掉了帽子,走進了病房。
心里面都罵娘了,吳家還真是厲害。
連個女流都在看這樣的書,他雄霸一方,都還沒看過這么深的內容。
婉兮戀戀不舍的放下書,謙虛道:“無聊隨便打發時間。”
“還算習慣嗎?”金軍閥低頭詢問。
婉兮欲要起身行禮,被他攔住了,“不必多禮。”
“習慣的很,幾個助產婦教會了我很多。”婉兮溫溫一笑。
產婦在產前待產的時候,醫院是有相關規定。
助產婦必須代替醫生,教產婦一些生產時的注意事項。
金軍閥的目光不自覺的瞟向萬歷寶匣,嘴上問的卻是旁的事,“岳醫生來看過嗎?”
“還沒,可能是醫院比較忙,晚些應該會來看我。”婉兮道。
金軍閥故作動怒,“豈有此理,我只安排了她照顧你,她敢去管別人?”
“金叔叔放心,這個孩子和她有血緣關系,無論任何情況她都會緊著這個孩子的。”婉兮笑著勸道。
金軍閥收起了怒意,道:“你真是個會體諒人的好孩子。”
“您軍務這么忙,還抽出時間看內子,晚輩實在愧疚。”吳凌恒道了一句。
金軍閥往沙發上一坐,“大家都這么熟了,你們夫妻對我還這么客氣,對了桌上那個匣子……”
“一個普通的破盒子。”吳凌恒道。
金軍閥不是什么專家學者,可他見過的古物無數。
真的見多了,一眼就能辨別出真假。
這匣子絕對不是贗品!!
更不是什么普通盒子……
婉兮比較伶俐,雙手送去給金軍閥,“金叔叔感興趣,就隨便看看,不用理吳凌恒那個怪脾氣。”
“那我就隨便賞玩一下。”
金軍閥把寶匣接到手里,心里犯嘀咕。
如此貴重的寶匣,這么輕易就送到他手里了?
若真的不在乎,當初他找人費勁巴拉的找民夫去撈的時候。
她只需說一句寶匣就在她手里,也不用白費他那么多功夫……
所以現在!!
他們夫妻倆玩的什么把戲。
吳凌恒見金軍閥對寶匣一個勁的研究,連接縫都不放過,道了一句,“金大帥喜歡?”
“如此珍寶自然是喜歡,不過君子不奪人所愛。”金軍閥也算精明,輕易不肯上鉤。
吳凌恒無所謂道:“就這破東西,什么所愛不所愛,就是個老舊器物。”
“還是個殘次的老舊器物,聽說有些珍玩要是缺了零部件,或者損壞就不值錢了。”婉兮話里有話。
暗指寶匣中缺了分層的隔板不夠完整,失去了原本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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