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著進入的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對南疆的人又有了新的一層認識。
“怎么樣?”莫憑瀾扒開了眾人。
“司令,您……自己看吧。”
莫憑瀾眸子一凝,隨后縮起來。
原來,孩子已經(jīng)死了。
她被放在一個大玻璃匣子里,身體上爬滿了各色的蟲子,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一眼就頭皮發(fā)麻,想吐。
這孩子身上幾乎沒有什么肉,清晰的看到了一根根的白骨,連臉都成了一堆連著血肉的白骨,那種子在她眼窩里進去。
陳橋的手捏的咯咯響,“這個妖人,我一定要把他抓住給活著扒皮,做成人皮燈籠。”
莫憑瀾靜靜站了會兒,對陳橋說:“把這里燒了吧。”
陳橋指著那女孩,“可是……”
“這不是相思,卻也是個可愛的孩子,不能讓她死了也不得安寧,更不能讓她成為供養(yǎng)這些毒蟲的器皿。”
陳橋領命,他帶人去廚房找了油,全部潑在洞里,然后點了火。
這把火燒的很大,那些蟲子在火里發(fā)出奇怪的聲音,甚至有些像人的慘叫。
這場火連別墅也燒起來,莫憑瀾這才領著人撤退。
大家一路上都無言,誰的心情也不好。
任是誰看到這樣的事,心情也不會好了,估計會連著半月做惡夢。
莫憑瀾吩咐陳橋,“這事兒叮囑好大家,不準亂說。”
“嗯,那夫人那里?”
“我會去告訴她孩子沒找到,別刺激她了。”
陳橋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您怎么確定那不是……”
相思倆個字他說不出來,一想到那女孩子的慘狀,陳橋的嘴都是木的。
莫憑瀾幽幽的看著天,他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是有種感覺,可能這就叫父女連心。”
他一進門兒,長安早就在等著了。
“怎么樣?”
莫憑瀾一身的煙火味道,他搖搖頭,“孩子沒找到,估計是給送出去看病了。”
“何歡兒會那么好心?”長安不信。
“我們搜了里外,確實沒有,你不要著急,明天余州的電報該到了。”
長安還要說什么,赫連曜和雪苼回來了。
赫連曜是濕的,還有一身的沙子。
莫憑瀾便打趣他,“你這是去海底龍宮參加的晚宴?”
赫連曜回了他倆句,然后正色起來,“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出事了。”
原來,赫連曜設計了白和會的那個老太太和港督的未來女婿偷情,港督女兒竟然把倆個人都射殺了,偏巧雪苼以為赫連曜在跟老太太在一起,撞見了這一幕,赫連曜怕港督要殺人滅口。
莫憑瀾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立馬安排下去。
倆個掌握了大半江山的男人帶的人都不多,卻都是精銳。
很快就安排妥當,可是長安卻鬧起來。
她走了,孩子怎么辦?
莫憑瀾不能告訴她實情,只好說:“我們先走,既然何歡兒的目的沒有達成,她還會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
“那她遷怒孩子怎么辦?”
“她不會的,要那孩子不是相思,我們回了內地那孩子就沒有了任何價值,她會扔了;要是相思,她更不會傷害她,而是等著跟我們做交易。”
長安很難受,“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我放不下。”
莫憑瀾誠心刺激她,“放不下?那你怎么能放下青寶?又怎么能放下相思逃到國外去?”
他說了這些又后悔了,看著長安把紙還白的臉,他小心說:“對不起。”
長安也沒再鬧,跟著上了船。
果然不出赫連曜所料,港督的人真的追了上來。
幸好他們走的及時,而港督又不敢調集大炮轟他們,一路總算有驚無險。
赫連曜纏雪苼纏的緊,恨不能一天二十五個小時和她在一起。
長安不能阻礙人家一家三口團聚,便自己一個人走到甲板上透氣。
她在這一邊,卻聽到那一邊有人在竊竊私語。
什么孩子,蟲子,燒了的。
聽到孩子她就敏感,不由得繞了過去。
那倆個人是莫憑瀾的人,看到長安嚇了一跳,大氣兒不敢出。
長安這幾年狐假虎威是學會了,“你們說的什么,再給我說一遍。”
那倆個人唯唯諾諾,本來就犯了大錯,當時司令嚴謹再提,可是倆個人因為都在現(xiàn)場,這些天總是睡不好才私下說起來,卻沒有想到給長安聽了去。
可是長安在他們眼里也是司令,而且現(xiàn)在陳橋有意無意讓他們知道,這位司令是女人,是莫司令孩子的媽,雖然他們不懂這是怎么回事,卻知道這人得罪不起。
于是,他們覺得左右都是死,就跟長安說了。
長安聽了差點栽倒,渾身泛起刺骨的疼痛。
她跌跌撞撞的找到了莫憑瀾,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莫憑瀾正和陳橋幾個人在開會,沒想到長安會出現(xiàn)。
他站起來,半抱著她,“有什么事我們出去說。”
倆個人有回到了甲板上。
長安拽著他的衣領始終沒放開,哆哆嗦嗦的手指卻一點力氣都沒有,“莫憑瀾,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她給燒死了?”
莫憑瀾就知道這事瞞不住了,他凜然道:“長安,那不是相思。”
長安太過驚悚和悲痛,失去了心智,她對他吼,“現(xiàn)在你當然會這么說,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長安!你清醒點,等我們一回去余州我就帶你去見相思。”
“我不信,你可以隨便找了孩子說是相思,我又沒見過。”
莫憑瀾心疼極了,他把人緊緊抱住,任憑長安捶打他都不松手,“長安,乖,聽我一句話。就算你沒見過雪苼見過,她不會騙你的。”
“你胡說,你會跟她串通好,她怕我傷心可以說假話。”
這個長安鉆進了死胡同,出不來了。
莫憑瀾很無力,但是轉念一想,當年愛他的莫長安大概也是這幅樣子,鉆進去就出不來,所以無論自己對她怎樣她都是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甚至不惜對自己下藥。
這樣的長安呀,又怎么忍心讓他放手?
“還有皓軒,一個小孩子總不會撒謊吧?長安,你相信我,孩子真不是相思。不過那孩子也可憐,我不忍心她死了還要受苦,更不想那些蟲子再禍害人,所以才給燒了。”
長安安靜了許多,她承認剛才自己失態(tài)了。
可是一想到侍衛(wèi)們的描述長安的心就扭絞在一起,根本無法釋懷。
“長安”莫憑瀾把她給抱的緊緊地,“你一定要冷靜,何歡兒就是想要你心神不寧神志不清,你如果在這樣下去可就真著了她的道。”
長安緊緊抓著他的胳膊,想要從他身上得到安慰,‘我知道,我也懂,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前幾天那孩子還在我懷里叫媽媽,我是真的把她當成了我的相思。’
莫憑瀾眼角濕潤,心里就像給用濕布捂了幾層。
這幾年他們相互折磨,孩子卻成了最無辜的犧牲品。
是自己的心太狠了,是自己的手段太毒了,是自己把她給逼得太緊了。
廝磨著她冰冷的小臉兒,他柔聲說:“等回到內地,我?guī)闳ヒ娤嗨迹娗鄬殻院笏麄兙驮谀闵磉叄僖膊环珠_了,好嗎?”
長安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心想他是終于妥協(xié)了嗎?
怪不得雪苼說這是個轉機,難道轉機真的出現(xiàn)了嗎?
如果這是真的,那么以后她一定不作了,好好的愛孩子們。
他們一路上很順利,船直接在云州靠岸。
云州現(xiàn)在是齊三寶駐守,梁汝白做了聯(lián)合商會的會長,是赫連曜手里的聚寶盆。
就算沒有了云夢山的寶藏,云州依然是個讓人向往的地方。
只是他們來的很不巧,齊三寶倆口子正為沒有孩子在吵架,一進門兒趙小五就給了莫憑瀾一鞋拔子。
打的還是臉上。
莫憑瀾當場就黑了臉,他可是三大軍閥之一,掌管這三分之一的天下,竟然給個女人用鞋打了臉!
赫連曜自然是高興,他和莫憑瀾的帳還沒算清楚呢,這男人扣了自己老婆孩子三年,用鞋拔子打臉真是輕了,最好是讓他十年不跟老婆睡覺,到時候想睡了那玩意兒也蔫了,才大快人心。
對,赫連司令就是這么小肚雞腸,凡是跟他老婆扯上關系的,必須大方不能呀。
但是莫憑瀾卻急的不行,大概是真怕自己老了就不行了,他急著離開云州給長安解毒。
赫連曜跟他長談了一次,意思是提醒他不要貿然去南疆,以他們現(xiàn)在的地位,要招募幾個懂這些奇門玄術的江湖人是可以的。
但是莫憑瀾是怕這蠱對長安身體有害,而且何歡兒定然不能罷手,現(xiàn)在她想要的是赫連曜手里的那些迫擊炮,要是他們在一起反而利用何歡兒行事,不如分散開也分散她的力量,更重要的是要帶長安回去看孩子。
赫連曜知道自己手頭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便答應了莫憑瀾。
帳自然是要算,但也要先把敵人給打趴下后。
那邊,雪苼也和長安在商量。
她們久別云州,這次回來一定要掃墓的,而且倆家都有老宅在。
都說近鄉(xiāng)情卻,還真是那樣,掃墓可以但是回家卻有些難度。
只要一想到在家里發(fā)生那些過往,埋藏在記憶里的愛恨情仇就不由得都齊齊冒出來。
長安這邊還沒打定主意,莫憑瀾卻已經(jīng)來找她,說要去給莫氏夫婦掃墓。
長安譏諷的笑:“明天我和雪苼去,我想我父母的墓地你大概不想去,他們大概也不想見到你。”
這樣的結果在莫憑瀾的預料之內,所以也沒有什么好意外的。
他臉上笑容不減,并沒有理會長安的冷嘲熱諷,“雪苼應該和赫連曜皓軒一起去,莫家的我和你去,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也就是說,她的拒絕一點用都沒有。
長安懶得和他計較,想去他就去吧,只要他不心虛。
莫如前的葬禮當時是莫憑瀾一手操辦,長安病的嚴重,連葬禮都沒有參加。
她沒想到的是他能把父親和母親合葬,而且墓地修整的很好,而且加上這幾年赫連曜派人看顧,墓地附近沒有任何雜草,反而鮮花盛放。
長安跪下,未語淚先流。
“爹,娘,不孝女長安回來看你們了!”
莫憑瀾也跟著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長安已經(jīng)無暇管他,想著父母對自己的好,想著這些年的遭遇,她再也堅持不住,跟孩子一樣嗚嗚大哭起來。
開始,莫憑瀾知道她難受,由著她哭。
過了一會兒,他怕她哭壞身子,伸手去拉她,“長安,莫哭了。”
長安細白的小手緊緊摳住地,用力忍住了淚水。她哽咽著,聲音卻無比的清晰堅定,“莫憑瀾,在我父母的墓前,我問你,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莫憑瀾長久無語。
氣氛壓抑的要命,仿佛天都變得低了。
耳邊有驚鳥飛過,掠起一片慌亂。
長安長久的看著他,瞳孔一點點縮起來。
“是不是你殺了他?你說呀?”
長安靠過去,抓住了他的衣領子。
“你說,你摸著你的良心說呀。莫憑瀾,這是我第一次問你,也是最后一次。”
莫憑瀾輕輕抱住了她的小手,用力捏了捏,“長安,你冷靜些,我全部告訴你。”
“好,那你說,我爹是怎么死的。”
看著長安發(fā)青的嘴唇,又看了一樣莫如前的墓碑,莫憑瀾深吸了一口氣,“爹,他是自殺。”
“自殺?”
對于這個結果,長安不滿意。
她跟小豹子一樣吼起來,“你唬我呢,為什么我爹會自殺?”
莫憑瀾緊緊抓住她的手,“你別急,我會給你個解釋。”
說完,他放開長安,竟然跑到了墳墓前,在找準了位置后徒手挖起來。
長安的眸子緊鎖,上前扣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要擾我爹娘的安寧嗎?”
莫憑瀾沾著新鮮泥土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長安,這里面埋藏著爹死亡的真正原因,我知道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等我找出來給你看。”
長安癱坐在地上,那……到底是什么。
陳橋趁機上前,幾個侍衛(wèi)用軍刀把地面挖開,再下去撬開青磚,取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長安認識這個盒子,只是一股腦金絲楠木做的,是當時莫如前請有名的工匠根據(jù)機關術的原理給她做的一個玩具。
莫憑瀾把盒子交給她,“你懂盒子怎么打開,你自己看吧。”
長安看著盒子上精致的雕花,抖著手按照小時候的記憶一格格按下去。
終于,盒子開了,從底座探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羊皮紙。
她展開,里面的自己抖抖瑟瑟,不是爹爹那剛勁有力的小楷,卻依然是爹爹的筆跡。
她抖著手逐字逐句的看,一個字一個字的去理解那里面的意義。
莫憑瀾少有的神色呆滯,他親自把土給埋回去,低聲對長安說:“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長安抖著手把羊皮紙放回去,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這是我爹的遺言不假,我相信你不會偽造,可為什么要犧牲他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
“就是因為他病入膏肓。爹知道他活不長了,可是天女會還在,何歡兒還在,他這輩子最痛恨的東西還在,他不能允許。那天,他把我叫入房里,跟我深談了一次,原來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何歡兒的身份,卻不知道我的用意。”
“他甘愿把莫家所有的錢財都給我,只求我對付何歡兒,保你周全,我也借著這次機會把我的計劃全盤托出,他才松了一口氣,慶幸我沒有被何歡兒迷惑。但是那個時候我的計劃進入了一個瓶頸期,何歡兒發(fā)現(xiàn)了她身后有股不明勢力在對付天女會,她懷疑到了我。我也沒想到爹病著竟然能看破這一點,他給我出主意,要用他的命來換取何歡兒對我無條件的信任。”
“我不答應,我說這么做你會恨我一輩子。爹說我婦人之仁,連保護你都不能,還談什么愛恨。但是最后我還是沒答應他,我說我會想別的辦法。”
長安眼眸一抬,往事跟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閃現(xiàn),“你的辦法就是跟何歡兒同床共枕?”
“嗯,以前我并沒有碰過她,可是為了能讓她信任,所以才……何歡兒就喜歡玩心機,她假裝懷孕本意是想要等你生下孩子她再假裝早產,把你的孩子搶過來養(yǎng)在身邊。可是也因為這樣,她要對付赫連曜的計劃實施不下去,最后只能再偽造娘的遺書通過你讓雪苼和赫連曜反目……”
這些片段串聯(lián)起來愈加清晰,可是當時卻痛苦著迷惘著,感覺生不如死。
莫憑瀾繼續(xù)說,“你記得那天我給你買了豆腐腦送回來嗎?廚房也給爹送了一碗,他在里面自己給自己下了藥……我聽到消息,就知道他是要逼著我走這步了,所以趕快趕了過去,他在身上藏著這封遺書,我在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他是怕你對我誤會,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還寫了這個。”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莫憑瀾悲聲說:“我告訴你,豈不是爹就白死了?我能做的就是按照他說的走下去,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我以前錯的有多離譜。爹說的對,在國家大事面前,個人恩怨是不值得一提的。天女會本來就是妖異邪教,不能讓他們再把百姓卷入戰(zhàn)火中。現(xiàn)下雖然軍閥混戰(zhàn),但總能有一倆個最后同意局面的人,而不是由著這幫女人玩弄天下。”
長安除了哭不知道說什么,她到了這個時候挺恨莫憑瀾和自己的爹。他們這么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她變成了一個孤兒還要把自己的愛人當成殺害父親的兇手。
莫憑瀾膝行幾步到了她面前,捧著她的臉道:“長安,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請不要怨恨爹,他是個真英雄,頂天立地的漢子。我愧對他的養(yǎng)育之恩,更愧對他的教導。他們上一輩的恩怨本來就是頤屏公主從中作梗,我娘也有不對的地方。可是我卻把自己所承受的苦難全怪在你爹和你娘的身上,甚至絲毫不感激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反而恩將仇報,我根本不配當他的兒子。”
長安掙脫他的手,在他臉上胡亂掌摑了幾下,“那你在余州這幾年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表情晦澀,“怎么說呢?說了你能信我嗎?更何況爹確實因為我而死。”
“你這個混蛋,莫憑瀾,你這個混蛋。”
說著,長安更加兇狠的捶打著他,陳橋低下頭,帶著人走遠了。
長安還是繼續(xù)打著,到最后索性站起來拳打腳踢。
莫憑瀾卻一動不動,他緊緊抿唇,甚至帶著一點笑容,可是眼角卻一片濕潤。
莫如前對他感情復雜,他又何嘗不是?
有很多時候他甚至責怪命運,自己為什么不是莫如前的兒子。
直到他擁有了長安才收回了這個荒謬的想法,他如果真是莫如前的兒子,就沒法子跟長安在一起了。
這就是命運,她給你關上一扇門總會留下一扇窗。他不是莫如前的兒子可卻能成為他的女婿,他還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前仇全消,他卻后悔醒悟的晚了,現(xiàn)在面對長安,只剩下愧疚。
長安打他打累了,一屁股歪在地上,又去抱墓碑,“爹,娘,你們說這到底算什么?”
莫憑瀾從后頭摟住了她的腰,“長安,對不起。我在爹娘墓前發(fā)誓,這輩子剩下的時間我會全部補償給你。”
長安一絲力氣都沒有,她任由莫憑瀾抱著,哭過了一場,再看天空也變得清朗了。
回去的時候是莫憑瀾抱著她,她軟軟靠在他懷里,心情卻是從來都沒有過的輕松。
畢竟,莫憑瀾是殺父仇人這塊大石頭壓在她心口上幾年了,雖然今天是用錘子敲碎,她無可避免的受到波及,可細小的疼痛感過后,自然是無比的輕松。
哪怕她不愛莫憑瀾了,也不希望他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因為那是對恩情的褻瀆。
這樣的結果雖然出乎她所料,卻也是爹爹的行事作風。
他是一個很敢于冒險的人,所以才敢反出天女會,在云州自立門派。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為了保護妻女一直在斗爭。
“長安。跟我回余州,我們先去看相思,然后再去接青寶,以后我們一家人永遠不分開了,好嗎?”
莫憑瀾說完,癡癡的看著長安,緊張的等著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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