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人跟徐管事招呼一聲,便快步去了城門口,這會兒說不定還能趕上王老頭的牛車。
兩人出了城,沒想到運氣挺好,果然看到王老頭將牛車停在城門口不遠處的一顆樹下,正看著城門口吧嗒著手里的旱煙袋,看到程曦兩人,便笑著朝兩人招了招手。
兩人過去,程曦笑著說道,“還擔(dān)心您老走了呢,還好還好。”
王老頭笑著道,“我也是剛來沒多久,看著時辰還早,干脆就在城門口等等你們,要是再不來,我就該走啰。”
邊說著已經(jīng)套好繩子坐好趕車的架勢,看到兩人上了后面板車坐好,便開始慢慢悠悠的出發(fā)了。
王老頭也開始打聽兩人的情況,“娃子可有找到事情?若是沒找到,倒是可以跟著我女婿干,這次我女婿回來就是要找人,不過得跟著他去府城,跟他干,活兒是苦了點,不過卻是比咱們縣城里能掙錢。”
程曦好奇問道,“大爺,您女婿是在府城做什么呢?”
王老頭道,“碼頭包工呢,手里頭差人的緊,就缺娃子這樣壯實能干活兒的,怎么樣,想不想讓他去?”
經(jīng)過上午的相處,王老頭知道這個丫頭自己挺有主意,而且這娃子也悶的很,半天憋不出句話來,所以干脆直接問程曦拿主意。
只是這次程曦還沒應(yīng),卻是許三郎自己先應(yīng)道,“謝謝大爺,府城太遠我就不去了,我們已經(jīng)在縣城找好了事情,等回去收拾一下,后天就來上工。”
王老頭聽的許三郎的話,便只得作罷,之后又打聽了兩人做工的事情,并商量好了后天一早仍舊在鎮(zhèn)上趕他的牛車進城,反正這幾天他要幫他女婿找做工的人,時不時的得往縣城里跑。
因為王老頭要在村里到處打聽招工,便直接將兩人送到了石橋村的村口,順便在周邊村里打聽看看。
程曦兩人在村口下了車,兩個人邊往村里走,邊商量著以后的事情,“這村里咱們以后肯定回來的少了,咱收拾一下有用的東西就直接帶去城里吧。”
許三郎點點頭,“你娘家送來的東西,明天咱都給送回去,放家里……,怕是也放不住了。”
想著許家那一家子極品,程曦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語氣很是無奈的道,“你要如何跟許家說啊?我看你那奶可不會那么輕易放咱們離開。”
許三郎低下了頭,沉默著沒有回答,程曦嘆息一聲,繼續(xù)說道,“還是得好好想想該怎么辦才行。”
通過這幾天在這里生活,程曦也大概了解,在這個時代,這一個孝字壓在頭上,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同樣這里的人也特別看重孝道,包括許三郎也是一樣。
程曦原本也還算是個孝順的人,但是面對許老太這樣為老不尊的老太太,還讓她將這人當(dāng)長輩一樣好好孝順,她實在是做不到。
而且這里還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在這樣一個地方,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想好好在這里生存,便不得不更加的小心謹(jǐn)慎,有些事情,即便是心里再不舒服,還是不得不去考慮。
兩個人都保持著沉默,似乎都在思考著事情,程曦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眼睛發(fā)亮的抬起頭看向許三郎,“分家,咱們分出來單過吧。”
許三郎搖了搖頭,直接打破了程曦的期盼,“只要奶還在,就不可能分家,家里還指望著我干活兒掙錢。”
許三郎并不傻,自己還沒被許家不管不顧的直接弄死,那是因為他對許家還有些價值,不然她奶怕是早就把他這個不祥之人拉去沉塘了。
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如何讓人厭惡,可是他又能怎么辦呢?誰讓他是個命硬之人,能活著就不錯了。
沒有人比他許三郎更能夠深刻的體會人言可畏,他已經(jīng)背上了一個命硬克親的名聲,不可能再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聲,所以這些年,不管他那奶如何搓磨他,他都能咬著牙挺下來。
程曦聽得家也分不了,眉頭緊皺,“那要怎么辦,咱不可能硬呆在村子里,等著你們許家將咱倆餓死吧。”
許三郎終是也說出了自己的打算,“腿長在咱身上,咱們要去城里,他們也不能將咱們綁著,再說咱們是去掙錢,到時候交些工錢也就是了。”
程曦瞪大了眼睛,“所以咱們辛辛苦苦賺的錢,到時候還是得送回來給許家?”
許三郎看了一眼程曦,那眼神似乎是覺得程曦有些大驚小怪,之后便再次低下頭,應(yīng)道,“這只要沒分家,出門掙錢都是要交錢給當(dāng)家的。”
程曦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伸手扶額,嘴里哀嘆,“哎喲,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心里都有些后悔怎么沒聽程家的回去算了。
許三郎難得語氣還算溫和的開口安慰道,“總比在村子里日子好過些。”
程曦?zé)o奈應(yīng)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咱先回我娘家,叫我哥他們一起過去把東西搬了吧,若是放家里,總不讓人安心,你那奶指不定啥時候就來鬧了。”
雖然那些東西,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可是面對如今的情況條件來說,那些東西可都是些適用的好東西,她可不想便宜了那貪婪又心狠的許老太太。
許三郎點頭應(yīng)下,兩個人加快的腳步,直接往程家的方向去了。
此時已經(jīng)差不多是傍晚了,因為大部分農(nóng)家都是早上出門晚上放工,所以也都收工的比較早,地里的人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收工,扛著工具慢慢悠悠的回家了,各自遇見也都會打上一聲招呼,程曦跟許三郎走在路上,有許三郎那個名聲,卻是鮮少有人上前跟他們打招呼,而且大部分都是在背后指指點點。
看來許三郎這命硬的名聲,在這個村子里已經(jīng)是深深的刻進了他們的腦子里。
如此被孤立起來的局面,包括跟許三郎走在一起的程曦,也有了深刻的體會,即便是程曦并不在乎這些對于自己來說很是陌生的鄉(xiāng)親,這種感覺也并不好受,想起這種局面都是因為一神棍的幾句話造成了,程曦就有一種想把那神棍狠狠揍一頓的沖動。
程曦心里盤算著,總有一天她要收拾了那神棍,將這些流言都扭轉(zhuǎn)過來。
等回了程家,吳氏剛好做好了晚飯,便直接招呼兩人一起吃了晚飯,邊吃飯程曦邊時不時的偷偷觀察首位上的老爹,就怕他突然向許三郎發(fā)難,不過似乎一直都沒什么不對的跡象,這才放了心。
之后程曦便趁機說了他們已經(jīng)在縣城里找好了事情,眾人聽說包吃包住還能拿工錢,都很是為兩人高興,也贊成兩人去縣城。
這程家的情況如今也艱難的很,真想要幫她們小兩口,其實也幫不上什么忙,加上許家那些人的德行,他們更是清楚,只要真心為他們好,就不會反對他們離開石橋村去縣城。
可是當(dāng)程曦說起她們?nèi)タh城的難處時,程家人也沒什么好主意,大都說只能交一些工錢給許家老太太,自己盡量多藏點私房,總有一天能分家,到時候有自己的私房錢日子也能好過些。
等吃過了晚飯,程曦便叫了兩個哥哥推了板車,一起跟他們回去將搬到茅草屋的東西又搬回來。
這吳氏眼神微閃,說自己也沒什么事兒了,就跟著他們一起過去了。
剛到許家院子那院墻到茅草屋的拐角處,不想就被那許老太太堵了個正著,似乎還就是專門在這里等著他們似的。
許老太太一看到許三郎,整個人便精神抖擻的跳了起來,指著許三郎便開口罵道,“你個喪門星,死哪兒去了,地里的活兒一點都沒干,挨千刀的小喪門星,是想我將你趕出許家么?”
一旁的程曦看到這老太太就一臉的火氣,這會兒聽著她還斥責(zé)許三郎沒下地干活兒,就忍不住插嘴說道,“您老都打算餓死他不給他飯吃了,還讓他干活兒?老太太,您還要不要這么不要臉吶您……”
一旁的程辰生怕程曦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趕緊的伸手堵住了程曦的嘴。
雖然這許家老太太這種作派,確實挺不要臉的,可是,畢竟這許家老太太可是程曦的長輩,哪兒有小輩罵長輩不要臉的,以后還不得讓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而許老太太聽的程曦的叫罵,更是火冒三丈,轉(zhuǎn)移戰(zhàn)火指著程曦罵道,“小賤人,真以為我不能把你怎么樣么?這般沒大沒小,不忠不孝,咱許家可不準(zhǔn)有這樣的媳婦兒,就該拉你這小賤人去沉塘,免得丟咱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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